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玫瑰花,我要爱情

改天真的很想去魔术花屋里玩玩呢。听你说，有好看的魔术，有清新的花香，有美味的香草味奶茶……好像那里是个取之不尽的百宝箱呢！”小茶说着说着，就轻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像是挂在屋檐下淡粉色的风铃被风吹得“叮叮当当”响。
  “是啊，那里真的是每个人的乐园。”
  “不像左茶馆吧，总是死气沉沉的，妈妈像是从古代走出来的人，很喜欢古老的东西，还硬让我叫她‘娘’，呵呵，很奇怪吧。”小茶又轻声笑了。她说：“远，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虽然我知道你会很花心，可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你了呢。”
  “为什么呢？”
  小茶转过身，趴在上远的胸膛上，听他沉着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她感到时间流逝得好快好快：“因为啊……远的身上，有阳光的味道呢。”
  少女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双手环上了少年的脖子，踮起脚，嘴唇微微翘起，等待着花瓣一般轻柔的吻落下。
  上远别过脸去，目光撞上了刚走进左茶馆的莫然、安素和……水水。
  他咬了咬牙，狠下心来，闭上双眼，转回脸去低头，嘴唇不偏不倚地吻上了少女的唇。那是他第一次吻除了水水以外的女生的唇，以前就算再花心，也只是吻脸罢了。
  可是这次是不同的。水水的唇上总是有各种水果唇蜜的甜味，小茶的唇却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味道；水水总是在接吻三秒钟之后忍不住笑场，小茶却一直陶醉在其中难以自拔……还有。
  还有更多更多不同的地方，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水水干涩的眼眶里滚落出大颗大颗的泪水，她咬紧下唇，坐了下来。
  莫然朝安素使了使眼色，安素点了点头。
  “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莫然面带微笑地起身，然后在去洗手间的途中，在屏风后换了方向，悄悄去了柜台。
  “方阿姨。”
  坐在柜台的方镜抬起头来，认出了莫然：“莫公子，请问有何事？”
  “小茶她……”
  “小茶怎么了！”方镜猛地站了起来，瞳孔蓦然放大，“莫公子，小茶她怎么了！”
  还没等莫然开口，方镜就一把推开莫然，朝正在与上远亲吻的小茶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上远怀中扯了出来，摔在地上。
  小茶的眼眸中突然间沁满了晶莹的泪水，她轻轻垂下眼睫毛，用手搓揉着撞红了的胳膊。
  方镜突然又朝她扑了过去，紧紧地捏着她的伤处，表情是那般的疼惜，可是动作却又是那般用力，使得小茶紧紧咬着下唇不出声，眼眶中滚落出灼热的泪。
  安素刚想上前拉开方镜，只听得小茶忽然说道：“不要。我妈妈患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症，在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会格外激动。很快就会好的，如果拉开了她，她会觉得她是被大家所唾弃的。所以……不要拉开她。”
  安素被小茶所说的一番话，还有她们母女俩的遭遇而感动，她微微侧过脸去，不看小茶和方镜。莫然走上前来，将她拉到没有人的地方，轻轻揽入怀中，让她的耳朵贴紧自己的胸膛。
  “安素……安素……”莫然轻声唤她的名字。
  “嗯？”
  “不要回答，不要动。我只是单纯地想叫叫你的名字，好确定你是真实的。因为我害怕哪一天，你会不在我的身边。”
  “怎么会呢。”安素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以莫然的怀抱为界线，将一切隔绝。全世界只剩下他和她，彼此相拥，彼此温暖。少年俯下身，亲吻少女光洁的额角，低声唤她的名字：“安素……安素……”
  下午六点了。
  阳光果然如小茶所说的，斜斜地照进窗子里来，为左茶馆镀上一层细腻的金边。方镜已经安定下来，重新坐回柜台了。
  小茶伸出双手：“远，扶我去窗前，我要拥抱光明。”
  右手被少年拉住，左手却被另一只陌生却温暖的手拉住。小茶愣了一下：“远，拉我的左手的人，是谁？”
  “是我。水水。”水水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就是水水吗？远经常跟我提到你呢。”小茶的笑容是那么纯粹干净，像是一块纯美天然的玉石。
  “是吗？提到我什么？”水水抬起头来，笑容明媚。如果说小茶的笑容是柔软的云，那么水水的笑容就是最灿烂的阳光。
  小茶愣愣地将右手从上远手中抽离，然后把右手贴上了水水的脸，没有回答水水的问题：“水水，水水，让我好好‘看看’你。你的身上，跟远一样，有阳光的味道。”
  水水定在原地，感受小茶软绵绵的手心在她的脸上触来触去。那是她第一次离她的情敌那么近那么近。
  半晌，小茶才把手收回来，微笑着对水水说：“水水和远……是情侣吧？”
  “呃……”水水看向上远，恰好这时上远也看向水水这边，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随即又慌乱地逃开，“是以前的。小茶你怎么猜得出来啊？”
  “你们的嘴角都有很深很美的酒窝。你们的身上都有阳光好闻的味道。我甚至可以听得到你们目光交触的时候，那种摩擦出火花的声音呢。”小茶依然在微笑。
  “小茶……”上远欲言又止。
  小茶轻轻摆了摆手：“远，你什么也不用说。我知道的，你是因为同情我，才答应跟我交往的吧？”
  一时间没人说话。
  小茶又接着说下去：“可是拆散鸳鸯罪过很大的耶，我可不想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哟。只要在我最后的日子里，你们答应做我的好朋友就好啦。哦，还有那个能言善辩的安素，和魔术很厉害的莫然。他们呢？”
  上远耸耸肩：“可能躲哪个角落谈情说爱去了吧。”
  “嘻嘻。”
  细碎的笑声零零落落如点点明星飞上天幕，原来天空已不知不觉地暗下来了。夜风灌满了少年带着肥皂香的白衬衫，还有少女米色的T-SHIRT衫。
  安素跟在莫然的身后奔跑。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只要跟着他，就一定能去到梦里面的乌托邦。
  街边的玫瑰花飘来阵阵优雅迷人的芳香，还有音响店里传出来略带沙哑却清灵的歌声：“在未来中流浪没有目的我只剩一滴泪裂在心里Wearehaveaworldaway让我坐上漂浮地铁走下去也想着你……”
  安素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她停在音响店前，听这首歌。潮湿的夜风卷来点点花香，和点点喧闹，但是她一切都不知道了，只是在听这首歌。
  莫然握着她的手，陪着她，在音乐中畅想。
  “很美也很痛……”
  一首歌完了，莫然又拉起安素的手，在风中奔跑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坐地铁！”莫然的声音是柔软而清澈得好听。
  “坐地铁去哪儿？”
  “不去哪儿。只是坐在地铁上，穿过这个城市的全部经脉，然后回到原点。像是冒险。”
  “我喜欢这个冒险。”安素看着莫然被汗水微微沁湿的后背，面带微笑地说。地铁里。
  刚开始正逢下班放学高峰期，有很多人在地铁上挤来挤去。莫然把安素圈在怀里，为她隔绝出一个小天地，不让别人碰到她。
  越到后来，人渐渐地少了。到最后，甚至只剩下四五个人在空荡荡的车厢里打着磕睡。
  安素把头靠在莫然的肩膀上，眯着双眼，冰冷的穿堂风让她又往莫然的怀中靠了靠。好像越来越迷恋这种相依的日子……
  “这是最后一条线路了。”莫然俯在她耳边，对她说道。
  安素这才从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环顾四周，只有车厢内是光明，其他地方一片黑暗。地铁上只有她和莫然两个人，靠在一起，呼吸着相同的空气。
  “安素。”
  “嗯。”
  “我爱你。”莫然突然低下头，轻轻咬住了安素的唇。是熟悉中淡淡的玫瑰花香气。
  忽明忽暗的车灯，摇摇晃晃的车厢，车窗外永无止尽的黑暗。这条线路的尽头，就是梦中的乌托邦。
  
☆、第十三节 她是谁
  送你的香草味奶茶，却让我永生甜蜜。
  安素，抱歉我向你隐瞒了另一个女生，因为我害怕你知道后，会离我而去。
  ――莫然日记
  清晨六点。
  魔术花屋内还是冷冷清清的，只有莫然一个人无聊地修剪着花枝。
  “莫然。”云淡风清的声音。
  莫然抬起头来，门前站着安素，她低着头，及肩的长发用黑色橡皮筋扎成柔顺的马尾，没有穿T-SHIRT衫和牛仔裤和帆布鞋，而是很生硬的粉色职业套裙和白色大蝴蝶结高跟鞋。
  “你……怎么了？”莫然搁下手中的玫瑰花，跑过去，拉起安素的手，这才发现，她化了淡妆，还涂了透明色的指甲油。
  只剩下玫瑰花馥郁的花香安静地在空气中流淌，跟清晨略微潮湿的风揉在一起，软软得像是把灰尘揉进了眼睛里，让人想流泪。
  “我……要去实习了。”
  莫然这才发现，安素的脚边放了一个大大的黑色行李箱。很沉重的感觉。
  “去哪里？”莫然握着安素的手不觉紧了一些。
  安素踢了踢脚上不舒服的高跟鞋，闷闷地说道：“白云区。”要知道，白云区距离安素她们生活的地方，有好远好远，从这儿到白云区，几乎要跨越整个城市。
  片刻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