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黛清秋梦

第25章


绻风后来突然间病好了,然后就离开了温家。”
  “又为什么会突然间好了?”谈且且唇角微微翘着,还是抓着了重点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突然间就好了。”温缱也是微微蹙着眉头一脸的不解,“后来听说绻风做了‘萧瑟’的杀手,诸无玉则做了暗卫,但是他们之间就没有多大的联系了……”
  “为什么?”谈且且突然间打断了温钱的话,太高了音量问。诸无玉正端着两盘菜道柜台边,听到他问微微皱了皱眉头。
  温缱也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看来,不说是不行了。
  将手中的菜放下,诸无玉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灶灰,施施然坐下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因为那是绻风不认得我了。”语出惊人。
  “为什么?!”温缱和谈且且异口同声的问。
  “绻风做了一个梦,早上起来的时候都还跟我说了那个梦,但是说完后就不认识我了,我们离开温家,是因为绻风莫名其妙的跑了,我去找他,虽然找的时间有点漫长以至于我不记得回去给温家大哥招呼,”他冲温钱点了个头表示为多年前的疏忽道歉,“然后就跟着他进了萧瑟。”
  “什么梦?”
  问出声的是谈且且,直觉告诉他,这个梦十分重要。
  “我……忘记了。”温钱一脸的无所谓,耸了耸肩膀。
  谈且且伸出一只手指头再次戳上了他的腮帮子。
  温缱拿扇子敲着桌子的边缘,微微笑了笑。
  “很诡异的身世,但是你既然不是诸家的人为什么又会被当做我的未来媳妇送进温家?”谈且且对这个疑点又产生了兴趣。
  “绻风要去的,所以我冒充了诸家的小姐。”诸无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一丝不自然,温缱在听这话的时候脸上就是十分的不自然了。
  “冒充,你在温家混吃混喝两年耶,你不怕我们发现了将你……”一时间温缱想不出如果但是发现了会把他们怎么样,挑着眉一脸惊诧的看着诸无玉,“你当我温家人是傻子啊——”
  “但是我的确是白吃白喝了两年。”说出这样的事实的时候诸无玉皱着眉头,“那么大的家业原来都是一群傻子。”
  温缱气的哭笑不得,“有你这样的么?你以为温家真的没人知道么?”瞪着他,微微撇了一下嘴角。
  诸无玉没有回嘴,那边谈且且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诸无玉,你……真的不想说么?”谈且且看着诸无玉的眼,那双眼里有着坚定,谈且且心中清楚,有些是诸无玉是一定不肯说出口的,那些秘密是诸无玉最后的防线。
  诸无玉没有说话,浅笑着看着他。
  “即便对缺乏十分重要,你也不说的吗?”谈且且认真的问。
  温缱的扇子停止了敲击,也看着诸无玉。
  诸无玉只是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但是我也约莫猜到了一些。”谈且且拿起桌子上的筷子,轻轻敲击了一下碗,低头道:“温缱也是因为猜到了一些才来找他确认的吧,但是温家的问一定也有所察觉所以才没有任何动作的吧。”
  诸无玉看着他们,眼眸慢慢深沉下去,“我不会说,你们猜得到猜不到与我无关。”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低头开始吃菜。
  温缱过要进入休眠。无玉,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不在乎,但是我……”他抬头看了看他,后者正认真的在对付桌子上的那条鱼,谈且且没有说话了,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醉笑后
  一顿饭吃的分外沉闷,诸无玉收拾了碗筷,温缱看着他的背影,笑道:“竟然被□成了贤妻良母,不简单。”
  谈且且苦笑:“要不是绻风要静养,他绝对不肯在馆子里做饭的,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绻风。”
  “但是已经足够,现在他的眼里不仅仅只有绻风了。”温缱握着扇子看着他,“你若真的要离开,他会伤心。”
  谈且且低头不语,他起身,环顾四周,然后对谈且且说:“你说的没错,我来的确是为了找他确认一些事,但是我最想的还是想看看他,既然已经看到,那么我告辞了。”说完抬脚向店门走去。
  谈且且没有留,温缱不在诸无玉面前告别是怕自己留恋的吧,他的背挺得笔直,手中的扇子紧紧握着,炽热的阳光下那一道身影慢慢离去,耀眼的光芒中几乎就要化了去,走的很坚决,没有回头直到隐没在街角的转弯处。
  “你如果要走,不要这样不告而别。”诸无玉突然在他耳边说。
  谈且且回过身看着他的眼,再一次确认他的眼中不是只有绻风一个人后,微微笑了,“我绝计不离开。”
  诸无玉怀疑的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慢慢叹了一口气。
  那双眼里,永远辨别不出真假。
  但是有这样一句话,至少他不会明天就离开。
  “墨家的那女子走了,你准备怎么办?”谈且且与他对视,定定的双眸中深沉似海,突然加开口问。
  诸无玉微微一愣,然后低下头,半天不愿说话。
  刚才的对视那么脉脉深情,他怎么可以在这样温情的气氛之下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
  良久,久得谈且且已经准备靠着门框打瞌睡了。诸无玉才慢悠悠的开口道:“走了便走了,绻风醒来的时候或许就不记得了。”
  谈且且眯着惺忪的眼,迷迷糊糊的道:“你残忍,他比你更残忍,你们就是残忍的一族。”
  诸无玉猛的一震,看见谈且且靠着门框几乎就要滑下来了,心中一软伸手抱住了他。
  将谈且且送到楼上,关好店门,诸无玉在门口的桌子边坐下,愣愣的看着楼梯。
  楼上有两个他最在乎的人,但是一个会忘记,一个会离去,最后剩他一个,到底该怎么办?
  思绪慢慢飘离,诸无玉将头靠在桌子上,意识慢慢模糊,睡意如山倒,睡去了。
  墨家,九重门后。
  墨端砚抱着安眠的清秋轻柔的放在床上,然后牵着墨情的手离开。
  “她从来没这样哭过。”墨情悠悠的叹。
  “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在乎过自己的心情。”墨端砚在前面慢慢的走,拖着墨情的手一步一步越来越慢,然后停住了。
  “阿情,墨家血脉被继承了,我似乎也时日不多了,但是我担心墨色。”
  “所谓墨家血脉,应该做什么?”墨情松开她的手,凭着感觉靠着栏杆,十指交叉握着,眉目淡淡的,神色平静。
  “以血脉的力量作画,传承长命不衰的神话,完成一个莫名其妙的使命。”墨端砚无不讥诮的说。
  “如果不这样,后果会怎样?”墨情依旧神色平静的问。
  有些事墨端砚从来没有告诉她,那些关于血脉的事。即便隐隐听说过,但是墨端砚从来没有正面解释过。
  “如果不这样,墨家灭绝。”他负手说得轻松,微微抬起头望天,眼中一片平静。
  墨情十指交叉的手松开,然后笑了,“原来墨家的兴亡完全寄托于一个人的身上。”摇着头,墨情唇角的讥诮落下,“所以说一旦墨家没有了墨家血脉,墨家就会于这太平盛世中烟消云散?”
  “是,墨家血脉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云淡风轻的说出来的时候,墨端砚心里是平静的,一个人看惯风云,已经是一颗平静的心,尘世染上那些喜怒哀乐渐渐禁锢了一颗心,即便表面是无所谓的,但是还是在寻求着解脱之法,一整个家族的兴亡系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身边的每个人都似乎成了向自己讨账的恶鬼,回过头去,一双悲悯的眼对上另一双悲悯的眼,两相互看,唇角的讥诮就会越来越深,如果可以放下,心底深处也不是没有打算为这付出任何代价的想法。
  即便知道这其中的“任何代价”或许会伤害到最亲的人。
  但是,如果可以解脱,真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唇角的笑越来越坚定,墨端砚回头冲着墨情笑:“阿情,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可愿意陪我?”
  墨情站在那儿很久没有说话,墨端砚唇角的笑维持着一分也没有落下,最后墨情轻轻摇了摇头。
  “端砚,我不可以放下墨色。”
  有风搅起满头的青丝,墨端砚的笑凝固了。
  “你竟然是不愿的,罢,罢,罢了。”苦笑撑起的时候脸上有几分落魄,但是没有半丝埋怨的意思,牵起墨情的手拖着她慢慢向夜水湖的另一边走去。
  “那就不去了吧。”话音飘散在空气中带着浓重的惆怅,脚步悉悉索索轻轻叩着青石板,渐渐听不见了。
  清秋在墨端砚和墨情离开后睁开了眼。
  她是偏执的人,不到黄昏绝对不会睡着,这样的习惯好像有记忆的时候就有了,并且一直固执的存在着。
  只是恰才不顾形象的大哭无论如何还是觉得有些丢脸的,即便是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
  起身,室内一片空旷,前日里没有绣完的一副山水图在墙角的大绷子山,在内室一角的柜子里有很多绣品,似乎想到了什么,清秋起身打开了柜子。
  塞得满满的柜子在打开的那一刻,折得整整齐齐的绣品因为太多而倒了下来,搞过头顶的柜子满满塞得都是绣品,倒下来的那一刹,清秋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四角飞檐的凉亭中,团团或坐或立着好几个人,中间的那个一脸的正经与老成,明明身量最下却隐隐现出老大的风范出来。
  一个女童,淡金的衣,腰侧绑着精致的蝴蝶结,长长的发丝在风中微微飞散着,环顾四周然后一脸深沉的道:“今后,墨家都以‘yan’作为名字,你们间你们喜欢的那一个做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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