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妾

既然三奶奶对你不错，你好自为之吧。”
    春喜愕然，以为自己的话又哪里忤逆了她，跪着不动，斟酌着说道：“她对我能好在哪了，不过是太蠢，以为拿捏的住我罢了。姨娘若是对三奶奶不满，春喜大可假意接近，为姨娘做事”
    杜月娥只不说话，让梅香送客。
    栗子和梅香一同上前去拖春喜，硬是给扔了出去，门外还听见她说：“姨娘，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姨娘这种人，自然应该能看的出来，我在枫园活下去，对姨娘用处颇大”
    里头栗子撇嘴，忍不住骂道：“你快走吧，谁信你”
    外头突然安静，片刻之后，听见春喜说道：“好，我自然会让姨娘相信。”话音落了脚步声起，终于离去。
    杜月娥忍不住刮栗子的鼻子：“你竟然无意间做了件好事”
    梅香也瞧着她大笑起来，只栗子还蒙在鼓里，兀自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隔日早间在金银堂里，老爷子便问起杜月娥此事，甚是好奇：“果真是你杀了那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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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2 吐血的三奶奶
    192 吐血的三奶奶
    春喜闻言脸上讪讪的笑，结结巴巴说道：“我听，听小貂说，三奶奶病的厉害，就是因为给气的。如今听不得这些话，万一因此病重了，就怕，就怕三爷也要埋怨姨娘的……”
    邢姨娘眼珠一转，却计上心来，笑着打发春喜：“你说的也是，这话是说不得的。我不过是气话罢了。”
    送了春喜出去，却拿出自己全部家当一一拜访枫香园的众位姐妹。说起来丁叁几乎是一碗水端平的，所以枫园的几个姨娘少有勾心斗角，各守本分，倒是处的还算愉快。
    邢姨娘约来众人，每人一两件稀罕首饰，话里话外都是三爷最近给的。最后一叹气，便说起三奶奶的病来，忧愁说道：“若是奶奶真的出事，咱们还不知道怎么个出路呢。”
    便有和她交好的插话：“自然是姐姐你抬起来了，如今三爷最喜爱的，可不是姐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众姨娘便奉承起来，最后有人干脆说开了话，便此起彼伏的都说起了心里话来。
    “三奶奶病的是不成了，我也听说了，搞不好过不了几天就真走了。想着以前她对咱们呼来喝去的模样，真是心里憋屈。”
    “不好说，不过是心里生气，又听说上回在金银堂让老爷子骂了一通……”
    “娘家也不成了，说是六爷在外头一个劲儿的挤兑呢，金家如今，捉襟见肘呢。”
    “可不，金山少爷一条胳膊就没了……”
    “要我，也得气的病倒。当日那杜姨娘可够厉害，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愣是让老爷子把碧婵给打死了，据说三奶奶对那丫头如亲妹子一般，那以后三奶奶疯了一般的想要收拾杜姨娘，谁知到屡屡失手，反倒把自己给气倒了。”
    “真有气死人的事情？府里大夫那么好，别过几天好了，咱们说这些个话让她知道了……”
    不知道谁说出这么一句来，众人便都噤声，你看我我看你的安静下来。和邢姨娘交好的那位突然开口说道：“如今三爷最疼邢姨娘，邢姨娘人好，对咱们够姐妹，若是当了奶奶，咱们也就苦尽甘来了。”
    这话好大胆，一时无人附和，都低了头。
    “这些个首饰还不稀罕？还不是给大家分了。可见邢姨娘最是有福同享的。至于气死人的事情……真是有的，不过也得到火候才行”这姨娘站起来，扫视众人说道：“如今这样立功的好机会，你们自己选还是不选？白捡的便宜呢，便是三爷知道了也不过训斥两句。”
    底下人都知道她在说什么，便有偷偷去瞧邢姨娘的，见那个只微笑着不言语，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了，便有胆子大的跟着站起：“我去，顺势而为，这是天意”
    如此一来，接二连三的都开始跟着站起，最后十几个姨娘嘻嘻哈哈的都放开了，便商量着如何帮忙。
    先是分拨去给三奶奶请安，进去了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小心说错话，这个突然问：“金山少爷的胳膊真的让人砍了？哎呀，这以后可怎么办呢，一个男人没有胳膊……”
    “听说三爷的两条胳膊输给了杜姨娘，奶奶是不是真的？”
    那个又啊的一声：“奶奶，你好像老了十岁一样……”说完赶紧捂嘴，便有一旁的帮着挽回：“难怪奶奶伤心了，碧婵跟着奶奶那么多年，竟然得了那么个下场。外头说，奶奶连最疼的丫头都护不住，谁还敢跟着呢……”
    三奶奶身边碧婵不在，几个小丫头又都各有心思，都不大和这些人理论，几个姨娘又偏偏挑金家太太不在的时候过来，一时那是想说什么就信口开河。
    “奶奶你可要挺住，人家都说杜姨娘要气死奶奶了，万一真成了那样，我们出去都不好意思面对檀园的人……”
    “庒哥儿怎么也不回来看看奶奶？便是读书要紧，自己亲娘更重要啊”
    “听说三爷怕他沾惹了晦气，不让回来的……”
    “幸亏三爷最近不来奶奶这里，我瞧着三爷精神还好。”
    “好什么呀，就那日早上来瞧了一次，出去便把两条胳膊输给杜姨娘了，真是倒霉”
    ……
    可怜三奶奶在枫园本是女主，以前说一不二，便是丁叁也少有插手的时候，如今却沦落在这种地步。躺在床上听着风言风语，只气的嘴唇颤抖，却没有一点力气爬起来赶人。
    有一次两位姨娘说了半个时辰，最后还是小貂过去瞧了一眼，开口赶人：“三奶奶睡着了，两位请回吧。”
    她那哪里是睡着了，分明是气晕过去
    晚间金家太太过来，又哭哭啼啼：“你兄弟成了这般模样，三爷也不说帮衬帮衬，娘就生了你们姐弟两个。本来还指望着你……”
    日日都是这样一番话，三奶奶强缓了口气，打断她说：“娘，我，我怕是不成了。”
    金家太太闻言一愣，立刻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闹到如今这种地步，大伯家几间店面都赔的一干二净，一说起来都是咱们惹得。你如今怎么能撒手而去？你让我回去了如何交代？你到底是丁家三奶奶，怎么能让人逼成这样？”
    三奶奶本有千言万语要说，此时真情流露，换来的却是这么个话，气的一口血又吐出来。慌得金家太太连忙擦拭，哭着说道：“孩子，娘不该乱说，你不能死啊”
    这才哪到哪，就连死字都出口了。
    三奶奶咬牙，眼前一阵晕眩，强支撑着说：“三，三爷。”
    她是要见丁叁，便是死了，也不瞑目。对杜月娥实在心里恨极，步步逼迫，先是在檀园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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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3 春喜伺候丁陆
    193 春喜伺候丁陆
    春喜再次哀求：“你便直说，要我做什么才肯放过我？”
    杜月娥再次摇头：“我实在什么都没对你做过，你未免也疑心太重。”
    春喜点头：“如此最好。”
    她出门便去寻王石恩，原本在枫园不过是个丫头，哪里能寻到这般好的大夫给自己瞧病，这时候也厚着脸皮过去哀求，王石恩倒好说话，瞧了瞧便点头：“没事。只是心思太重，这毒倒不好解，若是你自己想不开，早晚出事。”
    春喜听闻确实无事，哪里还顾得他言语难听，早就高兴的什么似的了。只静下心又恨起来，白白的被杜月娥摆了一道。
    自此倒再不生事，只有事没事的往菱花阁里头跑，多陪着马氏念佛经去了。马氏倒也护着，闹得杜月娥一时连打发春喜的机会都寻不着。
    转眼又是月余，杜月娥肚子渐渐显了起来，又天气正是最热，便不如何出去走动，连早上去金银堂吃饭也省去了。
    这日早间丁陆回来瞧她，脸上颇有愁绪，开口说道：“云四省的叛党愈发的不像话了，这都半年了，朝廷竟然还没镇压下来。之前孟知府和齐大人与上头说好，待平乱之后，今年盐引下来，出了钱再补足去年的损失，这回怕是不行了。眼看着今年的银子也得交上去了。”
    杜月娥心里突突的跳，“老爷子什么意思？”
    丁陆见她模样反倒笑了：“赌坊如今最是拿钱的时候，我倒是走不开。三哥自输了于你之后消沉了这段日子，爹的意思，让他去瞧瞧。”
    让丁叁去云四省和叛党打交道，如此甚好。
    杜月娥点了点头，还是堂而皇之的说：“三爷好歹会些武艺，着急了自保也是能的。老爷子这回才是正经主意。”
    丁陆恩了一声，又说：“大哥也要出去了，说是海船的事情，既然没有眉目，便要重新招人再出海。他要过去打理，再和海上那些霸王们打打交道。”
    杜月娥一时拿着手里的绣花样子没有说话，总是老爷子半年多没事人一般，这怎么一动便如此大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