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娘子安

14 旧爱,请退散


唐青宣眉头蹙起,搁下手中酒杯,思忖道:“圣上之意,我也大抵能猜上一些。眼下遣小郡主来淮安且落住在卓府之内,定非为了小郡主与卓远之事那般简单。”
    “青宣以为是何事?”
    “你可知,前朝皇帝自刎之时,天子象征之物,历元朝的玉卷轴也一并没了下落。传言玉卷轴与帝王之息紧密相连,我猜,圣上近年龙体违和,这才忍不住下手。”唐青宣压下后半句话,转眸盯着华其谦。
    华其谦食指轻巧着桌面,另一手稍稍抬了抬:“继续。”
    “小郡主,茶会,不过是幌子。圣上怕是早就怀疑玉卷轴在卓府之内,这一次,不过是身体等不得罢了。至于二皇子--”唐青宣喉间一顿,弯唇一笑,拿起酒杯便一口喝尽:“小狼已成年,是时候出手了。”
    华其谦右手轻抬,食指虚空点了点唐青宣,笑得诡异:“不安商人本分,朝堂之事,也是你该染指的?”
    唐青宣眉间一挑,“如此说来,你我并非酿酒之人,今日怕是喝不得此酒了。言儿,收回!”
    苏言抱酒围观,耳中听得唐青宣之言,看一眼正将头偏向于她的华其谦,心中一来劲,果真缓缓起身,去过盖子将槐花酿给封了住:“酒已然不多,壶中所剩,便当做回礼吧。”
    华其谦闻言大笑,指着唐青宣和苏言两人,大叹:“好一个夫唱妇随,狼狈为奸。”
    唐青宣冷哼,“狼狈为奸?好,这几日你便独自宿在院中,三日后直接在茶会上见便好。”
    华其谦抽出折扇,打开,轻叹口气:“唉,有了媳妇便无趣多了。”
    唐青宣挑眉,无趣有如何?好过你没媳妇。
    苏言弯眸而笑,只觉气氛恬淡异常。
    之后,唐青宣与华其谦二人又就茶会之事稍稍商讨一些,末了又顺带着相互调侃说了些往日趣事。其中,屡次出现的一个名字,将苏言的好奇心勾了起。
    镶清。
    照华其谦的语气和态度,镶清此人应是两人的旧识,甚至入他所言,几近加入唐府成为唐青宣妻子的,也是此人。苏言最为困惑的,是“镶清”这二字。唐青宣的五个徒弟,皆以“镶”字为名,照此推测,镶清此人,或是五人的是姐妹,亦或是......唐青宣的青梅,而五个徒弟之名,皆取自“镶清”此人。
    回了唐府之后,唐青宣将苏言送至园子外,便打算为茶会之事与几位有声望的茶商商讨,还未转身,便被苏言唤了住。
    “镶清是谁?”
    唐青宣身子一顿,身侧五指张了张,“与镶枂几人一样,曾在唐府住过一阵子。不过,因她资质不如其余五人,便将其遣走了。”
    苏言颔首:“可是讨人喜?”
    唐青宣闭眼,当年唐府中,最为婉约的丽人容颜逐渐浮现。讨人喜么?在那些最为黑暗的日子里,也就只有她给过他源源不断的温暖。每一次关于淳塘坊的决议,每一次累心之后她的懂事,每一次厌倦了埋头于账本的日子时,她给的惊喜;所有的这一些,都曾沉沉压着他的心窝。
    唐青宣抬手抚上心口,另一手紧紧握拳,“确实......讨人喜。”
    “恩。”苏言淡淡应了声,心下已有些明了,回转过身,朝后摆手道:“三日后两位上宾,此事劳烦唐少爷了。”
    唐青宣苦笑,维持先前的姿势直直呆立。今日华其谦说起那人之时,他不否认,他心里确实有过一阵翻腾。曾几何时,他亦是如华其谦所想,枕边之人,该是那人罢。
    苏言慵懒狡黠之笑划过眼前,唐青宣蓦地睁开眼,嘴角嘲讽勾起。今日似乎失控过多了,不妙,该收敛些的。
    ******
    苏言进屋之后,见到的便是齐坐与桌旁的两人——淳塘坊中受伤的镶草和镶芸。
    苏言了然,面不改色进了屋,兀自倒了杯茶,大口喝下。拭去嘴角水渍后,她才将视线缓缓对上另一端的两道视线。
    苏言展颜一笑,问道:“镶草镶芸难得来我园子,可是有事?”
    镶草略微往镶芸身边躲了躲,只垂首不语。镶芸轻推她几下,却得不到回应。无奈之余,镶芸只得代镶草开口:“那日在淳塘坊小郡主胡闹之事,我代镶草谢过师娘。”
    苏言视线一转,望着镶草,见她埋着头,便道:“那日原本就是小郡主抢夺他人之物,而又受人蛊惑闹事。草儿受伤在先,据理在后,即便我不出手相助,亦会有人出手的。”
    镶枂温婉一笑,道:“师娘客气了。不管如何,那日事发之时,真多亏了师娘。”
    苏言因这个异类称呼眼角抽了几抽,“若你们只是来致谢,那我已收到,若是无事,便早些回吧。茶会将至,你二人定然忙碌,趁着今日还未被差遣,便好生玩上半天罢。”
    镶芸甚有眼力见,见苏言变相开口驱逐自己,便不再争执,拉了镶草往门边走去。待行至门边之际,镶芸松开镶草小手,停住步子,呆了许久才转过身,静静望着苏言。
    “原本此事不想说的,不过,因你帮了草儿,今日我便说上几句吧。”
    苏言:“镶芸请随意便好。”
    “在我们之前,师傅似乎还有一个女弟子,唤作镶清,算是我们的师姐。镶清师姐性子伶俐,处事为人亦是极好的。我当时记得,若是师傅没遇上你,此时的唐少夫人,该是镶清。”
    “哦?她去了何处?照你这般说来,我苏言嫁给唐青宣,只是运道好?”
    镶芸摇首,“当年之时,我亦记不大清了。今日说此事,是因今晨镶枂姐偶得书信一封,再过几日,镶清便该回来了。我不知如今师傅心中之人是谁,但我知镶清心里的人,除却师傅,便再无他人了,甚至无她自己。”
    苏言笑:“若真如此,你我莫不成要真拆了对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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