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的曦晨

56 终章 (1)


感谢大家的谅解。O(∩_∩)O~风清景秀的清晨,碧空如洗,蓝得晶莹透明。四月的阳光柔和的抚摸着万物滋生的大地,顽皮地在枝头的绿叶上洒下金色的光芒,那翠绿在金光的映衬下更加鲜明凝在眼中好像绿色的宝石熠熠生辉。淡淡花香萦绕在空气中像一双无形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路人忙碌的神经。让人为之一振,神清气爽。人们纷纷披着这温厚的阳光在清晨十点走进香港艺术中心的。
    安静的艺术中心大厅放着宣传板,以青海湖为背景的蓝色的海报上印着“陆曦晨女士摄影展”几个大字。有人在海报前矗立片刻迈步走向展厅,有人则毫不停留地向着展厅走去。
    展厅十分宽阔,人潮不绝却十分安静。主办方限定了每次入场的人数,使得整个展厅次序谨然,环境优雅。
    人们慢慢地流连在墙上每一张照片前。这些照片按照时间和地区分开,记录着摄影师十五年的痕迹。青海湖蓝的摄人心魂的碧波,西藏神女峰纳不那尼峰上那圣洁高雅的白,云贵高原偏远山区那层峦叠嶂的绿。每一处都有震撼人心的景色,每一处都有映入心神的颜色。但比起这些美丽的景色,这些明耀的颜色更让人感动难忘的是那些景色中孩子们纯真的笑容。照片的中的孩子有些已经成长为朗朗少年,有的还是新背上书包的孩子。孩子们有的羞涩,有的明朗,但是他们都洋溢着纯朴的笑容,那双带着感恩地眼睛看着镜头前的摄影师,也凝望着站在照片前的每一个人。
    时间就要走到十一点钟,展场里突然轻微地骚动起来。有人迷惑,也有人明了,低声说道,“十一点有场记者招待会,陆曦晨会亲自出席。”更有人忍不住好奇在心底疑惑,“那穆群青会不会来?”
    这谁又知道呢?这场由穆嘉集团主办的会展同样是为了庆祝穆嘉助学基金建立十年。而近些国内年新进的青年摄影家陆曦晨作为穆嘉助学基金会会长展出了十几年来自己作品。从而呼吁和激励更多的人参与到助学的慈善中来。那么穆群青和陆曦晨这两位重要人物会同时出现在会场为此慈善事业宣传造势吗?在众人好奇与猜测之中,记者会拉开了序幕。
    招待会安排在展览会隔壁的大厅。许多记者赶到之前陆曦晨已经坐在前方的高台上。37岁的她眼角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微笑起来的时候眼眸柔和得好似一潭宁静湖水。众人都说眼睛通心,拥有如此宁静的眼眸的人,一颗心也是安静祥和的。今日的她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更将她的笑脸衬托得更加宁静恬美。在和经纪人交谈的时候她时不时会微笑地看看前方的记,眼神谦和宁静。
    十一点到了,主持人拿起话筒宣布了记者会开始。曦晨微笑着和到场地记者和各位打招呼,简单地介绍了自己作品的初衷,时间到了记者提问的环节。
    “请问陆小姐。您的作品从十五年前到今年年初,中间有了8年的断层。这八年里你有了自己的婚姻,为了家庭你放弃了摄影。请问你对于那放弃摄影的8年感到后悔吗?”
    “呵呵!”高台上桌子后面传来曦晨轻盈的笑声,“当然不后悔。在那段时间里我得到了家庭的温暖,拥有了自己可爱的一双儿女。虽然那段时间放弃了摄影是我人生中的遗憾,但绝不是后悔。”
    曦晨的语气轻柔中带着坚定轻轻地震撼着会场每个人的心。和传言的一般,这个美丽而睿智的女人拥有一颗豁达包容的心。她的人生几番波折,然而她却凭着自己坚毅的心和坚韧的性格与这些逆流抗争,一直以质朴的心情微笑着面对公众。
    “请问陆小姐,您是穆嘉集团助学基金会的会长。这些年该基金帮助了许多内地的失学儿童,也取得了各方人士的尊敬。许多人看到你的作品上纯朴的儿童后都会想要去帮助那些可爱的孩子。于此同时您的作品得到了更多业内人士的认可,您的知名度也越来越高。我想请问,您认为是您成就了穆嘉助学基金的发展还是它成就了你今日的成就呢?”
    这是一个比较俗套犀利的问题。坐在曦晨身边的经纪人看着那个年轻的男记者眼中划过一丝不悦。此时她身边的曦晨却轻声略带思索地开口道,“慈善是我想做的事业,摄影是我的爱好。正好我的爱好对于我的事业很有帮助,所以我就将它融进了我的事业之中。如果有人非要用一种功力的眼光来评判的话,那么可以当成是慈善成就了我吧。”说到这曦晨扬起了笑容,“我这么一说,肯定会有人鄙视,你可以怀疑我的专业水平,甚至可能不屑去看我的作品。这些都没关系。但请你相信慈善的公正和干净。相信穆嘉助学基金会每一个员工的和所有爱心人士的真诚。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帮助了三千多名失学儿童重返校园。这是所有慈善人士的功劳。和这些力量比起来陆曦晨十分渺小,渺小得根本不值一提。所以请大家千万不要吝啬你的爱心,因为你的一点点奉献有可能改变一个孩子一生命运。当然如果有人真的讨厌陆曦晨,觉得不愿意便宜我,把爱心献给其他的慈善组织,我也是没得办法的。”
    会场里许多记者因为曦晨幽默的言语都不禁发出了笑声。曦晨的经纪人舒锐坐在位置上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曦晨,眼中带着一点责备。对于曦晨的自损似乎有点不太赞同。
    接下来的几个记者的问题都和作品相关。曦晨回答起来较为轻松,会场的气氛也逐渐松快。最后一名提问的记者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性,很漂亮。主持人选中她,她站起来时十分优雅的理了一下裙子。曦晨微笑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问题。
    “陆小姐。这几年基金会的发展很快也很有成效。这和穆嘉集团支持有很大的关系。据说穆家集团总裁穆群青先生和本港著名的女主持人黎橙小姐于上个月十八号秘密订婚。你认为前夫的再婚会影响到基金会的未来的发展吗?”
    美丽女记者的问题犹如投向湖底的一块石头顿时掀起了不小的波浪。因为这个让人惊讶的问题许多人不禁交头接耳讨论起这个问题的真实性。曦晨看见自己的经纪人舒锐大大地皱起了眉头,在舒锐就要站起来想要解围的时候,曦晨对着话筒笑了起来。
    “这位女士,我和穆先生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面了。所以他的情况我不了解。不过我想穆先生有他的慈善信念,不会轻易地改变。”
    “那么对于这桩婚姻你又什么看法。”女记者在主持人宣布结束之前穷追不舍的问道。
    “我吗?”曦晨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看着那位美丽的女记者会心地笑了起来,“如果真有其事的话,我当然是由衷的祝福。”
    曦晨的话语一落,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主持人当即宣布了记者会的结束。曦晨向记者们表示了感谢。站在边上的助理走到台上来到曦晨的背后将轮椅慢慢地沿着滑道推了下去。坐在轮椅上的曦晨一直洋溢着谦和的微笑。那坚硬而瘦弱的背影和那冷硬的金属轮椅慢慢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从人们的视线中。
    “有什么可以怀疑的。明明可以在家里养尊处优的人却每每拖着假肢坐十几个小时的汽车到那些贫穷偏远的地方拍下这些美丽的照片,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一个扛着摄像机的中年男子从裤兜里抽出卷成卷的宣传画册展现在大家面前,干涸得裂着大大小小的黄土地上,一个小女孩依偎在轮椅上陆曦晨的怀中露出了羞涩的笑容,而她的怀中另一边笑得灿烂无比的是她七岁女儿,穆逸潼。刚刚还是喧闹的会场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那道身影消失的尽头,不禁开始回味着她宁静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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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晨在摄影展结束后又在香港待了半月处理事务,准备离港的这天下午刚从基金会的办公室出来就接着小儿子逸林的电话。
    曦晨坐在轮椅上拿着电话语气柔绵,“逸林,妈妈昨天才送你回去,今天就想妈妈了。妈妈今天要回香江罗,过几天爸爸会送你到香江的。到时候妈妈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谁知那头并没有如预想般传来娇嫩地撒娇声,传入耳朵的却是三岁逸林哭兮兮的抽泣声。
    “妈妈,你快来。快到爹地家来。爹地要病死了。你快来……”
    “呃?怎了,逸林你在说什么?爸爸怎么了?”曦晨将电话移到另一边,讶异地再一次问道。
    “反正你快来,爹地要死了!快来!”三岁半的逸林哭着也不等曦晨回答就把电话挂了。留下曦晨看着电话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才下定决心给穆群青拨了个电话。电话意外的关机了。曦晨想了想便转头对身后的助手小孟说道,“阿征,我们先去一趟穆家吧。你给穆家的管家打电话联系一下。”
    孟征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听了曦晨的交代后就拿出手机查找穆家管家的电话。一切安排好以后,车子向着穆家驶去。
    曦晨坐在车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心中却在思量。这两年她和穆群青几乎没有见过面,就连电话都没有几通。平时里关于探望孩子的事情都是通过他的助理来安排的。到了她探望逸林的时候,那边就会派车把逸林送过来。到了穆群青探望逸潼的时候,曦晨就会安排小孟把女儿送到香港。
    两年里尽管一切相敬如宾,但两人心里似乎潜意识地在躲避着对方。总是小心意义地回避着所有能接触的机会。再次相见,心中又各自是何感想?若是穆群青真的已经订婚了,或许他们一切就真的成为了过去。或许这对她也是一种解脱。
    汽车到了穆家的大门外,门卫打开了大门,穆家的老管家老刘已经在院子里等候。老刘是当年穆雄的管家,现在在这里照顾穆萧和穆群青。岁月已过经年,当年精神矍铄的老人背脊已经弯曲。老刘在穆家五十来年,穆家一切悲欢离合他都看在眼里。当他看着曦晨由着别人抱着坐在轮椅上,本来混沌的眸子更是暗了一层。
    “陆小姐,你来了。”
    “刘伯。你好。刚才逸林突然给我打电话说穆先生生病了。那孩子又哭又闹的,我不太放心就过来看看。”
    “少爷病了几天了又不肯去医院。刚刚……”老刘说到这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刚刚黎小姐给他叫来了家庭医生,他就发了一顿脾气。声音大了点,把小少爷吓着了。”
    突然听见黎小姐三个字,曦晨的心突然咯噔一跳,看着刘伯小心翼翼地眼神,她也没有继续在意自己的心思赶紧点头说道,“病了怎么不看医生呢?”
    “是啊。大家都劝着,少爷也不听。今天你也难得来,就上去帮我们劝劝少爷吧。”
    曦晨想了想,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来了,也就没有必要推辞。小孟推着她在老管家的带领下倒了客厅。曦晨一进客厅就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抱在逸林从楼下下来。
    女人看了曦晨立马对着怀里的孩子说道,“逸林,看,是妈妈来了。”
    逸林从她怀里转过头来看见了曦晨,高兴地吐掉口中的奶嘴喊道,“妈妈,妈妈。”
    女人抱着逸林快步下楼,将逸林递了过来。曦晨将儿子接过来拥在怀中,抬头看着眼前美丽年轻的女人笑着招呼道,“你好,黎小姐。我刚才接到的逸林的电话,他一直哭,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哦。你好,陆女士。”女子突然热情地凑上前来笑着说道,“你终于来了。楼上的那位大神已经发烧两天了,39度5连药都不吃,脾气还坏得不得了。刚刚就是他把逸林吓哭了。你去看看他吧。最好能劝劝他,不要再折磨大家了。”
    黎橙是香港一家电视台英文news的主持人,当她展现出与电视上严肃正经相反的幽默时,曦晨略略地震惊了一下。不过这些年她也经历过许多,面不露惊也有一定程度,于是曦晨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上去看看他。”
    曦晨在小孟的帮助下上了楼,管家也叫人把轮椅抬了上去。曦晨坐在轮椅上轻轻地推开了穆群青寝室的大门,便看见他立在床前的背影。他站得很直,不像一个病人。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远处,似乎已经看得出神。
    曦晨忽然想起当年自己从昏迷中清醒的第三天,他来到她的床前,满眼疲惫,双眼还带着一丝期待的光芒。
    “曦晨,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就像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截掉右小腿后今后的生活。她在他渐渐暗下去的眸光中闭上自己的眼睛。就在那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拒绝了他,还是拒绝了今后的生活。然而第二天,他便从拉萨回了香港,让他的助理送来了他签字的离婚协议书。然后他们再也没有相见,直至此时。
    曦晨想到这,眼眶热了起来。过往如烟云,她阻止自己在继续想下去。“群青!”一声低呼,窗前笔直的背脊突然颤抖一下却没有转过身来。那声轻呼仿佛消失在空气之中,房间中笼罩着一片沉静。
    穆群青站在窗口前身子却微微颤抖却没有转过头去。他一直站在窗前凝望着远方,凉风拂过他烧得发热的脸颊的时候,能让他感到一丝舒快。头烧得昏昏的,这正好可以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商场的尔虞我诈,公司的发展效益使得他这么多年都不停地在转动。突然一次病倒,所有的一切不得不停了下来。这一刻他却突然感到茫然,感到孤独。
    这种孤独和盲目让他感到异常地烦躁,他不想去面对任何人,任何事,只想一个人躲在这个空间里梳理自己的心情。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从他记事开始他便是如此,陆曦晨嫁给他以后,他曾想改掉这个可悲的习惯,但是后来他放手让她走了,他不得不继续着可悲的习惯。
    他失落地自嘲着,眼光不知该落在窗外的哪一处,就在此时他听见了一声轻声的呼喊。这个熟悉的声音直直划过他的耳朵,在他的心中留下一阵震撼。他的紧绷的背脊突然一下子软了下来。但是他还不敢回头,因为他认为这是高烧后幻觉。
    “群青。”又一声轻呼擦过他的耳朵。连带着肩头都微微一颤,又过了几秒他确信了这不是幻觉才缓缓地转过头来。
    “曦晨?”穆群青在逆光中眯着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
    “是的,是我。”曦晨微笑着抬眼看着他,双手滑动着轮椅的轮子慢慢地滑进屋子。“逸林说你病了,所以……”
    站在床边的穆群青愣了一下,才抬手捂了一下额头,尴尬地笑了,“两年了,没想到会这样见面。”他脸颊烧得微红,布满血丝的眼眶中凝着一层薄雾,使得他的眼神都飘渺起来。
    “是啊。大家都忙。不过,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穆群青皱着眉头似乎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才笑了笑,“是啊。再忙也得注意身体。”他走过来来到曦晨的身后推着轮椅走到窗户前。仿佛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在云南受了伤,伤口发炎,暂时不能使用假肢了。曦晨,看来你也没有主义好身体。”穆群青从身后走到前来,慢慢地蹲在轮椅前,曦晨发现那双看着他的眼眸中刚刚那层薄雾渐渐散去,眸光渐渐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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