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丝起子

  “凉？就是你爸爸打官司打输的那份人家的儿子吗？
  “恩。”然，停顿了一会，“我们一样大，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兄弟一样。本来，他可以好好读书的，找份好工作，却因为我父亲官司的失误，导致他们家卖了房，卖了地，倾家荡产，什么都没有了。”
  “哎…这是命。你父亲也足够自责了。”
  “我记得官司失败的那天晚上，我们家大门紧闭。凉，他一个人冲到我们家门口，拼了命地敲门，吼着些什么话，他说什么要我们付出代价，说什么既然我们拿走了他的一切，那他总有一天，会一样一样的全部拿回来。”
  “啊，威胁？”
  然，摇摇头，“恐怕不是。那事情之后，他总是来我家借钱，数量倒不多，可次数却不少。父亲母亲也因为内疚，不好意思拒绝他的要求。”
  “只是借钱吗？”
  “恩，是的。但我每次看到他拿着钱，从我家走出来，他的眼神总是让人发毛，好像在笑，我知道他要的一定不止是这些。”
  “那还会是什么？”
  然，没有回答，低头沉默着，想着刚才的梦。
  “哎。”森，又是一叹，“别想那么多了，也许，你只是想家了。”
  然，抬起头，“也许，我是改回去看看了。”
  “恩。”森，笑笑，觉得这个话题过于沉重，于是改口道，“恩！那个莫，很漂亮，很有气质。听说是你在酒吧遇见的？”
  “恩。”
  “哦？是那种坏女孩？还是只是迷失了的那种？”
  “应该是迷失吧。”
  “应该？你都没问过她吗？”
  “没。”
  森，先是有些惊讶，随后便也明白了：“你怕了解了太多，会陷进去是吗？”
  然，点点头，“算是吧。”
  “那她知道你的事情吗？”
  “知道。告诉她了。”
  “为什么？”
  “不由自主吧。”然，喝了口咖啡，有些苦。
  “看样子，我们的然爱上了莫。”森，带着些坏坏的语气。
  “我也不知道。”然，笑笑，摇摇头，说出了他认为自己永远都不会说的话,“也许，我爱的是别人。”说着，眼神转移到远处的那桌，停留在寻的身上。
  森，注意到了，顺着然的视线望过去，“寻？”，一下子，森，笑了出来，“寻？不可能。你不可能爱她。”
  “为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森，还是停不住自己的笑，“你和寻的感觉，更像是哥哥和妹妹。”
  “是吗？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因为你身处其中啊。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森，笑了。
  
第五十六章 波旁酸橙
更新时间2011-7-6 10:40:40  字数：2009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然，淡淡地笑了一下，觉得并不适用于自己。这话，说起来简单，可是仔细体会一下，似乎还有些道理，可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处在“迷”的一方了？然，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许过去的自己还算清醒，而如今，他真的有些搞不清楚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然，可以说就是在浑噩中度过的，一杯杯的咖啡下肚，企图用纯净水来冲淡嘴中的苦涩，却发现那些不愿意被记起的事情依旧残留着，方才梦的阴影还在心头缠绕，而森的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让自己毫无方向。
  十七点。城市。催促着夜幕降临，穿行的夜。此刻，每个人都愿意和浪漫扯上点关系。
  街头小巷，西餐厅里，隐隐约约传来钢琴声，树荫路下，咖啡馆，彻夜昏暗的灯火，渴望捕捉到一种气息，不需要可以炫耀。
  只是安静地等待，默默流露。
  吧台上，莫和那些刚认识的人聊得正欢。
  “啊，你们是玩乐队的呀。然也算你们其中的一员吗？”莫，兴奋地问道。
  “这个，我们一向是看他心情的，只要他愿意，他就能来。键盘和电子琴，他都行。”
  “哦哦，厉害呀。嘿嘿。”莫，脑子一转，“有什么我可以担任的？”
  “哈。你会什么乐器？”
  “呃，一定要乐器吗？”
  “没乐器好像不能称作是乐队吧？”
  “我可以是主唱。”莫，得意地宣布道，对着乐队人员，迷人地一笑。举起手中的果汁，自封为王，“为主唱莫干杯~”
  “哈哈！干杯。”乐队很配合，各个都举杯庆祝。
  看来莫已经和自己的朋友混了很熟了。然，这样想着，突然欣慰地一笑，感到自然了许多，起身走到他们身边，“我亲爱的乐队们，是不是该走了？”
  “不！等等！”莫，大叫道，拿着手中巨大的果汁，命令着乐队们，“来！喝光！预备…开始！”
  莫，紧皱着眉头，整整一瓶果汁一会儿功夫就见底了。
  乐队们，一抬头，一提手，一倒，全部喝完。却因为个个都是咖啡，味道甚苦，不禁涩嘴地难受，每个人表情都很纠结。
  “哈哈。”莫，趁机“嘲笑”了一番。
  “好了好了。”然，扶住快笑疯了的莫，“既然那么想喝，不如去酒吧吧。”
  酒吧？
  似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十九点。城市。
  夜，即将褪去欲望的最后一件外衣。霞光落下，城市开始狂欢。
  都柏林的优雅，名古屋的精致，里约热内卢的狂野，莫，然，寻，在这座城市，结伴乐队，魔术师李，同进了一家酒吧。
  嘈杂的气氛，玄幻的灯光，隐患的激动，顿时涌上，随时点燃。
  来到座位旁，停下脚步，有些迟疑，那是一圈圆弧状的沙发，该怎么坐？莫，知道自己理因和然坐在一起，可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寻一左一右地坐在然身边，那似乎有些奇怪，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到时候，夹在中间的然可多尴尬呀。正想着，寻却已经拉着然的手，在沙发上的中央坐下了。
  看着寻脸上布满的兴奋，莫，无奈地笑了笑，回过头去给李使了个眼色，于是便和李一起坐在了圆圈的另一面——寻和然的正对面。
  有那么一会儿，然觉得自己的表情是凝固的，看着面前的莫和李，不知应该说什么。
  酒，很快就上来了。大家各喝各的，各聊各的，各玩各的。只有然发现，自己的眼神再也没有离开过莫和李。
  “莫？你胆子大吗？”李的眼睛里闪着光。
  看着李，莫有些紧张，“还行吧。”
  “嘿嘿，把手给我。”李，一脸神秘地说道。
  “干嘛？”
  “给我呀。”
  “又是魔术吗？”莫，一边笑着问道，一边大方地将自己的伸了过去。
  李，笑了笑，“两个手，都要。”
  接过莫的手，握住，轻轻摆弄着，李让莫的双手呈包裹状。
  “好，现在稍微把手打开些，露出点小缝隙。”
  莫，照做了。
  “好，很好。”李，说着，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对准莫的手心里，准备点燃打火机。
  “啊！你干嘛！”莫显然吓到了，赶紧把手甩开。
  “我不点燃啊，不点燃，真的不点燃。放心啦。”李，笑着解释道，给了莫一个信任的眼神。
  于是，造型再次摆好了。
  “好。”李，扶住莫的手，深怕她再次松开，将打火机放入莫的手心，按下，却没有按到底，“看吧，没点燃，只是把气灌到你手心里。”
  的确如此，莫，紧张地看着，完全不知道会发生着什么。
  “好。现在，让双手打开一点。”这会，对准莫的手上方，李，点燃了打火机，一束火光从莫的手中喷出。
  “啊！”
  在场的人都叫了，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吓得魂魄。火焰来地很猛烈，消失地也快，一眨眼的功夫，酒吧的光线又再次黯淡下来了。随后响起的，是目睹这一幕的人的掌声。
  李，回过头去看了看莫，却没有在莫的脸上发现应有的惊讶和慌乱，于是，问道：“不精彩吗？”
  “免疫了！”莫，装作一脸的不屑，仿佛想故意气气魔术师，“怎么又是火啊？你是不是只会玩火啊？玩火要**的哦~嘿嘿。”
  “恩。说的也是。”魔术师赞同莫的说法，“不过，我还会跳舞。”
  “哦？是吗？”
  “是啊。要验证下吗？你可以做我的舞伴哦。”李，伸出手，邀请了莫，一脸笑意的期待着莫的接应。
  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李的手上。莫便随着李离开他们坐着的地方，前往不远处的舞池。
  看着莫和李的离开，然，觉得自己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他伸过手去，拿起了桌上的酒杯，闭上眼睛，一口饮完了一盅龙舌兰，随后，悄悄地低下了头，希望自己的样子没被他人注意到。
  而这一切，都被一旁的寻，看在眼里。
  
第五十七章 三个磨坊主
更新时间2011-7-6 16:38:49  字数：2038
 “十杯萨姆布卡，谢谢。”然，招呼服务生道。
  “那么多？”寻，有些不安。
  只有森，明白然心中的苦闷，深知自己没有办法去劝然什么，于是只得好心安慰寻，“没事，这对然来说不成问题。更何况，我们有那么多人呢。”
  然，搂了楼寻，将寻贴靠近自己，笑着告诉寻，自己没事，好得不能再好了。
  看着然的眼睛，寻，意识到这是个假到不能再假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