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绝色囚妃

第75章


       夜曜七年,帝退位,传位于太子,令丞相侯君竹、大将军萧翼为辅政大臣,后,不知所踪。
绝色囚妃  番外一
    与他之相遇是她灰暗的王府生活中唯一一抹光亮,她惜之于心,万分不敢逾越半步,唯恐坏了两人之间的情谊。这种感情很微妙,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让她有些难堪又带点兴奋,或许这才叫喜欢。
       与他聊天时仿若超脱了这逼仄的空间,满心的宽广。她享受于他的默默关心与静静的凝视,她不清楚他对自己的感情,是同情抑或是,爱情?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无法承受!被所爱的男子同情这将摧毁她最后一点尊严,而爱情,她亦不敢奢望。自嫁给那个男人起,她便失了爱人的资格,也许这一辈子她都得带着北辰王侧妃的名头守着这个院子过下去,如果他能容得下她。她以为她跟萧翼能一直这么相处下去,可他日渐地疏离却让她寒了心……是她痴心妄想了,他一个侍卫统领,深受那人的器重,前途无量,又怎在这里与自己玩着这暖昧的小把戏。无数次在心中自嘲,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然围上厚重的保护层,不会再为他而心痛,但当隔着扇门听到他辞行的话时,她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她用心爱过的人啊…
       如果说在那之后她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还存过幻想,那么在姚家被毁后一切都已终结。那一刻她忘了自己只是那人手中的一颗棋子,执了簪子抵着自己的颈项,竟以命危胁守在院外的侍卫,她只想立刻见到那人,即便是跪下哀求,即便是赔上她的性命,只要能求得姚家的人能平安无虞便好。若他肯应下,她定劝爷爷辞了官位,一家人走得远远的,再不犯他。可这终究是她想……
       两名侍卫对望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嗬,可不是吗?她现在还顶着侧妃的头衔,若她死了,他们也不好交待吧!看出这点,她再不犹豫,一手用簪子抵紧了脖颈,一步步向院外走。出得院门,她心中松了口气,可手仍攥得紧紧的,生怕被后面的侍卫抓了机会夺了她手中的簪子,她这搬小心翼翼地留心着身后紧紧跟随的侍卫,却未注意到前面飞扑而来的萧翼。狼狈地侧身躲开,抓着簪子的手又紧了几分,她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人,心境早不若以前的爱慕紧张,而是防备与愤怒。
       还未待她出声责骂,便已听到他的厉声呵斥:“把簪子放下!”那声音又急又怒,带着隐隐地害怕,竟让她的心起了一丝波澜。
       极力抹去心中的感觉,她故意冷笑道:“萧侍卫这是在什么?我是主,你是奴,我要干什么还需向你汇报不成?”言语间带了轻蔑,她将他畏惧的事摊开在他面前,让他无路可逃。是逼他也是逼自己,她跟他是没有结果的,以前没有,今日之后更不会有!
       他紧握了双拳,面部肌肉绷得紧紧的,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何必在她快死的时候做出这副“情深意重”的样子。她略带挑衅地看着他,如看一场笑话,看他要如何自导自演,却不想被他抓了手腕,强拖着往那人书房方向而去。
       “萧统领!”身后的两名侍卫暗含警告地出声道。
       她身子僵住,停步不前,突然想挣开他的手,如其到最后被他放了手,不如自己选择放弃。然他的大掌却从她手腕渐渐滑下,将她的手掌紧紧地包住,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微凉的冷汗,但被他大手紧紧包裹住的感觉竟让她有了一丝安心。
       他皱了眉,沉声道:“这事我自会向王爷解释,你们不必担心,都回去吧!”说完便拉了她大步往书房走。
       带着丝惧意和希冀,她一进门直直地跪倒在他面前,小声却执着地请求道:“恳请王爷给姚家一条活路!雪柔便是做牛做马亦会报答王爷大恩!奶奶年事已高,几位婶婶过惯了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若就此贬入贱籍,她们定活不下去啊!幼弟还只是十岁稚儿,对朝堂之事能有什么影响,还请王爷能饶过他们!求王爷饶过他们!求王爷饶过他们”,怕他不应,她连连磕头求道,已卑微至尘埃里。娇嫩的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每一下都传出沉闷的声音,如一记重锤狠敲在身侧之人心上。
       位上之人那平淡得似近冷血的语调让她恨不能与他同归于尽,“雪柔,莫要得寸进尺了,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还是北辰王的侧妃!”这样温柔的语气,这样冰冷的警告让她气极怒极,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伪善”面具,直到他冷声命侍卫押她下去。
       既然不能为家人求得一丝活路,那她又何以苟活于世,孤苦一生,心中再无留恋,用尽了力气,狠命的执了金簪就要往脖子上刺去,那痛楚来得极其迅速,她甚至闻到血液腥甜的味道,可下一刻后颈传来的钝痛却让她立即陷入昏迷。
       待她醒来时,脖子上已敷了药,清清凉凉的,白色的纱布在颈上缠了好几圈,雪鸢压抑的哭声传入耳中,让她死寂的心有了波动,眼泪就这么自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入脖颈,一点点渗进心里,悲苦不已。平淡地安抚了雪鸢几句,她又闭嘴强迫自己睡去。既然那人派了大夫来看她自是不想让她死,那也就是说她的利用价值还在,最起码保她不死也算是他表现宽广胸襟的一步棋。现在奶奶和叔叔他们还仅是流放,若是惹怒了他,她不知她们会遭遇什么。想通这点,她也不再寻死,只是更加将自己封闭起来,冷眼旁边地看着府中上演的一出出闹剧。从白纤舞进府再到绿萝为妾,侯雅兰设计使白纤舞流产…她都冷眼瞧着,看着那些女子因同一个人走入这场悲剧。
       那人登基那日,派人到晚柔院送来一壶酒。如今便是自己的利用价值用罄之时吧!她自嘲,为自己斟上一杯,对月饮酒,也不失为一件雅事,烈酒入喉,辣得她一阵咳嗽,眼泪都涌出来了,眼前开始迷蒙起来,竟在那皎皎圆月上看了他的身影,她伸手欲抓,却在半途颓然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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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有地府有孟婆吗?她不知,只知自己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徘徊已久,遍寻不着出口。似听到有人在轻唤她,带着缠绕的留恋,一声又一声……眼前忽有一丝光线,漫漫地扩展再扩展,直到眼前出现一副憔悴的面容——竟是他!眼下有深深的青黑印迹,发髻有些凌乱,几缕长发散乱地垂下,嘴边也已冒出一圈杂乱的胡渣,很是邋遢。心在这一刻软化,欲伸手去摸他的脸,却因为昏睡太久提不起劲来,只得把伸出锦被的手又悄悄抽回。他却在半路截住了她的手,万般疼惜地轻执着贴近自己的脸,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她,开口,是干涩的嘶哑,“你睡了很久了,终于醒了!”
       仅是一瞬便已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有些心疼地道:“用什么换的我?”
       他温柔一笑,紧崩的面容渐渐舒展,语气中带了点骄傲,“凭我的心!爱你的心,忠于皇上的心!”
       她亦回以温柔一笑,问道:“他可是姚家抄家之祸的元凶,我的亲人不是死在他手里就是被流放,你认为我会放过他吗?”见到他的眉峰鼓起,她继续道,“若我要杀他,你是不是会先杀了我?”
       他轻抚了她的发,以指梳理着,感受指间流动着的丝滑温柔之感,诚恳无比地回道:“不会。但在你杀皇上之前要先杀了我。……柔儿,我只要你幸福!”
       她笑得流出了泪,纤手滑下,握住了他的劲腰,紧紧地靠近他怀里,“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真的不想!这份爱情,我放不开手了。”
       他笑得越发温柔,轻抚着她的背,轻声应着。在她耳边承诺:“王爷考量的利益关系太多,他给不了王妃唯一,但我可以!柔儿,此生有卿足矣!”
       “不悔?”她问得忐忑,她是罪臣之后,是新帝眼中的沙子,若娶了她,他的侍途必受影响,他能接受吗?
       “不悔!”他满脸柔意,语气坚定。
       他辞了官,在云都近郊买了处庄子,两人就这么过起来了自己的小日子。庄子的布局装饰全是她一手张罗的,按了自己的喜好,将整座庄子打得淡雅素静。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竟将雪鸢从宫里带出来了,两人见面后免不得了又是一场唏嘘,惹得他在一旁轻笑,而眼中满溢情浓。
       他们的婚礼弄得极其盛大,朝中的大臣及云都的富贾大数都前来观礼了。婚礼之前他也曾与她商量过,但她担心自己的身份被人识穿会拖累她,坚持不肯答应,只说让庄子的人观礼便够了,他却执了她的手,满目怜惜地道:“你已经承受了太多,我不想你再受委屈!”他轻抚她的脸,“柔儿,我要堂堂正正地娶你过门,我要向世人宣告,从今以后,你姚雪柔便是我萧翼的妻子!”
       她感动于他的深情,几番深思,这才勉强应下了。她自幼生活在右相府,并未与外界有太多的接触,即便是嫁入北辰王府,也只出席过几次宴会,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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