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丝起子

辰，实在是受不了了。那天，在莫的家门口一直等着莫回来。
  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推开辰，让他走开。
  “你说点什么好吗？”辰，急了，拉起莫的手，却被莫狠狠地甩掉了。
  “没什么好说的了。”莫，冷冷地说道，抬头看着辰，“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辰，愣在那里，突然一把抱住莫：“我想你了…”
  “不要这样！你和她分开才几天？我们根本不应该那样做！这就是个错误！你应该和她在一起的，你想的应该是她，不是我！”莫，说道，再次将辰推开。
  辰，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
  如果五年前，辰向自己表白，莫相信自己一定会果断的答应。就凭他们的默契，他们一定能成为令人艳羡的一对。如果真的能这样就好了，那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而现在，在这样错误的时候，她尽然和辰走到了一起。
  措手不及。那天，辰向莫表达了自己和莫决裂时那心如刀割的痛，莫，不相信，她不想告诉他自己也曾好几次做梦梦到他，梦到他们又能像过去一样亲密无间。又是一天，辰说了他爱她，说其实在他心里一直爱着她，只是用了十年才发现。莫，不相信，她不想承认和他在一起的那种熟悉而自然的感觉，多令人向往。一天，辰说自己把事情告诉了亦，下定了决心要莫一起走下去。莫，不相信，对着辰破口大骂，骂着骂着，累了，哭了，倒在地上，辰，抱住她，也坐在地上，吻着她的嘴唇。莫，还在哭，还在骂，却没有拒绝辰的吻。或许是妥协了，或许是心累了，在辰离去之后不久，莫主动拨通了辰的电话。
  “怎么了？莫？”
  莫，淡淡地笑了，很迷人，却突然意识到辰看不到自己，“噗”的一下，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啊？”
  “你猜我在哪？”莫，卖着关子说道
  “在哪？”
  “我还坐在地上，一直没站起来过。”
  “啊？小心着凉呀！快起来。”
  “不。这样很好…地上很暖和…那是你刚才坐过的地方…有你的体温…很温暖…我想你了。”
  就这样，他们，意外的开始，错误的进行着。
  “它终于见过我们在一起了。”辰，捧着画册，他们的画册，幸福地笑了。
  “恩！终于。”莫，抚摸着画册。
  是呀，他们终于可以一起冒险了，那是属于他们的。
  “准备好了吗？”
  “恩！准备好了。”莫，坚定地看着自己的辰。
  十指相扣。他们一起去了同学会。
  当他们以情侣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在一起了？”“看来他们早有奸情。”“呀！那亦怎么办啊？”“辰怎么就丢下亦了？我还以为他有多好，还不是个负心汉。”“切，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她没事情就缠着人家辰，还有呀，听说她一天就换一个男朋友的。”“真的呀？”“大家都这么说。还能有假？”
  那些碎语在他们耳边呼之不去。他们有理由心凉，有理由质疑，但越是这样，他们握着的手却是越拉越紧了。他们回避了所有人，开始了两个人的厮守，也就是在那时，他们决定一同离开这里，去属于他们的世界甜蜜一番。
  可，最终还是莫一个人到了这座城市。她的辰，在最后一刻，退缩了。发生的太快，毫无准备，结束的突然，毫无征兆。
  原谅他，听起来不错，莫觉得自己可以做到。
  忘记他，莫，却不确定了。
  常常听人们说时间能治愈一切
  而，莫一直在等待着…
  对于莫来说，她还没有准备好…没准备好一蹶不振…没准备好焕然一新…
  在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嘶叫，莫知道自己随时都可以流下眼泪。
  现在什么都太迟了。
  辰的一张字条，将莫推向了绝望的边缘。说结束了。难道辰就真的忘得了莫？
  结束了。
  莫，应该是恨一个将自己抛弃的知己，辰。
  还是应该还是去爱一个神秘的陌生人，然。
  莫，一直在等待…等待时间治愈着一切…去原谅，去忘记。
  坐在车里的莫，回想着过去发生的种种。突然又想起了那本画册，如今已不知去向了。画册没了，感情断了。
  身边的然，完美的侧脸。
  莫，想到了那架钢琴，此刻正躺在疗养院的钢琴，那是连接然和寻的钢琴。它应该被再次弹起…
  故事里的寻…
  直觉告诉莫，寻和自己有着某种联系，那种感觉忽隐忽现，就像另一个自己在世界的另一端呼唤着自己。
  “我想见她。”莫，突然脱口而出。
  
第二十一章 绿眼睛
更新时间2011-5-14 11:42:03  字数：2153
 话音刚落，只见然抖了下双手，差点来了个急刹车，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了一下，震惊之余，他转过头去，悄悄看了莫一眼，却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莫，被弄得莫名其妙。
  然，用手指轻轻抹了抹嘴角，还是在笑着：“我可以理解成是这个好故事把你留下来了吗？”
  “不。当然不。”莫，一口咬定。
  “你不认为这是个好故事？”
  “不。这是个好故事。只是我找到了留下来的借口。”
  然，看着她，又逐渐泛起笑容：“这么说，你其实是想留下来的，不想走的？”
  “呵呵，你不是早就猜到我不想走的了吗？早在前两个路口，你就转到了其他道上，而那根本不是通往我家的路。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应该就是那个女孩的疗养院的方向，对吧？你猜到了我不想走，也预料到我会去看那个女孩。”
  然，点点头，笑着。
  莫，也笑了。
  “不过…她不一定会见我们…应该说是一定不会见我们…”然，显得很无奈，摇了摇头，转过头去看了看莫，却发现莫仍旧是一脸的笑容，不禁惊讶地问道，“难道说？你有办法让她出来见我们？”
  莫，微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路，谁都没有再说话。或许，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回味，又有太多的未知要去面对。
  疗养院在郊区的田园深处。一路上，“疗养院前方左转”…“前方右转”…“前方左转”…“前方100米”…“前方50米”……数不尽的路边告示，变换着词语，暗示着疗养院的近在咫尺，可是，莫始终没看到疗养院的影子。
  这一片似乎荒无人烟，只有还算成形的马路小道，两三只小狗在角落里打滚。道路的两边则是硕大的农田，莫也不知道种的是什么，只觉得很是茂盛。汽车在这样的小路上行驶实在显得颠簸，莫不禁开始担心然的车子会不会有磨损，却发现然还有一样的坦然，看来然是常客，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汽车再次左转，进入了一条平整的道路，虽然并没有比之前的宽敞多少，不过，这条路明显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两旁的树木特别高大，挺立着，互相紧挨着，不留一点空隙，似乎是它们将这里与世隔绝了。路，一如既往的长，却很优雅，也很安详。
  汽车再次右转。引入眼帘的是那大片的草坪。莫知道，这里就是疗养院，故事里的那个疗养院。
  莫，下了车，才发现太阳已经出来了。之前的阴天，灰飞烟灭，现在的阳光，打在活泼的草地上，泛着金黄色的光。似乎空气也是格外清新，莫，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渴望感受这一片寸土的美妙气息。
  一阵招呼声打断了莫的陶醉。
  “然？是你呀？”“然，你好。”“呀，你好，然。”“然，又来弹琴了呀！”“啊，然。”“嗨，然！”
  那些都是走过来和然打招呼的，医生，护士，病人，老的少的，都有，十分亲切。
  “看来你很受欢迎呀？”莫在一旁悄悄地问道。
  “过了今天，你也出名了。”然，笑笑说道。
  果真，话音刚落，莫似乎就被一群人议论开了。
  “看，那女孩是谁？”“新朋友嘛？”“没见过呀。”“会弹琴吗？”“好看。”
  “……”莫被打量地有点不自在，重重地叹了口气。
  “嘿嘿，别担心，这里的人都很友好。”然，笑着答道。
  “是吗？”莫，默默地想着，没有说出声来，偷偷地打量着这里的人。似乎真的像然说的那样，人群里都是快乐的面容，那些在草坪上的人们，时而发发呆时而聊聊天，那些背靠背坐着，那些平躺在草地上，多么甜美的时刻呀。突然，莫看到一双眼睛，一双惊恐的眼睛，那是一个女人，一个面无血色的女人，远远地站在那里，女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然，似乎想有那么一会，莫觉得浑身毛骨悚然，赶紧拉了拉身边的然，问道：“那个人是谁？”
  “哪个？”然朝着莫眼神的方向望去，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只见那个女人顿时将头低下，转而和身边的人聊了起来。
  “不认识。不知道。”然，回答道，说完便拉起莫的手向疗养院的大门走去。
  莫，还是有些好奇，不禁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看那女人。这次，莫依然看到了那双令人战栗的眼睛，只不过这次，女人的眼神变得不安起来。
  莫正打算开口问，却被护士小姐的话抢了过去。
  “呀。然？你又来了啊？嘿嘿，我们一直在等你，大家都很希望你能多抽出点时间来这里坐坐，大家都可喜欢听你弹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