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公子妃

第22章


  
  这样一想,娄白也觉得好些了,忽的感觉天空明亮了一下,抬头一看,那烟火已经开始放了。这则是皇后新请的,颇负盛名的烟火班子吧。
  
  漫天彩光,红红绿绿,霎时间铺展开来。娄白最爱看这个,这烟火像极了他的性子,纵使短暂也要闪耀痛快的活过,才算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娄白仰着头,感慨起来,一时间被那烟花晃花了眼。
  
  好生奇妙,人间竟有此美的东西,摄人心魄。自己定要看看那放花的人,是怎么弄出这么绚美的东西来。
  
  娄白打小就喜欢看人放花,看着那花从火筒子里“轰”的放出来,然后在天上停那么一刹那便立马消失,这过程,像极了人。
  
  娄白走到发花的下人们那里,有几个太监拦着,说什么怕伤了娄公子。娄白打赏了几个钱,说是自己会小心,又有放花的班子看着,不会出事,自己经常看放花。
  
  娄白看那放花的人,一个个把花筒子摆好,自有自的顺序,手中拿着跟火星棍子,手伸过去,身子离得老远,点了粘子,等烧到头,那花便冲出筒子去,“搜”的一声冲上了天去,喷炸开来,染了黑夜,映了人脸。
  
  娄白觉得这过程着实有趣,不由得又离近了些,也学着放花人的样子,撅着屁股看那粘子烧着,细细的看那花冲出来。
  
  放花人总也顾着娄公子的安全,也在旁边护着。
  
  娄白看得很入迷,这烟花丛生到死何其短暂,人又何尝不是?虽说短暂可烟花总也在殒灭的那一霎放出最美的颜色来,只此一点人又比不得。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人不由己,瞻前顾后,所以不快乐,不美的。
  
  娄白正在那呆看,痴想着,身后响起个极熟悉的声音来。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老样子,喜欢撅着腚看兹花,一点儿也没长大。”
  
  娄白早知来人是谁,也并不回头,道,
  
  “再怎样也比不得某些人孩子气,一声不吭,拍拍屁股就走人。留下一个烂摊子,还要当弟弟的给她收拾。这才是真的长不大。”
  
  随即,娄白转过头,看到她。诶,此人娄白太熟悉了,不是她还会是谁。纵使她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他娄白还是会一下认出,这则是自己那个任性,刚烈又从小和自己最最亲近的四姐,娄青。
  
  长相是没有变,化成灰自己也是认得的。只是想起她娄青当年还未出嫁的时候,在娄家当四小姐的时候,过得实在滋润,那小脸蛋吃得比自己要圆润许多。娄白每每笑她,小猪姐姐,小猪姐姐,吃得走不动了。其实娄青那时不算胖,只是娄白清瘦,找个由头来挑衅常与自己玩闹的四姐。
  
  如今一看,娄白心中一紧,当年那个任性的大小姐,现在怎么瘦成这个样子,竟比自己还要单薄些。身上穿着个粗布的褂子,晃晃荡荡的,显得人不是在穿衣服,而是被衣服胡乱的罩了一下。况且这还是娄白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四姐穿这种衣服,自己娄家府上的下人好像常穿这种灰暗的粗布衣裳,自己的四姐,怎么可能穿成这个样子。看到娄青如今这个样子,娄白鼻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娄白复又走进两步,借着天上放的烟花的光仔细又看了看她,这一看不当紧,娄白再也忍不住了。娄青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还是大好的年华,又是极其讲究的女儿家。可现在娄青却只是绾了发髻在脑后,还有些许的碎发散下来,头上包着个半灰不青的头巾,也是府里的粗使下人带的那种。光线虽然昏暗,可娄白还是看得出,娄青脸上也没有多少肉,憔悴了许多。
  
  看到这个样子的娄青,娄白心里很不是滋味,嘴上想说什么来着,可终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一张嘴,眼泪便刷的掉下来。
  
  娄青上前伸手大力的拍着娄白的肩膀,挺豪迈的冲娄白喊,
  
  “你这是怎么了!我现在就这么可怜?你给你姐姐我玩儿的是哪一套,哟,还哭鼻子呢?你小子又欠收拾了,是不是?”
  
  娄白破涕而笑,嘴硬道,
  
  “谁哭啦,我才没有。你是死是活,我才不稀罕管你。这是夜深了,天气变冷,我是犯了迎风流泪的毛病,才不是因为你。”
  
  娄青一撇嘴,数落着娄白,
  
  “你呀,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从小是你姐姐我娄青啊,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到头来却落得个不管我死活的下场。诶,可悲,可悲。”
  
  娄白佯装惊讶,嗤笑道,
  
  “你?你得了吧,你不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喂大就不错了。还在这里居功,你呀,害不害臊啊。”
  
  娄青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好吧,好吧。不和小孩子计较。”
  
  娄白瞪着她,还是老样子,脾气也没有变。
  
  “说真的,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留了封信,说是出嫁当姑子去了么,这又是怎的,成了这个样子。”
  
  娄青一摊手,
  
  “这个样子怎么了?我倒是想做姑子,可哪个庵寺敢要我?我一去,人家就关门不见我,没一家敢给我剃度的。我娄青那么有名气,又出不了城,到了城门肯定就被爹的党羽给认出来。这也是没办法,跟着个刚进城的班子,看着是外地人,想也不知道我娄青是谁。当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班子,我还以为是个唱戏的,后来才知道是个放烟火的班子。他们人实在,看我一个妇人又没了丈夫挺可怜,便收留了我,谁又知道,冤家路窄 ,他们被请到皇宫里放烟火。这不,我这个逃跑的家伙,又进了宫来了。”
  
  娄青一段经历,娄白听了也放下心来,苦是苦了点儿,可总归没有受什么委屈。
  
  娄白听了,点点头。
  
  娄青又转而问娄白道,
  
  “倒是你,坊间都在那里遮遮掩掩的传说什么,皇上娶了个公子哥,好像还挺有来头。平头百姓们也不知道什么内情,也都是瞎猜,明里又不敢说皇上的事。我在街巷听得个只言片语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来想去,这事要是真的,那皇上娶的就应该是你吧。”
  
  娄白惨笑。
  
  娄青瞪大了眼睛看着娄白,不敢相信。
  
  “这不会是真的吧!”
  
  娄白点点头。
  
  娄青惊讶得要叫出来,赶忙捂住了嘴。半晌缓过来劲儿,咽了一口唾沫,还是不敢相信。
  
  “他,他,他也太残酷了吧!非要把我们家给整成什么样子!他就这么,这么饥不择食?连你也要?他也太爱我们家的人了吧!”
  
  娄白冷哼一声,
  
  “爱个屁,他估计早就烧香磕头盼着我们家破人亡呢。我们谁嫁他都一样,也就是作个人质罢了。这样他心里安心些,在宫里住得踏实些。”
  
  娄青明白这层意思,是这个理。
                          
☆、娄青(二)
  “爱个屁,他估计早就烧香磕头盼着我们家破人亡呢。我们谁嫁他都一样,也就是作个人质罢了。这样他心里安心些,在宫里住得踏实些。”
  
  娄青明白这层意思,是这个理。
  
  想明白了的娄青又鄙视娄白道,
  
  “哎哟,他说让你嫁,你就嫁啦!你太,太,太没有,没有那个什么贞操了吧!”
  
  娄青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来,情急之下说出了句可笑的话来。
  
  娄白又叹了口气,摇着头,
  
  “我不嫁总有人要嫁,你倒是好啊,跑了,不管身后的事了。你跑了,还有大姐,二姐,三姐。她们都跑了,还有娄府,总归跑不掉。他是个什么都干的出来的家伙,保不齐要做出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来。这样想想,与其连累大家,倒不如我娄白英勇就义一把,保得娄府上下平安,诶,我就是为娄家牺牲的英雄,可与你不一样。我的境界远远高于了你,远远高于了普通人,是汉子!”
  
  娄青听得他这一通自夸,冲娄白翻着白眼。
  
  “宫里住得怎样?以后有什么打算?”
  
  娄白语重心长,
  
  “恩,总算是你有句人话。再怎么说我也是替你受罪的好弟弟,关心一下我,还很是合对待恩人的态度的。宫里住得自然不怎样,我这个连娄府都待不住的人,怎么会安安心心的在宫里待着。我可是时常想我的莺莺,燕燕,楚楚,楠楠,云云???”
  
  娄青打断,
  
  “好啦,谁让你背那些风尘女子的名了。”
  
  娄白又接着道,
  
  “好,不说,你出去给她们带给话儿,说我娄白时时刻刻想着他们。只是现在是□乏术,让她们切莫终日里相思,伤了身子。我现在过得还好,让她们快些找别的金主儿吧,我娄白看上好货了。”
  
  娄青来气,
  
  “切!谁管你!诶,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什么看上好货了?你,你在宫里待着 ,你莫不会看上什么宫女儿了吧?“
  
  娄白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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