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倾世皇妃之独宠

第173章


    蒂莲忽然哭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下,喊道“莲儿不要姐姐走,不要。”长思紧咬着下唇,狠了狠心将蒂莲推给怜儿,转身,一头扎进了车子里,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如洪水般汹涌而来。
    翠儿道“娘娘的一番苦心,长思终有一天会明白。”我点点头,含泪道“从此后,她便是你的女儿,此生都与这座皇宫无关。”翠儿欠身施礼道“娘娘对奴婢的好,奴婢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来偿还。”
    我急忙将她搀起,任凭那汹涌的泪花拍打着胸口,梗咽道“本宫这样做,为了你,也是为了本宫自己,长思能够有你这样的娘亲,是她的福分。”翠儿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道“娘娘当年选择甘愿被利用的一颗棋子换回长思的性命,这份母爱,任凭天下女人都无人能及,奴婢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却是这样生生的夺走了娘娘的孩子,答谢二字却是无法表达奴婢心中此时此刻的真心。”
    泪水泛滥,我与翠儿紧紧相拥,道“你走了,这后宫之中便再也没有一心一意与本宫之人,为了本宫,你放弃了心中的仇恨,为了长思,你又何尝不是放弃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骄傲,该说谢谢的人是本宫”
    翠儿满是感激的眼眸望着我,屈膝就要跪了下去,我急忙伸手将她搀起,道“照顾好自己,本宫已经将宫外的一切安排妥帖,离开长安城,从此隐姓埋名,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不要再与这座皇宫有任何联系。”
正是繁华鼎盛时(五)
元朔五年,车骑将军卫青击败匈奴右贤王,得右贤稗王十余人,畜数千百万,天子于军中拜其为大将军,诸军皆从大将军号令。
    武帝元朔六年,霍去病始战,封冠军侯。
    武帝元狩四年,春夏之际,大将军卫青大战匈奴于漠北,伊稚斜单于逃走;霍去病的东路军击败左贤王,左贤王败逃而去,彻底解决了匈奴之患,从此“漠南无王庭”。
    去病满载而归,当听闻长思的事情,如坠谷底,将整个人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整整三日,日日以那只按长思模样刻出来的木偶为伴,我知道这对他而言,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缓冲,而若是要他为了长思放弃远征沙场的梦想,却又是何等的难。
    天空飘着绵绵细雨,密密麻麻的雨滴容在一起,形成一片雨雾,我半倚着身子坐在敞开的窗格前,雨雾随风席卷而入,将椒房殿的地板湿去了好大一片,不觉裙摆已是湿漉漉的,沿着边缘滴答滴答的往外渗水。
    柔弱的烛光随风飘曳,殿内漆黑一片,却是格外的寂静,许久,耳边传来一阵沉重而犹豫的脚步声,我的身子一怔,低唤道“谁?”半晌,那个黑影吞吞吐吐的唤了我声“姨娘——”我的心头一颤,原来是去病,然而刚刚起身,却没想到,双腿已是冰凉发木,没有半点感觉,一个不稳,整个人栽了后去。
    去病眼疾手快,本想冲上前去将我扶住,却还是晚了一步,五脏六腑剧烈的镇痛,传遍全身的每一处神经,去病托着我,只觉整个骨架子都快要散掉了一般,浑身找不到半点力气,去病焦急的唤“太医,太医——”
    我摇摇头,挣扎着喘了一口气,咬着牙,忍着背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孱弱的声音,安慰他道“不必了,姨娘没事,只是坐的久了,腿有些麻而已。”去病鼻子一酸,将我抱在榻上,自责道“都是去病不好,害姨娘担心了。”
    我笑笑,伸手抚摸着他的额角,道“在姨娘眼里,你就像姨娘的亲生儿子,长思走了,姨娘何尝不是和你一样,日日牵挂,这是这皇宫注定无法为她酝酿幸福美满的生活,至高无上的皇室地位,只会成为她一生情非得已的遗憾,与其让她活在荣耀和权势所迫之下,本宫宁愿她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漆黑的夜色紧紧的笼罩着去病单薄的身子,那个在沙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男子,如今陷入儿女情长之中,却是这样的让人怜惜,去病顿了顿道“姨娘,可以告诉去病,长思去了哪里吗?我想见她,哪怕是此生最后一次。”
    透过柔弱的烛光,我的眼眸紧紧的扑捉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表情,然而他的话刚一落音,我装满腹中的话却是生生的被咽回了肚子里去,我掖动着嘴角,半晌缓缓道“可以答应姨娘一件事吗?”
    去病用力点点头,道“姨娘请说。”泪水在我的眼中打转,他身上所彰显出英姿飒爽,傲然挺立的阳刚之气,却是我无法因自己的私心所能改变的,他天生就是为了战场而生,我深吸了一口气,将眼角的泪水噙了回去,微微含笑道“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不要告诉长思,哪怕只是骗骗她,好吗?”
正是繁华鼎盛时(六)
南木同意了与长公主的婚事,然而成亲那日,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欢喜的表情,那些与满堂宾客逢迎的笑容,是那样的刻意而呆板,我知道婉月的死至今仍是她心中无法打开的结,而他答应这门婚事,似乎或多或少,因我的缘故。
    盛极必衰,人人都懂得道理,眼下卫氏一族的荣耀与日月同辉,而刘彻是一个生性多疑之人,这是每一个君王的本性,再加上老太后与太后前后甘于朝政的前车之鉴,断不会任由这股势不可挡的势力肆意的蔓延。
    如果克制,首当其冲的便是我这个皇后,尽管他处处小心谨慎,对刘彻卑躬屈膝,不敢有半分权势的逾越,然而他似乎也隐隐觉察到皇太后对我的虎视眈眈,女人的心是柔弱的,不论她有着怎样的家庭背影,有着多么高傲的姿态。
    在心爱的人面前,都会变得唯命是从,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男女无法放在同一水平线上,以夫君为中心的朝代,有了长公主这只护身符,似乎我在后宫中的安慰又多了一枚免死金牌,而长公主对南木的感情,并不逊色与婉月姐姐,这是当年在平阳侯府总所周知的事情,若是皇太后他日与我为敌,而这份情足以让她们母女反目成仇。
    新婚过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刘彻再次下令征讨匈奴,幼年,他亲身经历因受匈奴胁迫,姐姐南宫公主被逼远嫁塞北的离别之苦,因而对匈奴恨之入骨,他要的不是“漠南无王庭”而是彻底的将匈奴一扫而尽。
    临别前,去病前来看望我,望着他一身戎装,我便明白他此生决意交给沙场,心头微微颤动,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道“要走了吗?”去病手握悬挂在腰间的宝剑,点点头,然后在我的脚边坐下,难过的覆在我的膝盖上,道“姨娘,对不起,是去病辜负了长思。”
    我摇摇头,道“你没有辜负了她,是老天爷造化弄人,你有你的梦想,姨娘不怪你,只是你要答应姨娘,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活着回来,明白吗?”去病微微抬眸,含泪望着我,道“恩,去病答应姨娘。”
    记不清历史上所说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夭折了这位壮志英雄,而每每提到他要征战沙场,我的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他生性好盛,正是因为如此,屡屡将匈奴的锐气挫败成灰,然而狗急了都会跳墙,难免不会发生旁的意外,更何况,匈奴诡异多变,却是汉人所无法揣摩的。
    长安城外,我与长公主目送征战的队伍远去,炙热的阳光笼罩着整座长安城,泛着赤白的光芒,如此明媚的天气,却是让人有些压抑的喘不过起来,长公主忽然一阵呕吐,脸色苍白如纸,我轻轻扶拍着她的后背,她微微侧眸望着我,泪水盈满了眼眶“你难道一点都不恨本宫吗?”
    我淡淡一笑道“姐姐是南木是真心相爱,妹妹又怎么会恨姐姐?”她犹自苦笑,道“真心怕也只是本宫一厢情愿,说到底,他还是为了你,本宫不知你和母后之间有什么渊源,但是他临别前,嘱咐本宫的却是要本宫好好的照顾你。”
正是繁华鼎盛时(七)
她眼眸中的不甘心,燃起一丝嫉妒,我浅浅一笑,用丝帕为她拭去唇角的污垢,道“姐姐当年将我与南木以姐弟的身份送入皇宫,为的不就是要伦理道德隔断我们之间的情义吗?更何况南木是一个重情义之人,如果他没有确定要给一个女人幸福,又怎么会娶她?”
    长公主眼眸中的不甘心缓缓褪去,似乎这一个月来翻云覆雨的甜蜜瞬间涌入脑海,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我伸手抚摸着她平坦的肚子,然后顺势紧握着她冰凉的手指,道“相信婉月姐姐在天有灵,也会祝福你和南木。”
    长公主心头一颤,道“是本宫想多了,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虽然本宫知道,他心里一直未能对你释怀,但是这一个月来,他确实待本宫恩爱备至。”她的眼神不由落在自己平坦的腹部,顿时彰显出慈祥的母爱,接着道“本宫多么希望这腹中是男婴,可以继承他驰骋沙场的英雄和威武。”
    我笑笑,伸手搀扶着她,折返回去的路上,任凭那清晰而明朗的背影在烈日中燃烧,淡淡的道“南木可以得到姐姐的眷顾,是他前世所修来的福泽,不论姐姐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待南木归来之际,都会欢喜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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