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沉吟

25 记号


程可航今天就要回来。
    关琴换上一条红色波点裙,站在穿衣镜前,前后瞧瞧,想起周宸那些没节操没下限的点子,脸上发烫。这条裙子是昨天才去商场买的,她现在买衣服都在石炮灰给她选的那家买,这家风格也的确适合她,她在一群春夏新款里挑了这件性感的裙子,领口挖的挺深,无袖,收腰,只不过下摆是复古宫廷风,总算性感中还带着一些俏皮,关琴还能hold得住。
    程可航说是晚上才能回来,关琴下午三点就将食材买回来了,将研究了一天半的菜谱又拿出来看了一遍,然后动手开始洗菜切菜。厨房里时不时想起叮叮当当的声音,隔壁邻居听着还以为她要办满汉全席呢。忙活了四个小时,关琴摘下了围裙,很满意地看着一桌子菜。
    程可航敲了会门见没人来开,就拿出关琴给他的备用钥匙,自己开了门。屋子里静悄悄的,客厅饭桌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碗盘,程可航走近一看,无语凝笑。除了两份煎牛排,其他的盘子里全是一色的水果蔬菜色拉,红绿青蓝紫,五颜六色的,桌角摆着红酒和蜡烛,看来小姑娘是要他的惊喜是烛光晚餐。
    听到房间有动静,程可航将钥匙顺手丢在桌子上,走到房门口。关琴想趁着程可航回来之前,冲个澡,洗去一身的油烟味,她一个人在家,洗澡没有关门的习惯。程可航从半开半掩的门里看到正在换衣服的关琴。
    那条裙子的拉链在背后,关琴套上之后伸手够不到拉链头,扭着脸背着手,在镜子前拉拉链。程可航看着她背后一片雪白,喉头动了一下。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左手扶着关琴的左肩,右手缓缓地帮她拉好拉链。关琴看到是他,先是一喜,可是程可航的手触到她后背时,她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程可航内心OS:没那个色胆就别动这个色心。
    他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小姑娘刚才洗过澡,几缕头发湿哒哒地粘在额边,眉目更显清秀,脸上白里透红,漂亮秀气的锁骨完全露在外面……
    程可航眼神全是不怀好意,边往下看边问:“除了这件裙子和外面的烛光晚餐,还给我准备了什么?”
    关琴眼神不知往哪儿飘,伸手想遮住胸前那片若隐若现的春光,却被程可航握住了手腕。
    她右手食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被刺的那个小伤口有一粒小黑点,程可航以为是伤口结了痂,放心下来。
    关琴不答话,他追问:“说话啊,还准备了什么?”
    关琴哪答得出来,反手捂住了程可航的眼睛。程可航笑着拉下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她的手心。关琴一个激灵,眼前一黑,已经被程可航拥着压在了床上。
    关琴结结巴巴地说:“你饿了吧…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先告诉我,你是从哪儿学的这一套?”程可航在她鼻尖上点了点,和她呼吸相闻,问出来的话已经透着沙哑。
    这时候关琴的脑子完全不好用了,整个人像是被吸进他迷幻般的深邃眼眸里,想都不想就答:“在北京的时候,那个叫周宸的人教的。”
    程可航在吻下的瞬间,心里骂道:周宸你真特么丧(gan)心(de)病(piao)狂(liang)!
    不管事前做了多少心理建设,在那一刻终于到来的时候,关琴还是紧张不安到不能自控。程可航将那件裙子从她身上褪下来时,关琴慌张地抱住了他,程可航在她纤弱的颈部烙下一个吻,问:“能相信我吗?”
    程可航虽然很尊重地问了一句,但手下动作还是没有一丝迟疑。他够温柔也够强势,稍微一点火,关琴就火热难耐。程可航照顾她这是第一次,本想循序渐进的来,他垂涎她好看的锁骨之时,关琴抱着他的肩膀,不知如何是好,双唇正好抵在他太阳穴处,她皱着眉眯着眼在他的太阳穴细细磨蹭着,却“哄”地一下击溃了程可航的所有理智!
    ……
    关琴迷迷糊糊转醒,有些失神地看着天花板。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换上了睡衣,下身传来些微疼痛感,她双手交叠贴在腹部,神智完全清醒后,记忆也清晰了起来,关琴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窝在被子里简直燥热。她一骨碌爬起来,程可航正好端了杯牛奶进来,小姑娘已经忘记害羞是怎么一回事了,眼神只会随着程可航移动。
    真的是完全喜欢这个男人啊!
    程可航将牛奶递给关琴,关琴一边盯着他看,一边“咕噜咕噜”闷下了一大杯温热的牛奶。程可航接过空杯子,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她就坐床上傻笑。
    “傻笑什么呢,起来吃饭了。”
    小姑娘乐傻了,也不说话,程可航转身,在自己背上拍了两下,说:“上来。”
    关琴摇晃着头,一下子蹦到程可航背上。
    程可航把关琴放到餐桌边的一张椅子上,她看着桌上的两盘牛肉炒饭有点懵,问:“我的牛排呢?”
    什么牛排?结束后,程可航看着关琴还在沉睡,怕她醒来会饿,收拾好了自己,准备把牛排热一热。幸好他信不过关琴的手艺,切了一块尝了一口,除了表层的酱汁,牛排完全没味道!程可航这下彻底无语了,具有贤夫良父潜质的程大少秉持着“不浪费粮食”的精神,将一桌子菜全都撤回厨房,将牛肉切丁,从蔬菜沙拉里挑出青菜和玉米,炒了两碗牛肉炒饭。
    至此,一顿为了制造暧昧氛围的西式烛光晚餐,最终变成了两碗极为普通的中式家常炒饭。两个人挨着彼此坐着,吃着软软糯糯的炒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点儿小夫小妻的意思。关琴吃不了那么多,将自己碗里的饭拨了点给程可航,程可航毫不嫌弃地吃她剩饭。
    已是深夜,外头月光清朗,夜风暗袭。屋里橙色灯光营造了家的味道,都是孤单太久渴望温暖家庭的人,都敏感的捕捉到这一刻对彼此的需要,也都庆幸陪伴彼此的是自己。
    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一切都简单多了。
    爱归你我,幸福如此。
    裴格瞒着程可航把关琴叫了出来,关琴带着口罩墨镜和鸭舌帽出现在一家俱乐部的外场时,裴格差点没吓尿。
    裴玛丽拍着自己的小心脏,生气地说:“谁让你这么打扮的,还以为是那个倔丫头杀来了。”
    “谁是倔丫头啊?”关琴摘下了口罩,问。
    这几天作为“雾霾记者”的关琴红遍了大江南北,论坛和微薄上出现很多恶搞她在北京新闻发布会上哭着提问的帖子,她莫名其妙就和元芳一样红了,这两天去菜场买菜都能被人认出来。关琴觉得丢脸,出门都一副巨星装扮。
    “等会你就能见到了,对了,让你带的家伙带来了么?”
    关琴打开双肩包,掏出报社里那个顶级摄影装备,问:“你要这个干吗?”
    “偷拍。”
    关琴躲在灌木丛后面,手里端着好几斤的相机,叫苦不迭:“我又不是负责娱乐报道的,让我来偷拍来晓干嘛?”
    来晓本是两年前选秀节目出道的女歌手,五官精致,声线独特,被各路乐评人看好。但是这女孩性格倔强,出道不久就得罪了经纪公司,被雪藏。一次偶然的机会,被国内导演界的翘楚看中,在一部大制作的电影中担任了女配,此后便专攻电影,前不久凭着一部男人戏意外地成为新晋影后。各路影评人又道:来晓作为演员,前途不可限量。
    这天俱乐部承办了私人庆功宴,庆祝来晓获得影后,出席的都是她的朋友和身边的工作人员。有服务生好心来提醒,来晓很不屑地看了看灌木丛后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并不理会。其他人已经玩疯了,来晓坐在人群中独自喝着酒,不论周围热闹成什么样子,她总保持着一副“let me alone”的德行。
    像程可航当初看不惯关琴那副怂样一样,裴格也一直看不惯来晓那副拽样,他对关琴说:“等会有什么情况你就管拍照,听说你拍照技术不好是吧,等会你怎么难看怎么拍。”
    额……
    “你是要我黑女明星么?”
    “嗯,给我往死里黑!”
    额……这是有多少深仇大恨啊。
    不一会儿,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来到了庆功宴,中年男人气场很大,四周闲人瞬间做鸟兽散,裴格本来喋喋不休教关琴怎么黑女明星,这时候也突然静音了。
    关琴眼看着状态不对头,回头找裴格,发现他背对着灌木丛,坐在地上心烦气躁地抽着烟。
    “那中年男人不是那个什么电商网站的老总么?哎,他对着来晓单膝跪下了哎……掏出一个戒指盒了……现在好像在问来晓要不要嫁给他……哇,国内电商界的钻石王老五向新晋影后求婚了哎……靠!这下真捞着独家大新闻了!”
    关琴以黄健翔解说球赛的热情做现场报道,裴格恨恨地将烟头按灭在草地上,起身拍了拍屁股就要走。
    “裴格,你现在要是走了,我就答应他的求婚。”
    新晋影后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刚好够让裴格听到罢了。
    关琴拽了拽裴格的衣角,说:“来晓好像在是在跟你说话……”
    裴格顿住脚步,冷笑了一声,说:“你的事向来不要别人插手,我走不走会影响你的决定么?”
    “那么,你就走开试试。”
    没人care的中年大叔估计是跪得有点累了,默默地站了起来,将来晓抱在怀里,低头给了一个深吻。
    这下裴格装不了忧郁和淡定了,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来晓拽到自己身后,超级没风度没礼貌地对中年大叔说:“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了,来晓叫你爸爸都可以了,少癞□□想吃天鹅肉。”
    中年大叔将那个米白色天鹅绒戒指盒塞到裴格手里,却并不看他,只对来晓笑了笑,说:“来晓,下次可不能这么耍我了,我年纪不小了,不能像你们年轻人一样拿时间和感情开玩笑。”
    中年大叔眼里和语气里无不伤感,留下这两句忠告后就帅气转身,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离开了庆功宴现场。
    关琴看着中年大叔的背影,莫名地觉得似曾相识,还没等她想明白,那边来晓猛地甩了裴格一个巴掌。
    “啪!”
    裴格左脸立马浮现了几根红手印,他眼里冒火,伸手捧着来晓的脸,粗暴地吻了下去。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吻得难解难分,关琴在长焦镜头里看着他们拥吻,脸红心跳地按着快门。
    这天晚上,程可航把玩忽职守的关琴叫到家里训话,她现在也不太怕程可航了,程可航训什么她敷衍什么,然后笑嘻嘻把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热吻照片拿出来给程可航看,跟他说今天亲眼目睹的娱乐圈八卦。看透了某人的恶趣味,程可航训了几句话后,就把她抱放在桌子上,学着裴格的样子,捧着关琴的脸,来了一个满分的法式热吻。程可航本来只是想逗逗她,可是陷入热恋的恋人容易忘乎所以,他才尝到甜头,不愿意就这么停下来。客厅里的吊灯就悬在关琴头顶,刺眼灯光下程可航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光天化灯之下抵死缠绵。
    关琴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双手撑在他胸前,抵着他不让他再在她嘴里攻城略地。程可航见她讨饶,只好放过他,不满足地牵着右手亲了下,眼睛有意扫过食指的时候,眉头微皱。
    程可航轻轻摩挲着她右手食指伤口上的那个黑色小点,问:“怎么还没好?还疼么?”
    “不是,已经好了,不疼了。”关琴将指头在伸到灯下看看,笑着说,“真好玩,这个伤口好像变成了一颗痣了。”
    伤口变成一颗痣了?
    程可航沉默了两秒,正想说什么,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廖言珍焦急的声音:“可航,老头子现在在医院抢救,你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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