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谢的时光

  小二哥暗自做个鬼脸，就是看在他能说会唱的份上，才从众人手里抢过这份优差，老板说了所有损耗双倍赔偿，医药费三倍，叶老大还开出抵挡“暴风雨”一次一千块的高价，别说唱大戏，让他站巷子口演泼皮乞丐他都愿意，何况土匪大哥上午走之前还另塞了封大红包做辛苦费！
  “你开不开！”磨牙声咯吱咯吱响。
  “老板让我站着死，我不敢坐着生，这个门我绝对不开！”小二哥汗如雨下，仍然坚强如革命烈士，恨不得扮兔子蹦蹦跳，大唱“不开不开我不开”，以示自己宁可被逼成神经病也不开门的决心。
  正在湖边优哉游哉钓鱼的成浩猛打一串喷嚏，所有鱼虾都被惊走，他灰溜溜地收了鱼竿叼了跟草往宾馆走。洛小子你别再骂我，上铺有言在先，如果谁敢收他这辈子他都不认那个兄弟！呵呵，看来此次火力甚猛，上铺，俺们看好你！只是未免殃及池鱼，他跟土匪理所当然以光速开溜。
  意料之中地，土匪、鸣凤、廖洋等等小小认识的人都同时人间蒸发，小小指着最近的酒店：“你去那里。”
  “你邀请我开房？”
  “叶喜，你怎么会变得这么不要脸？”
  叶喜望着洛小小气得生机勃勃的脸喜笑颜开：“我还可以更不要脸一点。”说罢，亲了亲她紧咬的唇。
  洛小小一口气缓不过来，差点激死自己，才深呼吸一大口，又被叶喜下一句气懵。
  “我不够钱。”
  小小掏出他钱包，果然只有几张零钞，咬牙切齿：“我出！”
  “没有身份证。”
  “用我的。”
  叶喜长手一捞，自她钱包里摸出身份证，手快得小小没法反应，用力折断了：“现在你的也没了。啊！对了，我今天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把你护照给泡水了，黏在一起皱巴巴的也不能用，我就帮你处理了。”
  “叶喜！”
  “嗯？”他靠在路边，拉长了调，应得很懒散。
  “你怎么不去死！”
  “好。”
  叶喜还是那样懒洋洋地笑着，闭上眼睛，往马路中央走。他当真是不看的，只听见连串的急刹，司机探出头来破口大骂，小小吓得脸都白了，拽了他就走，到了路牙子边脚软得干脆往地上一坐，又惊又气又急，最后竟然大哭起来，这回轮到叶喜傻眼。
  “你们……你们串通起来欺负我！”
  叶喜手忙脚乱帮她擦着眼泪，温温的泪水大颗大颗落在他手背，不知为何就不慌了，只要她还在，哪怕是在他怀里哭，他都满足。这样想着心变得软软地，叶喜笑了，声音轻且温柔：“ 不，是串通好了来帮我追你。”
  最终的结果，是洛小小也不知怎么，晕乎乎地还是被叶喜绕得将人带了回去。待遇自然是差的，以鸣凤东西都在为借口，只分派了沙发。沙发就沙发，叶喜当然不会介意，何止不介意，简直是欢天喜地地接受了。
  第二天，如常上班，中餐带来了大家的点餐，办公室里一派和乐景象，小小咬着筷头似笑非笑：“不是见你一次赶一次，怎么还能从老店打包管饭？”
  “浩子那点手艺，我哪样不会？”
  小小挑眉：“你做的？”
  “当然！所以才没有黄瓜皮、霉豆腐等，这几样非一朝一夕之功。”叶喜凑得近些：“你不知道我多希望你能吃点小醋，说我的手艺只能你品尝。”
  小小冷笑，捡了自己爱吃的，埋头苦吃，对于赖皮的叶喜她发现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无作为。待人走后，她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不知何时被“顺走”了，只留下一张纸条，交代他需要“菜钱”。
  非常规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一星期后，小小发现自己开始陷入一种名叫习惯的怪力中。
  她好像开始习惯清早迷糊着眼摸到餐桌前，打着哈欠吃早餐。
  习惯快到十二点如办公室所有人一样暗自猜想，今天是什么菜，然后她发现自己已经能分辨出楼下叶喜刹车靠停的声音。
  习惯下了班往路边走，然后把包一扔，靠在椅背上伸个大懒腰，打个小盹，睁开眼已经到家。
  然后又开始习惯他下午一个电话，问晚上的菜单，虽然她也总是说“随便”。
  习惯吃玩饭散步时，身边多一个人。
  习惯临睡前，叶喜还赖在卧室里东拉西扯，直到她不耐烦地推人甩门。
  其实小小知道那扇薄薄的卧室门是拦不住叶喜的，可叶喜很“循规蹈矩”。他和她都明白，那是他们之间暂时无法革除的一道屏障，如同梗在小小心头那道门一样。
  消失的浩子回来了，被小小一顿追杀，但坚强地如同他那个精神饱受摧残仍然□的小二一样，立场鲜明地表示决不让叶喜进老店门口一步。
  出国的 “前夫”回来了，坐在叶喜的大办公室里摆出暴发户的样子，还嘲笑叶喜的一贫如洗，并问小小：“你要不要复婚？我现在似乎很富有。”
  “才不要！”
  “真伤我的心啊！”曹斐做捧心西子状表演一番后，二郎腿撩得更高：“那你怎么还不和上铺好？”
  “谁说我要和他好？”
  “你们俩还没折腾腻？都这么多年了，啥事放不下？就不能不兜圈了？”
  小小的面孔瞬间黯淡下来，在曹斐准备装出嬉皮笑脸去哄她前，她已经转身，走到门口她才幽幽地说：“就算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小翠呢？那个孩子呢？都能当做没发生过？”
  曹斐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原话转述叶喜，没想到上铺不但不觉挫败，反而斗志更加高昂。
  “林翠是要靠医生，孩子……哼，孩子！那还不容易。”
  望着一阵风般跑了的上铺，浩子和土匪相对无言，良久，土匪才吐出口气：“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他能这么不要脸？”
  “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我看洛小子这回是逃不掉了。”
  据依兰苑B5栋五楼住户刘先生记忆，那天夜里楼上传来过激烈的打斗声，他正考虑要不要报警的时候，一切都安静下来。虽然猜测是小两口的口角，但还是担心了整晚，直到第二天清早在楼下遇上洛小姐新交的男朋友，看他提了两份早餐，刘先生才真的安了心。
  不过看那男的脸上几大块淤青，刘先生还是大大感慨了一番，没想到洛小姐看上去斯斯文文，动起手来真不含糊！到底是刚谈的热恋期，都被打成那样了，洛小姐的男朋友还一副美滋滋的样子。
  莫不是他们有特殊嗜好？刘先生这样想着，打个冷战，决定以后不再跟楼上这对情侣打招呼，保持安全距离的好。对了，还要告诉隔壁的徐小姐，楼下的张先生一家更要提醒，家里有小孩呢！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不良爱好？
  提着早餐哼着歌，乐呵呵按电梯的叶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形象就此跌入谷底。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羞愧，所以什么理由都不说
 我不会弃坑，但只能保证超级龟速更新
 希望大家看在我凌晨抽空跑来的份上，原谅一下哈
24、第 24 章 ...
  清晨，阳光甚好，半开的窗，微风徐徐。
  床上的小小睁开眼睛，原该是很美好的一天，可全身酸痛得像被车子碾过一样，尤其是那个罪魁祸首端着笑脸靠在床边，一副欠扁的模样。
  她咬了咬下唇，忍住气，决定当他不存在，摸了衣服钻进被子里穿。
  黑、闷、袖子裤脚纠缠不清，小小正窝着一肚子火，外头的人还火上浇油：“洛小小，你要不要嫁给我？”
  小小掀被而起：“你够了没？”
  叶喜的眸子瞬间变暗，顿了三秒，才给她拉扯好不整的衣衫：“嫁给我？”像是故意的，他整理完衣领手指还在她颈边摩挲，压在动脉处，感受她突突地跳动。
  小小做不耐烦地样子，拍开他的手：“门儿都没有！”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十五年？快十六年了吧？小小，这么多年都——”
  “停！停！停！”
  小小捂着耳朵跑了，飞速洗漱完了往外冲，叶喜守在门口把早餐塞到她手里：“我开车送你去。”
  “不要！”
  “那嫁给我？”
  “不要！不要！叶喜，你疯了！”
  “疯了你也要嫁给我。”
  小小哆嗦着手，你你你了半天，狠狠跺脚，甩门而去。
  从那以后，嫁给我似乎成了叶喜的口头禅，不管在哪里不管人多人少，张嘴就来。明明晚上睡客厅，第二天醒来肯定在枕边，当然有时半夜小小就会被吵醒，至于得逞与否几率就对半开。早晨问吃什么早餐，接一句你要不要嫁给我？中午办公室，大家起着哄地听他说嫁给我。下了班，人还没上车，先来一句嫁不嫁？
  叶喜就像是小小身边一只摆脱不了的苍蝇，嗡嗡地重复着，嫁给我嫁给我嫁给我，到最后小小也就当他唱山歌了。
  偏偏身边每个人还要来凑热闹，同事问叶喜你还没成功啊？朋友问你们还没好上？每当小小一不留神，戒指就套了上来，于是一个丢一个拣，活像过家家的游戏。
  叶喜，你这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你答应了就更有意思。
  后来叶喜就赖在了卧室的床上，小小想，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还故作矜持未免太假，也就随他去。
  又在某一天小小折回家取忘记的东西，叶喜没来得及换电脑上打开的页面，居然是某权威女性网站，小小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