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的曦晨

掠夺不知何时结束了，沉默回归，空气中却弥漫着激情悱糜的味道，曦晨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麻木看着房顶，甚至无力去关心自己受伤的手腕。
    “曦晨。别怪我。我只是受不了你的冷漠。你怪我对你隐瞒了许多事情。其实许多事情你不知道反而比知道要好。”穆群青侧身躺在曦晨身边，伸手去捋她耳边散乱的头发。一直安静的曦晨眼眸暮然一转连着头向旁边躲去。徒留下穆群青伸在空中的大手。
    “恩！”穆群青无奈翘起了嘴角，凝固在半空中的大手继续前进抚向曦晨的脸颊。
    “既然你想知道过去。那我就都告诉你吧。”穆怀青修长的手指将曦晨的脸颊转了过来，与他对视。“还记得那几个劫金楼的匪徒吗？一般这样的亡命徒主要是劫财，没有遇到反抗的时候一般不取人性命。那天你们在店里里，所有人都趴在地上没有反抗。为什么临走时还引爆了炸弹。抢劫罪还不至于都是死刑，而杀人罪必死无疑……”
    胸膛里的心突然又被狠狠地勒紧，曦晨骤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穆群青，唇齿颤抖，“是你干的？”
    原本冷然的穆群青突然眉头一皱，一把将曦晨拖到眼前，原本咬牙切此却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原来我在你心中已经是这幅模样。”
    穆群青将头俯低，粗喘的热气直直打在曦晨的脸上咬着牙说道，“很好，曦晨。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是沈萍干得。因为他哥哥去香江的时候看到了‘我’，而我当时应该在美国而不是在香江。一路追查下去，就知道章越的身份。她怕又多出一个人来和她抢夺财产，更痛恨世界上又多出了一个人来证明她的屈辱。就找了香江的黑社会，买通了几个通缉在案的杀人犯，给了他们家人一笔钱财，后来的事情不用我再多说了。”
    曦晨瞪着眼睛躺在穆群青的怀里，颤抖得犹如秋风中的黄叶。突然的震惊让她周身寒凉，牙齿不禁咔咔的打颤。触目惊心的故事，让人不敢轻易确定它的真假。“是她？”曦晨仰着头看着穆群青。
    “你还怀疑我。那我带你去见我父亲。这件事他也知道。他正在和沈萍办离婚手续。因为爷爷让他继承遗产的前提就是和沈萍离婚。爷爷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当年沈家老爷子当年投资穆嘉的时候占了8%的股份由沈萍兄妹继承。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你已经嫁到了穆家，所以爷爷没动沈萍。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他也知道有一天他死了就没人会去竭力掩饰这些秘密。所以他想方设法地找到当年沈萍买通那伙人的所有人证和物证。现在沈萍如果愿意出售那些股权给穆家那就算了，如果她拒绝那么我爸就会拿着那些证据控告沈萍和他哥哥蓄意谋杀。”
    “禽兽。不，连禽兽都不如。”原本颤抖地曦晨一想到沈萍那张阴深刻薄的脸突然挣扎了起来，胸腔中有一种强烈的愤怒犹如爆发的岩浆一般吞噬着她的心和神。为什么她会嫁到这样一个狼窝虎穴中来。为什么身边的人一个个如狼似虎，冷血无情。如果没有这些畜生不如的混蛋，章越一定还活着，还和她在一起。但是一切都过去了，再多的悔恨也改变不了章越死亡，改变不了她陷入了地狱生不如死的现在。此刻她丧失了多年的沉静和淡然，所以她崩溃了，疯狂了。
    “我应该杀了她。她毁了章越，毁了我……”曦晨疯了一般想要挣脱穆群青的怀抱，想要冲到毁掉她生活的沈萍面前撕烂她那张阴深麻木的脸，然后将刀子一刀刀捅进她那禽兽不如的身体里，将她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黑烂到如何程度。
    穆群青努力地将曦晨往怀里捞，可是曦晨却疯了一样要挣脱。拉锯之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先生，夫人，你们还好吧。小姐听到了声音，叫我来问问是不是夫人生病了。”
    听着门外传来Jenny的声音，曦晨脚下一软趴在床上，想要说话整个身子却在不停地颤抖。
    “夫人不小心摔了一跤，已经没事了。Jenny好好哄哄逸潼。让她安心睡觉吧。”穆群青将曦晨扣在怀中，向着门外交待了几句。一会Jenny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曦晨如梦方醒一般捂嘴痛哭起来。
    “曦晨，别再哭了。我已经帮你报了仇。潮汛的那笔风投已经让她欠下了一笔高利贷。他们兄妹如果不出售手里的穆嘉的股份，他们很快会暴尸街头。或者只要你愿意，他们会活得生不如死。”
    穆群青呼出的人气让曦晨的脸颊一阵阵地发热，然而心里却一阵阵地发凉。
    “呵呵！”曦晨笑了起来，“我叫了沈萍七年的妈妈。即使她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我。我也尊她为长辈喊了她七年。你说你帮我报仇了。这一切其实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因为沈萍冷漠和无视在你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屈辱。你爷爷的霸道和自私让你错过了该有的母爱和温暖。这是埋在你心头的一根刺，无论你今后如何辉煌如何成功都摆脱不了这种阴霾和屈辱。所以你不甘心，想要把给了你痛苦和屈辱的人踩在脚下。
    你进了穆嘉踏到金子塔的顶端，心中的欲望越来越大，为了欲望你卧薪尝胆，步步为营。无论跟你有仇的没仇的，只要能为你达到目的，你就一步步把他们拖到你设计好的的陷阱里。今天你成功了，得到了你想要的。所以才放心得来告诉我所有的真相。让我原谅你的不得已，让我相信你的爱，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曦晨仰着头笑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不，穆群青你错了。你并不爱我，也不是想要给我报仇。谁会为了自己的目的残忍地将爱人拉入这样境地。呵呵，这七年里沈萍一定无数次地在心中嘲笑过我。笑我认贼为母，笑我天天把把害死自己的丈夫的女人喊妈。笑我天天和一个人面兽心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的男人生活在一起。笑我过去七年里一直像个傻瓜一般爱着一个利用我的男人。给他生儿育女，想陪他经历风雨……”
    穆群青的身子渐渐低僵硬，一瞬不转地看着怀里曦晨的脸，原本琥珀色的瞳眸渐渐变得幽深。曦晨顺着他的眼光笑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以为我在欺骗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冷血无情，利用感情来让你感动和愧疚。不，穆群青我告诉你，我和你不一样。虽然你和章越拥有相同的脸可性格却相差太多。
    我承认即使我一辈子想不起来章越他在我心底也留有不可磨灭的痕迹。那并不代表过去的七年里我对你的感情是一种潜意识的寄托。我不会因为对不起章越而否认自己的情感。也不会因为恨你而否认这些。”曦晨谈起绽放着水雾的眼眸看着穆群青，“是的，过去的七年我爱过你。但今后每一个七年，我不会再去爱你。穆群青，我并不是因为章越而爱过你，却是章越而恨你。因为你太自私，把他和他爱的人当成了自己赌博的筹码……”曦晨搂着自己瘦弱无助的双肩只看了一眼穆群青，决然地光着脚下地向屋外走去。
    “曦晨！”穆群青抬起双手疲惫地搓了搓脸颊，在曦晨即将走到屋门的时候开了口。“如果可以我一辈子也会不告诉你这些事情。甚至宁愿你永远想不起你和章越的那些事情。我是自私，为了满足欲望我的确费了心思。这些你都没有说错。但有一点你错了，我们之间不是因为章越而开始，也不会因为章越而结束。你是我的妻子，这个事实不会因为你所谓的爱恨而结束。”穆群青从床上下来，将衬衣披着赤，裸的身上，动作从容，嘴角弯着不见温度的弧度，刚才的无奈消失殆尽。
    “我一次次试着让你理解我的心。你却不肯听。那么我只能用最直接的方法来让你明白我的心思了。你可以考虑考虑以后我们的日子怎么过，是爱还是恨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但是曦晨，别忘了我说过的那些话。你不可能离开我。还有……不要再让别的男人抱你，你应该明白的，更不能是王悦，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