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肋骨

第6章


而这晚,窗外含羞的月光和绕梁的柔风似乎特意跑来见证他们的拥抱,梁夏末揉捏在她胸前的手终于带着渴求和好奇慢慢向下探去。
  
  她拉住裙子不让,他就可怜巴巴的压在她身上求,嘴唇像绒毛一样划过她的脸颊,吸走人的神志。
  
  这样一下去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在耳边哀哀求的她心理防线逐渐崩溃,终于放松了紧抓住裙摆的手。
  
  那样好的年华啊,那急于探索与自己相反体征的渴望,连体|液的气味都散发着彭勃的诱惑,然而他却在观摩个彻底之后急急刹住车,拉着她的手握住自己的坚硬,带动她一起上下套|弄,终于在她细腻的手掌纹路下完成了第一次进化,满手白浊的陌生的腥膻的体|液,是他一段成长的印记,她被硬拉着参与其中。
  
  很多年之后的大学时期,当他们终于热恋在一起却不能时时见面时,她总在临睡前淡淡的月光下轻抚着嘴唇哼唱: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终于越陷越深,可是女人爱是她的灵魂,她可以奉献一生,为她所爱的人……
  
  然后会在第二天买来泛着水果香气的信纸,把这些美妙的音符一笔笔认真写下,由那封承载着无尽思念的信封带去他身边。
  
  原来那时她就知道她的爱情叫付出,但爱的仍是那么纯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那春天的绿、夏天的蓝、秋天的金、冬天的白都可以做证。
  
  ****
  
  也就是在这件事之后,迟冬至才隐隐明白了苏让的心意。第二天,苏让交给她一封长长的信,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情意。她文科成绩奇差,读下来后只觉得荒谬至极,根本不懂这些华丽词藻的背后是怎样一颗真诚的少男之心。
  
  长大之后的迟冬至偶尔回忆往事,惊诧这个时期曾对苏让表现出来的铁石心肠,其实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柔软的方式拒绝或说服,而不是轻易践踏别人抛给她的好。
  
  早时他们是同班同桌,而且是很要好的朋友,迟冬至住在梁夏末家里,苏让总担心梁夏末会欺负她。迟冬至好哥们儿似的揽过他的肩,让他放心,梁夏末私下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苏让还担心她吃的不好,毕竟梁家生活条件有限,于是自己饭盒里的大鱼大肉全都进了迟冬至的肚子里,只要她愿意吃,清秀的小脸上便全是满足。
  
  她上课睡觉他替着放哨,她写不完作业,他就模仿她的笔迹帮她写,越被她压迫越心满意足,好像她能搭理他,便是这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
  
  就是这样一个腼腆漂亮的男孩儿,扒心扒肺的对她好,可是她不要,只愿意追逐那个从不把心思浪费自己身上的人,最后逼的苏让歇斯底里的哭,迟冬至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不可能喜欢别人。
  
  可是他已经跟沈灵拉过手了不是吗?那说明只要努力,有什么不可能喜欢上沈灵的,只要努力。
  
  试过之后才知道不行,那天苏让是这么告诉她的,冬冬,拉过沈灵的手之后才知道不行,不是你,肯定不行。
  
  这是她短短十几年的生命里第一次有男孩儿跟她告白,这个男孩温柔英俊,软弱也坚强,笑容像是溶开的大麦糖丝丝缕缕,他无助又渴望的看着她,说不是你肯定不行。迟冬至不是不感动的,可脑子里从来没有出现动摇两个字,双手一摊,喜欢我就听我的话,试着去跟沈灵在一起。
  
  她给苏让箍了一个咒,让所有人和日后的自己都鄙视的咒。长大之后的迟冬至渐渐明白了,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恶劣和无耻,利用喜欢自己的人去踢开情敌,她有什么权利支配苏让的情感和归宿,不就是因为苏让喜欢她么,所以才肆无忌惮的伤害他,而这其实对苏让何等不公平。
  
   
第六章
  
  梁夏末从被子里钻出来,身上的军衬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抽出几张纸巾把手上的白浊擦干净,就那么挺着不愿意动。他觉得心烦意乱不说,身体里那股火还是没泻出来,呆呆的看着对面的墙皮愣神好一会儿,才懒洋洋的从被窝里把迟冬至的照片拿出来,屈起手指弹了两下,“不让我碰你。啊?老子对着你打|飞|机。”
  
  这损招儿还是他念书时想出来的,忍不住时就把迟冬至的照片翻出来对着打,后来他还把这件事讲给迟冬至听,然后在她羞涩愤怒的目光里一遍遍刷新着无下限人品的最新记录。
  
  事件推回到两个月前,那顿不愉快的早饭之后,迟冬至开始疯了似的开始逼他离婚,架势十足到他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半辈子也没在迟冬至面前熊成这样儿过。梁夏末觉得不能再纵容她下去了,硬着头皮拔通了薛萍的电话,妈你还管你闺女不?
  
  薛萍气的在电话里就骂起人来,“你们老梁家谁说话不比我好使?你这成心埋汰我呢是不?”
  
  梁夏末第二天准时赶到薛萍指定的餐厅,一身笔挺的军装,端的是一个人模狗样,来送咖啡的小服务员偷偷打量他不少回,梁夏末挑着眉头说谢谢,谁说他不得意那纯属是眼瘸了。沈灵就老说他是只孔雀,只能看前面,前面还有几根光鲜的毛能得瑟得瑟,后面就不行了,后面早让迟冬至给拔成了光秃秃的原始社会,梁夏末还因为这个十分妥帖的比喻是从沈灵嘴里说出来的而郁闷了不少天。
  
  薛萍迟到了半个小时,梁夏末已经抽了小半包烟了,见丈母娘来了,马上狗腿似的把椅子挪开请人入座。薛萍捂着嘴咳了几声,“这家怎么不禁烟?”
  
  梁夏末有求与人,赶紧把烟掐断,手在空中扇了几下,笑的极贱,“妈你不愿意闻烟味儿我就不抽,您下令我执行。”
  
  薛萍瞪着眼睛撇嘴,“太阳打北边出来了?”
  
  梁夏末搓着手笑,一双眼睛围着薛萍四处搜索,“妈你给我带没?”
  
  薛萍从保温手袋里把便当盒拿出来放到桌面上,“不知道咱俩谁求谁办事儿,还得我给你送礼。”
  
  四个便当盒整整齐齐的码成一排,梁夏末一打开,立马夸张的吸了吸鼻子。橙汁虾球、酥排骨、腐乳肉还有炸鸡排,全是前一天他亲点的菜色,真香,梁夏末从小就爱吃薛萍做的菜,逮到机会就得讹上一顿。
  
  一口腐乳肉下肚,齁的他立刻咳了起来。薛萍赶紧递给他一杯水,抱怨他,“你这孩子急什么,这多咸啊,你得就着饭吃。”又把服务员叫过来,点了一份腊肉萝卜干煲仔饭。
  
  梁夏末喝了几口水,“我们那伙食不咋地,您都不知道我馋多久了,对了,我点的小扣肉怎么没做啊?”
  
  薛萍挑着眉笑的意味深长,梁夏末立刻懂了,竖起大拇指,“高招儿,冬子要是有您一半的智慧,我这媳妇儿早没了。”
  
  “当着我面就埋汰我闺女傻,你欠揍是不?”薛萍狠铁不成钢的敲敲桌子,“我那闺女才不傻呢,就是一碰到你的事儿就变弱智了。”
  
  梁夏末禁了声,食也不知味了,“她要跟我离婚。”
  
  “就你对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你们结婚时我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夏末啊,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你对冬至是习惯还是真爱她。”
  
  “妈您老糊涂啦,说什么呢。”
  
  “行了你们的事儿我也不愿意跟着掺合。”薛萍撂下话头,翻出迟冬至的手机号码拔了出去,一本正经的编着瞎话。
  
  梁夏末心想,要说这娘俩哪儿最不一样,那肯定是这手,迟冬至是宁可被打死也不说瞎话,而薛萍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还不用打草稿。
  
  “对对,你卫叔叔身体不好,天天念叨你呢,晚上回来吃饭,我做小扣肉……”
  
  “你跟我犯倔归犯倔,你卫叔叔可没惹到你吧,就这么定了。”
  
  梁夏末眼巴巴的看着她放下手机,“答应了?”
  
  薛萍狠狠敲了他脑门儿,“最后帮你这一次,以后再敢欺负我闺女,看我怎么收拾你。”
  
  ****
  
  迟冬至放下电话就猜到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是哪尊了,梁夏末就这点儿出息,单独见面就推三阻四的,非得把薛萍搬出来挡在身前才安心。
  
  要说以工作忙为借口不去倒是也行,可她妈把卫边疆搬出来就不太好办了。卫边疆没有儿女,对她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真把心掏出来对她好。迟冬至由少年时期对他手机的敌意到成年后慢慢被感动,这过程全是卫边疆真心诚意把她当亲闺女进化出来的。
  
  迟冬至咬着手机还在犹豫,身边近来新带的小徒弟谷子看不过去了,“师傅大人,您跟手机过不去干嘛呀?”
  
  “我缺钙。”她咬牙说。
  
  “你孝敬她根儿骨头,那手机就得救了。”同组的大李打趣,迟冬至把报纸卷起来扔了过去,正巧打翻了另一名小徒弟朱染递给她的水。
  
  “对不起,烫到没有。”朱染赶紧抓过她的手检查,迟冬至不着痕迹的抽出来,“没事儿,是我不小心,你去把上个月那件投毒案的卷宗研究一下,有不懂的地方问我。”她尽量装着用老师的口气说话,自己都有点端不住了,回头把谷子招过来,“哎,妞儿,跟姐说说,不想跟老公见面时用什么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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