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嗅过发间的香

第22章


剧场周围,到处是倒塌的建筑!
  桑似乎被这残酷的景象震住了,他的苍白的脸上,满含着受惊的痛苦!
  面对人类的苦难,桑脆弱的心灵,完全的不堪承受!
  “博瑞蒂,博瑞蒂,救救我呀。”猛然的,侧方传来夏小丛微弱的呼救声!
  看去,是夏小丛,正被一堆石块,压住了**。她的美丽的小脸,头部,露在外面,犹自笑着向我叫着!
  拉了桑,我们一起向夏小丛跑去。我跪下来,想找个家俱扒开这一堆巨大的石堆。慌急中,竟是找不到一个可用的物件!
  桑跪着,透明的五指箕张,一把一把的抓抛着压在夏小丛身上的石块。桑的喘息,剧烈的震击着我的心脏。我想,善良的桑,面对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一定是太激动了!
  终于找到一个木棍,我跪下和桑同时抛扒着那些石块。夏小丛的脸容,已渐渐的没了血色,但她还是顽劣的笑着。她不知道,她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瓦解!
  危险,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废墟中的夏小丛!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引不起桑的感知。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抢救夏小丛这件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事上!
  天,竟然开始下起了雨。雨,总是伴随着地震后接踵而来,夏小丛的小脸上雨水滂沱,桑一边用手指抛扒着土块,一边用全身的屏障,试图为夏小丛遮蔽从天而降的雨水!
  我真的很感动,这个异于常人的灵异,他是有着一颗多么高贵多么善良的正直之心,他那天才的大脑,究竟蕴含了多少的爱心,才使人们对他的仰慕,永久的传唱不息?
  44、命运是躲不掉的劫数
  我安慰夏小丛,让她不要太频繁的呼吸,以使保存好那些宝贵的气息。
  挖到一半的时候,海兰尔、夏德里和秋萝丝,带着一身的泥巴,也跑了过来!
  想来,他们也是经受了一样的“冼礼”,一个个脸含惊恐和劫后余生的无力,当看到夏小丛被困在泥块里时,几个人一齐的蹲下身,疯狂的挖着压在夏小丛身上的泥土。海兰尔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半小时后,夏小丛终于被我们众人合力解救出来,她的腿部除了轻微的擦伤,竟是完好无损!
  感恩上苍,夏德里煞白的脸,抱住夏小丛的那一瞬间,才有了一点点血色!
  这时,一个更哀凄的女人叫声,传了过来!
  那个女人,竟赫然是桑用最后一口水救活的那个女人。她的长睫毛啪搭啪搭的落着泪,她是面部向下的,两手向外,无助的伸着!
  桑像被谁狠狠的抽打着似的,他的脸上滑过漫天的痛,这一幕不幸被我完全的意会完全的了解。就在桑要向那女人跑去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势头,骤然的拦在了他的面前!
  桑震惊的睁着不解的眸子看向我,仿佛从来不认识我似的。那眸光,像血红的漫天撒下的针,刺痛了我的每一处神经!
  他一定以为我是,在阻挡他拯救这个女人!
  不,我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那一瞬间,看到了突然而至的危险。我来不及去仔细的研读桑对我的冷冽,于那电光石火的两秒钟,一步跃向了那女人跟前,双手托起,架住了那女人上方正在坠落下的一块,钢板!
  事实上,我又岂能架住钢板的重量,我被钢板狠狠的压在了下面!
  我的全身,覆盖在了那女人身上,我被钢板砸的昏了过去。在意识失去的一瞬间,我还在祈祷,不要让这女人再度受伤,不要让桑有一点点的失望。我情愿以我的生命,保全桑对于人类那纯净而高贵的爱心!
  这场劫难,持续了三天。城市遭受到重创,在恢复和建设中。
  在这个城市,没有人注意到桑的出现。自然,这个城市没有人了解我们真实的背景,所以对于桑的存在,自然也不以为怪。而我们“维也纳桑夏剧团”的成员,对桑的存在,也渐渐的认为是生而以来的合理了!
  我安心的、理所当然的,好像从来应该如此,做起了桑的妻子。我的快乐不言而喻。这个春天因为突然的变故,我的现实生活有了斑斓的色彩!
  桑是讨人喜欢的,他温文恭俭良,爱惜一切有生命的事物。他的柔弱的羽唇,舔邸着人类一切的美好。他成了夏小丛和海兰尔万分崇慕的有血有肉的偶像,海兰尔黝黑的眸子,不再专注于我,桑成了她凝注的仰望!
  闲来无事的时候,桑总是会安静的坐在琴前,五指微栊,弹那些恍如十九世纪漫延无匹的音乐。他的生命好像有蓝色的深长的呼吸,他焦急的期盼人类的出现,当他微侧的眸光,看到我们就在他近前屏息凝听他的琴曲时,他总是会坠下深长的叹息。满足而开心!
  “我的心是旷野的鸟,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天空”,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能想起泰戈尔这句冠绝几代人的悠美的诗句。
  刻骨的相守,叫我于流苏蔓妙的清晨中,于一种过度的幸福中,突然渐渐的害怕起来。我越是珍爱着和桑在一起的这些仿若举案齐眉的夫妻生活,就越是害怕有一天睁开眼睛,这一切消失不见都只是一个幻梦!
  这种不安的感觉,日渐的滋长起来,在阳光温和的午后,我坐在窗前金色的光束里,就那样远远的看着桑的背影,忽然就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种情绪却不时的控制着我!
  我,究竟在担心什么?或者,我又究竟是在恐惧着什么呢?
  城市,在半月后,基本复原如初。生存的脚步,又开始了匆匆的前行。不管生活多么艰苦,人们期待心灵世界的开拓。娱乐,即使在战争的前沿,也曾想办法创造。所以等到城市刚刚光明和安然的时候,我们“维也纳桑夏剧团”就接受了自震后以来的第一场演出!
  夏德里先生终于按捺不住的,把桑这张“王牌”给打了出去。
  桑的出现,震撼了整个剧场。人们在欢呼“桑邦、桑帮,桑邦复活了!”
  这是一个令世人惊惧的现实,但事实的确是,桑坐在钢琴前,却的确原原本本就是那个十九世纪曾经风靡欧洲的天才音乐家!没有人去相像他从哪里来,灾后重生的人们,对世事看的比较淡漠了。他们很自然的,接受了桑的存在!
  并且对桑,有了盛况空前的崇尚!
  人们在盛赞这仿如桃源仙乐的时候,禁不住频频的发问:如果,这就是桑,桑邦,那么沁治-桑呢,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作家,桑邦的一世情人治-桑呢?
  如果命运是躲不掉的劫数,那么,该轮到我来承受了。我终于知道我日日不安的预兆是什么了!
  在桑演奏的时候,观众席里,坐着一位面目姣好的女人,她穿着男式的西装,叨着卷烟,一副桀骜不驯、傲视一切的样子!
  她,不就是那个在灾难面前,桑两次想要救起的女人吗?
  45、恨不相逢更早时
  她是女作家梅西,她的文才无与伦比,她喜欢骑马、喜欢在社交场合高谈阔论。除了那次在震中看到她的软弱之外,她的声名,似乎总是和强者连在一起的!
  她几乎立刻的就喜欢上了桑。只要有桑的演出,她总是会坐在观众席里,出神的盯着桑弹琴的样子而发呆。她成了桑最忠实的观众。她给桑寄来了信,信写的热情洋溢:
  震中一别,恍如三秋。那日一面之缘,竟仿似从前很早就相熟似的,夜晚几度的,梦到了君的容颜!
  恨不相逢更早时,常常的醒来,想起和君之令人惊异的缘份,我要屡屡的发出这诸多的感叹!
  还记的梅林月光下的散步吗?还记的碧绿海面上的琴韵吗?为什么我竟像是几年前、几十年前,不,是几百年前,曾和君有过梅园之下的相约和竹林中的牵手相诉呢?
  我常常要想,这一切究竟是幻梦呢还是前世美丽的契约呢?
  一睹,倾城;再睹,脏腑将要破裂。相信我,桑,桑邦,我们前世,一定在哪里见过。不,是前世我们一定有过离奇的姻缘。你信吗?你信吗?
  信,写的直接而含情脉脉。桑读着,既感动又不好意思。他似乎怕伤了我,竭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喜悦。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命中注定的情感!
  他迷惑的眼神,总是在和梅西眸光的对视中找不到归路。他恍惚着,常常急切的问我:
  在哪里呢?我在哪里见过她呢?为什么感觉上和她竟似。。。。。竟似有很亲近的关系呢?
  桑无意中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我不能出声。我知道我的心是淌着血的,可是我不能表示出来。我将自己的难过层层的包装起来,如果天真单纯的桑竟是因着梅西的存在而快乐,那我还能做什么呢?我只有承顺自然!
  桑看着梅西的眼神,有了少见的爱意和刻骨的倚赖。剧院散场的时候,梅西常常要开了车,把桑接走,那一刻,总是剩下孤单的我自己,我的脸苍白如雪。五指透明的,仿若要滴出,一串一串的泪珠!
  这一次,轮到秋萝丝幸灾乐祸。她的沧桑的脸上,竟泛起青春的明光。她暗示我,已经被所爱的人抛弃。劝我想开些,如她,如所有如我一样处境的女人一样!
  “知道一个女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吗?就是太过执着于自己的感情,那将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所以在变的更悲惨以前,放弃一切,从阴影中走出来吧博瑞蒂!”
  秋萝丝这个女人,似乎哲学的境界越来越高深了,叫我不的不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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