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妾

这一晃又是好多天。只可怜我想见见太太，却也难。”
    缨子心里知晓杜月娥所为何事，便笑着说：“姨娘的心思太太不是不知道，昨日还夸姨娘呢，说好能吃苦。只是照我说，姨娘也不用这么刻意。和表小姐交往一番，倒是也好。”
    杜月娥心里着急，昨日听见丁陆的意思，已经在挑选余莲儿进门的日子了。老爷子更是巴不得 快些，但凡能让余姚如意，他会想着法子去讨好。事情迫在眉睫，自己却丁点进展也没有，可如何好。
    余莲儿倒是好交往的，只是她还真不敢过于接近。好在这几日大概是在避嫌， 没接近檀园也没来找自己。
    “姐姐这话，是不是太太的意思？”杜月娥低头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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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03 大仇大恨
    203 大仇大恨
    杜月娥抓着余姚的手，死死的抓着不放。嘴里又叫一声娘，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容。又突然之间皱眉忍痛，更紧紧的抓住余姚。
    余姚面色平淡，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她是认得出杜月娥的，当年自己无意中瞧见那一场闹剧，心潮澎湃之下心神俱乱，飞奔回去的时候在那棵大槐树下看见的小女孩，也是这般紧紧拽着自己不放，哭着叫娘。
    自己当时那里顾得这些，因为无法忍受看到的一切而早就慌了乱了，甩开她推倒在地，便往回跑。后来冷静下来，才忆起后头女孩的哭声，声声的问着娘是不是不要我了。那时候才明白，这是那个女人的女儿，认错了人。
    后来也曾噩梦，梦里情景不愿意接受，唯独晃过杜月娥的时候，才会觉得愧疚一些。今天乍然相见，一时心里百味交杂，说不清的滋味。
    梅香打发人去告知丁陆，春芳便回去叫人来抬杜月娥回檀园。余姚见杜月娥脸上汗滴如雨，显见的阵痛已经十分厉害，便示意罢了，只让众人扶她到自己屋子，表示可以先让出来。
    大家都吃了一惊，梅香连忙跪下磕头谢过，也顾不得再多的礼数，便扶着杜月娥过去。
    杜月娥抓着余姚的手，死死的抓着还是不放。余姚倒也不恼，就这般让她握住，也跟着走了过去。
    此时的杜月娥心里混沌一片，听着耳边杂乱的声音却不知道到底身在哪里。模模糊糊的想起来当日娘被坏人抢走，爹带着自己在那个有钱人的大庄子外头求告哭泣，却哪里管用。爹哭晕过去，自己就从那个狗洞钻到里头，胡乱走动，在大槐树下头看见娘亲，扯着她不放，却被一把推倒，磕在石头上面。
    顾不得头疼，只是心里害怕，哭着去问娘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不要了，可是娘的身影一闪便没了，哪里追的上去。
    她恍恍惚惚的想起这些，突然之间都想了起来。只记得娘被抢走，说是不忍被玷污，自尽了。爹被打死，自己沦为乞丐。不知道为何这一段却一直忘记，到今天见到余姚，乍然之下只以为是自己娘亲。又这些日子到底心里有事，百感交集，激动之下临盆在即，心里更是糊涂起来。
    “娘……”
    杜月娥哭着喊了一声，死死的抓着余姚的手不放。
    “娘不要我了……”
    她低声哭诉出来，直是摇头，戚眉痛楚，咬牙伤心。
    梦呓的话从杜月娥嘴里一遍遍的说出来，底下的接生婆子突然喊了起来：“用劲儿呀，姨娘，你加吧劲儿，你这样怎么生的下来”
    杜月娥心里不大清明，只记得那时候娘推开自己奔走的模样，千辛万苦的找到她，却被一把推开。娘不要自己了，娘不要自己了。她有些癫狂的摇头哭泣，只是一遍遍的问着为什么，接生婆子吓得慌了起来：“太太，这杜姨娘好像不大想要孩子啊，她，她根本不用劲儿呢”
    余姚面上悲戚，心知杜月娥此时悲痛，大约是想起当日自己推开她那一把，心里纠结，竟然对自己的孩子也起了疑心。
    她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拭去杜月娥脸上的泪水，嘴里不自主的发出“啊啊”的轻柔声音，好似在哄自己的孩子一般，慈爱之意荡漾在脸上。
    杜月娥感觉到谁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抚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看见余姚关切的目光，那种心疼，那种关爱，分明就是自己的娘亲。
    她回来了
    她回来了……
    杜月娥再轻轻叫一声娘，眼睛里都是喜悦。
    她回来了，不会再不要自己，会把自己搂在怀里，永远当成那个宝贝。娘回来了，爹不会死，自己也不会再当这么多年的乞丐，不会迫不得已投身到丁家来，什么都不会……
    这样真好。
    “姨娘，你加把劲儿，再下去孩子就不行了呀”
    接生婆子又喊一声，杜月娥心里瞬间的清明，这时候外头丁陆赶了回来，拍打着门大喊月娥，几个婆子拦着不让他进来。
    杜月娥跟着接生婆的命令呼吸使劲儿，只听“哇”的一声，婴儿的哭声低低的响起，紧接着响亮起来。
    “恭喜六爷，恭喜杜姨娘，是个小少爷”
    “月娥，没事了。一切都好……”
    丁陆坐在床沿上，满脸的笑容，“月娥，孩子长得像你。下回再生个女儿，像你一样，一模一样的女儿……”自己说了，突然又皱起眉头：“还是不要生了，吓死我了，她们不让我进来。”
    杜月娥恩了一声，只觉得全身酸软，好似骨头散架一般。
    见她支撑着想坐起来，丁陆连忙按住：“你身子虚弱的厉害，不要动。”
    “这是哪里？”
    “是母亲的房间，母亲见情况紧急，便让了出来。”丁陆笑的很是有些感激的味道，又是欣慰：“母亲对你很好。她还让连妈妈转告我，若是不想娶莲儿，不用为难。”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丁陆迫不及待的就来告诉杜月娥了。他握着杜月娥的手笑的开心，眼睛里都是笑容，只盯着她期盼着杜月娥的震惊和高兴。
    “哦。”
    谁知等来的只是这么一声不在意的应承。丁陆脸上微微僵了一下，又想或许她累的厉害，自己倒想的多了。
    他哪里知道，这时候杜月娥已经清醒过来，前后琢磨，便想了个明白。当年抢自己娘亲的人，怕就是丁老爷子
    而把娘亲引荐给老爷子的，就是马氏
    这一个是丁陆的爹，一个是丁陆的娘。害的自己家破人亡沦为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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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04 陈年旧事
    204 陈年旧事
    杜月娥感觉到了危险，对王石恩的怀疑更甚了些，便没有再问下去，只笑着解释：“只是好奇罢了，好奇当初老爷怎么从余府脱离出来，建立的丁府。”
    王石恩倒不疑惑，恩了一声很随意的说道：“当年余老爷无奈，只好让余姚小姐下嫁给丁大虎，就是现在的丁老爷。”
    丁大虎……
    这名字很平易近人啊
    杜月娥脸上忍着笑，忍着没插话，倒想听听王石恩还说些什么。王石恩注意到她的表情，也笑了：“那时候丁大虎是个乞丐，连自己打哪里出生的都不知道，爹娘是谁也都不晓得。就是这名字，还是余老爷问起来的时候，看见墙上一张猛虎图胡乱取的。”
    杜月娥吃了一惊。她是知道老爷子当年曾经沦为乞丐的，但是却没想到，他在娶余姚的时候，依然还是乞丐。还以为那时候一惊小有所成，才有的资格。
    这倒奇了，一没家世，二没财力，三没才华，便是余姚的感情也不在他的身上，这老爷子到底是如何娶到余姚的……
    王石恩冷笑，鄙夷说道：“丁大虎好本事，趁人不备对余姚小姐用强，生米煮成熟饭，余老爷也没法子。这才一飞升天，从乞丐成为入赘余家的女婿。可怜余家到这一带只留下余姚小姐一个，旁的侄子侄女虽然也有，到底是远支。余老爷打余姚无奈嫁给丁大虎之后，便打算从远方侄子里过继一个来，选中了余莲儿的父亲。可惜来到余家几年，便病逝了。”
    杜月娥见王石恩脸上冷笑不断，眼睛里含意深刻，便知晓这余莲儿的父亲死的蹊跷，多半和丁老爷脱不开干系。
    王石恩瞥她一眼，见她若有所思，倒也甚是满意，又接着说：“这后来余老爷身体差了，眼睁睁的看着丁大虎折腾起来，余家产业尽数落在他的手里。只还对余姚唯命是从，倒也罢了。十多年前，余老爷病逝，小姐心痛不已，也总算不愿意再去敷衍丁大虎好让余老爷安心，便冷了起来。”
    杜月娥仔细打量王石恩，越发的觉得不对劲起来，他此时一口一个丁大虎，语气里不乏藐视之意，又叫着叫着便省略了余姚两字，直呼小姐，好生奇怪。
    王石恩还不自知似的，只接着说：“丁大虎对小姐倒是真心，这一冷落就慌了。有人见他六神无主整日心神不宁，便投其所好，寻来一个长得和小姐近乎一模一样的女子献给丁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