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宠妃

173 结局前夕


    这是轻尘几个月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也不知道是因为趴在岩止的怀里,嗅着他的气息,听着他稳健而熟悉的心跳声的缘故,还是纯粹只是因为被岩止折腾得死去活来,累得一动也不想动。
    待她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很难得的,岩止仍老老实实地躺在下面未起,任由她面朝下大半个身子贴着岩止的身子趴在他身上。
    打了个呵欠,轻尘茫然地揉了揉眼睛,光果的大半个背部暴露在空气中,凉凉的,一下子让她清醒了,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是一丝不挂,而岩止却已经穿上了衣服,并且穿戴整齐,只是因为自己将他当作了床榻,他身上的衣袍不免被自己压出了褶皱。轻尘的脸色一红,当即埋下了脸赖着不起。
    看来她的确是睡得太沉了,途中岩止已经起过一次,只是后来又回来抱着她睡了个回笼觉。
    轻尘这一动静让岩止睁开了眼睛,眼底一派清醒,根本没有睡着,他纯粹只是想搂着她静静待着而已。
    “要起吗?”岩止在轻尘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低头问她。
    轻尘仍把脸埋在岩止的胸膛里,手拽着他的衣襟胡乱地摇了摇头,从嘴里发出了闷闷的声音:“再躺躺……”
    岩止因她这难得孩子气的举动而不禁失笑,语气温柔,根本没提起昨天的事,好像也不打算再提她离开他的事:“已经不早了。”
    不提不代表没发生过,他昨夜的确是粗鲁了一些,岩止轻叹了口气,探下手一轻一重地替轻尘揉捏酸疼之处。
    岩止手上的力道恰到好处,轻尘的确是舒服了一些,她的脑袋蹭了蹭,额头贴在岩止温热的颈间,这个位置最是舒服:“秦皇允诺我不再插手此事,岩止,你要担心寻川,和你联盟的那些人不可信。”
    岩止的手顿了顿,复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原来的动作,沉默了半晌,他低沉的声音才在轻尘头顶响起:“你不辞而别,就是为了此事?”
    不辞而别?
    轻尘簇了簇鼻尖,但还是十分讲义气地没将无名供出来:“我留了书,但也许中间出了些岔子,你没看到?”
    留书?
    岩止剑眉微敛,如果有看到,又何至于让他气疯了,不由分说地就发兵侵袭秦国,长途行军,毫无准备,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这是兵家大忌,他是昏了头才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寻川在打什么主意,他并不是毫无察觉,此时他不坐镇王城之中,很有可能让寻川钻了空子。计划既然被打乱了,也只能速战速决了,他倒想看看,寻川想耍什么花招。
    “岩止?”
    “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岩止回过神来,抱着轻尘起了身,扯过散落在一地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给她套上,嘴里若无其事地说道:“今晨我抓到月弥那发来的信鹰。”
    “信上说什么?”轻尘配合地坐在岩止怀里,任他将衣服一件件套在她身上,脸上的红晕依旧,看上去面色倒极为好看。
    这种军机大事,两人谈论起来时竟就跟在谈论天气如何似的。
    “乌孙向我们求援。”岩止轻描淡写地说着,信函上具体的内容并没有细说,乌孙忽然被其他盟国围剿,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没弄清,盟军以乌孙叛变为由将其困于天山,好在天山易守难攻,乌孙处于守势,盟军一时半会无法拿他们如何,但同时乌孙也处于被动局势,月弥能撑,但也撑不了多久,待到粮食用尽,就等于束手就擒。
    “月弥向你求援?”轻尘听到这也是惊讶不已,乌孙突然被困,难道月弥也发觉出了盟军的不对劲?若是如此,那便说明寻川虽控制了西域诸国,但乌孙却没能被他控制,否则寻川也不会急于要对乌孙下手。
    “穿好了。”岩止抬起手捋了捋轻尘散落的青丝,挑唇笑道。
    “你要答应月弥的请求吗?”轻尘皱了皱眉,仅凭月弥书信还是不足以让她打消疑虑,若其中有诈,那岩止岂不是去送死?可若这是真的,岩止若是不出手援助,乌孙灭亡无疑,乌孙是匈奴最大的盟友,单说乌孙王月弥也与岩止颇有交情,况且……昔日匈奴有难,她也曾向乌孙借兵……
    “他既有求于我,自然要救。”岩止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低头在轻尘的唇上印了一下:“别害怕,待在我身边。”
    岩止一笑,天地都黯然失色,轻尘愣愣地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岩止在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他不会把她放下。大秦虽安全,但匈奴与大秦素来死对头,况且因着景项的缘故,岩止说什么也不会把她送回去的,至于托付给其他任何人,无论托付给谁,都不如岩止亲自保护着她来得安全。
    ……
    乌孙大军被困天山,岩止立即整军,挥师改道,前往天山。
    克拾拉不耐烦地嘶叫了两声,身姿矫健,威风凛凛。头顶上,鹰击长空,嘹亮雄壮的长鸣似在与克拾拉交相辉映。
    岩止抬起头,望着那盘旋在天际的雄鹰,凛风攒动他身后的黑色披风,俊美缓缓地蹙起,威严霸气。
    低喝一声,匈奴大军正朝天山的方向而去。
    这一趟行军是真的行军,然而轻尘吃苦耐劳的韧劲让岩止对她颇为刮目相看,虽然有时候他也会把她拉到自己的前头,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歇息,但大多时候轻尘也都和他们一样承受着高强度的行军压力。
    冬天即将到来,这一战,势必要在冬天到来之前结束。
    大军将要抵达天山之时,岩止才下令稍微放慢了速度,让将士们得以歇息,养精蓄锐。
    天山脚下有些寒冷,军中的将士们穿着战袍和铠甲倒也耐得住,倒是轻尘没了内力,再加上这段时间高强度的行军,天山脚下的寒冷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但轻尘又是极其犟之人,愣是不愿意吭声让岩止分心,好在岩止是个极其细心之人,入了夜,待轻尘缩成一团睡着后,他便往轻尘体内输入一些真气暖身子,否则这么多个寒冷的夜晚,就凭轻尘这副小身子板是不可能熬下去的。
    岩止也不可能夜夜都给轻尘输一整晚的真气,如此一来,即便是他也要吃不消的,不过让岩止颇为意外的是,每每轻尘入睡之后,有时即便他没有往她体内输真气,她的身体里也会自行游走着一股神秘的内力,岩止只稍微一想便知这事与莫谈有关,也不枉费他千方百计连莫谈都给算计进去了,如此一来,岩止倒对轻尘放心了不少。
    倒是轻尘每天都稀里糊涂的,她夜夜冻得难以入睡,可又夜夜睡得极好,她自然不知道每夜待自己睡着后,岩止有时会给她输真气取暖,有时她体内那古怪的内力会莫名地出现,为她驱寒。
    在天山下休整了两日后,岩止便下令挥师天山。
    途中岩止只遇上了几支敌军,被岩止亲自率领的军团三两下就解决了,有容和在前方开路,一切倒也顺利。
    岩止避开了天山的主道,准备与月弥的一支接应军汇合,然后一举利用天山易守难攻的地势杀下山去。
    避开了主道自然地形十分险峻难走,越往后走,路面就越狭窄,到了最后竟无法容大军顺利渡过,岩止只好命几名大将兵分几道入山,与乌孙顽守天山的军队汇合。
    岩止忽然有些质疑自己硬要将轻尘带在身边的决策到底是对是错了,越往后走,地形越发复杂莫测,即使是他,对天山这样神秘的地界仍陌生得很,但只要他偏过头,看到轻尘乖巧地骑着一匹马跟在他身边,他便又安下心来,只要在他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总有办法护她周全的。
    他接手的匈奴国就一直处于危机四伏中,连累她也必须跟着他担惊受怕,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小女人并不是等闲之辈,这丫头的胆子和耐力大着呢,但说到底,他仍舍不得让她跟着担惊受怕罢了,他必须给她一个安定的盛世,强盛的国度,让她安心做他的一国之母,即使是再耀武扬威,再仗势欺人也不要紧,他愿意给她撑腰,做一个将自己的女人宠坏的君主。
    轻尘感受到岩止在看她,她侧过脸去,纳闷地看着岩止,她脸上莫不是有什么东西吗?自然,出门在外,她的确是脏了点……
    看轻尘一脸纳闷的模样,岩止暗暗叹了口气,这丫头可没有耀武扬威仗势欺人的天赋,她太好满足,反倒让他很没有成就感。
    “王!”
    原本在前方开路的容和忽然策马调回,岩止敛了敛心神,收回了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正事上:“怎么回事?”
    容和已经命令所有人停下了,这会正在向岩止请示:“再往下走,地形对我们很不利,这里路面狭窄,两侧又都是山道,我们很容易遭到埋伏,若是遭到埋伏,这里的地形不容许我们即使应对,王,您看,是不是要停止继续深入天山?”
    走了那么久都没遇到乌孙的人,容和开始担心这只是一个圈套。
    岩止拧紧了眉头:“把前面的人撤回,哪崎岖走哪,走条道我们不能再走。”
    至少不能让自己处于明处,让敌人处于暗处……尽管他还不能确定,乌孙到底是敌是友。
    “岩止……”轻尘忽然面色煞白地唤了岩止一声,与此同时,岩止和容和二人也同时皱起了眉,眼中一瞬间冷了下来。
    “王,来不及了……”容和有些懊恼,或许他应该及早发现不对劲。
    “也省得我们再继续寻他们了。”倒是岩止只是再刚才那一瞬间皱起了眉,此刻神色已经平静了下来,没有半分慌乱。
    果然,下一秒,天山深处发出了轰隆隆的响声,震耳欲聋,脚下的地面都隐隐约约在振动着,除了身经百战又胆识过人的克拾拉之外,几乎将士们坐下的马都恐慌地嘶叫成一片,他们狠狠地勒着缰绳,才没让这些战马暴走。
    黑压压的乌孙人从四周冒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但又并不敢靠近,毕竟在数量规模和实力上,匈奴的大军远远在乌孙之上。
    但即便如此,这些乌孙人只要发起狠来,也足够让被困在峡谷中间的匈奴人通通埋葬于此地了。
    “那是……乌孙王?!”军中有人喊出了一声。
    岩止微微眯了眯眼睛,果然看到那位向他发出求援的好兄弟正高高坐在马背上,矗立在高处的平顶上,居高临下地,冷睨着他们。
    此人不是月弥是谁?
    这会轻尘也糊涂了,月弥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圈套,现在岩止果然中了圈套,他的人又为什么只是围困住他们而不动手?如果月弥并为背叛岩止,那么现在这个架势又是想做什么?
    岩止却是神色平静,蓦然挑起唇笑了:“我的好兄弟月弥,你这样做可是会让我误会你已经背叛了你我两国的盟约。”
    月弥原本绷着脸,神色决绝冷漠,匈奴军中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乌孙王月弥一定是欺骗了他们,背叛了两国的盟约,但王竟然明知故问,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岩止一笑,月弥的神色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看来他到这时候还没有下定决心。
    岩止虽什么动作也没有,但人已经不动生色地靠近了轻尘几分,让她处于他触手可及的安全范围之内,他仍然是对着月弥说话:“月弥,难道你想在这里与我决一死战吗?”
    “不,我只是想困住你。”月弥依旧摇摆不定。
    “困住我?”岩止不以为然地挑起了眉:“你们乌孙人不敢亲自与我匈奴人为敌,困住我,然后等那般畜牲赶到,再与我军厮杀吗?你们该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到时候你们可以什么也不做,置身事外,如此也全了你不愿与我为敌的心思?”
    月弥的身子僵了僵,别过了脸:“以你的本事,不会输给他们的,我只是将你和你的大军困住,请你们等一等罢了。”
    岩止叹息着摇了摇头:“我也不是不曾质疑你的目的,但我始终宁愿相信你不会干出这等愚蠢的事。秉着这样的信念,我明知可能是圈套,也宁可冒险为你,我的好兄弟伸出援手。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报答我的。”
    “我……”月弥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似乎是被岩止戳中了软肋一般:“我无意与你为敌。”
    “可是晚了。”岩止神色一冷:“你应该知道,单凭这样是困不住我的。但你既然已经选择了背叛你我两国的盟约,昔日我所承诺的一切就此作罢,你以为你不愿与我交手,今日就可以如你所愿吗?”
    月弥面色一僵,昔日风流倜傥的月弥殿下,如今却满脸胡茬子,眼神黯淡,完全不复当日风采:“我当然知道仅凭我的人马是困不住你的,既然你已经无法原谅我,与其做过多的牺牲,不如你我之间一决生死。若今日倒下的是我,只望你记得昔日的承诺,哪怕你攻下了我的国家,也请善待我的子民。倘若今日倒下的是你,我承诺……我会尽力护你妻儿的周全。”
    “你莫忘了,你所有的本事,无一不是我所教授。”岩止冷笑了一声,昔日他为质子,他月弥亦好不到哪去,当年他们兄妹俩就这么甩也甩不掉地跟着他,三人也算一起长大。
    “也许青出于蓝胜于蓝呢?”月弥的眼神越发黯淡,没有人看清他眼底深处的决绝。
    “很好。”岩止忽然笑了,脸上是毫不吝啬的赞扬。
    “岩止……”轻尘有些担忧地拽住了岩止的袖子。
    岩止侧过头安抚性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低声道:“听话,松手。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了解月弥。”
    “王妃大人放心,难道您对我们的单于大人没有信心吗?”容和也一脸轻松地安抚轻尘道。
    轻尘心中仍是担忧,但既然岩止和容和都这么说了,她紧紧地拽住了岩止的袖角,又慢慢地犹豫地松开了手:“小心……”
    “放心。”岩止对轻尘一笑,身下的克拾拉已经兴奋地嘶叫了起来,雀跃欲试。
    高出的月弥也已经策马奔下,二人抽刀相对,月弥也是发了狠,无奈却招招被岩止所压制,匈奴乌孙两军,竟真地没有人敢插手,但无论是谁,几乎都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如此风华卓绝的两个人交手,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但他们是两国的君王,一举一动都足够让人提心吊胆。
    岩止手背上堪堪被月弥砍了一刀,鲜血直流,很是可怕,但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相比岩止,月弥的情况只会更糟,但他脸上的黯淡似乎难得地被一丝酣畅淋漓的光彩所取代。
    岩止一刀横刺,竟是直接刺中了月弥的肩膀,然后是大腿,然后是腹部,最后一下,是心口!
    扑通一声,竟是月弥的身影在马背上晃了晃,最后直接滑了下去……
    山的四周响起了乌孙人的悲鸣,但月弥却缓缓地抬起一只手,不允许他们轻举妄动,而这样的结果,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乌孙人的意料之中……
    月弥浑身是血,风流倜傥不再,但人们却是第一次看到月弥笑得如此畅快,尽管他每笑一下,身上的血就会喷得更汹涌,嘴里也不断地吐出鲜血。
    岩止皱了皱眉,从马背上下来,一只手扶起了月弥,他俊美的脸上无悲无喜,这样的结果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你让我很失望。”
    月弥早知道岩止会失望,他的身子剧烈地抖动,气息越发地微弱:“对不起,岩止大哥,我是……不得以……”
    “我并非因你的背叛而失望,我失望的是,你竟如此轻易受制于人。这么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你……知道了?”月弥的眼中闪过一丝悔恨与决绝:“我是……不得已……赫娜在他手上……我信守承诺……他也会……说到做到的吧……”
    “蠢才!”岩止神色更冷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愚蠢的月弥:“一个女人就让你如此愚蠢!”
    月弥摇了摇头:“岩止大哥,看在赫娜自小唤你一声大哥的份上……帮我……救…救她……”
    一个女人就让人如此愚顿,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月弥是这样的人,他岩止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假若今日落入那人手中的是孟轻尘,只怕……岩止只会比他还愚蠢吧?只是一条命而已……一条命……
    “她不是赫娜。”岩止的声音冰冷,眼里是对月弥深深的失望。
    月弥听问及此,忽然愣住了,继而竟是一抹微笑:“原来你也早就知道了……”
    赫娜的确不是那个跟在他们后面张口闭口喊“哥哥”的赫娜了,赫娜早在幼年之时就已经死了,自己的妹妹早已经被偷天换日,他这个做兄长的又怎会不知呢……只是……明知是假,他却早已经爱上了这个假冒赫娜的女子……
    这又让他能如何,能如何……
    “救她……”月弥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血喷涌而出,他的眼睛忽然变得血红,面目有些狰狞,紧紧地拽住了岩止的手不放,直到岩止沉默地点了点头,他方才手上一松,全身抽了力,缓缓闭上了眼睛……
    岩止放下了月弥,冷然起身,他浑身沾满了血,全是月弥的血:“将你们的昆莫带回乌孙。”
    “是。”半晌,是一名乌孙大将沉默地上前,将月弥的尸体抱起,下令撤军。
    岩止走向轻尘,沾满血的手就那样抚摸在轻尘的脸颊。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轻尘没来由地有些心疼,反握住了岩止满是血的手:“岩止……”
    “一切都会结束,很快。”岩止的眼中闪过一抹戾气,那戾气看得轻尘心惊胆战,她能做的只有点头,重重地点头。
    岩止的嘴角一勾,眼底却毫无笑意。
    这世上只有月弥一个是如此愚蠢之人,他的轻尘,永远不会成为他的软肋,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拿她威胁他……
    救赫娜?
    她是寻川的人,回到寻川身边,又怎么会有危险?这世界上能上这样卑劣的当的,除了愚蠢至极的月弥,又还能有谁!
    ------题外话------
    请假两天,码大结局。另外,乱鸦的新文已经开了《驯狼为妃》,我的作品表里有,请姑娘们收藏一下支持个,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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