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绝色囚妃

第44章


凌煜轩又接着道:“有个傻女人说,她要替我守住这江山!朕当时便立誓,总有一日,会让江山永固,将她夺回身边!”
       “”
       不久之后,白棋明请调到边境驻守,并未带走家眷。一年之后,边境传来消息,白棋明又纳一女,并在营中举办了婚礼。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回到自己身边,不曾想反而使彼此渐行渐远。凌心妍不再每月回宫,甚至半年才回宫一次,而那梨涡带笑的容颜也成了记忆中的芳华。
绝色囚妃 040
 接连下了两场大雪,将整座睿城装饰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梅儿拿着几枝红梅进来,梅花的清幽伴着寒气在屋里漾开,纤舞半椅着床头,淡淡地问:“梅花开了?”
       “可不是吗?前几日还是羞涩含苞的花骨朵呢,昨儿个晚上一场大雪竟把它们都催开了。”梅儿乐呵呵地答道,将梅花□花瓶里,又到外面集了积雪堆在瓶底。
       许是这寒凉之气能提神醒脑之效,纤舞竟再也睡不着了,“梅儿,随我去梅林走走吧!”
       梅儿讶异地看着纤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好好!奴婢立即伺侯小郡主起身!”
       纤舞不喜繁琐的发式,只让梅儿替她轻轻地挽了个发髻,用一支雪玉簪固定住。在梅儿的强烈要求下,纤舞穿上入冬时新作的云缎冬衣,又着了件雪狐裘,踏上鹿皮短靴,做好了一切保暖工作方才出门。冬衣的领子和袖口皆镶着狐颈绒毛,极是温暖、舒服。一身白衣的佳人,融入这冬景之中,竟像是画中的狐仙。
       凌心妍爱梅,初嫁入定北侯府时,白棋明为搏爱妻一笑,亲手栽下一片梅林,就是现今后园西南角的梅林。听着梅儿的叙述,纤舞不禁嘲讽地勾起嘴角,爱时,上下入地,只为博卿一笑,不爱时,往深宅大院里一丢就是十几年,不闻不问,这种爱,是女子一生的悲哀。
       那一片红梅开得十分灿烂,远远地便觉着映红了一方天。梅枝上还托着昨夜的积雪,层层压下,欲使梅枝弯腰,梅枝铮铮挺立,梅花在白雪映衬下越发娇艳。又忆起那日的梅苑之约,眼前的红梅渐渐模糊,成了白衣晕开的血迹
       “静玉,你小心着点儿!别把梅枝折断了!”一个丫头笑嗔道。
       “静言,我知道啦,不要这么罗哩罗嗦好不好,你再念叨下去,都变成老太婆了!”静玉调皮地吐了吐舌,小心地择了朵枝端刚开的梅花摘下,放进左手挎着的竹篮里。
       静言此时正踩在椅子上,右手执一竹枝,努力地将梅枝上的雪扫进左手执的陶罐中,对于静玉的调侃不予理会。
       一拳打在棉花上了,静玉摇摇头,也继续去忙手中的工作。二人皆小心翼翼地采集着,私毫没有察觉到突然出现的纤舞。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清甜的声音带着一丝高贵的疏远。这是那位佟夫人的侍婢,对她们,纤舞着实亲近不起来。
       静言、静玉二人吓了一大跳,显些使手中的东西掉下。静言立马从椅子上下来,拉了静玉一起向纤舞行礼。
       “你们不知这梅林不是随意出入之地吗?”
       “回小郡主,奴婢们是奉了佟夫人之命来采集初开梅花和早冬梅枝雪的。”静言不卑不抗地回答。
       佟佳惠是蔺川商贾佟礼寿之女,也算得上是大户人间,静言静玉二人就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静玉听纤舞如此说,心中有些气愤,张口便道:“侯爷最喜欢我家夫人酿的梅花酒和煮的梅花茶,是以,每年这个时候,我们两人都会来园里采些梅花和初雪,这是得到侯爷准许了的。”
       连这个地方也沾染上了第三个人的痕迹了吗?纤舞低叹,心里不免替凌心妍感到伤怀。
       “你这是替你家主子给我示威吗?”纤舞轻轻拨弄着身旁的梅枝,漫不经心地问道。
       静玉语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收场。静言忙拉了她跪下,地上的积雪在触到膝间的温度时快速融化,冰水透过棉裤浸入,刺骨的冰寒,“小郡主请恕罪,奴婢们不是那个意思。静玉,还不向小郡主赔罪!”静言呵斥道,扯着静玉的袖子猛使眼色。
       “小郡主,奴婢一时口快,冒犯了小郡主,还请小郡主恕罪!”静玉的声音细若蚊吟,说完后,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好了,你们继续忙吧,梅儿,陪我去别处走走。”纤舞看着地上那一滩水迹,也不欲为难两个丫头,转身出了梅林,再无赏梅的兴致。
       入冬了,大雪一场接着一场。自凌荆歌告诉纤舞夜月辰的伤势已然痊愈后,纤舞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而不在整日呆在楼里,偶尔也会在府中走走,或者带上几个婢女、奴仆去街上逛逛。
       凌煜轩收到暗卫回报的信息后,再次招凌荆歌进宫,让他亲自前往定北侯提亲,甚至已经定好了婚期。事件好像已经尘埃落定了,而恰在此时,凌心妍却病倒了。
       凌心妍生产是数九寒冬的时候,受了凉,产后身体又没有得到调理,是以落下病根,加之常年心事堆积,郁结于心不得抒解。身子早已破败,一场风寒便已卧床不起。宫里的太医每日三五成群地往定北侯府赶,宫中的珍奇药材皆装箱带到这里,切了脉,开了药,又急急地赶回宫回禀。
       “舞儿,你娘的身体好些了吗?”这是这十三年来他第一次踏进这个院落,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一如当年,甚至连卧室的布置也是当年的样子,在那张梨花木梳妆台前,他为她挽发,为她画眉,似乎还能看到镜中那羞涩娇红的面容,千年乌木梳还是当年他亲手雕刻的,静静地躺在梳妆台上,梳面的阳纹兰花已被磨得光滑平整,看不出原有的样子,想必是常年使用的结果,白棋明有些怔忡。
       纤舞转过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又替凌心妍掖好被角,才站起身来道:“想必太医还没有告诉你,娘亲已经已经时日无多了。”
       白棋明身形一晃,勉强撑住梳妆台站定,喃喃地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纤舞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床上的人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额上布了层细密的冷汗,白棋明起身取了帕子依依为她拭去。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看过她了,她好像又瘦了,眼角虽然出现了皱纹,却丝毫不影响她的风华绝代。当年她为了保全凌煜轩的皇位下嫁于他,严密监视,着实伤透了他的心。他第一次全身全意地爱上一个女子,甚至愿意为她付出生命,而结果,人家根本不稀罕,双手捧上的真心被无情地践踏在脚底,他,不过是他们兄妹的工具。她产下纤舞后,便请调到边境训练军队,为的是怕自己一时失控,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到了边境之后,他又盼着她能来信催他回去,一封信都没有!他的心也渐渐开始冷却。
       在一次作战中,他险些丧命,得一副将陈亮拼死相救才侥幸活命,陈亮临死前托他好好照拂他的红颜知己——佟佳惠。佟佳惠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却与陈亮珠胎暗结。凌国礼教甚严,如何容得下她,是以,白棋明在营中办了个简单的酒宴,将她纳为妾室,只为护住她的名节及腹中的孩子,一切不过是演给众人看的一出戏。再次回府,他身边已多了个美娇娘,他很想看看她暴怒的样子,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有没有一点地位。而她,只是嫣然一笑,立即命人将西院的屋子打整出来供他们住。似是为跟她赌一口气,他在西院置了张竹榻,睡了半月,而她只是淡淡地看着,未置一词。他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不想让她为难,明明不爱,却要同床共枕为难自己,何必呢?他夜夜宿在西院,外人皆以为他宠爱佟佳惠,而事实上,他们也就是喝茶、聊天的关系,只是没想到,就这样过了十三年。
       “来人,去把太医全叫到我书房去!”
       “爹,你的心真的好狠!”到了这种地步才来展示你的关心。
       白棋明紧闭着双眼,对纤舞的指责,他说不出半点解释的理由,只是在心里呐喊着:凌心妍,你不能死!在你还没还清这份情债时,我不准你死!
       常太医刚一进宫就被召到龙涎殿。
       “郡主的病情如何了?”批阅奏折的手顿住,扫了眼底下跪着的常顺。
       常顺将头埋得更低,双掌撑在地面上,才不至被这迫人的气势吓得颤抖,“郡主,郡主心事堆积,郁结于胸,化作浊气侵入五脏六腑,臣恐臣恐撑不过这个冬天!”
       手中的朱笔“啪”地一声落下,在奏折上画出一条诡异的线条,凌煜轩只觉周围一下子静了,一直以来支撑着他下去的念头轰然倒塌,心似乎在被野兽一口一口啃噬着,鲜血淋漓,连呼吸都是痛的。
       “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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