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狐

第46章


反正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您也未免太顽固了吧?”根本就不听人劝。“我要回去了,哼!”胭脂哼了一声,眼神恶毒地瞪了瞪床上的辛娆,好像恨不得用眼睛在她身上瞪出两个洞似的,转身跺着脚离去。
  “胭脂。”
  “还有什麽事吗?”走到门口的胭脂又回过头来,双手卡在打开门扉的动作上。
  “不要对她出手,也不要对她说那些事。算是我自私也罢,我并不想她知道那些。她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永远。”
  胭脂听完忍不住一怔,就连面朝床内侧趴着装睡的辛娆也是一怔,还附加面容呆滞全身僵硬。
  那是他对她的执着,只要听过他如此认真说出那些话的人就绝对能听出他话里的执念到底有多深。
  房里有那么片刻变得沉寂,随后房门被用力关上,姜望走到床前,在床沿坐了下来,伸手像哄小猫一样轻轻抚摸着她一头黑头的如绸长发。
  “娆儿,妳醒了吗?”若无其事的语气,一如既往,好像刚刚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睡死了。我跟周公下棋下得兴奋连连□迭起,刚才什麽都没有听见,现在也什麽都没有听见。混蛋姜望,晚安。周公,到你出子了。”还未消气的人儿念书似的念出一大段没有感情的话,但仍不难听出里头含着的娇蛮气恼成份比想要打发他居多。
  “若妳真的仍在熟睡,那么妳现下的怄气又是爲了什麽?”不诚实的丫头。
  有人会跟周公下棋下得兴奋连连□迭起的吗?如此对答如流,还能骂他是混蛋,一看就知道她早已醒来,只是趁胭脂捣乱胡来的时候在装睡。
  “谁跟谁怄气了?怄什麽气——哎哟哟……”痛,好痛好痛,痛死了!她居然忘了自己是伤患,动作太大不小心扯痛了被打到皮开肉绽的地方。
  “什麽时候,妳能稍微让我放心一些?”
  “等我死了以后——你!不要碰我!刚刚跟那个女人又亲又抱恶心死了!”
  手被打掉,姜望很是无奈。
  “妳呀。”这次终于停止对她的惩罚,用法术把她身上的痛楚全部带离,硬是将暴怒中的小刺猬拉进怀里,完全不介意是否会被扎得一身是伤。“我承认胭脂的确钟情于我,但我对她没有任何意思。”
  “亲都让她给亲了,还说对她没有任何意思?”骗谁?
  一般人不会那么做的吧?除非那个胭脂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他正好想吃吃人家豆腐、占占人家便宜。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这个下流色胚。
  “她钟情我多年,若不是那样告诉她我心里只有妳一人,恐怕她还会继续这样纠缠下去。”嗯,仔细想来,他的桃花还真是旺,不过“桃花”这种东西,他只想要她这么一朵诶。
  “让她亲了你,她以后就再也不会来找你了吗?”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刚刚光用听的她就听得出那个什麽鬼胭脂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再者他也说过胭脂对他钟情许多年了,那可能早就对他做过无数次没有半点矜持的勾引事儿了,今天的亲吻绝对不是初犯。
  “胭脂是雌性,她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今天被我当面拒绝以后,她应该会放弃吧。”
  “你就非要把她的性别形容得那么怪异吗?”是女的就直接说是女的好了,还雌性,刚刚那个胭脂还用肥美来形容自己……拜托,他们到底都是哪里跑出来的怪人呀?
  “胭脂是我一位朋友饲养的灵凤。”
  “什麽?”又来了呀,那满天神佛精怪的。
  好像明白到她根本不愿意相信,他眼眸带着宠溺的意味弯得像月,唇边也一样漾着弧。
  “她是我请来冒充妳“友人”的人。或许这样说会比较好?”
  第四十章 意外
  “我又没有求她来冒充我的友人。”一贯娇蛮的语气从鼻中唇间哼嗤出来,暗指姜望他们多管闲事。
  其实她知道爹才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她,先前晕过去之前确实好像有听见下人在叫“胭脂”的名字,现在回想起来,就算不用问,她也知道当时是姜望找人来救她了。
  然而,胭脂那个女人却令她不悦。
  不是那个名字的关系,而是她的本身,心底深处有着对她浓浓的厌恶,同时也讨厌着她对姜望的每一个碰触。
  “皱眉就算了,还皱鼻子,妳是猪吗妳。”笑声介入,拉回她神游太虚的思绪。
  点在她鼻子上的指舒展了上头的皱痕,却被她一把抓住,随即凶狠得郑口咬下一个清晰可见的牙印。
  “我讨厌她。”从刚才他们让人不明所以的谈话中能猜出来,她们是互相讨厌彼此的,所以没必要做作隐瞒她对胭脂的喜恶。
  “我知道。”当年因为胭脂的挑衅,她还气得拔光了胭脂屁股的羽毛,若她现下跟他说喜欢胭脂那才是千古奇谈。
  “她算是跟你关系不错,我说讨厌她,你都没有半点表示吗?”
  他宠她有没有宠到可以让她作威作福,事后还关怀备至地问她一句累不累、需不需要他为她做些什麽,这么一个地步呀?
  这不是宠爱,这已经是溺爱了。
  胭脂对他不错,真的不错,跟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上的泥,这样的区别,他宁愿躺在冰冷泥地上也不愿拥抱绵软的云,会不会太奇怪了些?
  她辛娆是什么样的性格她自己清楚,爲了她得罪一个对他那么好的人,连她都要为他感到不值得。
  “我需要有什麽表示?”呵斥她说不能这样不能那样,这么做那么做又有哪些是不对的,这样吗?
  她听完以后就会从此乖乖的,只要是他的告诫就绝对不会去碰吗?
  不,她不会。
  她很聪明也很有自知之明,却不知好歹;她很有行动力,却总在细节上缺乏思考,等到危险迫近时才想着该怎么去抱一只佛脚解决问题。
  这样的她是斗不过他的,就连当年在商周那一套都不需要用到,他只需略施计谋,设个小小的局再骗她踏进去,轻而易举就能令她尝到苦头。
  可他舍不得,胭脂说的那些他是决计不会去做,因为事后需要承受的痛苦不是她或他能承受得起的,他不要她恨他。
  再一次就好,再原谅她一次就好,再救她一次就好。
  当年就是这么对自己说的,结果他的纵容没能留住她,反而害了她。
  现下剩下的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会带她离开,再过不久就是皇帝册立太子的日子,他会想尽办法让三皇子得到太子之位,然后再把他从那个位子上扯下来。
  他要她将一切都看得清楚透彻,他要她即使是在没有取回记忆的情况下也肯心甘情愿地随他离开。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生气的吧,或许为她说几句好话,说她没有那么坏。”辛娆咬了咬下唇,蓦地起身贴近,举袖去擦他唇上碍眼的红色。
  “我不介意那些,我心里只有妳一个。”其他的,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你一再证明自己对我的心意,到底有什麽企图?”
  太可疑了啦,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的举动,比那个总是身份神秘、见首不见尾的白大人还要可疑一百倍。
  ……可恶!
  那个胭脂用来涂在唇上的唇脂到底都是用什麽材质做的呀?
  怎么这么难擦?她是存心留点痕迹在姜望唇上,刻意跟她耀武扬威的对吧?
  “爲了让妳爱上我。”很明显很直接的企图,从一开始他就有表明过。
  赌约是爲了得到她,接近她也是爲了得到她,对她好、对她温柔、对她的无限包容,当然全部还是爲了得到她。
  “我的样子有长得温婉可人、美艳倾城,在哪里被你看见过以后就让你一心爱上,从此对我穷追不舍吗?”
  “这个……真的没有。”可人还勉勉强强算是有,其他的她连那一点点的边都够不上吧?
  那你还爱个屁!
  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是贪图她的美貌、她的家事,可她分明就是一无是处一无所有。
  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很在意自己在他眼中是什麽一个模样的,他的话打击到她了,按在他唇上的那层布料更是摩擦得用力。
  “再擦,我就的唇就要被妳擦到脱皮了。”唇上传来有些麻辣辣的痛,让他知道她还真是下手不留情呀。
  果然女人还真是记仇的生物。
  “你知不知道你唇上的红色口脂很碍眼?”就像一个刚偷吃完姑娘家唇儿,沾得满口脂粉还一脸邪恶坏笑的纨绔子弟!
  “我来。”执起她的手,姜望低头用唇在软嫩小荑上蹭了蹭,唇上的口脂颜色顿时消失不见,却也没有蹭在她手背。“爲什麽不唤我来救你?”
  无关痛痒的事让她发泄完了,现在来说说正事。
  抬头的时候,黑眸中多了一抹责备,怪她不懂得保护好自己。
  “救我?你怎么救?帮我杀掉我最痛恨的大夫人吗?还是扯着我在我爹面前咻的一声消失不见?”无论是哪一样都只会让她爹更加暴跳如雷。
  如此,唤他何用?
  “无论任何事我都可以为妳办到,只除了杀人。”出现细微皱褶的眉心指责她因气恼而脱口而出的气言。
  “所以我说,你并没有你嘴上说的那么在乎我,能毫不厌烦地包容我的一切。”不满的语气象是撒娇,也象是得不到心爱的玩具在耍赖。
  看吧,好话谁不会说,到头来不过就是变成说说而已,说过那些话的人压根儿没真正放在心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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