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须怜我我怜卿

第90章


  宇文沐恒邪魅一笑道:“未尝不可。”
  含笑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羞嗔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
  “只对夫人一人无赖不好吗?”
  宇文沐禹清声道,指尖玩弄着她长长的碎发,一种享受之感。
  “好,夫君说什么都好。”
  含笑无奈,粲然一笑,笑声如银铃般,回荡在这空空的院落中,历久不散。
  “不过…”
  含笑有意地卖了个关子,看他喜笑颜开的脸逐渐肃然起来,她又随即一笑,“不过,现在你的手受伤了,这些柴,就由我来劈。”
  说着,含笑已经拿起了那把染着鲜血的斧头,宇文沐恒欲言又止,对上她抬头那一刻温润的容颜,黄衣女子明眸善睐,抿唇笑着,笑意盈盈,容颜清秀,风拂过她的脸,扬起了额前的刘海,嫣红泪痣如血“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这你是知道的。”
  这一点,宇文沐恒自然比谁都了解她的过去,从小就在韩府受尽委屈的她,还有什么事是她干不了的?而今,她却能笑得这般美好,只是因为,这一次,是她心甘情愿,与过去自然不同。
  含笑将手中的柴一劈为二,重重地舒了口气。
  宇文沐恒不语,爱惜地抚着手中锦怕的两个字,知足地笑了笑。
  风刮得愈加大了些,残风萧瑟的冬天,没有了盛开的含笑花,可他的身边,却永远有一朵不败的含笑花,在一旁静静地开着。
  含笑劈柴时候的样子,乍看之下,一种英气油然而生,就像是开在冬天,迎风盛开的含笑花。
  !
  凤凰涅槃浴火生(三)
  驱散了一天的疲惫,宇文沐恒浸在这小小的浴桶中,静静安详地享受着热水带来的暖意。含笑挑起帘子,眉眼一笑,“饭已经准备好了。”
  宇文沐恒擦起帕子,“嗯”了一声,含笑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过去,夺下了他手中的帕子,“你的手上有伤,不能碰水,我来吧。”
  他只微微一笑,任由她为自己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待穿好衣物后,含笑在他的掌心重新换了药,包扎好后,含笑对着他知足地笑了笑。
  “笑什么?”
  “我终于,见到了真正的你。”
  何谓真正的他?
  宇文沐恒只是静静地等候着含笑的下文,也不多言。
  “以前,你的心里只有天下,只有皇权,但现在,我可以看见你的笑容,那么真实,那么美好。”含笑情不自禁地抚上了他的脸,细细地感受这许久没有认真抚摸的脸颊,美眸柔和。
  蓦地,含笑的笑容又瞬间怔住,他握着她顿在自己的脸上的手,反问道:“怎么了?”
  “我大意了,跟我在一起,就意味着你放弃了皇权,而今,你已经十天没有回去了,朝中想必已经乱成了一团,还有飘絮母子该怎么办…”
  含笑的头渐渐垂了下来,再也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天下,从来都是他唯一的心愿。可现在,却逼得他不得不放弃…
  是她太自私还是为了报复他当年的绝情,才去逼他放弃一切?
  宇文沐恒握着她的手愈加紧了紧,展颜一笑,“五哥不是和你一起回来了吗?”
  含笑心底一颤,豁然抬头对上他容颜温润的神情,好整以暇,含笑却切切地反握住他的手,皱眉问道:“你把江山交给了他?!”
  她的心里开始害怕,宇文沐禹若是之前站在沐恒这一边,那江山到时候定然落入他的手中,飘絮母子更是寄人篱下;而若他之前是站在宇文沐祁那一边,而今他有了皇权,卞国江山说不定就会毁在他的手里…不管他帮的是谁,到最后毁的不是江山便是沐恒的妻儿…
  “你不用担心,五哥只是辅助灏月而已,你思虑得对,明妃母子也必须要有个依靠。”
  此言一出,含笑整颗心才松了下来,又气又恼地瞪了他一眼,险些被他吓死,但总算心里好受了些。
  宇文沐恒轻敲了敲含笑的额角,戏谑道:“现在怎么对五哥成见这么大?”
  含笑的笑容再度垂了下来,不能把残天的事告诉他,毕竟宇文沐禹说的对,残天的死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她也有责任。
  可是,该怎么解释自己对宇文沐禹的成见呢?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看清过他…”他们是夫妻,她不想对他有所隐瞒,更何况,他也应该知道残天的死…
  “你说的是残天的事吗?”他的脸色亦是沉了下来,她有些错愕,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不愿提起。
  “这些年,你的点点滴滴,五哥都告诉了我。你一定很奇怪,回宫这么久,为什么都没有见到我,是因为我去找了五哥。”
  宇文沐禹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包括他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吗?
  含笑犹豫了一瞬,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那…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宇文沐恒将她揽在怀中,揉着她背脊上的碎发,叹道:“他说,含笑是个好女人,说我不该这么对你,他还说,如果你的后辈子再有什么不愉快,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甚至,会带你走。”
  含笑靠在他的怀中,不可思议地听着一切,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宇文沐禹是因为沐恒的关系在为难她,从来都只是戏弄而已,直到这个时候…
  “他对我…”
  “含笑这么聪明,真的猜不出来吗?”宇文沐恒一丝不苟的神情让她害怕,虽然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但还是没有勇气面对。
  “是有想过,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他害死了残天,害得我连最后的依靠都没有了,如果…如果他爱我,又怎么可能…”
  “五哥行事是鲁莽了些,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子动过心,我想,你一定是第一个,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疼惜一个女人,所以只能用自己的一套方式。”
  他,是在为他说话吗?他真的变了…
  含笑抬头凝眸深思,想要望穿他的眼底,却还是没有窥探到最深处,“可我是他的弟妹,不是吗?”
  宇文沐恒揽在腰间的手更紧了,浅浅一笑,“对,所以,我不能让五哥找到任何一个契机把你带走。”那天入夜之后,含笑久久不能入睡,不知是何原因睡不着,而他似乎也没有睡意,两人倚靠在床头,透着窗户,看向外面的那轮皎洁的月亮,是一种享受。
  他说她每天看见她的“红妆”,就像是她当年穿着嫁衣时候的样子,“我为你穿过两次嫁衣,你说的是哪一次?”
  他揉着她的碎发,温婉一笑,“下雨的那次。”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皇上,他们也只是合作的关系…
  “那个时候,你对我,是真心的吗?”
  虽然此时此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可是,至少她要知道,她的第一次是值得给他的。
  “心念含笑,忘断肝肠。”
  他轻描淡写地说了这八个字,她记忆犹新,是他们新婚那天,他将那首藏头诗的秘密告诉了她:心念含笑,忘断肝肠。
  含笑抿唇一笑,坚定地看着他,“我记得,一直都记得。”
  他点了点她娇小的鼻梁,嗔道:“傻女人。”
  他正自伤怀,含笑却抚着他掌心的那道伤,湿润的唇瓣落在了伤痕之上,倔强而又执着的她,“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叫我傻女人?”
  他一怔,对上她在黑暗中,被月光照亮的美眸,透着一种自信和高傲,无奈一笑,“那你喜欢听我叫你含笑还是夫人?”
  她紧紧缠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前,在这冬天,吸取着只属于他的温暖,“都好,我都喜欢,包括,喜欢听你叫我傻女人。”
  他静默不语,任凭她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过了半晌,他才轻拍了拍她的肩,邪魅地问道:“要不要我多叫几声?”
  “好。”
  “傻含笑,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别想再逃,夫人…”
  她笑得就如一个孩子般纯真,尽管黑夜中,无法看清她的笑颜,但她的笑声,却依旧能让他清晰地感受到,在这冬天里,她的笑声就像是一把火,温暖了这片独属他们的天地。
  !
  凤凰涅槃浴火生(四)
  “靠在你怀中的感觉真好。”含笑浅浅笑着。
  他敲了敲她的额角,忍不住挑逗道:“这话你日日说,也不嫌累。”
  含笑揉了揉被打得有些微疼的额角,如孩子般地嘟着嘴,委屈道:“我们聚少离多,我当然要一次都讨回来了。再说了,我是不嫌累,除非,你嫌累。”
  宇文沐恒更是借机不依不饶地增添了几分轻佻的玩味,暧昧轻柔的语气在含笑的耳边道:“为夫确实累了,不如夫人替为夫捏捏?”
  含笑仰头不语,故作不悦道:“怎么?才两个时辰就撑不住了?”
  宇文沐恒也不答话,只是眉眼一弯,继续将她搂在怀中。
  好半晌,她才敛起了方才的孩童稚气,有些肃然,“我想起了一件事。”
  他抚了抚她的碎发,下颚抵着她的青丝,懒懒地追问着,“何事?”
  含笑温润纤长的指尖触过他的脸,很是轻快地笑了笑,眼睛了却多了几分坚定,“还记得不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在我双十生辰那天,会给我一份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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