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牙

第6章


  “是他、他虽是哑巴,却已写了供词。”
  陈剑谁点点头,开始拗他的指节,发出啪啪的声音;“那就容易办了。”
  戴洪华眼睛一亮:“你是说,先找他们四人——?”
  “不,一个一个的找。”陈剑谁说:“我们五人和他们四人之间,必有一方面是说谎的。假使我们是做了这种事,那么,是我们不承认。如果没有,则是他们在骗人,伪造罪证。他们分属于三个不同的家庭,跟受害者都各自有不同亲密的关系。他们为什么要说谎?
  为什么能够异口同声的说谎?找出这隐瞒在背后的理由,便也应我得出隐藏在背后的主使人物。”
  “对!”哈森说,“他们就是线索!”
  不过他马上又犹豫了起来:“可是,他们都是证人……”
  “你放心。你怕这些证人,万一没有说谎,而说谎的却是我们,那么,我们来个杀人灭口,警方可就白白损失了人证了,是不是?”
  哈森哼哼唧唧。
  “所以,我们不会擅自行动的,我们的行动,都务必有你们警方人员的陪同,这样好吧?”陈剑谁说,“瓜田李下,事避嫌疑,这点,我们也不想再蒙上不白之冤。”
  哈森点了一支修长型的小雪茄:“哼哼。这样最好……”
  雷柏明有点急不及待的问:“那末,我们先我哪一个下手?”
  陈剑谁沉吟:“……只要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给放出来了,找那一个都好办。”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仿佛还在思虑些甚么,但说完了这句话,他好像想通了一切。忽然问了一句:
  “胡成才在顾家做事有多久了?”
  “我们查过,”戴洪华的记忆力显然很好,“未到三年,但已十分得到顾家父子的情重。”
  “之前他是做什么的。”
  “他曾是毛氏‘地久’企业的主管之一。”
  “那就对了。”
  “——但那也不能证实他跟毛家的人仍勾结。”
  “我们这就会证实。”
  “我们先去找他?”哈森大不以为然,“去欺负一个哑巴?”
  陈剑谁望定了他,嘴角带着笑意,“我们都不能也没有权用刑,对不对?我们也绝对不会用,只不过,要是我们能证实那个‘哑巴’会说活的,你说——一切问题是不是比较不成问题了呢?”
  骆铃和温文本来还在研究恶月下的荒郊:那些一座一座的钙质土山丘,听到这里,早已不甘寂寞起来:
  “我也要去。”
  “如丹斯里哈森先生所说;这么多人去对付一个哑巴,不光彩。”陈剑谁悠游的说。
  骆铃叫了起来:“可是。我们要去对付的是一个穷凶极恶说谎杀亲的凶手啊。”
  陈剑谁兀然笑了起来,忽然跟骆铃说了几句话。
  骆铃似征了一怔,也跟陈剑谁说了几句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雷柏明立即敏感了起来:“你们在说什么?”
  哈森精通十四种语言,但也听不懂两人说的是什么,也当即不耐烦了起来,“你们说的话,最好要让我们听懂,否则,你们的一切要求,我们都不能答允;你们行动,我们也不能支持。”
  陈剑谁却笑了起来,轻松的说:“没那么严重。我只是说,一个说谎的人,不一定就是穷凶极恶的凶手,我们只要找出他说谎的理由,就对这件案子有帮助。”
  骆铃仍在哀求:“你们去查那哑巴,难道就留我在车上跟这闷死人的蚊子看月亮?”
  她指的“闷死人的蚊子”,当然就是温文。
  温文也不以为忤,只在搔头皮嘻嘻傻笑。
  “你到有一个地方要去。”
  “别又叫我去见周公。”
  “周公?”哈森立即机警起来:“周先生是谁!?”
  驼铃忍不住嚼的一声笑了出来,居然伸手拧了拧哈森胀嘟嘟的脸颊:“你好可爱,笑起来牙好白,像‘黑人牙膏’。”
  陈剑谁知道骆铃又在“调戏良家男人”,便说:“你应该在另一位警官监视下去找张小愁。”
  “好啊!”骆铃立刻奋亢起来,“让我审一审张诞那臭西瓜,干吗要冤枉我们!?”
  “对!”温文也跟她起哄,“他丧了父母,追疯了妹妹,还诬告我门,真丧心病任,禽兽不如!”
  “我叫你们去走一趟,倒不是要审查张诞,那得要到我们在哑仆那儿得证据后再钉死他的事;”陈剑谁正色说:“我担心的是张小愁。她哥哥既然指诬我们,恐怕跟这案子很有点牵连,不管张小愁知不知道内情,她的处境都很有点危险。我要你们先去看一看,并问清楚她的情形,必要时,可把她接出来,交给警方保护。”
  一听是护花使者的任命。温文立时蛮有军气的答应:
  “是!”
  哈森想了想,向雷警官点了点头,说:“我去。”
  雷柏明也意会的说:“我和华仔看着这边。”
  戴洪华也说:“好,那我们就分头行事。”
  陈剑谁却仍是不放心,吩咐骆铃和温文道:“不过,请你们动手和行动都要小心点!”
  “知道!”
  温文兴高采烈的答。
  “知道啦——”
  骆铃漫不经心的拖长了声调。
  陈剑谁叹了口气。他知道他的活,这两个年轻人都做大事心切,没听得进去,答应也只是敷衍。
  这时,他们已从扣押的大都会驱车至那小山城近郊的分区警署前下了车。换了轿车。分头往目的地进发。
  弯弯的月亮狠狠的发着绿。 
 
  
  
  
   
第三章 请你动手慢一点
 
 
  1、白头彩额
  慢点。
  在还没有真正行动之前,大家都要作点准备。
  哈森取出无线电对讲机,正操马来话跟上司报告这边的情况,说到七情上脸时,白了一半的前发飘呀飘的,像一只白头鸠。
  就算哈森的官阶很高,遇上这些事,他都要先行备报。万一发生个什么意外和难以控制的状况,毕竟不会遭人怨责是独断行事——这是大凡当官的人都懂的“卸膊之道”。
  趁哈森正通电话,骆铃又对他挤眉弄眼。
  陈剑谁笑着喝止道:
  “金铃子,别这么调皮!”
  骆铃有点委屈:“谁教瞧不起我们……你没听他说话的语气么,分明没把我们看在眼里。”
  “在你还没成功之前、休想得到他人真正的敬重。”陈剑谁语重深长地说,“你最好记住我这句活,好好做些事给瞧不起你的人瞧瞧。”
  “一定一定,”骆铃双手在背后摸搓着,这时,哈森正好通完了话,她挑着脚尖舞步到了他跟前,翘着美丽的鼻子问:
  “通完话了。”
  哈森一怔。
  ——最难消受美人恩。
  这点古今中外洋巫老幼都一样。真是不分国家民族贵贱尊军排名也不分先后,都一样。
  “嗯?”
  “看你,真辛苦了。”
  “不苦不苦。”
  “都是汗,我替你揩汗。”
  骆铃真的取出手绢替他抹汗。
  陈剑谁看了,脑里忽闪一个念头,心中一动。
  哈森只觉一阵香郁香味传来,加上骆铃温柔,动人殷勤,心神像飘在船上,大海波涛上摇摇荡荡,十分好受,却听大家都在笑。而且是在笑他。
  他忙用手一抹前颁,才知润额都染了不知哪来的油彩。
  简直七彩。
  哈森光火了。
  正待发作。
  骆铃却跳开了,扁着嘴儿说:“哎呀,你身为高级警务人员,怎么那样小气呀,开点小玩笑也气成这个样子,日后怎成大器。升大官。发大财呀!”
  哈森一时哭笑不得。
  也啼笑皆非。
  这是他们两起人马分别一段小插曲。
  之后,“白头彩额”的哈森和沉默好奇的三美,载着俏皮的骆铃和一味附和骆铃(总之她做什么都是对的)的温文走了。
  这儿剩下了雷柏明、戴洪华和陈剑谁。
  “不可以用任何方式伤害或恫吓嫌犯,伺况,他还是一个哑巴!”
  雷柏明显然是本着人道精神抗议。
  戴洪华却不同意。
  “要是什么都不可以做,请问,又如何要一个哑巴说活,不如把他们关回拘留所算了。”
  雷柏明理直气壮的说:“可是。这样对待一个哑巴,太不公平了。”
  “如果他不是哑巴的,而且还杀了主人全家,并且指噬一些无辜的人,让他们替他受法律制裁——对那些受害者,又公平吗?”戴洪华反问。
  对于这些,陈剑谁不便表示意见。
  “拿督、总监大人他们早已查过他们的资料来历,”戴洪华乘胜追击的说:“他们才上飞机制伏了一班穷凶极恶国际闻名丧胆的劫机囚徒,他们都信任这些有地位、有经验而且有本领的人懂得怎么抑制自己的暴力,和如何证实自己的清白。”
  雷柏明怒道:“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敢负起全部过失!?”
  “我已经以身家性命担保了!”
  两人对峙着,怒目相凝。
  半晌,雷柏明恨恨地跺足:“好,我再去问清楚。”
  他去车上发一通电话。
  陈剑谁正好与“大红花”交换了一些意见。
  约莫过了五分钟,雷柏明不情不愿的回来,不甘不愿的说:“只能运用有限度的恫吓和轻微程度的暴力,而且,这种行为跟警方完全无关。”
  陈剑谁笑了:“也就是说,警方弄我们出来,做尽了丑人,但一旦发生任何这罪责时,警方概不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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