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歌醉染,此笑风华

34 原有错,知有甚


“怎么样了?”烛光慢慢的点亮,映出女子发白的脸和青色的唇瓣,若有若无的声音仿佛快要消失了一般。略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红如火的眼角红痣却因着苍白的脸色显得更为妖媚,嗜血的魅惑。
    “他,没有拒绝。”不再有任何反应,沉思般的静立,黑色的背影似乎融进了更加漆黑如瀑如暮的苍穹中。
    “没有吗……”声音有些颤音,只要细看,能发现她的指尖都在颤,嗓音有些哑,脸色因为身子的不适也变得惨白不堪,说不出的落魄与悲凉。
    她笑着,向着他走来,走的很慢,每一步仿佛用尽了毕生的气力,走向他。头没有抬起,也没有言语,只是走着,走着。
    突然,她眸光一闪,飞身掠起直奔他而去。动作轻盈无声,一气呵成锐风凌厉,每一步似乎都经过准确的计算和上百次的实践,这致命的一击精确无误天衣无缝,已成绝杀。
    “末儿……”女人来不及收回手,强大的反噬让她不由大口大口地呕血。
    “母亲!……”阎铭寒迅速抢手揽过几乎难以支撑的女子,急速点了她周身几大要穴止血。而后横扫一脚,暗处的人影反映不及应声倒地。
    “谁让你到这来的!”男子微皱着眉,额头隐隐有青筋突出,手紧紧的掐着不速之客几乎一折就断的脖子。
    “不要……咳,咳咳……”女人脸色依旧惨白,微弱的声音轻不可闻,却还是固执地伸出手想要阻止他。
    “你在乎了。”他猛地转过身来,暗室里微弱的烛光映照在他身上,将本已高大的身形映照得更为修长,面无表情的脸颊,浮现一层冷冽慑人的寒气,素来深沉的异色双眸,如夜空下熊熊燃烧的火堆,闪着刻骨仇恨的目光,“你在在乎。”
    手,无意识地加重了力道,隐约间几乎可以听到骨骼“咯咯”的声音。
    那斩钉截铁的一字一出口,让她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憋得有些发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听到那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在开玩笑!对啊,他又怎么会与人开玩笑……
    “小寒……”颤抖的声音在发抖,可还是挤出了一丝的微笑,在惨白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男人似乎想通了一般,随意地放下手中已是无力的人,拿著毯子盖在了女人的身上,把毯子掖在了女人的腋下,一如初始理着女人有些凌乱的发,“你还是在乎。”他再笑,不同于往常的淡笑,轻轻的,笃定的,成竹在胸的,又带一丝浓浓戏谵的笑。
    她的心中突然一阵无法抑止的轻颤,曾今承欢膝下的欢愉,再也回不来了。
    “放过他……”女人像颤栗在风暴中的花,笑的有些虚弱“放过他,只是他……”
    “该休息了。”阎铭寒不在意她的话题,轻轻抱起了虚弱的女人,嘴带著淡淡的笑容,眉宇却蹙在了一起,有些意味不明的冷然。
    “放过他……”几乎是恳求的抓著他的衣角,女人难得有些脆弱,阎铭寒没什么表情,却是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把女子放在了暖和的被窝里,自己则是回身看着一旁有些虚脱的人。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强势的声音,伴随着强势的力量,身子猛地被拉起,正对上那双深沉得兴不起任何波澜的双眼。
    “呵,不许……”阎妄川冷笑,他似乎不同于平常,有了很大改变。虽然英俊的眉目一如往昔般迷人,但明朗的眉宇之间,却隐隐多了一层憔悴和黯然,这种神情,实在不像平日洒脱如风的他!或许,自知道“她”彻底幻灭之后,他就彻底没有正常过。
    “她也是我的母亲!”喉咙一甜,又是一口血呕出唇瓣,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和刺入骨髓的痛楚,他却没有丝毫退缩,“她是我的母亲!”
    “你本就不该存在,需要我再次证明吗?”他残忍说道,不在乎看着他一瞬间惨白的脸。
    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在心中碎裂开来,那碎片,霎时化为无数利刀,一把一把,刺在心口上。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存在不过是魔界里难言的耻辱,是那个女人不忠的产物。可那又如何?从来,他都不争,他都不抢;从来,他都忍耐,他都不反抗;从来,他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从来,他都比任何人努力……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正视他?
    忍了,让了,认了,到头来,他又得到了什么?
    最爱的女子不爱他,最亲的男人死在他眼前,剩下的亲人当他不存在,生下他的女人从来不见他……
    呵呵,他就是个被诅咒的命么?
    他恨,恨眼前这个所谓的“哥哥”;他恨,恨这无端的命运;他更恨,恨那个残忍的女人。可到头来,却又不得不去求她。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早该料到,却还是来了,自取其辱……
    “我会娶她!”阎妄川狠狠地握紧拳头,执拗的眼神有着不容抗拒的倔强不屈。虽是被他强势而凌厉的目光所震慑,却半点没有退缩。他会娶她,即便她已不是“她”。至少,他依旧会护着她,不让遗憾继续下去。
    “这就是你认为的,给她最好的保护?”他挑眉,那个女人教会了他仇恨,教会了他权衡,却始终没有教过他情爱。
    回应的是一双沉默的眼睛,却有着沉默的无畏。
    “我会娶她。”虽是虚弱的声音,却有着执拗的坚持,汗水涔涔而下,染湿了额前的黑发,他倔强地重复,那残忍的脸庞,已变得有些模糊。
    “娶?”难得有些迷茫,却瞬间变得锐利,“她不会嫁你,‘她’亦不会。”他残忍地说出口。谁也不知道的是,他恨他,他更羡慕他……
    他的母亲,从小对他事事亲力亲为的母亲,很温柔,却永远隔着看不到的距离,他已经习惯,他以为,那就是一个母亲对着孩子应有的态度。直到那一刻,他在她眷恋的目光中看到了那个瘦小的人儿,他的弟弟,一个,不该有的存在,一个,被世人所弃的存在,一个,他几乎不知道的存在。第一次,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她手中的棋,无关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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