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记

42 决绝


夭夭一直没有病好,眼见除夕大家都去吃饺子,只有自己一个人躺着,暗暗垂泪。杜若毫无预兆得开门进来,看到夭夭正擦眼泪。杜若笑道:“夭夭,我给你送饺子来了。”
    夭夭撑起身子:“夭夭,谢谢夫人,门主。”
    文谦点头示意:“不必起来。”
    杜若将饺子递给夭夭:“你吃吃看,这可是我们亲手做的饺子哦!”
    夭夭高兴地喊着泪将饺子吃完:“真好吃!”
    杜若满足地看着夭夭吃完:“我再去给你拿一碗过来。”
    夭夭摇头道:“夭夭吃饱了,不敢劳烦夫人。”
    文谦道:“我叫李寄给你送过来,可好?”
    夭夭看了看文谦,见他面带笑容,和蔼可亲,才敢点点头。
    杜若笑道:“那好,我就让李寄给你送过来,不够再让她拿,还有多着呢!”又问了几句夭夭的病情,杜若才和文谦离去。
    一路上,杜若问:“文谦,怎么夭夭都病了那么多天还不好?一个风寒也这么可怕吗?你看看她,都瘦了一大圈。”
    文谦只听夭夭说,便对夭夭的病了如指掌:伤口原本没有任何痕迹,却越来越淤紫,明明是受了内伤的现象。而这个伤口,就是玉兔踢她的时候留下的。他却伸手抱住杜若:“丫头,你也瘦了一圈,却还担心夭夭。”
    杜若笑:“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好好吃,吃得胖胖的。”
    “下面我给你们说一个夕的故事。很久以前,有一个妖怪叫“夕”。这家伙专门害人,特别是看见哪家有漂亮的女孩,晚上就要去糟蹋她。而后还要把女孩吃了才甘心。老百姓对它恨得要死,但又没有办法--”杜若才说到这里,就见李寄磕磕撞撞地进来,跪在地上砰砰地磕头却说不出话。
    文谦眉头一皱:“来人,带李寄下去。”
    杜若却走到李寄面前:“李寄,你说,发生了什么事?”
    李寄抬起头,小脸上满是泪痕:“夭夭厖夭夭厖”
    “夭夭怎么了?哎呀,你快说啊。”杜若忍不住催她。
    文谦上前,握住杜若的手。
    “夭夭死了!”李寄仿佛使尽全身力气,大声喊了出来。
    杜若一个天旋地转,哇的一声把刚吃下的饺子尽情吐了出来。
    方长热闹的大厅一片寂静,杜若吐完,漱口后说:“我要去看看夭夭。”
    于是,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向夭夭的房间走去,只见夭夭面色发紫,摆明了是中毒而死。杜若拉着文谦的袖子:“文谦,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们刚才还和夭夭说笑,是不是?”
    文谦冷眼看着夭夭的尸体,下令道:“来人,把屋子封起来,不许任何人再进这个屋子。玉兔,你回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司空纯,给我好好查清楚这件事,一个时辰内,我要听到结果。”接着,他扶着杜若,柔声道:“丫头,我们回屋去。”说着,半哄半架地将杜若带走。
    司空纯应声,吩咐起众人来。不一会儿,一切都井然有序。她的身份并不是一改丫环这么简单,而是暗夜门的隐者。这是一支秘密的队伍,由墨竹带领。
    好不容易安抚好杜若,文谦仍不放松紧皱的眉头。看着哭到睡着的杜若,他心里渐渐起了杀气。他换了一口气,步出门去。司空纯已经在外面等他。
    “隐者司空纯见过门主!”司空纯跪地行礼。
    文谦淡然道:“有什么结果?”
    司空纯道:“回门主,这些都是玉兔做的。玉兔在和面的水里下了毒,叫‘伤魂’,这种毒只对受内伤的人起作用,对一般人就没有一点伤害。玉兔了解夫人的性子,她知道夫人必定会让夭夭也吃饺子,就下了毒。”
    文谦不耐烦地问:“还有呢?”
    司空纯接着说:“属下怀疑,玉兔是内鬼!所以玉兔对夫人一而再再而三下毒手,乱门主的心智,让门主无暇分心管理门内的事务。”
    文谦慢慢说:“我已经要辞去门主之位,为何玉兔还不放过丫头?”
    “这个,属下不知。”司空纯低头道。
    文谦接着问:“为何你对上次的下毒不言不语,置夫人于险地?”
    司空纯道:“属下已经暗示夫人,并斗胆换掉□□,夫人并没有中毒的危险。门主未叫破属下身份,属下不敢上报。”
    文谦点头:“果然是墨竹手下的人!你去吧,从今日起,府里的事情一应由你负责。”
    司空纯应道:“是,敢问门主,玉兔如何处置?”
    文谦想了一想,才说:“先关着,我自有处置。”
    第二天是正月初一,杜若醒来,好不容易才喝了小半碗粥。文谦便要出门去黑龙家里拜年。杜若不解地问:“为什么不是黑龙来我们家里拜年呢?”
    文谦说:“我在这里闷,带你出去走走。”
    杜若摇摇头:“我身子乏,你去吧。”
    玉兔的房间里,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司空纯走进来说:“玉兔,司空纯给你拜年了!”
    玉兔扬起嘴角一笑:“好一个司空纯!好一个隐者!好一个墨竹!”
    司空纯摇摇头,十分惋惜地道:“可惜啊,门主不再疼你了!玉兔,门主要杀你呢!趁着门主出门,你快走吧。”
    玉兔讥讽地说:“他要借刀杀人,也太大意了。”说着,袖子就闪电般飞出两把柳叶刀。刀身轻盈,划过一道弧线,落到地上。司空纯居然不见了。
    司空纯盈盈一笑:“玉兔,你要是想试试我的轻功,你就继续吧。我知道你的柳叶刀了得,还有门主亲授的软剑剑法。如果我还不能制住你,怎么会在你身边多年而你不知道呢?”
    玉兔刚才发出的致命一击都被司空纯轻轻躲过,心里几近绝望。
    司空纯吃吃笑道:“你也不必慌张,你还有一个不可思议的任务。”
    “什么任务?”玉兔眼睛一亮。
    司空纯轻轻蹙眉:“杀丫头于无形!”
    玉兔起身,胸有成竹地说:“这个容易,让我再见丫头一面,我就能让她死得不留痕迹。”
    司空纯不解地问:“你有什么办法?”
    玉兔知道他的手段,为了活命就说:“这一个多月来,我已经成功让她患上一种绝症。只要我再刺激她,她必定会活活饿死。”说着起身出门。
    “玉兔见过夫人!”玉兔径直进屋,对杜若道。
    杜若点点头:“玉兔,你来了?”
    玉兔突然跪下,哭道:“夫人救命!”
    杜若吓一跳,赶紧起身拉起玉兔:“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只是她身子本来就虚弱,实在是拉不动玉兔。
    玉兔坚持道:“夫人开恩,救我们母子一命。”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起来慢慢说。”杜若不安地问。
    玉兔仍然是跪着说:“夫人,玉兔本不该如此,只是玉兔身上有了门主的骨肉,不得不来求夫人给玉兔求情。往时,玉兔有了孩子,都被门主赐药打掉。夫人,玉兔想要一个孩子,求你和门主说说情,不要打掉我的孩子!”说着,哭得说不下去。
    杜若如同五雷轰顶:原来她是第三者!文谦和玉兔本来是夫妻,自己插了进来,还吃玉兔的醋!真是天大的讽刺!杜若不哭不闹,只是冷冷一笑:“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玉兔看到杜若的表情,舒心一笑,又说了些谢话,起身去了。
    杜若换上一套轻便的男子衣服,只带上自己的手机出门。她出门去,却发现无处可去,便沿着无人的小路一直走,一直走,只求不要再见到文谦。
    玉兔和杜若说完话,就迅速离开。她边走边看,一直不见人追上来,心里飘过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停下脚步,左顾右盼。“糟糕!”她一声惊呼,转身就要往回走。
    却见到一个大汉站在她前面:“来不及了!”
    玉兔往后一退,哀求道:“黄虎,我们都是替他做事的人,以后你的下场也和我一样。放过我吧。”
    黄虎拔剑出鞘:“你有二心,留你不得。”
    玉兔从腰间拔出软剑,虚挽了一个剑花,将身上的那件白狐裘往黄虎头上抛去。她知道自己不敌黄虎,连忙运气提身,匆匆离去。黄虎挥剑砍断白狐裘,欲上前追赶,却发现黑龙正站在他面前。
    黑龙道:“黄虎,你我终有决战的这一天。”
    黄虎欺身上前,剑光如流水般蔓延开去。
    黑龙出剑自保。一时间,地上的落雪都被狂放的剑气带动起来,飘飘扬扬!
    玉兔一路狂奔,走了好远才奇怪地回头看看,黄虎并没有追上来。她松了一口气,扶着一棵树干休息。
    “累了吗?”文谦冰冷的声音悠悠传过来。
    玉兔脚下一软,几乎站不住。只见文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背对着她。
    文谦转头过来,一步一步往玉兔身边走:“雪儿,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文谦的声音很温柔,仿佛是情人间的低语。
    玉兔眼睛一红,滚下泪来:“门主!”原来,他一直记得她的名字。
    文谦看到她只穿着中衣,便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雪儿,告诉我,那个在你背后的人是谁。”
    玉兔痛苦地想了想,绝望地摇摇头:“门主,雪儿对不起你!”说着举手要自杀。
    文谦眼疾手快地点住她身上几处穴道,温柔地说:“雪儿,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
    玉兔突然尖锐的说:“门主,你变心。自从丫头来了之后,你就没有在我房里过过夜。我嫉妒,我嫉妒丫头!她有什么好?我哪里比不上她?”
    文谦皱皱眉头,并没有打断玉兔。
    “哈哈!”玉兔大笑,夹杂着眼泪:“在她来府里的一个多月里,我精心安排她的饮食,一味地偏重甜腻,让她一天天厌恶吃饭。我要她活活饿死!”
    文谦杀气顿生:“是你下的手!”
    “对!”玉兔的脸色狰狞起来:“我还骗她说完我又有了你的孩子,她定活不过三天。哈哈--”
    文谦一掌朝她胸口拍去,将玉兔的大笑拍断。
    玉兔胸口一阵剧痛,跌倒在地上,眼里一片释然。她努力地张开嘴巴,说:“门主,在你,你身边,雪儿很,很厖”还没有说完,她就一阵抽搐,死了!
    文谦起身,不再看玉兔的尸体,一心记者杜若的身体状况。
    黑龙这时来到,身上又添了不少伤痕:“门主,黄虎不敌,自杀而死。”
    文谦点点头:“看来这个躲在后面的人很有办法,让玉兔和黄虎宁死也不说出他是谁。我一定要揪出这个幕后黑手!我们现在回府。”
    文谦一回府,就叫司空纯过来,问:“夫人去哪里了?”
    司空纯答道:“夫人去了丞相府。留下了这些东西。”司空纯说着,递过一个纸包。
    文谦打开一看,是一把匕首,还有一封信,信上写着:文谦,玉兔有了你的孩子,请你珍惜。从此之后,我和你一刀两断。天南地北,请君珍重!文谦立刻向写了一封信。递给司空纯道:“你立刻给夫人送去,如果她今天子时不回来,就杀掉李寄。明天子时不回来,就杀掉抱香。”
    司空纯应声去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封信给文谦。
    文谦打开看时,信上只写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玉兔到底是你什么人?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来找我。”
    就这么一个问题,文谦一下子愣住,玉兔已经死了,但是玉兔在他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位置。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玉兔的情景,玉兔第一次有他的孩子,被打掉时的痛苦的神情。以及,这些年的陪伴。他也曾经为玉兔要一件白狐裘而吩咐手下猎杀白狐,为了玉兔想吃一道菜虏来皇宫的厨子,还为给玉兔解毒而答应山本羽的要求。而今天,玉兔就死在他掌下,他心乱如麻。一切都是为了丫头,她不喜欢玉兔,他就不去玉兔那里。玉兔下毒害丫头,他就要玉兔回暗夜门。知道了玉兔处心积虑使丫头患上绝症,他甚至杀了玉兔。丫头的存在,不是因为怜悯,也不是因为美丽,而是一种难言的心疼和珍视。丫头的眼泪,丫头笑容,丫头大胆的告白,他珍视。丫头的机灵,丫头层出不穷的鬼主意,丫头的小脾气,他都一样珍视。丫头霸道地占据了他的心,让他再也容不下别人,他不能想象没有丫头的日子。
    文谦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一首歌词: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让我们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让我们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让我们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当太阳不再上升的时候 当地球不再转动
    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不能和你分散
    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让我们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让我们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让我们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厖
    不一会儿,就大惊失色地回来说道:“门主,夫人已经离开丞相府,出城了。是丞相派人送她出去,我们的人没有看到。”
    文谦大惊:“快,吩咐所有的人都出去给我找。”说着也拉过一匹马,匆匆忙忙往城外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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