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公子妃

第20章


  
  如艳委屈的很,又看到景彦如此这般,当下便伤透了心。自己是一心为了他,为了他的基业,却落得这下场。
  
  一旁的秋桐看到如艳如此的难过,若是在平时早就打趣几句来宽慰她,可今日不可,守着景彦,他没有办法劝慰如艳。这在他心里也不好受,只能暗暗咒那景彦,有眼无珠,怎生就看不到如艳的好处。
  
  酒过三巡,大家也没有那么拘束了。月亮也升在了半空中,黄的月也蕴出霜白的光,漫得人脸和杯盏里都是,有心人便也随月一样染上一股愁绪,端起杯一扬脖子饮入了愁肠。这是一幅实实的好景。便有人提议要吟诗来助兴,景彦让秋桐给起个头。
  
  叶秋桐向来不是个卖弄才能之人,他也深知,别人卖弄才能顶多会招人反感,而他若是处处显能,弄不好就会惹恼了景彦招来杀身之祸。
  
  皇上让吟诗,那就吟诗,就是当场作也难不倒他,应命辄成,他秋桐十几年前就已经很了得了。可他如今不能如此,他若故意作不好,扫了皇上的兴;若作好了,唉~
  
  秋桐放下筷著,向皇上行了礼,整了整衣襟道,
  
  “秋桐愚钝,这回子只顾着吃这御膳,辜负了这片月色,着实惭愧得紧。莫让我这草包坏了大家的兴致,自己没做出什么好句来,秋桐便偷一个,背个别人的诗,应个景。大家可千万别再逼我这个莽夫了。”
  
  众人明白,这是他故意自贬的,他叶秋桐多大的能耐大家还能不知。十三岁上,京城大街小巷的公子少女便都以吟诵他的诗句为入时。后来摔断了腿后便在家中作些清苦的句子来,年轻人是少读了,可倒是有不少老头子喜欢。后来入了宫,也不上朝,没怎么与旁人有来往,也没见有诗作流出来,还是有大把的酸腐们惋惜,这样好的一个文人,竟消陨了,真是一大憾事。
  
  秋桐也没法,他不能比景彦“有才华”。
  
  其实众人倒是很想听他自己作的,只可惜,人家故意显拙。
  
  秋桐清了清嗓子,大家也安静下来。
  
  “想破了头,想起个前儿刚背的,苏舜钦的来。春阴垂野草青青,时有幽花一树明。晚泊孤舟古祠下,满川风雨看潮生。”
  
  吟罢,又谦虚 。
  
  “献丑了,秋桐抛砖引玉,大家不要见笑。”
  
  一首诗,好是好,意境冲淡,又耐人玩味。可是怎么说,也不应景吧。此时是秋天,也不是春阴,这也就罢了。一会儿孤舟,一会儿风雨,怎的就要吟这诗句来。
  
  秋桐自是别有深意,如艳为何坚持让自己来,秋桐明白她的心思。皇上实力单薄,这时候又是宋芷澜壮大,娄铭羽翼丰满之时。朝中大臣也都有自己的打算,这也无可厚非,人总是识时务的,为自己找个后路,以后也好有个依靠。
  
  他故意吟的这首,便是暗示。
  
  那众草青青,再怎样多,也只是些青草罢了。花虽是只有一朵,但毕竟是花,与再多的草都不同,是真正的明处。这则指皇上虽然实力不如众草,但皇上毕竟是皇上,纵使是独花,也是明亮闪耀。
  
  晚上孤舟泊在古词下,则是指大臣们多是看不清形势,摸着黑在找靠山。则又是满川的风雨,随波逐流,终究是要随了大潮的,正主便是皇上。劝大家要明白现在的境况,找对了人,总要归顺了大潮的,总要顺了朝廷。
  
  一首诗,耐人琢磨,一干人等都是些肚里百啭千回的,自是思度。如艳自是想出了其中深意,是非常的感动。秋桐明白自己的心思,还如此这般,真是令人欣慰。他能这样了解自己,又对自己这般的好,真是个太好的人。只可惜,人再好,自已与他是绝不可能的。
  
  如艳赶忙收回了心思,抓住机会,故作不解,
  
  “哦?叶大人,诗是好诗,舜钦的句子,即不高稻也不华丽,但读来总是令人玩味。这其中的意思,倒是也挺有意思,是不是,众位爱卿?”
  
  “是,是。”
  
  有那么三三两两的附和声。
  
  如艳又接着道,
  
  “恩,古人的情思必是及细密的,我们今人就是再聪明也猜不到前人的五分,剩下的,必得把自己的想法带进去,方能读了,勉强得个意思。就比方说吧,叶大人刚才吟的这句,‘满川风雨看潮生’,就挺有意思,是不是,叶大人?”
  
  如艳一番话,把众大臣弄得又是各自揣度,看来这个皇后也是很用心。
  
  秋桐知道这是如艳已经看出自己的用意,拱手作了一个揖,及恭敬的道,
  
  “皇后娘娘果然聪颖过人,这古人今人的,都让娘娘给参透了。微臣又哪敢妄言,微臣只是一介酸腐,随口背了首前人的诗。其中道理,自己也不甚明白,倒是要请诸位学富五车的大臣们,给个明示。”
  
                      
☆、试探(四)
  秋桐知道这是如艳已经看出自己的用意,拱手作了一个揖,及恭敬的道,
  
  “皇后娘娘果然聪颖过人,这古人今人的,都让娘娘给参透了。微臣又哪敢妄言,微臣只是一介酸腐,随口背了首前人的诗。其中道理,自己也不甚明白,倒是要请诸位学富五车的大臣们,给个明示。”
  
  如艳心中暗赞,恩,秋桐果然厉害,一席话引出了用意,又把球踢给了大臣们,看看他们如何表态。如此,甚好。
  
  当年不愧是名震京都的青年才俊,一出戏演得是不露痕迹,又很有意思。有他相助,景彦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如艳本想,这样一问估计是没人主动回的,少不得要自己提问几个。她已经在心里排出几个人选,先从些无关紧要又比较偏向皇上的年轻人问起,先问问新晋的状元李修文,他必是帮着皇上的,然后再???
  
  如艳在心中暗自打算,谁知还没等自己接着演下去,那娄铭便发了话。
  
  娄铭从位子上站起来,拱手行礼后道,
  
  “恩,好一个‘满川风雨看潮生’,又好一个后人理解前人。娘娘和叶大人,真的都是顶顶的才貌双全。”
  
  一个“才貌双全”把余下的大臣们都吓得是一身冷汗。这个娄铭老东西,还真是权高人胆大,明明知道他们的“貌”是有目共睹的,还把他们俩放在一起如此故意说。反正皇上从来不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自是不会在意谁挖苦讽刺了他们。甚至说不定,就连皇上也还挺想看这两个人的笑话。心里说不定还想着,他们俩只要不丢什么大人再怎样,也不关我景彦的事吧,看看笑话也解解自己的气。
  
  皇上端坐在那里悠闲的饮了一口茶。
  
  一旁的易寒也已经忍不住,差点儿笑出来,赶紧随手胡乱拿了个点心,装着吃,用袖子捂着脸轻轻笑来。
  
  丑家伙,死瘸子,哼,让你们一唱一和,有人收拾你们了吧,我易寒倒是要看看你们这对“极品”要怎么下台。
  
  易寒捂着嘴,忍着笑。
  
  如艳脸色一下子垮下来,这个老狐狸,还真会戳人痛处。说我也就罢了,把秋桐也捎带上,真是气人。秋桐是为了帮自己,无端的受这等的欺辱,如艳心里非常的过意不去。又想到刚才与易寒的争执,还有景彦这等漠然的态度,当下便觉得心中像扎了百千根针,刺得她也不知哪了,疼得要命。
  
  秋桐自然也难过,倒也不是为了自己,他本来就是个没有什么的人,也不怕他这样的言语相轻。只是想着,如艳太可怜,就这一会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放在旁的女人身上,早就挨不住了。自己虽可怜她,可实在也没有办法帮她痛一分一毫,想到这里,秋桐偷偷看了如艳,心里难受。
  
  如艳也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强忍着这份气,反击道,
  
  “哦~这样说来,本宫和叶卿还真要多谢娄大人的夸奖啊。娄大人总是语出惊人,倒是也符合您这朝中重臣的身份。”
  
  如艳一番话,掷地有声,成功的反击了回去。言下之意,娄铭傲慢,讲话不分轻重,持权而骄。
  
  娄铭朗笑,
  
  “谢娘娘谬赞,微臣定不负众望。”
  
  恩,你这老家伙真的跟我如艳叫上劲了么,哼,倒是看看你有何居心。
  
  “娄大人,您一向是朝中最有威望,学问和见识也都是最深最广的。若论起来,大家都得叫您一生前辈呢。大人啊,您说说这‘满川风雨看潮生’是什么意思?也教教我们这些个不懂事的后生,可否啊?”
  
  娄铭又草草行了一礼,毫不客气,
  
  “娘娘言过了。教倒是不敢,说说我这老家伙的看法倒是可以。诗句本就是诗句,谁也理解不来先人的意思。后人也只能加上自己的意思,用前人的诗来表自己的意思。先不管旁的,这‘满川风雨看潮生’嘛,自然是风雨看着大潮而起,风雨向来是身不由己,这潮汐之事年年都有,没个风雨照样也要涨潮退潮,是个老天爷定的规矩。有风有雨只是潮更大点儿,或小点儿罢了,也不在这一时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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