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静/两生

第41章


  高坐于上首的康熙一直面的笑容的看着老十四和老十三的举动,以及周围所有皇子的反应,对于一切事态仿佛漠不关心,一直到气氛再度掀起了一波高潮,这才鼓掌高声叫了一声好。
  一旁的蒙古王公听见康熙心情很好,连忙共同举杯面向康熙称颂道:“皇上圣德天下,才能有今日天地同乐!”说完一起弯腰行礼。一时间场地上所有的人都站起来或者停下来,以景仰的心情看着康熙帝。
  康熙脸上又出现了在打败葛尔丹时的豪情万丈,站起来举起酒杯朗声说:“好,近日朕目睹我满蒙儿郎各个骑射精进,文武双全,朕甚感欣慰。朕借各位汗王这杯酒,敬我满蒙儿郎一杯!”此话一出,就连远远警戒巡逻的兵丁也都跪下谢恩,一时间只听见连绵不绝的山呼万岁之声。
  “都起来吧。”康熙放下酒杯豪爽的一挥手,等跪在地上的人都站起来,康熙这才看清楚人群之中的老十三、老十四以及孔静姐妹。
  “老十四啊,你这是从哪里找到的美人,不给朕介绍介绍?”
  话音未落,十三、十四和孔静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下眼色,而被点到的娜仁早已轰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
  “回皇阿玛,这是大哥府上的包衣娜仁,也是十三哥身边孔静的妹妹。”
  “噢?”康熙一挑眉毛,锐利的眼光扫过低着头的孔静还是让孔静一哆嗦。
  “即使如此,趁着今儿晚上高兴,那就这样吧。”说着康熙话语一顿,换上严肃的神情高声说:“朕将斡尔纳氏娜仁指与皇十四子,斡尔纳氏孔静,久伴皇十三子身侧,一直照料起居,又能助福晋齐家,可谓谨守妇德,特立其为皇十三子侧福晋,回京之后即入宗人府玉牒。”
  悲秋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胤祥和胤祯马上撩起下摆跪下谢恩,而孔静和娜仁却都愣在当下,面面相觑中忘记了要谢恩。胤祯和胤祥对视了一下发现身边的人都没有跪下,连忙一个拉了拉孔静的袖口,一个干脆用力拽倒了傻站着的娜仁。
  康熙望了一眼怔忡的伏在地上的孔静,眼神又往下扫过了娜仁、胤祯最后返回来停留在另一边的胤祥身上,“好了,都起来吧。”康熙挥挥手,在心里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
  之后的宴会是什么样的孔静一点印象也没有,一直等到散席之后和胤祥漫步回帐篷时一阵清风吹来头脑才清朗了一点。
  “感觉很突然吧?”走在前面的胤祥停下脚步,背对着孔静问说。孔静低头踢着脚下的草根,并给没有回答。“为什么不说话?”胤祥走回孔静身边,伸手抚摸着孔静耳垂上的挂饰,提醒着孔静需要回答。
  “也没有,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胤祥玩味着奇怪这两字,手上微微用力并没有发现已经捏痛了孔静。
  “算了,”孔静抬手扒拉下了胤祥的手,忽然觉得有股莫名的生气,所幸甩下胤祥独自先回帐里去了。
  从后面撵上来的胤祥也有些动怒的一把抱住了孔静,阴森森的在孔静耳边说:“不要东想西想了,只是皇阿玛成全了老十四和娜仁,顺便给我们的恩典,其他的就没有了,嗯?”说着胤祥抱起孔静让她坐在一边的衣箱上,自己则靠在孔静的肩膀上享受着一份安心的拥抱。
  第二天开始满蒙八旗开始了射箭、摔跤和骑术的较量,一些王公贝勒也忍不住下场比试,一时间驻地里喊声震天,到处洋溢着对抗的乐趣。
  胤祥一早就奉旨和十四带着十八阿哥四处凑热闹去了,孔静闲来无事看着拴在帐篷旁边的小马一时技痒,便翻身上马,可还没有出发一边的小梁连忙上来扯住了马辔头,可怜巴巴地说:“福晋,好福晋,您可不能一个人出去,这要是爷回来看不着人,该生气了不是。您要是想骑马,求您等我一会儿,让小梁陪着,或者去找了娜仁姑娘一起也好啊。”
  小梁一声福晋把孔静叫的连连皱眉,立时没好气地拽着缰绳让马甩开了小梁的手,不容分说地打马而去,任由小梁在后面焦急的鬼叫。
  小马欢快的跑出去,不一会儿就把营地甩在了后面,孔静辨清了围场的方向调转马头往相反的方向跑了很久到了一个小坡上才停住,远远眺望,竟然看见了浑圆洁白的蒙古包、成群的羊、袅袅的炊烟,甚至仿佛可以听见骑在马上挥舞着羊鞭的人的歌声和孩童的欢笑。
  曾几何时,娜仁还在阿妈的襁褓中时,小敏敏也是靠在阿爸怀里骑在高头大马上在草原驰骋,而现在,阿爸不在了,乌敏也变成了孔静。
  孔静疲惫的身体在难端坐于马上,一下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摔在了半人多高的草丛中。可是孔静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马上爬了起来,痴迷得往前走了几步。但是刚才的景象就像美丽的水泡一样一下子不见了,不管孔静怎么跑怎么追也都是像在天边一般遥远。“啊……”孔静大叫了一声,跪倒在地上开始放声痛哭。
  等跑累了又哭累了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的孔静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日薄西山,辽阔的草原上开始刮起一阵一阵的寒风,没有穿斗蓬的孔静一下子就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爬起来四处找她的小马。可是放眼望去除了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半人高的草,视线之内竟看不到一个活物。孔静不由得又打了个哆嗦,慢慢的往小坡上爬,好视野更开阔一点。
  还没等爬上去,风忽然带着几声人声从孔静耳边吹过去。孔静敏感的神经一下又崩紧了起来,大气不敢喘的趴在了草丛中。
  “……嗟我怀人,寘彼周行。……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陟彼砠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虽然风把整首歌吹得七零八落,但孔静还是一下意识到这首歌是她第二次听到。第一次是四贝勒胤禛唱过,后来她还问过胤祥,知道这首思念爱人的歌叫作《卷耳》。
  孔静觉得这又是四贝勒在思念绿蔷,才跑到这野外一个人唱起了《卷耳》,而天色又阴沉了不少,孔静慌张中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来爬上小坡,四周只有一匹高头大马在游弋却仍然看不见孔静来时所骑的小马,无奈之下孔静只得慢慢走近坐在坡下的人影。
  不知道是四贝勒正在走神,还是风声盖住了孔静的脚步声,一直到孔静站在胤禛身后,胤禛仍然没有转过身来,这让期盼一向警觉的胤禛主动来问地孔静踯躅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又过了一会儿,天上已经可见点点繁星,孔静焦急万分之时胤禛才站了起来。孔静心中一喜急忙喊道:“四贝勒……”
  可话还没说完,却硬硬的断在喉咙里。孔静见了鬼一样的看着眼前之人的脸孔,禁不住张大了嘴巴,也差点忘了呼吸。
  “怎么是你?”对方先从惊讶中镇静了下来,同样不可思议的说道。孔静闭上嘴猛咽了几口唾沫,又舔舔干燥的嘴唇,仍然说不出话来。
  “让姑娘受惊了,”对方长长的做了个揖,忽然略带讥讽的接着说:“福晋恕罪,如今奴才也应该称呼您一声福晋了吧。”
  “你……”孔静疑惑的瞪大了眼睛,好像没有听明白对方的意思,又好像因为分不清对方的善恶而陷入了茫然。
  “奴才杜默臣,是太子身边的侍卫。”对方恭敬的说,话中没有情绪,黑暗中也看不清表情。
  “杜默臣?”孔静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又有些恍惚的说:“太子?太子的侍卫。”
  “是,”杜默臣拍拍袖子给孔静行了个礼,不等孔静反应过来,又站起身来说:“天色已晚,不如让奴才护送福晋回营地去吧。”说着唤过一边的马,抱起孔静放于马上,自己则牵着缰绳在前面走着。
  人情
  营地已经纷纷掌灯,没走一会儿就可以看见灯火辉煌的营地近在眼前。孔静已经从镇静里恢复了理智,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干干得张了几次嘴,可话到了嘴边就忘记了。来来回回几次,孔静终于攒足了勇气,颤颤巍巍的叫了一声:“杜,杜默臣……”
  “奴才在,福晋有什么吩咐?”
  “我……”孔静被杜默臣话中的敌意吓了一跳,只觉得心脏怦怦狂跳得让人难受。
  “好了,”在离营地还有百步之远的地方,杜默臣拽住马头,伸手扶着孔静下了马,转身背对着孔静说道:“奴才不便在同福晋一起了,福晋自己回帐里去吧,奴才告退。”说着翻身上马迅速地离去了。
  孔静又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一队巡逻的卫兵上前盘查才让她回过神来。快到帐篷的时候正好碰上火烧火燎从康熙得帐殿回来的胤祥。胤祥走近了还没说话就看到孔静面色苍白、头发十分凌乱不说,眼睛还有些红肿,当即上前关切地问:“这是怎么了?从那里回来的?”孔静愣愣地摇摇头,却毫无征兆的扑到了胤祥怀中,身体禁不住地开始发抖。
  胤祥有些慌张的抱起孔静回到帐篷里,在榻上坐下来安抚着怀里的孔静。孔静神经质的念念叨叨了半天,终于轻声说:“我今天碰到了春满堂,他竟然成了太子的侍卫,还改了名字叫杜默臣,这些你都知道吗?”
  “春满堂?”胤祥收紧了胳膊,下巴搁在孔静的头顶上,很显然对这个消息很是困惑。“杜默臣?”胤祥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名字之间的关联,眼睛里忽然带了些寒寒的笑意。“说说你今天去哪儿了?把个小梁急得上窜下跳的?”转眼间,胤祥拍拍孔静换了个话题。
  “骑马出去遛了会儿,结果马自己跑了,后来我就遇见了春满堂,还是他送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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