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谢的时光

第30章


如果今天小小的丈夫是浩子,他猜上铺会掐着浩子的脖子,软硬兼施非逼得离了不可,而他所面对的,却是一句任何条件。
  “我不过玩笑着说了句,离婚我有什么好处,上铺掉头就走,第二天抱了一大箱子上门,银行出具的资产证明、股票、房产……”
  院子里的鸣凤恰好在用夸张地语调向成浩形容她的亲眼所见:“一堆的转让函、过户合同,我都看傻眼啦!房契、地契,动产、不动产,居然连他兜里的钱包和车钥匙都掏出来了!叶大哥把东西摊一桌,那表情酷得不得了,说我全部家当都在这里,随你要什么。我跟土匪哥就这样眼愣愣地坐着,完全反应不过来,叶大哥可能以为土匪哥在犹豫,就这么把桌上的东西往他面前一推,一整桌喔!所有的东西喔!然后说都归你,我只要你的离婚协议书。哇塞!我当时就想,完了,我哥彻底完了,要是有个男人肯为我这样我死都甘心了!于是我决定全面放弃我哥,转而支持叶老大,太帅了!简直跟演电影一样!”
  曹斐带了点自嘲的笑,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小小,我这回可是发大了,上铺那儿我很厚道地给他留了钱包和车子,不过你要不要考虑继续跟我这个暴发户?”
  “曹斐!你不能认真点。”
  “是,我认真说,好好说。你把我当哥哥也好,当丈夫也罢,我都劝你再给上铺一次机会,如果这些年你遇上过更喜欢的,哪怕能是一个能让你快乐一点的人,我都不会屈服于上铺这些毛头小利——”他话没说完,拉了成浩进屋来偷听的鸣凤已经嗤之以鼻,用小小都听得见的声音喊着“毛头小利!那还叫毛头小利!土匪哥你真不是普通不要脸!”
  “小小,不是我急着把你往外推,昨天从林翠那儿回来,上铺又来找过我,说再等下去你只会离得越来越远,我们几个都举双手赞成。”就在老店里,在这张桌边,叶喜坐在他对面语带恳求,土匪,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你帮我这一次,我这辈子都谢谢你。他还能说什么?悔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个赎罪的机会,即使上铺谈的是条件,用的是请求,他也没有任何抵抗力。
  话筒被喝得醉醺醺舌头都大了的成浩抢了去:“洛小子,这几年大家结婚的结婚、散伙的散伙,能聚回头来的没谁了,你不能给哥几个点指望?前天从医院出来,我和土匪在屋子外头听你哭一点辙都没有,就只能把对方灌醉拉倒!就当我们求求你,你就别折腾你自个儿,别折腾上铺了!这年头谁爱个人容易啊!”
  她还爱叶喜吗?没有想过了,但起码是爱过的,很用心、很用力爱过的。一个人再为难谁,不要为难你自己和你爱的人,也不知怎么,小小脑海里猛然闪过陈孟宇说过的话,心忽然就软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拍板一下,好吧,曹斐爱的就是老伙计浩子
 哈哈,我发现长醉也好,时光也好,我不塞那么一对BL对不住我骨子里的腐啊
 本来也是这么计划的,其实前头留了好多影子的,从读书的时候就留着的,喔哈哈哈,胎教啊胎教,宝宝当没听到没看到
22、第 22 章 ...
  “算了,我不跟你们说啦,一个两个都醉糊涂了。”
  曹斐在那头哈哈大笑:“年轻的时候,清醒一次不容易,现在要醉一次也难啊——”
  小小收了手机,却不敢回头去看叶喜手中闪烁的戒指,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仿佛那遥远的过去猛地闪到了眼前,仓促得使人不知所措。
  “嫁给我,小小。”叶喜又一次地重复,那样坚定。
  也不知是因为转身太急,还是酒精的缘故,抑或小小只是为自己的晕眩找个合理借口,总之她回过头望着他仰望而倔强的脸,竟分不清心中复杂的情绪,只能摇头。
  “小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有一瞬间,叶喜的面上闪过尴尬地潮红,可他抿了抿嘴,像是在积蓄勇气,终于脱口而出:“我爱你,从很久以前,到你离开以后,都没有停止过,我竟从来没有对你说。洛小小,我爱你,就算我犯了很多错,我让你伤透了心,我也——我……我…….”叶喜懊恼地发现自己已经陷入语无伦次的境地,狠狠捶了自己脑袋一拳,为了掩饰狼狈语气变得有些凶:“不管怎么样,你是我的!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小小扬扬嘴角,带了点苦,到底还是笑了,一笑竟停不下来,越笑越大声,她发现面对智商降低到幼儿园程度的叶喜,自己完全不能应对,最后只能摸着额头显得很无奈。
  叶喜涨红着脸,起身来到她跟前,见她笑着,自己也觉得酝酿了许久的告白成了搞笑,却只能无赖到底,抓了她的手就把戒指往里套,小小下意识地往后缩,将手捏成了拳头。
  两人都僵住了,许久,叶喜叹口气用力将人抱进怀里,摸着她的长发,声音温柔得令人心颤:“我知道我很失败,连一句爱你都晚了这么多年,可小小你不要丢下我,你走了我上哪儿再去找个人来爱?”
  “我——”
  小小才张口,叶喜把她的头深按进怀里,不让她说出口,自己却故作轻松地打趣:“还是你嫌我穷?这会儿真是一无所有了。”
  “你真给啦?”
  “都给了,所有家当。”想了想,叶喜又自嘲地笑了:“也不算,土匪还给我留了辆车,挺够意思的。这样起码我能达到一个答应过你的条件,开着宝马来娶你,be my wife,对吗?”
  小小的手掌撑在他胸口,将两人距离拉开了些,脸色晦暗莫辩,最后一声叹息:“何苦呢?”
  “如果那年我们走了没回来,很多东西我不会有,可是我有你。我承认这样想有点幼稚,但把他们都丢了能换你回来?”
  要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小小已经不是十来岁的小女孩,天真地以为一句带我走,就能让男生将一切都抛下海角天涯,尤其在叶喜已经功成名就的今天。她看过太多的现实,知道爱情比不过面包。
  “昨天晚上我还做了个梦,就在外面那条街,你穿着长长地大衣,和我牵着手回家,走着走着,你就不见了,我一个人在大街上像个傻子不停地找,怎么都找不到。洛小小,如果过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什么对我最重要,那我就白活了。”
  小小茫然地望着叶喜,这个人,几乎占据了她已有人生的一大半,曾经代表着她全部的渴望与向往,现在他就站在面前,用熟悉的拥抱,心悸的温柔蛊惑着她,有一刹那,她的确是被打动了。
  而叶喜也没有错过她软弱的瞬间,眼疾手快地将戒指套了上去,然后捏着她纤细的手指咧嘴笑了。
  金属的质感惊动了小小,她诧异地看着手上的戒指,那上头还带着他的温度,贴合地黏在指腹,也打破了迷梦。
  她直觉要抽手去拔,被叶喜拉住,交缠着十指带到胸口,得意地笑着:“我当你答应了,不能反悔。”
  “你别乱——”
  剩下的声音消失在叶喜覆下的唇瓣中,温柔至极的吻,因能察觉隐藏的畏缩与怯懦,于是不知怎么去拒绝,似乎也有几分不忍拒绝。
  好吧,只是一个吻,一个吻而已。
  小小在朦胧中说服着自己,却因为他越来越热切的唇舌而慌乱,自她背后拂过的手指轻到若有若无,到过的地方都惊人地炽热起来。她慌张地撇开了脸,偏偏陷入他墨黑的一双眼中,沉沉地氤氲着欲望,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避不开那些不肯让她恢复理智的吻。
  叶喜原本是战战兢兢试探着亲近,见她一时迷乱就狠下心来极尽挑逗之能事,自指间穿落的长发如丝,缠绕着似是勒上心头,紧紧地抠住他每一分知觉、每一寸神经,渴求铺天盖地而来,叶喜自己也沉沦了,想着哪怕一夜,先留住她这一夜。
  她在他的怀里抗拒着、挣扎着,一双清水般的眼湿漉漉地,写满惊惶。
  叶喜将脸埋在她颈边低喃细语,带着些绝望,一次次地重复:“别离开我,别拒绝我,小小,求你,求你……”
  就算心还在抵抗,身体却先一步屈服,小小的身子渐渐软了,化作一汪水,柔柔地漫上来将所有都淹没。
  耳鬓厮磨间,两人的十指相扣,缠绵着织成密密的网。那些厚厚地、沉沉地往事,一幕幕,随肢体的欢愉烟花般绽放。
  心尖有蜜一般的东西涌上来,叶喜不知该怎么去容纳,想起多年前小小爱举在手中吃的棉花糖,蓬松地、甜丝丝地,是让人无从割舍、无法抵抗的幸福。
  半夜里下起雨,闷雷打下来时,小小在睡梦中一颤,叶喜将她拥紧,她便下意识地靠近,在他怀中缩成一小点,呢喃了两句又睡沉了,微凉的皮肤贴在他胸口,散了满枕的发。
  他侧着头吻了吻她微红的耳垂,身体里还有残余的缱绻之意在游走,疲倦但不敢睡,又怕是场梦,不敢醒。
  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当初怎么能失去了她?怎么能?
  
  被打在眼帘的阳光闹醒,叶喜五秒钟后才回忆出梦一般的昨夜,心口因为怀中的空洞而紧缩。
  她走了。
  撑住酒劲肆虐的脑袋坐起身,他看见留在床头的戒指,昨天夜里他包着她的手指反复摩挲的戒指,现在静静地搁在枕头边,被阳光照出一圈光晕。
  叶喜抓着手机想了半天,发现自己不敢按下熟悉的号码,疑心一切不过是自己春梦一场,再无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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