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记

16 秘密外泄


房间里,黑龙和玉兔都微微松了一口气,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个人在房间里见到杜若突然冒出来,吓出一身冷汗。“门主,丫头她--”玉兔比较活泼,先开口。
    文谦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今晚算是过去了。”丫头,你真是个谜。这个谜,就由他亲自来解开好了。这么想着,他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
    门里一双梦幻的眼睛,也呆呆的望着文谦的笑脸,仿佛被点穴般动弹不得。看到文谦转身离去,羽公子脱口而出:“文先生留步。”
    文谦转身道:“羽公子,还有何事?”
    羽公子脸上一红,莫名其妙的低下头:“今晚劳累先生,羽儿想请先生到房里休息休息。”
    文谦不着痕迹的道:“谢羽公子美意,文谦还要到西院中弹琴,就此别过。”
    羽公子但觉得委屈,心里痛恨自己的身份,最终变成对山本家的强烈恨意。如果不是山本家,他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方,妈妈也不会死。都是山本家害的。“山本武,我一定要报仇,我要你家一败涂地,永不翻身!”他恨恨的紧握拳头,不知第几次在心里这么说。
    “丫头,你在哪里?”芯雯今晚很早就回来,到处找杜若。
    刚回到后院,打算看看刘妈。一个小丫头就追着过来说:“丫头姐姐,芯雯小姐到处找你呢?你快去罢。”
    杜若看看就在眼前的厨房,不得不停住脚步,重新往西院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杜若又突然转身往厨房走去,一面向那个小丫头道:“你去和芯雯小姐说,我马上就过去。”边说边走,厨房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
    “刘妈~~”杜若刚踏进厨房的门,就大声的喊。
    刘妈正在蒸糕点,在云雾中抬头应了一声:“哎~~”
    杜若赶紧走过去,问:“刘妈,你的腿伤好了没?还疼不疼?”
    刘妈的脸笑成一朵菊花:“丫头,你来这里干什么?刘妈没事,赶快回去。你现在是芯雯小姐的丫环,地位不一样了,以后啊,没事不要来厨房了。这儿脏,仔细你的裙子沾了泥巴。”
    杜若拉住刘妈的手,打量了一下:气色还好,就是右脚有点瘸,走路不怎么利索。她对刘妈说:“刘妈,你这里现在也忙,小姐又叫我,我就先回去。下次再来看你,你要好好保重,不要不舍得花钱买药。我这里有小姐给的一个发簪,你拿去当了,抓药吃。千万别落下病根,要不以后下雨天就难受了,啊。”说着将发簪往刘妈手里一塞,转身就走,边走边说:“刘妈,我下回还来看你。”
    刘妈手里握着那个发簪,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一进到西院,就有几个粗使丫头围上来,一边叽叽喳喳地说:“姐姐去哪里了?小姐找你好久了,现在正在房里呢,要你马上进去。”一面说,一面就有人替她通报去了。正说着,就来到了门口,见到贞儿也在门口站着。杜若心里十分诧异,贞儿每天晚上跟着芯雯出局,什么事会让她站在门口候着呢。贞儿早打开门:“姐姐快进去罢。”
    杜若进屋,门立刻就在后面关上了。芯雯迎上来:“丫头,快,教我唱首好学的歌,待会韦公子要过来听我唱新歌。”
    杜若惊道:“小姐,这么点时间,你能学会吗?”
    芯雯拉杜若到文谦面前,道:“没有时间了,我们马上开始。”
    杜若现在才看到,文谦早就也在屋子里准备好了,就等她一个。她想了想,唱起了一帘幽梦
    我有一帘幽梦
    不知与谁能共
    多少秘密在其中
    欲诉无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
    春来春去俱无踪
    徒留一帘幽梦
    谁能解我情衷
    谁将柔情深种
    若能相知又相逢
    共此一帘幽梦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
    春来春去俱无踪
    徒留一帘幽梦
    谁能解我情衷
    谁将柔情深种
    若能相知又相逢
    共此一帘幽梦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
    若能相知又相逢
    共此一帘幽梦
    芯雯听了,很满意,道:“好,就是这首了。你赶快教我。”
    杜若就开始一句一句地教芯雯唱这首歌,忙中出错,她们都心里着急,没有注意压低声音,不防备被门外的贞儿知道她们的秘密。贞儿心里何曾甘心?悄悄地叫来一个小丫头,耳语一番。那个小丫头就往寒咏的屋里走去。
    恰巧寒咏屋里有客人,一时不能回话,小丫头便乖乖在门口等上了一个时辰。就是这一个时辰,让芯雯那晚的演出没有砸掉。
    当晚,芯雯的新歌就又获得了满堂彩。不说是客人,就连楼里的姑娘都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当夜,韦公子就留宿在天香楼,由贞儿在里面服侍着。丫头今晚还是去后院原本芯雯住的屋子住着。文谦半夜倒是悄悄地溜了过去。
    开门进去,文谦道:“这样倒好,后院安静,也方便我们。”
    杜若笑道:“今晚我可是帮你一个大忙了,你要怎么答谢我?”
    文谦揽住她:“本门主与你共此一帘幽梦。”
    杜若面色微红,挣开他的手:“正经说话!”
    “我要是正经说话,你可也要正经回答。”文谦放开她,坐在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杜若看到他倒茶,心里又紧张起来:这个家伙,不会忘恩负义又要对她下蛊吧?她先慢慢地在文谦面前的凳子坐下,忐忑不安的看着他。
    文谦抿了一口茶:“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过了,我就是一个小丫头。流落异乡,无依无靠。”杜若说着,心里的感伤一触即发,黯然。
    文谦不敢看她--怕他心里不忍心再问下去--自顾自的说:“那你的降龙十八掌是怎么来的?师从何人?”
    杜若见说到她威风的事情,神采飞扬:“那是我在家乡看的一本书,除了有降龙十八掌,还有九阴真经,好多武林秘籍呢!可惜,都是杜撰的。难不成,你也信了吗?”
    文谦脸色微微一变:“这么说来,你是什么都不会的咯。”
    杜若道:“那个不就是嘛。我只会纸上谈兵。不过要说起武学啊,我可是一个‘大家’。我读书的时候,还有一个外号叫‘大侠’呢。有时间啊,还给我同学说说那些武林秘籍呢!同学们一个个佩服得不得了。可是谁知道啊,我就是喜欢那些所谓的杜撰的‘武林秘籍’,原本也是捕风捉影,没有想到啊,百度一下,居然真能找到。我一时喜欢,都把它们背了下来。没有想到,还能吓到你们。早知道呀,我就多学点,什么‘弹指神通’、‘六脉神剑’、‘凌波微步’,都背下来,叫人写出来卖,一定赚钱。哈哈。”杜若还沉醉在她的赚钱计划中,没有注意道文谦的脸色铁青。
    文谦极具有压迫感的一字一字说:“你,不,说。”
    杜若站起来,往后退了退:“你,你不能用毒。”
    文谦面色恢复如常,沉默不语。氛围突然变得微妙而凝重起来,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动不动。
    “救--”杜若忍不住喊救命,不过一个救字还没有完全出口,就被文谦飞过来的茶盖点了哑穴。她慌忙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岂知文谦早就闪身在前,拦住了去路。杜若一时停不住,撞到了文谦身上。
    文谦轻轻扭住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道:“你趁早还是说出来,少吃点苦头。”
    杜若点点头又摇摇头。
    文谦问:“你若要说,就点点头。”
    杜若点点头。
    文谦松手,解开她的穴道。
    杜若觉得特别委屈,两滴大大的泪珠就没有预备地滚落下来。她擦擦眼睛,委屈的道:“你欺负我。”
    文谦一下子楞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心里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觉得有满心满眼的不舍,不舍得让杜若哭。
    杜若一时没有什么主意,索性继续哭下去。她想起在家里的时候,那里有什么委屈受,偏偏一天到晚还和妈妈发脾气,好似很委屈一般。想到她小的时候,在学校被同学欺负,就哭着回家告诉爸爸,爸爸马上就带她到学校去,跟那些人说:“以后有谁再欺负我的女儿,我就把他扔到河里去!”那时候她就觉得,爸爸是可以保护我的人。如果他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有多么心疼。想到这里,泪珠儿更是止不住,在脸上蜿蜒成了两条小河。
    文谦见她哭了伤心,心里难受,却又下不了台。半响,他尽量用冷冷的声音道:“别哭了。”
    杜若抽泣地说:“早厖早知道厖今晚,今晚就不去厖东院了。生死有命,你是死是厖活,与我何关?救了你,你厖还欺负厖欺负我。”
    文谦想到今晚她所做的一切,的确是为了救他们,不禁软了下来:“今晚,是我欠你的。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吧。”
    杜若问:“你厖你,什么都能答应吗?”
    文谦想了想,“如能做到,万死不辞。”
    “那,你--”杜若顿了顿,“能相信我吗?”
    文谦看着杜若含泪的眼睛,想起她在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发现什么对暗夜门不利的地方,只是有点神秘和古怪罢了。他点点头:“好,我相信你。”
    杜若破涕为笑,伸出一根手指:“拉钩。”
    文谦看着她的手,不知何意。
    “把你的手也和我一样伸出来,”杜若笑道。
    两根手指钩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文谦也笑了,如此孩子气的话,他从来没有听过。他突然很羡慕杜若,虽然没有武功,没有钱,不过却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而他的童年,充满了优胜劣汰的残忍。
    “丫头,你是怎么能用一根手指让堂本一武站不起来的?”文谦接着问。
    杜若伸出一根手指,说:“人要从坐着到站起来,就一定要把重心先移上来,而重心要移动,身体就必须前倾。我用手指顶住他的额头,不让他前倾,他就起不来了呗。”
    文谦一脸迷茫地问:“什么,重心?”
    杜若不知道如何解释重心的概念,就含糊地说:“反正就是人要站起来,就必须要身体前倾。我用手指顶住他的额头,不让他前倾,所以他就起不来。”
    “我还是不太懂。”文谦道。
    杜若打了一个哈欠:“不懂就算了,回去睡觉了。好困。”
    文谦也依言离去。
    第二天天刚亮,贞儿就到洁莺房间里去了。
    四儿给她开的门,压低声音说:“贞儿姐姐,客人刚走,小姐还刚睡下。姐姐有什么事?”
    贞儿道:“叫你小姐起来,有要紧事。”
    贞儿原本想要让寒咏在门口偷学,在芯雯唱的时候也一起唱的。偏巧没有得逞,她又生一计。她便抽空去找了洁莺,要通过洁莺的口说出丫头会唱歌的事情。
    洁莺和四儿都是芯雯的死对头,正盼着这样的机会。
    贞儿开门见山的说:“我今儿算是明白了,洁莺小姐本来就是花魁的人选,但是凭空出了一个芯雯抢了洁莺小姐的风头。原来啊,都是丫头搞的鬼。”
    “哦?”洁莺精神十足:“怎么说?贞儿姐姐知道什么,可是要告知洁莺啊。洁莺定有谢礼。”
    贞儿道:“倒不是我图什么谢礼,我只知道,芯雯小姐的歌都是丫头教的。咳,别说了。我只是告诉洁莺小姐知道,让你知道啊,你是比芯雯好得多的!”
    四儿道:“还有啊,姐姐你不是说,凤舒小姐之所以生病不能参加花魁大赛,也是丫头叫刘妈在她的饭菜里下毒吗?”
    贞儿笑而不答。
    洁莺冷笑了一下:“芯雯,丫头,看我怎么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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