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玫瑰花,我要爱情

第17章


  水水在路边买了串糖葫芦――现在这种小吃已经很少见了,没想到还有得买,而且味道那么正宗――口袋里只剩下一块钱了,恰好路边有一个盲人在拉二胡卖艺,她便把那一块钱放进了盲人的破碗里。
  当她坐在街心公园的秋千架上时,她才开始真正地想念安素,想念上远,想念小茶,想念莫然,想念魔术花屋,想念下午四点的香草味奶茶。
  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缓缓地流下来了。
  晚餐时间。
  装潢华美大气的法式餐厅里。
  安素用白色的手帕微微擦了擦嘴边的碎渣:“北先生,您找我来是什么事?”
  北涵递过去他的一张名片:“我们律师事务所,很看重你的才华,想邀请你来我们律师事务所工作。”
  安素接过名片,粗略地看了一遍,又抬起头,淡漠地笑:“那么,现在我是在面试么?”
  她不知道,正是她这若有若无的笑,让北涵砰然心动。
  北涵耸耸肩:“你这么说我也不否认。”
  “呵呵。”
  昏暗的灯光给这间餐厅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料理浓郁的芳香在优雅的钢琴声中弥漫,北涵精致的面容此时看起来有些不太真实。
  “ICOULDBEYOURSEAOFSAND……”安素的手机突然聒噪起来,她起身,歉意地微微一点头:“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走出餐厅,安素长长地舒了口气:“呼――”她天生就不是千金大小姐,自然也无法适应如此优雅昂贵的法式餐厅,她所偏爱的,是像魔术花屋一样,纯一点就好,真一点就好的小店。
  掏出手机:“喂。”
  电话那端传来的是莫然熟悉的温柔的嗓音:“是我。”
  “嗯。”安素嘴角的笑意莫名加深了好些。
  “你认识……颜美吗?”
  “颜美?”
  “嗯。她是你们宿舍的成员。”莫然的声音似乎有些急促。
  宿舍的成员?安素立刻想到了一床和二床,但是又是莫然所认识的人,那除了一床,真的再没有其他人了。
  “……哦,我认识她,怎么了?”安素深深吸了口气。
  “没什么。对了,安素,你以后不要在她面前提到我,好么?”
  “嗯。但是,你们是什么关系?”
  莫然想了想,也不知道如何说清楚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便说:“这个,我以后再跟你解释。那,就这样了,拜拜。”
  “拜拜。”按下手机上的红色键,安素的眼中突然猛地掉下一颗大大的泪珠,然后越来越多,止也止不住,拼命地砸在水泥地上。
  她抬起手臂,狠狠地擦掉眼泪,直到擦到眼眶通红。
  他说以后再解释是什么意思?算是承认他和颜美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吗?
  安素紧紧地咬住下唇,手指用力地拧住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在街道上奔跑起来。恍惚中,少年潮湿的海风气息依然在自己的前方,他拉着自己的手,自手心传递的温暖一直到心底,在空旷的街道上不停地奔跑。不停地,奔跑。
  他是风之少年。
  阳光下的光影渐渐清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闻不到海风的气息,却还是不停地,奔跑着。但是,安素似乎忘记了法式餐厅里,等待着她的北涵。北涵却还是有些涵养,一直都十分有礼地坐在座位上,耐心地等待着。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两个小时。他忍不住频频看表。
  怎么会这么慢呢?
  北涵起身,走到餐厅外张望,来来往往的人,来来往往的车辆,唯独少了那一个沉默的女生。
  阳光明晃晃的有些刺眼,北涵似乎从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丝眼泪的气息。“四床!四床!别喝啦!别喝啦!你都喝了六杯了!”二床拼命拉住想继续喝下去的安素。真是奇怪,一般人心情不好都是喝酒,而四床却在拼命地喝香草味奶茶。
  晚上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很多袋子,里面装着数十杯香草味奶茶,每一杯都是从附近的各个店买来的。
  她搁下奶茶,就把插在废水桶里的那一大束玫瑰花扔在地上,拼命踩,拼命踩,直到艳丽的花瓣破碎不堪为止。
  然后她就举起奶茶杯大口大口地喝,暖褐色的液体流进她的喉咙里,却怎么也无法触摸到她的心。
  二床抓住安素的双肩,用力地摇晃:“四床!四床!你怎么啦!”
  安素挣脱开二床的手,猛地把剩下的奶茶杯全部推到地上,地板上顿时弥漫开来香草味奶茶独有的香气。
  她倒在床上,双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却不流眼泪,喃喃:“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喝,都再也喝不到甜蜜的味道。为什么,我要这样地想念你……”安素依然在喃喃着什么,但是已经没人听得到了。
  二床无言地看了她一眼,准备去拿拖把把这些香草味奶茶拖干净,却又被安素拦住了:“不要拖掉它们……我想在这种香气里,即使窒息也无所谓。”安素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出奇的宁静。
  这时,一床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满地狼藉,不禁吓了一跳:“二床,你们怎么搞的啊?”
  “是我搞的。一床。”安素坐起身,眼神空洞地看着一床,或者说是目光从一床的身体里穿出去,射向远方,“或者,我该叫你的真名了。颜美。”
☆、第十六章  我要爱情
  你要爱情,我给你爱情。
  ――莫然日记
  左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摩擦,一朵纯洁雪白的玫瑰花出现在其中,右手在空中若有若无地一抓,大瓣大瓣红色的玫瑰花瓣自头顶纷纷落下。
  穿干净白衬衫的单薄少年,站在瑟瑟秋风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他为安素回来准备的魔术“爱之玫瑰花”。
  少年轻轻挥动双臂,风顿时灌满了他的衣服,从衣袖、领口、下摆中飞舞出无数片玫瑰花瓣,白色的晶莹似雪,红色的热情如火,黄色的暧昧像光。
  他想给她最美丽的玫瑰花。他想给她最完美的爱情。
  坐在街边的石凳上,怀抱木吉它,少年拨弦的手指修长白净,按弦的手指却磨出了些些老茧。他的声音是略带沙哑的温柔:“微微笑的秀发,在午休中睡觉,这瞬间像永恒,在梦幻的边缘……”
  少女衣服上淡淡的肥皂香,还有亲吻时她唇齿间奶茶细腻的香气。莫然念念不忘。
  他每一天都在数,离安素回来的日子还有多少天。
  日历撕了一页又一页,电视机里面带职业笑容的天气预报主持人每天报的温度总会下降一点,可是他还是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因为安素答应跟他交往的第一天,他穿的就是白衬衫。
  他想穿着白衬衫等她回来,告诉她,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分别,从来没有离开,他们的时间一直停留在相恋的第一天。
  天气有些阴沉,胖乎乎的云彩趴在天幕上睡懒觉,没有清丽的阳光。
  安素已经平复了心情,她用力地按着手机上的按键,拼出一句话:“我们还是分手吧。”却无论如何也按不了发送。
  前几天晚上,当安素第一次向一床说出“颜美”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床震惊得跌坐在了地上,但是她很快又反应了过来,笑笑说道:“莫然跟你说了吧?”
  “嗯。他没说完,他没说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安素抬起头来,面无表情。
  颜美却低下头,自嘲地弯了弯嘴角:“是啊,这样的关系,搁哪里都不好说吧。呵呵。”
  “什么关系啊?”二床插话进来。
  “没有关系啊。”颜美突然很开朗地耸了耸,咧开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本来就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嘛!是我自己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不放,单恋了他十多年而已呀!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是吧?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的。本来就没有什么……”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就越小,眼泪一颗颗地掉进地板上肆意流淌的香草味奶茶里。
  “一床……哦不,颜美……”二床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张薰衣草香的清风纸巾。
  颜美用力地用纸巾捻了捻鼻涕,瓮声瓮气地说:“叫我一床。我喜欢你们这样叫我,很有神秘感。还有,不公平!凭什么你们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我叫安素。安静的安,素雅的素。”
  “果然是人如其名。”颜美破涕为笑,眼角依然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我的名字……还是别提了吧?”二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怎么了?不好听?”安素好奇地凑前去。
  “呃……嗯,特不好听,特土。”二床尴尬地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头。
  颜美伸手擦去眼泪,蹦到二床身后,用手推着她的肩膀:“说嘛,总不会叫二丫狗蛋之类的吧?”
  “……嗯。我……叫陈二花。”
  果不其然,这个名字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惹来颜美趴在床上笑得直不起身,安素也不顾形象地缩在墙角捂着嘴发出“哧哧”的笑声。
  “哎呀!不要笑了嘛!”陈二花,或者还是叫她二床好了,涨红了脸蛋,把颜美和安素满宿舍追着跑,为这场闹剧写下一个逗号。
  后来终于安静下来睡觉的时候,她们三个把地板拖干净,就打地铺,三个人睡在一起。
  颜美便跟安素和二床讲她跟莫然的故事。其实她知道莫然是歪打正着救了她,可是从她第一眼看到莫然开始,就觉得这个头发柔软、眼神明媚、单薄干净的男生,是她值得用一生去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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