宛若流沙

104 无聊


    夏妆是听多了已经传得满校园风雨的话才相信南平是真的出了事,当她来找琏珄的时候,几天不吃不喝的琏珄已经肯去吃饭,也肯去上课了,只是她仍挑食挑得厉害,而课程也没有认真的听进去,于是看着消瘦了许多的琏珄,夏妆竟只能轻轻搂过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过了很久,琏珄仍是没有说话。夏妆轻轻的说:“琏珄,想哭就哭出来吧。”
    琏珄从夏妆的肩膀上直起腰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说:“为什么要哭?我答应过南平,以后都不会哭了。”
    夏妆勉强笑了笑,说:“好,以后都不哭了。”
    琏珄也笑了,又问:“夏妆,你找我有事吗?”
    夏妆强忍住泪水,说:“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你第二次夜不归宿,又被处罚了?”
    “还好吧!”琏珄叹口气说,“完全是看在街舞王子的面子上,只罚扫一个星期的卫生,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夏妆噗嗤笑出声来,说:“你可真会自我安慰,我要是你啊,早跟宿管阿姨闹翻了!”
    琏珄又盯着夏妆看了一会,然后望向远方,叹了一口气再叹一口气,说:“那好吧,我回去就跟她闹!”
    夏妆又大声笑了出来,直笑到眼角有了泪花而被琏珄取笑。打闹了一会,琏珄突然说:“夏妆,你消失很久了,这会找我还有什么事?”
    夏妆先是一愣,继而笑着说:“琏珄,你变聪明了!看来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你了。”
    琏珄没理会夏妆话里的意思,追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夏妆避开琏珄的目光,说:“他想让我搬出去,跟他一起住。”
    “德语老师?”琏珄疑惑的看着夏妆,看她点点头,又说:“他不是也在学校住的吗?”
    “他说,和我一起搬出去。”
    “你答应了?”
    夏妆没有想到琏珄会是这么一句淡淡的问话,苦笑了一下,据实回答:“我逃避了,我跑了。”
    琏珄微微一笑,收回瞪着夏妆看的目光,说:“那还好!如果你答应了他,那你以后就永远不要再来找我了!”
    夏妆再次笑出声来,拍了一下琏珄的脑袋,说:“我又不是一定要来找你,你可真会自作多情!”
    琏珄也笑出声来,回打了下夏妆的脑袋,说:“那你就去啊!以后就别来找我啊!”
    夏妆忽然停住了笑,上下打量着琏珄,若有所思的说:“如果南平这么对你说,你会怎么做?”
    琏珄一下子也止了笑,愣愣的看着夏妆。夏妆忽然伸手搂过琏珄的肩膀,带着一脸色迷迷的笑容说:“你不会就这么便宜他吧?”
    琏珄回过神来,把夏妆正对着自己的一张笑脸扭过别处去,又拍落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凄然一笑:“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夏妆虽然已经从三儿那里打探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信息,但听到琏珄这样说话还是不免吃了一惊,特别是琏珄用了那样一种淡淡然的语气,可是她分明看到,琏珄的眼角已经积蓄了泪花。夏妆的心不禁一颤,没有再说话。
    而夏妆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回去后的琏珄真的和宿管阿姨闹翻了,并且第二天的卫生她真的没有打扫,不过却“光荣”的接受了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卫生。
    一个星期后,学校开始了期末考试,然后又一个学期就在这样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离开的时候悲伤的结束了。
    最后一门课程考试的时间未到,琏珄就早早交了试卷,然后以龙卷风般的速度坐上了两年半未曾回过的南方的家。
    无限漫长却又无比短暂的假期未结束,琏珄就接到了夏妆和三儿同时催她早点回学校的电话,但她还是赶在了最后一天才带着不甘的心情重返校园。
    琏珄和三儿都沉默一旁,夏妆不满的说:“你们都不说话,这是干吗呀?”
    琏珄也不满:“你们一通接一通的电稿把我叫回来,回来又不说话,你们这是干吗呀?”
    夏妆望一眼三儿,噤了声。三儿说:“我们是想问问,南平的腿现在怎么样了?”
    “无聊!”琏珄气愤的说。三儿和夏妆对望一眼,都不敢说话。过了一会,琏珄说:“他家一直没有人,古董店也关门歇业了,我没有找到他。”
    夏妆和三儿再对望一眼,还是不敢说话。琏珄看一眼他们,起身离开。夏妆和三儿赶紧也起身,差点撞到了一起,但都不去跟对方计较,异口同声的说道:“琏珄,你去哪里?”
    琏珄头也不回:“被你们瞎折腾了半天,我要回学校了。”
    夏妆和三儿又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又开始争相追讨刚刚对方撞到了自己的错误。
    天气越来越暖,琏珄却感觉从未有过的寒冷,以前即使在雪花飞舞的冬天也只穿一件单衣外加一件羽绒服的琏珄竟开始织起围巾来。语宁在一旁围观,一面夸奖着琏珄心灵手巧,一面吵着要跟琏珄学习织围巾。正在书桌前看书的林茜不耐烦的走了过来,将语宁拉到一边,又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语宁不服气的跟她吵,又被她一把推出了宿舍。被拒在外的语宁一面噼里啪啦的拍打着宿舍门,一面大声的叫喊着“你个死林茜快给我开门!”
    林茜重新坐回自己的书桌前,琏珄也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专心致志的织着围巾。语宁仍在外面大声的叫着骂着林茜,能想到的话骂过来一遍了,又大声的叫道:“林茜,怎么说你跟李睿能在一起也是多亏了我和琏珄吧,现在琏珄心情不好,我逗她高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还不让我回自己的宿舍了?你——你狼心狗肺!不识好歹!你——”
    林茜看看琏珄,她坐在那里似乎不为所动,也或者是她根本听不到语宁在说些什么。林茜起身去开了门,语宁凶神恶煞的瞪着她,然后一顿脚,狠狠的踩了她一下,这才趾高气昂的进了宿舍,但没有回到自己的小范围内,而是又走到了琏珄的跟前,一面看她飞针走线,一面时不时的回眼瞪着林茜,仿佛是在说:“我就是在气你!气死你才好!”
    琏珄花了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的时间织好了一条围巾,语宁拿过去欣赏着,又跟自己买来的围巾比对着,然后又开始夸起琏珄,说她选的银白的颜色好,织的花色好,样式新颖,长短正好。
    “那就送你好了。”琏珄说完,开始织新的围巾。
    语宁看着手中的围巾,既心有不舍,想想又觉得不能拿琏珄辛辛苦苦得来的成果,于是把围巾放下,又从琏珄的手中抢过刚刚起头的针线放到书桌上,然后拉过琏珄的手,说:“琏珄,我们去吃饭!”
    “好!”
    琏珄在一天中午回宿舍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正站在楼下的浩然,她先是一惊,赶紧跑过去拉住她回到宿舍,都坐下后才惊讶的问道:“浩然,你怎么来的?”
    浩然笑起来,说:“你好久没去我家,我想你了。正好遥远说有点事,让我今天来一趟,我就来看看你。”
    “遥远?”琏珄又一惊,然后想到了一件对遥远来说很重要的事,于是说,“是王教授回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快回来了!”浩然说,“我也很快就能看到你们了!”
    琏珄高兴起来,然后从衣柜里拿出那件语宁喜欢却不愿拿走的围巾递给浩然,说:“这条围巾是我自己织的,是白色的,雪花的颜色。”
    浩然很高兴,去下自己脖子上那条买来的粉红色的,又围上了琏珄递过去的这条银白色的,琏珄把那粉红色的围巾装进浩然带来的包包里,又拉过林茜书桌前的椅子过来,坐到浩然身边。
    浩然双目无神的“望”着琏珄,说:“琏珄,你还好吗?”
    “啊?”琏珄扯扯衣袖,愉快的说,“我很好啊!”
    “你和遥远只谈了几天恋爱,怎么又分手了?”
    “啊?”琏珄惊道,挠挠头,哭丧着脸说不答话,一面在心里对浩然说着,遥远他都没有告诉你吗?
    得不到回答的浩然也不追问,接着说:“其实,遥远也很好的!知道你有南平之后,我还为你不能来当我嫂子难过了很久呢!听说你和遥远恋爱了,我可是高兴了好几天呢!我都没想到,我还没高兴完,你们就已经分开了?”
    琏珄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本来就不是个问题的问题,于是转移了话题:“遥远他还好吗?”
    浩然想了想说:“好像不是很好,很难过的样子,我每次都要叫他好几声他才能听见,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哦!”琏珄淡淡的答道,一面在心里对浩然说,这都是因为你啊!跟我没关系啊!
    浩然仿佛看得到琏珄异常的表情,于是说:“琏珄,你也不开心吗?”
    琏珄握握浩然的手,说:“没有啊!浩然,我没有不开心!”
    浩然正想再说什么,琏珄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遥远。他来接浩然回去。浩然有些不舍,琏珄安慰了一会,牵住她的手,沿着楼梯,一步一步的走出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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