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须怜我我怜卿

第73章


宇文沐禹一副无赖样地搂着两名勾栏女子,一左一右,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一个劲地灌酒。
  左手中身穿黄色襦裙的女子娇媚地把手贴在他的胸前,“文大人,你可真有本事,连元妃娘娘都能勾搭上。”
  宇文沐禹闻言,朗声大笑,埋在她的胸前,摄人心魂地问道:“笑笑嫉妒了?”
  “贱妾才没呢。”
  黄衣女子又是一声娇媚,故作生气地将脸别到了一旁。
  右手边的紫衣女子,亦是一阵不悦地将脸别了过去,“文大人的梦中喊的念的都是含笑这个名字,所以才对我们这么好。”
  宇文沐禹玩味地将手猛地一手,将两名勾栏女子搂得更紧,闻着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脂粉味,销魂般轻松,“涵儿也吃醋了?”
  “文大人真坏。”
  涵儿又倒了一杯灌进了宇文沐禹的嘴里。
  宇文沐禹兴致正高之际,门外闯进一阵粉衣身影,衣袖袂袂,舞姿翩然,宇文沐禹下意识地松开了两手,将涵儿和笑笑推到了一旁,痴痴地看着粉衣女子,对她们轻声道:“下去。”
  涵儿与笑笑一甩锦怕,不屑地看了一眼那名蒙着面纱的粉衣女子,傲然离去。
  宇文沐禹坏坏地笑着,一手倒着酒,很快便溢了出来。
  女子纤细的身段,柔情的眼神,还有绝妙的舞姿,皆令宇文沐禹魂归她心。
  粉衣女子一步步地向着宇文沐禹靠近,谄媚地搂住了他的脖颈,纤腰被他的大手猛地一收,便落座在了他的膝上,“文大人。”
  女子娇媚地搂上了他的腰,宇文沐禹的视线移到了她袒露的胸前,正欲伸手揭去她的面纱之际,女子一个翩然转身,立在了门口,放心地吐了口气,欲踏步离去。
  “你就不怕自己拿回去的是毒药吗?”
  宇文沐禹不慌不忙地喝着酒,抬头对上了她慌乱的眼神,粉衣女子紧紧攥着手中的药瓶,那力道足以把它捏碎。
  一阵波澜之后,粉衣女子摘下了面纱,幽怨的目光狠狠瞪着宇文沐禹,冷冷道:“解药!”
  宇文沐禹懒散地一手支着脑袋,吊着手中的青铜觞,肆意地晃悠着,“我说过,你还会来求我的。”
  含笑几近妥协地看着他,咬了咬下唇,低声下气道:“好,就当我求你,那你把解药给我好不好?”
  宇文沐禹倏地起身,狠狠拽住她的手腕,手中的药瓶因疼痛滚落在地,却也没有即刻摔碎,他把她逼到了墙边,语气似霸道,似坚决,似哀求,“我说过,这次你来求我,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任凭你有多伶牙俐齿,我都不会再放过你!”
  含笑渐渐地垂下眼眸,痛苦地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言罢,另一手抚上了自己的腰际,却被宇文沐禹一把按住,“我现在要的不是这个!”含笑以为自己听错了,便睁开了眼睛,对上他漆黑的瞳孔,可怕的眼神,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跟我走!”宇文沐禹脱口而出道。
  “去哪?”
  含笑怯怯地避开了他的眼神,胸前此起彼伏,亦能感受到贴在自己的胸前,他的心跳还有呼吸…
  “去哪都可以,有你就行。”
  他的声音弱了下来,没有了那种霸道,她渐渐地回首看着他,“你这么做,就不怕你的夫人伤心吗?”
  宇文沐禹一怔,朗声几笑之后,可笑地贴在她的脸侧,轻声道:“我至今孑然一身,何来夫人?”
  孑然一身?难怪宇文沐祁会放纵他日日流连至此。
  含笑的眼眶中打着圈,眸中湿润,声音干涩,略带沙哑,急切道:“王爷,我求求你,把解药给我,残天等着救命!”
  宇文沐禹无力地松开了她的手,好言相劝道:“我不喜欢看你穿成这个样子,进去换一身,我们坐下慢慢谈。你放心,十个时辰之内,他不会有事的。”
  如今只能任他摆布,除了听他的,还能如何?
  想罢,含笑便进入内室换了一身良家妇女所穿的襦裙,方才为了引诱宇文沐禹,才把自己穿成那样,其实自己比宇文沐禹更讨厌那样的穿着。
  片刻之间,含笑已换了一身碧色镶花的襦裙,蹑手蹑脚地坐在了宇文沐禹的对面。
  “果然还是这样适合你。”
  看宇文沐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含笑愈发忧心,“言归正传好吗?”
  “你的舞跳得很好。”宇文沐禹漫不经心地抿了口酒。
  他没有听见她的话吗?他不知道什么叫言归正传吗?他不知道她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吗?
  见含笑一蹙凤眉,宇文沐禹将一杯酒递到了她面前,“你也喝一杯。”
  含笑恼火地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狠狠地扣在了桌案上,心中的怒火不打一处来。
  宇文沐禹重新拿回青铜觞,玩味地看着杯口的唇印,坏坏一笑,继而倒了一杯,自己一口喝完。
  “你猜猜,我为什么会那么迷恋那两个女人?”
  哪两个女人?方才出去的紫衣和黄衣勾栏女子吗?
  上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两个人,宇文沐禹真的不腻吗?
  “我不知道!”含笑愤愤地回了一句,心中如万只蝼蚁嗜心。
  “一个叫涵儿,另一个,叫笑笑。”
  宇文沐禹收敛起了那抹无赖之态,肃然地又饮了一杯,喝尽了心中的惆怅万千。
  含笑一怔,涵儿,笑笑,合起来不就是含笑吗?
  含笑猛地抬头,看着他借酒消愁的样子,竟会动恻隐之心…
  !
  庄生晓梦迷蝴蝶(四)
  良久的沉默之后,宇文沐禹始终平静地喝着酒,似是望春阁与外界隔绝,而含笑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不想知道那两个女人叫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宇文沐禹为什么可以熟视无睹,但含笑知道那是一条人命,是一条她欠了多次的人命!
  “这衣裳,你觉得如何?”
  绕了半天之后,宇文沐禹再次回到了衣裳的话题上来,含笑却敷衍地说了一句“挺好的。”
  “你若喜欢,送你了。”一杯水酒再次下肚之后,似是喝得不够过瘾,他把青铜觞往后一扔,直接拿起酒壶往喉中灌。
  “送我?”
  含笑俯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不像是勾栏女子的,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说送她?
  “我早就猜到你今日会来,这衣裳,我选了三个时辰。”
  宇文沐禹几口喝下去后,脸上泛上了醉醺醺的红晕,含笑只当他的话是醉话,他无声地笑着,注视着她眉心的一点嫣红,血泪般…
  “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吗?”
  含笑倏地起身,伸手望向他的黑瞳,很亮,很明,却再也看不到他的热忱…
  宇文沐禹自嘲一笑,轻轻地触碰上她纤长的五指,醉意朦胧地说道:“你可以为了宇文沐恒伤心,你可以为了独孤弄月关心,你甚至可以为了归海残天担心,那我呢?”
  “你根本就是在玩弄我,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把解药给我!”
  含笑狠狠瞪了宇文沐禹一眼,声音略带哽咽,在这里陪他耗了这么久,他却一再地扯开话题,他只是在戏弄她,只是在耗费她的时间,只是希望,她连残天最后一眼都看不到…
  宇文沐禹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拾起了地上方才掉落的药瓶,看着含笑坏坏地笑了半天,终于,两指一松,那瓶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你既然说我在戏弄你,那这最后一瓶解药,不要也罢。”
  含笑登时心头一抽,解药?!最后一瓶?!原来,从她进来的那一刻,他就在算计她!“如果残天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言罢,她愤然拂袖离去。
  前脚刚踏出“望春阁”,后脚便觉得宇文沐禹的话到底能信几成?他说这是最后一瓶,却未必。思忖了一番之后,含笑仰望着望春阁二楼宇文沐禹的房间,窗口伫立着一个人影,尽管此刻的她,已看不真切,但她仍是能肯定,他没有醉。
  宇文沐禹看着她双膝直直地跪在地上,先是怔了一下,而后,又恢复了以往。
  街道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肯去帮她一把,更多的,只是在她背后议论纷纷,猜想她的丈夫遗弃了她,在这里苦苦哀求自己的丈夫回去。
  几番议论之后,声音渐渐弱了起来,百姓似乎没有了兴趣,走的走,散的散,各忙各的,人山人海的从中,矮人一截的,却是当今皇上最得宠的元妃,何其可笑?!
  宁死不肯向人低头的含笑,却三番两次跑来求宇文沐禹,如今,更是当众下跪,他还想怎样?!
  含笑挺了挺背,昂首看向窗口颀长的身影,懒散地倚靠在窗边,眼眸半合半开,眼睑下垂,眯着眼细细注意着楼下的一举一动。
  直到远处跑来一个人,金色襦裙,是个年老的妇人,但行动极为敏捷,在含笑耳边附和了几句之后,含笑立时展颜一笑,兴冲冲地跟着那名妇人回去了。
  宇文沐禹有些不解,望着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背影,愤然地合上了窗。
  含笑听林然姑姑说,残天已经自己开出了药方,回到宫后,第一件事,便是找到太医确认此事,而太医亦是很真地告诉她:“回元妃娘娘的话,归海大人确实派人送来了两张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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