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缠绵 -高干文

第71章


他说:“你还可以选择。”
  
  “江一帆你后悔吗。”
  
  “如果你不后悔我就不后悔。”
  
  余静惊愕地望着他坚毅的侧脸,竟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骄傲冷淡,却因为她一而再的改变。
  
  两人皆是不语,沉默良久后,江一帆打破僵局。
  
  “他来了,今早他去了温家。给他通电话吧,你可以后悔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余静,所以你可以后悔。”
  
  “我想请你给我一个月时间。”余静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明知有的东西无望也无可挽回,可如果对他没有感觉,那么对他是不是很不公平?“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我……”
  
  江一帆拧眉,尽管极力克制,脸色还是铁青。他明明清楚,故作大方只是给对手制造机会,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影响力,竟企图取而代之。尔可笑的是,除了初见倾城一瞥,似乎对她的所有都停留在高中仅有的一年。
  
  “你也没必要这么坦诚,我不过是想给你多一个选择,别到时候怨恨我。”江一帆无奈一笑:“你会回来的不是?我们还有好多的日子。我相信你会回来,因为兜了这么一大圈,我们才走到一起。静静,我很感激你姓温。”
  
  外人都以为她很风光,因为一夜间她成了家世傲人的温氏长孙女。然没有人知道,她多么痛恨自己的姓氏。尔后又不得不嘘嘘,如果她不姓温,那么一开始秦珩注意她有几分?如果没有遇上他,她的生活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她已不敢想象。因为生活从没有假设,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抑或,她应该学会感激这姓氏。如果人生如若初见,他亦是他,她也是她,还需要这姓氏来点缀吗。
  
  当朋友得知她这想法,长久的无言,最后叹:“有时候我也看不明白你,秦珩于你是爱还是习惯?”
  
  余静沉默良久:“如果只是爱,抑或可以戒掉,习惯才叫人心慌。”
  
  “那么江公子呢,你可真是善良,什么公不公平,爱情里谈论公平那就不是爱情。你又何必这么心慈手软,该怎样就怎样。还是说传言的是真的,因为梁微?”
  
  “我还没这么伟大,只是觉得,他们已经结婚,不管爱不爱,我都是不受世人祝福的存在。”
  
  “可据我所知,他们已经达成协议离婚,那么你预备怎么做,还是坚持结婚,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吗。你当真要为结婚而结合? 
 
六十六、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离开前,她决定见一见这位二十年明争暗斗的姐妹。可她还有资格在称他们为好姐妹吗。显然是奢望了,她一步步算计,她就一步步退让,直到不能再退了,还是极力隐忍克制。
  
  有时候她也笑她傻,世间怎会有这么傻的女子,为了报答父亲欠下的恩情,以这样的方式。一开始,她也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来报答她吧。
  
  她的电话不通,然而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微妙,费尽心思见不着的人,在街头竟也能遇着。
  
  比上次见她瘦了很多,脸色不大好,好像大病初愈。听说,从C市回来后,她大病了一场。梁微不敢断言,生病和她说那番话有没有关系,依她对余静的了解,多少是有些原因的。
  
  她并没有要去刻意炫耀什么,而她实在没任何可炫耀的,在余静眼里,她所有的伪装都不值得一提。然她还是颓然离开,并没有过多的伤心,只是冷眼看着她自导自演拙劣的演技。
  
  所以她病并不在预料中,在她眼里,余静从来都是处事不惊。后来她才知晓,不管多淡定的人,总会遇上乱了她阵脚的人。
  
  遇到秦珩,是她的劫数,就如秦珩遇上余静。
  
  她想,他们一样的可怜,唯有的区别在于,秦珩的劫数是幸福,因为那傻女人爱他深入骨髓。只是他愿给她机会,她也会,但那也得看命吧。余静的命一直比她好,她嫉妒过抓狂过。
  
  余静也看到了她,神色平静如常。梁微走过去,自嘲笑了下:“这几天我有给你电话。”
  
  “有事?”
  
  “我们不能回到过去了吗。”
  
  余静讽刺:“你觉得我们有过过去吗。”
  
  梁微无法接话,正如她所说的,他们没有过去。换她,也不愿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除了算计唯剩下表面的平和,也被她亲手打碎了。她也曾惋惜,只是生活不容许她去可怜别人,因为她发誓,一定要比余静强,一定要赢了她,哪怕手段不光明也不要紧。
  
  “我和他已经协议离婚了,余静我输了,很可笑吧,费尽心思依然得不到,还是输给了你。”
  
  余静没有落井下石,只是淡道:“曾经欺负过你的人,你已经把他们踩到了脚下,至少是你想要的。梁微,朋友曾对我说求仁得仁,已经是上天对自己的仁慈。”
  
  “求仁得仁?”她重复了几次,语气拉长,“那么,我们最后喝一杯怎样?我不求你原谅,只是纯粹想喝一杯。”
  
  余静带她去了附近酒吧,复杂看着梁微。
  
  “我不该来的,不该让你看笑话,可还是忍不住想来看一看。余静,啊不,温小姐才对。不管你怨也好恨也罢,以后我们桥归桥互不干涉了,我也没机会给你使坏了。你要结婚了吧,那么我离婚了,你还会考虑他吗。”
  
  “你是来做说客的?”
  
  “啊不,我恨不得你们永世不相见,但看在你容忍我这么多年,我只想既然我得不到,那么结果如果是你,或许会好一点。原谅我到现在才敢承认,可他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到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在理,就是乘着年轻还有选择的余地,选择性放手。你看,他多大方潇洒。所以我很想,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们结合然后成了怨偶,会不会很精彩?我真的很期待有那么一天。”梁微颤笑,眼圈红了。
  
  “你今天是来喝酒的,如果不想喝那么我走了。”
  
  “你不信?”
  
  余静冷冷地看着她。梁微哈哈大笑:“知道你不信,你从不信他一分一秒。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败得这么惨烈吗,因为你不信他。”
  
  “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
  
  “哈哈,那是,如果不是你太自负也太能忍,我怎会有机会,然后落得这个结果?”
  
  “那么,你想我对你说对不起?很抱歉这话说不出口,我确信自己没有对不起你,因为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扯平了的。今天你要走就走,最好别在回来,我不欠你的,你也许会说,因为你余静我才成了没父亲疼的孩子。但那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况且梁叔叔对你怎样,你心知肚明不是?”
  
  梁微脸色不大好,瞬间煞白,“你说得都对,我不过是看你不顺眼,仅此而已。”
  
  在两人为此事争论不休时,只听一声巨响,爆炸声尖锐的叫声,还有物体倒塌声,灰尘四起。余静反应过来,周遭已一片混乱,空气都是灰尘呛鼻的烟灰,还有浓烈的烟火。
  
  而秦珩和朋友打球,他的事朋友多少也知情。中场休息时,朋友展开今日的晚报,皱了下眉:“皇城下都不安稳了,XX休闲吧引爆,一人当场死亡,数人重伤送往XX院抢救,目前尚未脱离危险。”
  
  秦珩拿过报纸也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凝重。因为,报纸上有伤者图片,其中一位左手指一枚小巧没任何装饰的戒子,他认得。这是他对她许下承诺后,给她戴上的。虽然送给她,可从未见她戴过,没想离开了才有机会目睹。
  
  那一刻,他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絮乱的心跳。下一秒,他扔下报纸往外冲。朋友不知所以,茫然地跟着他一起。
  
  他赶到医院,却被告知病人已转院,具体情况不能告知。朋友稀里糊涂地似也明白了大概,安慰他。秦珩拨了通电话,对方很快回复。
  
  秦珩不想在等,去了另一家医院。在医院走廊,遇上了江一帆。
  
  “我要见她。”
  
  江一帆毫不客气:“你以什么身份?何况她并不想见你,如果想,她就不要求转院。”
  
  秦珩蔑视地看他一眼,淡道:“你还是不了解她,她本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心里头明明那样想,口头却这样说。我告知你,因为你目前还是她未婚夫,你同不同意并不影响我的探视。你也可以阻止试试看。”
  
  江一帆脸色更冷了。这男人他接触不多,关于他的传闻听得不少,说他颇得秦老真传,甚更是青出于蓝。但江一帆并不忌惮。
  
  秦珩不愿浪费时间,眼神冷淡,看不出他多担心。到了病房门外,江一帆拉住他,“她已睡下,并不严重,只是怕留下耳疾,因为当时她离爆炸源太近。”
  
  “谢谢。”
  
  江一帆不明所以,秦珩也不解释,轻轻推门进去。果然如江一帆所说,她已经睡着了,生命盐水通过无菌输液软管残酷地渗入她的身体。病房安静极了,连呼吸都觉得是一种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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