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童养媳

第397章


树藤像碰到了火一般抽动着缩回了暗处。桐木粉可以腐蚀这些树藤让它们枯死。闽东人常常用它来驱魔,不过它其实是一种很好的退热剂。我伸手抱起那个人回到路上,那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脉息微弱,我喂他吞下一颗补气的药丸。然后将他放在肩上,飞快离开那片树林。
岔路前不远有一块空地,我升起了一堆火,这样那些畏光的植物就不会过来了。我给那少年喂了点水,用手巾拭净了他的脸,那张脸年轻稚嫩,有着让人怀念的青春时光。
又是漫长的一夜,到塔比特的路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到城西的路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近,等我赶到那附近的时候,火光已经不见了,周围没有一丝异常的气息。我甚至要怀疑刚才我是否在做梦。难道这座城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
后来,我一直都想,如果当时就那么放弃了,离开,反而会更好吧。
可是转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我闻到了那股血腥味,浓重的让人窒息的味道。虽然夜色很浓,但凡我依然看得出散落满地的是人的肢体,地上的血液仍然温热,他们才刚死去不久。我屏住气息,伸展开自己的精神,但四周一片虚无,什么也感知不到。看来这个城中的“无”一定是有人故意施术,是为了保护城中的人不受某种东西的侵害,可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我望着那满地尸体,心里感到有一丝不安。
月朗七星剑鸣叫着自我身后飞出。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哭号。我转身接住飞旋而回的剑,剑尖上带着一点猩红,虽然我的精神被无所阻,但我的剑,却可以循着血的味道找到那杀人的东西。
我屏息,单手持剑,片刻之后,我感到空气的微微波动,剑比我的思想还快,只一瞬间,剑就脱手而出,又一声惨叫传来,只是那声音离我更近了。我飞身跃上屋顶,看到惨叫传来的方向有一团幽兰的物体,正在快速移动。
几个腾跃之后,我已与那东西对面而立,它有一双猩红的大眼,向上弯曲的鼻子,以及满口獠牙。它的身躯状如云鼓,四肢粗而长,这是一种我没有见过的魔物。
那东西扬起它的利爪,咆哮着向我扑过来。七星剑在我手中划了个圆弧,如风一般像前直刺出去,穿透了魔物的身体,那巨大的身躯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便向后倒去,我拭去剑上的血迹,跳上屋顶,此时周围的空气传来剧烈的波动。我放眼望去,那些空荡荡的房屋上,竟立满了魔物,腥臭的风让人窒息。那魔物死时的叫声唤来了它的同伴,很显然,我已经被包围了。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我完全没有胜算,难道刚来到塔比特,我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清晨的阳光很耀眼,我拉紧了斗篷,在眼前制造了一片阴凉。那少年已经醒来,眼中一片迷茫,我把水袋丢给他,他却不喝,只是看着我。是你救了我?
我还要赶路,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自己照顾自己吧。
少年迟疑了一下,抓着水袋一口气把水喝了个精光。我要去塔比特。少年喘着气。你呢?
你还是不要去了,那地方正爆发疾病,回去吧。我站起来,拉了拉药箱。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到塔比特还有半天的路程,希望不要再生什么事端。
可我一定要去,我的亲人都在那里。少年在我背后叫嚷。我摇摇头,径直向前飞奔而去。这样的年轻和热情多让人怀念啊。
本该是开花的季节,但越接近塔比特,道路两边的林木越稀少。看来情况不是很乐观。我加快步子,原本半天的路程只用了一个半时辰。塔比特的城门很高,亦如当年一般光鲜亮丽。
城门大开着,几个守卫斜斜的靠在墙角,无精打采的垂着头。直到我走近了,才有人用手一拦。
什么人,城主有令,外人不得入城。
从东陆来的医者。
算了,走吧,走吧。不知道来了多少医者,没用。你还是快走吧。守卫甩甩手。
多谢了,不过,我非去不可。
塔比特整体呈四方型,分为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四个城区。城东是住宅区,城西是物品集散地,城南和城北多是庙宇,术士,以及军队驻扎的场所。而城中就是城主的大宅,听说城主将城中所有病人全部收容在大宅之中。
我整了整衣襟。向城中直奔而去。
塔比特,我终于回来了。这个我曾经辉煌过,也曾经失掉了自己的地方……
我仰天长啸,月朗七星剑也应和着尖声鸣叫。在月色中,月朗七星剑的威力更甚。所到之处那些魔物莫不是鲜血四溅,但是,那魔物像是怎么也杀不完似得。我的脚边已经堆起了一圈尸体。而且长时间操纵月朗七星剑,已经耗去了我不少精神之力。我已经不能再使用御剑术了。我提剑在手,展开少年时早已纯熟的步子,对死亡的恐惧早已消失,现在,我脑中唯一剩下的只是一个杀字。
慢慢的,我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持剑的手也开始颤抖,也许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似龙一般的咆哮,使得所有魔物都停止了进攻,镇剑兽燄自剑柄上升腾而起。一瞬间变得巨大无比,它撕咬着周围一切活着的物体,只除了我。那些魔物很快被燄吞噬一空。而我呆立着,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燄在空中几个腾跃,那巨大的身躯竟又变得极为细小,落入我的掌中。我从来都不知道,燄竟有这样的力量。我以为它不过是一只镇剑兽,是没有灵魂的石刻,可是如今……
燄的白色眼睛直视着我,伴随着他悠长的嘶鸣。整座城的“气”都沸腾起来。连那种“无”也消失了。我惊异的伸手去碰碰燄的背,那只镇剑兽到底是什么呢?
燄忽然回身咬了我,我掌中的血落在剑上瞬间隐没了。好像火烧一般的感觉自我体内传来。猝然的让我没有一丝防备,眼前的一切也被一片血色取代。
当时的回忆只有痛苦,所以我没能发现,燄化作青烟钻入了我体内。直到多年后,我才发现了这一点。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武神(二)
重兵守卫的大宅中,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微微闭上眼,我听着那起伏不停的呻吟,心里一叹。
一进入正厅,就看到那万年古木的长桌上供奉的无数牌位,这是历代城主退位后留下的姓名牌,是他们在这个城市留下的唯一见证。我的目光停留在那最后一块牌位上。那上面赫然印着我的名字。我的心中发苦,在人们心中我是一个已死之人了吧。
绕过那雕梁的回廊,一个华服的年轻男子仰首立在荷花池旁,整个空荡荡的院落使这身影显得孤寂萧瑟。我走近的时候,他回头看我,我发现,那是一张极为纯真的脸庞,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你是什么人?他的声音优雅而甜美。
从东陆来的医者。城主大人。我弯下腰向他行礼。
不必多礼,很感谢您的一片好意,但是有许多医者都对此束手无策,更有人也染上了疫病为此丧命。您,还是……
我打断了他的话。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这样子回去。我会尽我所能来救助这些病人。我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可那些话与我毫无意义。
这位年轻的城主点了点头,冲我轻轻的微笑。那笑容竟有片刻恍花了我的眼,曾几何时,我也拥有这样纯净的笑容啊。可是如今,年华已逝,一切都只成追忆。
后院的空地上建起了许多木屋,一些包裹严实的护卫正来来回回照顾病人,我用法术在自己周围施了屏障然后走进一间木屋,屋里横着几张简陋的木板床,床上的人身形扭曲,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形态挣扎着,就像有人用力把他们的手脚向外拉扯一样。我的眉头一跳,这种感觉我再熟悉也不过了,这并不是普通的病症,这是魔物作祟。
真是没有想到,多年之后塔比特竟又面临着一如当年的命运。
加持过术法的双眼看到了常人无法看到的情景。一根根透明的丝线捆缚在病人的全身,并通过四肢像远方拉扯。那不知道延伸至何处的丝线每一下颤动,都会带给人们无尽的痛苦,这些病人会一点点变得衰弱、苍老,直至死亡。
此物我以前也见过一次,只是没有如此庞大的数量,这是一种没有实体的魔物,名叫慧魅,专以人的精神为食。使用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杀死他们,唯一对它们有用的只有术法。
三天后,我清醒的时候,我已经被人们尊称为武神。作为杀死魔物的奖赏,我得到了无数的钱财,以及整个塔比特人民的崇拜、敬仰。城主主动退位,将城主之位让给了我。那时的我是怎样的风光,怎样的不可一世啊。我已经完全将那个带着满腔梦想的叫做吉安的男孩子给忘了,是啊,又有谁还会记得他们城主那个曾经的,幼稚的名字吉安。人们记得的只有武神。
为塔比特施术的几位秘道家在离开之前,在全城最高的塔尖上留下了一个奇怪的封印。他们说那是为我留的。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秘道家们向来标榜自己是命运的主宰着,他们喜爱预言,喜爱窥探别人的未来。我非常不齿这种行为,这一次难道他们窥探了我的未来吗?可是任我百般追问,他们都无动于衷。
他们离开的那一晚,我梦到,我杀死了所有秘道家。在梦中月朗七星剑咆哮着,鲜血和着人的肢体在空中飞溅,我忽然觉得很开心,体内的焦躁也消失不见,杀人的感觉竟是那样的美妙呀!
但,谁也不知道,他们竟真的死去了。就在那一天夜里,他们死在路宿的旅店里。身体被撕成了碎片,鲜血溅满了整个房间,而且,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五个法术高强的秘道家,竟连一声呼叫都没有就死去了,这成了陆村茶余饭后的话题,谣传也越演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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