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被错过的年纪

以前在实验小学的时候，这成绩再怎么也算个中等往上数，一下就掉两个档次，就算我不希望在耀华育才，也喜欢她这样评价我曾经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成绩。
  “你以前的学校有开设英语这门课吗？”教务主任笑着问，虽然刚才她说到我成绩不过中等偏下时我心情很不爽，但是她此时的笑容却让人感觉一阵暖意。
  英语？一周一堂的英语课算是吗？当时的实验小学哪里来的英语课，最多就教了我们ABCD什么的，开学的时候连英语本都没给发，上屁个英语课。“没有…”
  她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那你可要努力哦，我们学校从一年级就以语数外为主科。9月1号来报名吧。”
  我不禁有些疑惑，考上了？中等偏下的成绩也能考上，刚才不还说我成绩不行吗？还是，她觉得其他学校的学生实在比不上耀华育才的学生，所以刚才那句中等偏下只是个下马威。
  而对于我老妈来说，考上耀华育才像是理所当然。耀华的校长是我舅爷的战友，所以对于我来说，就算不参加招生考试也能念这所学校，当然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
  如实验小学一样坑坑洼洼的*场，比实验小学还小的*场，比实验小学还破旧的教学楼，“我倒是很奇怪为什么这所学校拿什么创造这么高的升学率。”离开耀华育才的校门时，我抛下这句话。
  不久之后，我就完全相信这所学校的实力。
  开学之后，第一天的升旗仪式上，政教处主任高高的站在升旗台上，没有说别的，就说了一句话“不管你们来自哪里，只要现在你们在这里，就可以骄傲的说自己是耀华人！”初次听到这番话时，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像你这种逻辑，我以前还是实验人呢，别扭…
  或许这所学校里面唯一值得我庆幸的就是那座被池水包围的假山了。而整栋的寝室楼都像是围绕着池塘修建的，圆圆的围成一圈。
  “我什么时候能转回去实验小学？”我看着电视，心不在焉的问。
  “等你的成绩达到耀华育才的上等成绩我就让你转学回去。”老妈丢下这句话，然后坐上了开往广州东莞东的火车。
 
  
                      正文  第十二章
 
  虽然外婆家就在离耀华育才几十步的地方，但是我还是被安排住校，在老妈眼中顽劣不堪的我就算是外婆也管不住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被迫转学到这里。
  在我老爸口中是城乡结合部或者可以说是新农村的达县，在这群纯朴的农村孩子看来，却是繁华代表的城市，他们做梦都想住到的地方。我搞不清楚为什么他们这么向往。而我，这个从他们所谓天堂的地方转学过来的同龄孩子，自然也是比较受他们欢迎的。
  在我眼里的河市，则是真正的城乡结合部。
  由于很早就去占床位，自然就如愿以尝的睡到上铺，靠窗的地方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而睡在旁边的是个叫陈艺的农村孩子。对于我来说，农村孩子不是鄙视的对象，相反的，我特别喜欢同所谓的农村孩子玩耍，他们爬树捅鸟窝的技术是那个年纪的我相当崇拜的。
  他整天缠着我，要我给他讲达县时下流行的音乐。而我也喜欢听他讲在乡下的历险，然后理所当然我们成为了好哥们。
  正式开课两天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什么叫英语是主科，意思就是每天英语课比数学课还多，意思就是每天英语作业最多，意思就是英语老师讲课全部用鸟语！！！两天下来，除了“goodbye！”我愣是一句没听懂。
  课后，被英语老师叫到办公室。
  “新毅，你以前的学校没教过英语吗？”英语老师和蔼的看着我。
  “没有…”我有些底气不足。
  “嗯？怪不得你都不知道要怎么在四线三格上写字母呢。”她自己笑了起来，在我看来，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那种发自内心的笑。“你去教室把张静叫来下。”
  话说张静这个女生，拥有可以媲美李佳倩的可爱面貌，而且张静的成绩也是好到无法无天，班上前五之内，一定有她的位置，性格也恰如其名，静，文静的性格从不招惹任何人。试问，成绩好，长得漂亮性格又好的女生谁不喜欢？猜测下来，喜欢她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必须得离她远点，免得被误会然后惹祸上身…当然，这些都是陈艺告诉我的。
  英语老师看着张静“新毅同学是刚转过来的，英语这方面有点差，你我们班的英语科代表，辅导下他的英语应该没问题吧？”
  张静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嗯。”
  然后，我就光荣的成为了一名“特困生”。
  “把你的英语书拿过来。”刚回到教室，走在我身后的张静幽幽的说出这句。
  转过身去，我斜斜的看了她一眼“只是说让你辅导而已，还真拿鸡毛当令箭啊你！”
  “但是…老师说让我教你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竟有些红了，刚发生什么了？难道，就从来没有男生用这种语气跟她讲话？
  “就算是教也是放学吧？现在课间耶！我的英语科代表。”我把双手插在裤兜里，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我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就整个一地道的痞子。
  “但是…”她支吾了半天，没有下文。戳…结巴了还。
  突然想起来陈艺还在*场上等我打沙包“但是什么呀但是，我先打沙包去了，辅导的事儿放学再说呗。”扔下这句话，我往*场走去。
  刚踏出两步，却发现张静跟在后面…怎么回事儿，难道本小哥长得太帅，两句话就把她的芳心俘虏了？其实，我也没那么自恋。
  “跟着我干什么。”我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
  张静低着头，抚弄起衣角“我怕你放学会跑掉…”
  果然是祖国的未来，一猜就知道我打算放学跑掉“要是我跑掉你就拿笔来戳我呗。”当我说出这句话时，猛的，脑海中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抬起头来，微笑的脸庞上透出些红光，乖巧的刘海半遮住额头。小脑袋微斜着，说不出的俏皮，她伸出小拇指来“说好了！你敢拉勾吗？”
  浑身突然没有来由的一阵颤抖，半天我说不出任何话，身体仿佛不受控制的一动不动。
  那个拿笔扎我的女孩。
  因为你，那叫爱情。
  果断的，放学之后我还是义无反顾的逃掉了，虽然在教室前门被张静拦住，但我还是以抢饭的名义溜走。
  或许在我的潜意识里，现在让张静辅导英语就像是不断怀念李应梅，一种恶性循环般，让李应梅这个名字在我心里不断的刻入更深处。“忘掉她，是时候做回自己了！”我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把课本扔在一旁，跑到*场上寻找盲目的快乐。或者说，能让我为之努力的，只有你而已。
  但是张静这个人真的让我很不爽，整天只要她写完作业，就有事儿没事儿要给我辅导英语，弄得我不厌其烦，然后每次下课铃声响起之后，我就马上站起来从教室后门逃走。她这个人好象真把老师的一句话当圣旨了。渐渐的，我突然发现，耀华育才的学生都很听老师的话，我就很费解了，这些园丁拿什么本事把祖国的花朵训得服服贴贴的。
  总之，耀华育才是一所很奇怪的学校。
  十点钟熄灯之后，学校仿佛瞬间寂静下来。
  我趴在床上，扭头看着窗外池塘中心假山的黑影。
  “陈艺…”淡淡的，我抛出这句。
  “啥？”他睡在我旁边，听着复读机里面的磁盘。
  那时候的我们，最喜欢用复读机来刻录电视里放的歌曲，然后在寝室里无聊的时候反复的听。
  “上厕所不？”我半坐起身来，刚才喝了太多水，有些憋不住了。
  “额…一起吧。”
  我们寝室距离厕所大概有个二十多米，但是这二十多米在我心里可是很恐怖的。白天看起来特别茂密的小灌木，现在却如同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厉鬼，那个年纪的我，虽然说不上害怕，对那些黑影还是比较畏惧的。即使现在还是夏季，夜间的凉风掠过身体的瞬间，还是被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从哪个灌木角落传来的蛐蛐叫声，也许是此时的夜晚唯一的伴奏了吧，如小夜曲般让人感觉悠扬而又遥远。
  路灯把墙壁照成淡淡的黄色，悬在上方的灯泡周围扑腾着几只好像不知疲惫的飞蛾。然后，我看见走廊里有一个人，拿着本书就着混暗的灯光，正专心致致的读着。仿佛已经溶入这夜晚般，就连我愣在原地盯着他，也没能引起他的抬头一望。时而他提笔在书上写下些字迹。突然，我想起了什么。
  这个场景有些熟悉，没来由的这样觉得。
  上完厕所回来，却发现再怎么也闭不上眼睛。思绪不受控制的随意飘飞，但是不管如何的胡思乱想，最后思绪都会集中到一个人身上。我拿起枕边的口风琴，淡淡的金属质感，在走廊混暗的灯光下反射出一片荧光。“李应梅…”鬼使神差的我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现在，还有没有人会为了你去学口风琴呢？”手指缓缓的滑过琴身，抚摸那里刻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