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的情人

第43章


  她伸手*他的脸颊、鼻子和眼眶,是那个熟悉的线条,可是,他怎么能死呢,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
  警察把从死者身上搜到的东西拿给依依辩认,他的钱夹里始终放着那张照片,两张青春稚气的脸,笑得没有任何杂质,清澈得如同清泉一般。
  他本来就没什么钱,所以钱夹瘪瘪的,只有几张零钞,她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是一张崭新的银行卡,她敢断定,这东西不是阿峰的,阿峰只有一张卡,交在她那里保管。
  瑾萱抱着阿基不肯松手,哭泣声让听见的人都忍不住悲伤欲绝,依依哭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境里,等梦一醒来,一切就会恢复原状。
  警察勘察了现场,经过仔细分析比对,出事的车子并没有发现异常,但有目击者称,车子在笔直的公路上一直都是缓速行驶,在没有任何征兆下就撞断护栏,冲到了山坡下面,到底当时车里发生了什么,警察还要进一步勘察。
  凌昭是在第三天上午,公司车队送上来的事故报告上得知阿基出了事,看着上面的时间,正是他送阿峰回去的时候,阿基死了,不知道阿峰怎么了?
  他打电话去交警那里询问之后,得知当事人全都死亡,震惊无异于晴天霹雳,那依依呢,她要怎么办?
  打听到她一直在医院,他立即赶了过去,在太平间的门口,他看到了瑾萱,瑾萱趴那里,哭哑了声音,却不肯离开,凌昭扶着她到一边坐下,安抚着说:“人死不能复生,别急坏了身子,阿基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伤心,他是工作期间出了意外,公司会补偿一笔抚恤金,你要好好生活下去,才不会辜负他的心。”
  他又问:“依依在这里吗?”
  瑾萱说:“她在病房里,你去照顾一下她吧。”
  问了好几个护士,才找到依依所在的病房,推开门,看见她呆呆的坐在床上,垂着头,医生正在给她输液。
  等医生走到门口,他问:“她怎么了?”
  “你是?”
  “我是她朋友。”
  医生摇摇头说:“她这两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有点脱水,我给她输了点营养液,她是因为伤心过度,精神有些恍惚,你们多安慰安慰她,让她想开点。”
  凌昭轻声走到床边蹲下,才看清她枯瘦的面容,仿佛变了一个人,虚弱得让人害怕,他轻轻的叫她:“依依!”
  连着叫了好多声,她都没有回应,他忍不住抓住她的双肩,用力的摇了摇,她抬起头来,眼睛空洞无光,没有任何影像,她呆呆的问:“你是谁?”
  正文 阿峰之死(四)
  凌昭不可思异的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仍是无动于衷的神情,他赶紧去找医生,医生检查之后,说:“她哭得太久,眼角膜发炎影响了视力,不用太担心,这种失明是暂时的。”
  凌昭又急又懊恼,守着依依,寸步不离,看着她干枯发白的唇瓣,他只好用嘴将水送进她口里。
  一触到干裂的唇,他的心就疼,经过水的滋润,很快柔软了起来,他开始动情的吻她,好多天都没有吻过她,那甜美的味道让他不能自拨。
  依依,醒过来吧,看看我!
  嘴里的空气在被渐渐掠夺,依依惊恐的推开他,“不要,你是谁,不要碰我!”
  她的双手在空中挥动:“阿峰,你在哪里,你说要保护我的,不要走,不要走!”
  凌昭抓住她舞动的手,紧紧的搂住她,“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让我来保护你,他让我来保护你。”
  她没有动,靠在他的肩头上睡着了,她好累,只是那么一瞬,熟悉的温暖融化了她崩溃的神经,她知道,这个温暖能让她平静。
  第二天早上警察来了,出示了警察证之后,说:“我们想请你协助调查一起事故。”
  原来阿峰跟阿基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在出事前的半小时左右,他们俩都喝过咖啡,而且查验出的咖啡中含有迷幻药,现在警察怀疑阿基是因为药发,产生幻觉,才将车撞出护栏,造成死亡。
  据知情人透露,在车祸的半小时前,他们接触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凌昭,而且还是在咖啡店里。
  瑾萱得知经过后,疯了一样冲进来拉住凌昭,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他,他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他。”
  警察把情绪失控的瑾萱拉走了,然后说:“凌先生,请吧!”
  问询室里,凌昭不停的在抽烟,并不是因为紧张,而诧异,谁在借他的手对阿峰和阿基下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嫁祸给他,置他于死地?
  询问之后,找不到的确切的证明,等律师来了之后,凌昭出就离开了警察局,他立即赶回医院打算把依依接走。
  依依还是呆呆的坐在病床上,他走过去,说:“依依,跟我回家吧。”
  她不说话,他只好伸手去揽她,一碰到她的手,她就像触电一样的避开了,她说:“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她空洞的睁着大眼睛,泪水不停的下坠,凌昭伸手去给她擦,她的角膜在发炎,如果继续哭,有可能会永久失明的。
  他的手再次被她推开,她的声音干哑发涩:“是因为我和他在一起,所以你杀了他吗,但阿基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她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崭新的银行卡,扔给他,“这是你给阿峰的吧,还给你,拿着你的臭钱,滚!”
  凌昭愤怒得伸手就给她一巴掌,要把她打醒,他说:“我做事从来都是顶天立地,敢作敢当,我要是想杀他,他早死一百次了,别人可以冤枉我,但至少你应该相信我。你还记得当初在北京,我父亲的事情,别人都猜测你,但我始终都相信你,那是因为我了解你,现在换作我被人算计,你相信别人都不肯相信我,你令我太失望!”
  凌昭一说完,怒气冲天的带着律师走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她竟然不相信他,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等走到车库,他就后悔了,急匆匆的往回赶,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阿峰死了,她就真的孤苦无依了,如果他不照顾她,遇到了坏了人怎么办?
  走回病房,依依已经不见了,他焦急的询问护士,都说没看见,他在偌大的住院部来来回回找了几圈也没找着人,只好给至诚打电话:“派些人过来帮我找人!”
  依依只能跟着直觉,在喧闹的人群中穿梭,羞愧的她只想逃避,凌昭说得没错,他虽然玩世不恭,但人品却是正直不阿,决不会暗地的算计人,但是阿峰,她又该去何处替枉死的他申冤,到底是她害了他,让他遗憾痛苦的死去,现在唯有一死,到地狱里去向他赎罪。
  依依听到前方有急促的车鸣声,她咬紧牙,朝着那急驰而过的车流奔了过去……
  ***
  “老大!老大!”付权抱着晕过去的依依跑进了欧易扬的办公室,欧易扬正和一个身材惹火的女人在沙发上缠/绵欢/爱,对于付权的突然到来,女人吓得尖叫一声,赶紧抓过衣服将自己赤/裸的身体挡住。
  欧易扬吼着:“你没长眼睛吗,进来的时候也不敲门!”
  看到付权怀里侧着脸的女人,他问:“这是谁?”
  付权被欧易扬呵斥的语气吓得结巴起来:“是……肖……小姐!”
  欧易扬起身穿好裤子,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依依,他问:“她这是怎么了?”
  付权说:“我开车正从聿哥那里回来,肖小姐突然从路边冲出来撞到了车上。”
  欧易扬惊慌起来:“你干嘛不送她去医院,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从付权手里接过依依,对着沙发上坐着的女人说:“你先出去。”
  付权赶紧解释:“我没真撞*,她只是晕过去了。”
  把依依抱到里间的床上,欧易扬说:“快找个医生过来!”
  医生检查之后说是脱水和饥饿造成的昏厥,建设醒来之后,先喂些清淡的白粥,现逐渐恢复饮食。
  脱水?饥饿?她是发生了什么,有人不给她饭吃吗?
  这一连串的疑问,只有等她醒了,才能知道。
  依依没有穿鞋子,脚底已经血肉模糊,医生给她仔细的清洗了伤口,上药包扎,疼痛让她惊醒过来,她倦缩起来,嘴里不断的说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欧易扬伸手过去拉她,说:“依依,别害怕,你脚底有伤,不包扎好会溃烂的。”
  她推开他的手:“你是谁?”
  “我是易扬。”他发现依依的眼神有些涣散,恍惚着找不到方向,她看不见吗,他不敢确定,等他抬手在她眼前晃动时,她竟然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失明了!
  医生不知道该如果继续,欧易扬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先下去。
  付权乐颠颠的送了白粥上来,欧易扬端起白粥,送到依依的面前,让她闻到雾腾腾的热气,他说:“这是粥,你尝尝看。”
  他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却被她挥手推开,她仍旧在说:“不要碰我,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付权突然想起一件事,走到欧易扬耳边低语了几句,让他恍然大悟,依依这个样子,肯定是受了刺激,他放下粥碗,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过去将她抱住,他说:“阿峰死了,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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