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飞不过沧海

第26章


“小姐,你弄错了,左边那根安全带是我座位上的。”旁边的先生很礼貌地说。
  苏荷的脸刷地就红了,真够丢人的。
  赶紧把脸偏向窗口,心脏像小鹿乱撞,脑子里一团糟,眼睛盯着窗外平静的机场,看着飞机慢慢起飞。
  丹笛一定要她坐窗口,第一次坐飞机当然得看看直上云霄的壮观啊,她考虑得可真周到。
  刚才旅游团点名时她战战兢兢地答应,也没注意这一趟一块儿外出的都是些什么人,感觉还是年轻人居多,男孩女孩一半一半,还有家庭齐出动的,不知道自己这次选择对不对,应该会是一个非常美好的旅途。
  上帝保佑!“嗨!”一个男孩和身旁的那位先生换了座位,刚坐下,礼貌地打招呼。
  “嗨。”苏荷的头还没转过来,她还尴尬地看着窗外,心里还在想若被陆丹笛知道今天的糗事一定会用她那张超级高音大喇叭每天广播十遍,连楼下卖西瓜的大叔都会知道。
  真可怕真可怕,还好是一个人出来,保佑保佑。
  “真不够意思,出来玩儿也不告诉我。”那男孩声音很熟悉。
  扭头。
  吓一跳!天哪!是夏寂!真的是夏寂,真的是他!他面带微笑,穿着一件亚麻的背心,瘦却结实的手臂上戴着白色的运动表,头上还戴了一顶旅游团统一配的黄色太阳帽,健康又清澈的笑容像一朵洁净的梧桐花分明地绽放在她面前,他居然出现了!“你……你这厮怎么阴魂不散啊!”苏荷指着他惊讶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喂!你太不够朋友了吧?咱们俩在空中相逢,本来是件好事儿,活生生被你侮辱了,你就不能表现出一点兴奋和喜悦吗?哼,一点儿也不像曾经的亲密战友。
  我开开心心换个座位想给你个惊喜,你却浇我一瓢冰水。
  好,我今儿受刺激了,我立马跳飞机!”夏寂掩饰不住内心的快乐,装做悻悻然的模样。
  “不是不是,太突然了太突然了!我想逃往南方你也跟着过来了,说,你是不是跟踪我,知道我报了团?”苏荷也挺开心的,无论怎样,夏寂不是一个惹人讨厌的男孩子,能够如此巧合地相遇在一个旅游团怎么着也是老天爷开眼安排一个护花使者———虽然这护花使者本身还有点儿危险———缘分啊!倘若是他刻意要偷偷跟着来给她一个惊喜,那也太让人感动了,任何一个女孩子,要受了此等待遇都会感动得放声大哭,人家公主还被怪物史莱克给感动了呢,更何况是眼前这个英俊的贵公子,就冲内心深处那点儿虚荣心,也该感动一下吧。
  “嘿嘿,你报名的这家旅行社是我老爸投资的产业,我姑姑在那儿打理。
  你又不让我找你,所以我只好报名出来旅行散散心,谁知道竟然看到了你的名字,我就暗地悄悄跟团一起上飞机喽。
  事先不敢告诉你,因为怕你知道以后就不肯上飞机,你可不准怪我啊,我没别的想法,真的,反正……反正咱们一块儿旅行,互相照应着,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啊,你要不高兴了,我一定马上消失,去别的地儿,怎么样?”看着夏寂一脸真诚的模样,难道还要拒绝吗?“没问题啊,那……我现在不高兴,你马上消失,去哪儿?真跳飞机?”苏荷这么一问,竟问得夏寂无话可说,抓着后脑勺不知如何是好。
  “那我就跳呗,你可别拦我!”他作咬牙切齿状站起来。
  “少来啦!”这俩小妖孽在飞机上你一句我一句地瞎侃起来,老天爷被这快乐的气息感染了。
宁夏
  好一个宁静的夏天。
  宁静得寂寞,但是寂寞却有寂寞的快乐。
  我以为夏天都应该是肮脏又躁热的,毒辣的太阳挂在天上,出一趟门得鼓起巨大的勇气。
  还有夏天的知了和以前黏黏糊糊的柏油马路,就像一部情节复杂看得人心浮躁的电视剧的开场白,事实上也是如此,我害怕夏天的到来,总是很多很多的故事在夏天展开,尽管这个夏天宁静又澄澈,但还是避免不了。
  对于我这么一个悲观的女孩子来说,任何时刻,情绪来了,那么,悲伤的事件便发生了。
  中学的时候暗恋过一个人。
  那时陆丹笛和杜薇薇骄傲得像公主,是班上最漂亮的两只丹顶鹤,她们似乎与所有的男生为敌——在我们念初中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开放,你要和谁谁谁过度亲热了,立马要请家长写检查并且划入坏学生的行列,可不像现在,上次路过中心小学,正巧小孩子们放学,我见一跟哈比人的身高没啥区别的小哥们儿牵着一似乎刚断奶的小女孩儿大步流星的走出校门,娴熟的伸手拦的士,靠,那架势那酷酷的表情,就跟一黑社会老大似的。
  我小声哼唧一句不是初二才开生理卫生课吗小孩儿不会出事儿吧,那小孩瞪我一眼吓得我差点忘记我怎么着也是一大三的学生了犯得着怕你这小屁孩儿吗?也就是那个时候,初三毕业之前有两个月的突击复习,松和我同桌。
  松有大大的眼睛,黑黑的皮肤,喜欢上松仅仅是因为一个小小的细节。
  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瓶肥皂水,那个吸管对着吹泡泡,他站在三楼对着楼下吹出无数个可爱的泡泡,刺眼的阳光穿过这些透明的精灵转眼折射出七彩的色泽,我瞬间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子。
  初三时,我还很小。
  可是,我是那么那么喜欢这个男孩子。
  我甚至无数次幻想,可以从他背后把他抱住,然后大胆的对他说:“松,你吻我吧,我不告诉任何人。”可是我一直没有说,尽管他对我很好,我甚至猜想,也许我说出口了,他指不定会按照我幻想的那样,在全是泡泡的世界里亲吻我的嘴,然后捧着我的脸微笑——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微笑,在这个炎热得让人心绪不宁的夏天包围我,从此以后不受到任何伤害。
  初中毕业后他考上了别的学校念高中,我们再也没有联系,高中在陆丹笛和杜薇薇的吵闹与家庭的悲痛中慢慢度过,有好几次,我几乎要忘掉那个在阳光下吹出七彩泡泡的男孩子,忘掉我曾经幻想过他的亲吻,那样的要求,好几次在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
  因为害羞,因为害怕他的拒绝。
  可怜的成人,等到如今,我虽然已经失去了那种最原始的害羞,但同时也失去了爱一个人的勇气。
  那么,老天爷,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一段长久又平稳的爱情,就像今年这个宁夏一样美好呢?                        ——《苏荷日记》
*《蝴蝶飞不过沧海》PART3
  昨天做了个有趣的梦。首先梦见我爸,他还是留着平头精神抖擞的模样,而且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件蹩脚的西装穿着,我一见着他就放声大笑起来,我爸见我这样就来火了,他说你现在怎么变得跟陆丹笛一样没大没小了当心到时候和她一块嫁不出去守着老爸老妈过一辈子,我一听这话更乐了笑得更大声。
喧哗
  昨天做了个有趣的梦。
  首先梦见我爸,他还是留着平头精神抖擞的模样,而且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件蹩脚的西装穿着,我一见着他就放声大笑起来,我爸见我这样就来火了,他说你现在怎么变得跟陆丹笛一样没大没小了当心到时候和她一块嫁不出去守着老爸老妈过一辈子,我一听这话更乐了笑得更大声。
  陆丹笛也在场,她说好了好了咱们去吃消夜吧。
  我爸问吃什么呢,陆说去一个我们最近常去的地儿吃火锅可好吃了打个车一会儿就到,我爸又皱起眉头说现在还早呢干嘛打车,陆丹笛撒娇说苏伯伯走路太辛苦了,我今儿穿高跟儿走路脚上会打水泡。
  我爸伸手暗示她不要说了,然后很严肃的说一切包在我身上。
  那神情跟一黑社会老大没区别,我正担忧着不知道他要干嘛,结果他一挥手,凭空而降三辆自行车,轰隆一声落地,他轻松的拍拍手说,这下全解决了吧。
  剩下我和陆丹笛一动不动,后脑勺大汗直滴。
  然后我梦见了我妈,梦见我陪她去看王力宏演唱会。
  我一直纳闷我妈啥时候追星了,于是一直陪她看,但她这个粉丝做得太不专业了,进场开始便打瞌睡,我也懒得叫醒她。
  但是临近尾声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过来,因为王力宏演唱会邀请了李谷一压轴,我妈瞬间清醒,变戏法儿似的从背后掏出一巨大无比的牌子,上面写着“李谷一我支持你”,那兴奋劲儿比十八岁的小姑娘还来得猛烈,我一看就吓傻了没想到这老人家还来这一套,旁边的人指指点点说瞧瞧那儿有一中老年歌迷,我惭愧得都不敢认她做我妈了。
  最可怕的时刻到来了,李谷一唱完一曲《乡恋》之后突然转向我们这边说我今天还要特别感谢一个歌迷朋友,她支持了我三十年,我们之间除了是歌手与歌迷的关系外还产生了伟大的友谊。
  随即她说出了我妈的名字,我妈就像奥运冠军领奖一样含着激动的泪水走上舞台,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当时想一死了之的心都有。
  醒来之后我大笑不止,笑完后,突然开始想念我爸妈了,印象中老爸是个很阔气的人,全然没有梦中那样节省,而老妈对我相当严格,也不至于像梦中那样神经兮兮。
  然后,发现宿舍就我一人。
  明天报名,姐妹们都还没来学校,陆丹笛更是忙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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