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江山为卿笑

第022章 争执


“父皇,听说昨日您遇刺,不知父皇可有事否?”位列第五位皇子秦土墨站出来,轻轻弯腰问道。皇上暗中冷笑一声,却是面上堆笑,说:“朕没有什么事情,多亏了灸月和川儿,那刺客已经被逮住,只可惜,尚未问出具体,却不小心让他服毒自尽了。”
    秦土墨妖艳的脸上勾勒出销魂的笑,说:“父皇,儿臣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不知怎么的,心中十分不安,总觉得此事另有隐情。”皇上挑眉,问:“哦?五皇儿为何有此一说?”“父皇可否先告诉儿臣,这刺客的身份究竟是何?”秦土墨道。
    皇上说:“这刺客是五年前安家叛变案中安国公被流放的公子,据他所说,五年前他趁着边城因瘟疫大乱时逃回皇城,蛰伏五年后伺机找朕报仇。”
    秦土墨闻言,笑得更神秘了,道:“如此,儿臣心中的不安可以定论了。父皇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儿臣可是非常地好奇,为什么父皇身边这个宫女出现的时间那么凑巧?首先,甄选宫女的那一天,甄选队列中也出了一个女刺客,她明明被东门卫的五花针打中,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估计没有半柱香的时间便将香消玉殒,可是东西南北四门卫找遍了皇宫的角角落落,都没有发现她的踪影,亦或者是尸体,而如此巧合的是,这么一个有才的女子,没有被挑中去其他的宫内服侍,却偏偏来了父皇身边?还有,这安国公的公子早不找父皇报仇,晚不找父皇报仇,为何要等这个宫女进到父皇身边以后报仇?是不是也太过巧合?”
    灸月头脑一热,没想到这么快这事情就波及到了她身上,她的眼睛倏地瞪大,一眨不眨地看着秦土墨。
    秦金轩也冷冷地说:“五弟说的对,东南西北四城门的门卫都是从随八弟出征的精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最厉害的高手,为何一个刺客悄然潜入,却没有任何动静?除非有内鬼接应,这个内鬼身份必须不一般,还得拥有一块可以自由出入的腰牌,除了这个宫女,还能有谁?”
    灸月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叫他眼中的阴狠吓了一跳,但同时也渐渐清醒过来,难怪他们刚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原来就是为了找借口陷害她。灸月不动声色,听着他们上奏。
    “天下事所谓无巧不可成书,甄选宫女的时间是父皇亲自定下的,怎能因为灸月刚好入选,便说她是刺客的人?又怎能因为四城门门卫的疏忽,便将她视作刺客的同类?”这时,秦木漩站出来为灸月说话,他温柔的眼神望向灸月,仿佛在说一切有他。
    灸月心中微微一甜,神情轻松了不少。
    秦土墨的视线从她身上转回到秦木漩身上,脸上的笑容依旧妖媚:“听说二哥与这宫女近来走得很近,臣弟的人还亲眼看到二哥和这宫女在求安林相谈甚欢,离别时依依不舍,而昨晚更是和她倾目相对,眉目传情,二哥该不会是喜欢上这宫女了吧?”
    秦木漩温柔的脸瞬间一沉,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快得所有人都没有看到那一幕。他轻轻地说:“五弟误会了,我与灸月不过是几面之缘,求安林一事是她误闯,而昨晚,我想五弟的人一定是喝醉,看走了眼。”
    灸月虽然知道这是他在保护她,企图让她撇清与任何皇子之间的联系,但心中还是难过,甚至忍不住猜测,究竟秦木漩这话是为了保护她,还是出自真心?他对她究竟有没有那么一点意思?还是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可如果是一厢情愿,为什么昨晚他又差一点吻了她?灸月想不通。
    秦土墨道:“既然只是几面之缘,为何二哥却还要袒护她,与臣弟作对?”
    秦木漩见他松口,连忙道:“五弟言重了,二哥怎么会为了一个宫女与五弟作对?二哥只是依据事实说话,没有确切的证据,一切只是五弟的推断,若因此将这个宫女惩罚了,说出去如何叫人信服?”
    位列第七位的七皇子秦风站出来劝道:“此事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还且听听父皇怎么说,可不要因为这件事,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灸月看着他,心道,这个七皇子倒是明白事理,不像那几个,跟孩子争抢糖果似的吵闹不休。
    “怎么没有证据?臣弟一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秦土墨冷笑。他此话一出,别说皇上、秦木漩和小花子,就是灸月也有些诧异,她跟那几个刺客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秦土墨手中有证据?就算是伪造的,她也想象不出,他能伪造出什么证据来。
    秦土墨道:“父皇,儿臣对这个宫女一直怀疑在心,于是特意去找人调查了她的身世,结果发现她的过去如同一张白纸,无论儿臣怎么调查,都无法找到她真正的身份,儿臣不信邪,又去了宫女苑,本以为可以找到一点线索,未曾想,宫女苑根本就没有这个宫女的任何记录!”
    灸月的心一颤,她总担心这件事会被人拆穿,于是打算等稳定了一段时间后,就悄悄去把自己的资料补上,可还是来不及了。是她笨,她怎么也不想一想,她一个宫女受到皇上的重用,难道就没有人会调查她吗?想要调查她,除了寻找她的过去,还有宫女苑的记录也是个重要线索。现在被秦土墨捏在手里,他想要置她于死地,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灸月从上面下来,跪倒在地上,静静地等着皇上的反应。
    皇上眉心深锁,问:“灸月,五皇子说的可是真的?宫女苑没有你的记录?”灸月道:“是。”皇上眼神一沉,又问:“为何你可以进到皇宫来,甚至还能取信皇后,到朕的身边伺候?”灸月答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不知该怎么说,怕说了实话,是对皇上的不敬,但不说实话,奴婢就是有意欺瞒皇上,这二种罪无论哪一种,奴婢都担耽不起。”皇上道:“朕恕你无罪,你照实了说。”
    灸月道:“是,奴婢先谢过皇上。皇上,事情是这样的……”灸月将当日甄选宫女的情形说了一遍,只是虚构了自己无意间闯入宫女甄选队列,然后迫于无奈跟着她们一起进宫,后来因为出了女刺客的事情,她害怕受牵连,本打算悄悄就走了,谁知道正好撞上舒嬷嬷,也就稀里糊涂地成了皇上身边的宫女,“皇上,五皇子之所以找不到奴婢的过去,完全是因为奴婢根本就没有过去,这里没有任何人认识奴婢,奴婢也只依稀记得奴婢有父母有朋友,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而且奴婢还没有夫家,奴婢今年都二十又一了,可是一直都没有决定终身大事,至于奴婢的家乡,奴婢记得很远很远,家乡有好听的歌曲,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可奴婢不知道怎么回家,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
    闻言,朝堂之下纷纷议论,但都以为灸月说的并非事实,他们都是站在几个皇子这一边的,只有少数几个大臣站在秦木漩这一边,因而出声袒护。
    皇上深吸一口气,道:“灸月,朕只问你两个问题,就如当日你问朕了两个问题一样,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朕,绝不可掺入半句假话,否则朕便将你斩首示众。”灸月道:“是。”
    皇上问:“朕问你,你真的与任何刺杀事件都没有关联,或者说,你真的跟任何叛党逆贼没有一丝关联?”灸月落落大方地回答:“回皇上的话,奴婢没有,虽然奴婢的过去不清不楚,但奴婢身体里流着清白的血液,所以奴婢可以昂首挺胸地告诉皇上,奴婢没有。”
    “好。”皇上点了点头,紧接着问,“你对朕可是忠心,绝无二异,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灸月一愣,她犹豫了。
    “回答朕!”皇上提高了声音。灸月低下了头,道:“皇上,奴婢敢保证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但奴婢无法保证将来也不会有,因为将来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预测,即便奴婢信誓旦旦地在这里向皇上保证着将来的事情,但到了将来的某一天,若奴婢违背了誓言,不但对皇上失信,更是对皇上的欺瞒,再加上背叛,奴婢就真的该死无葬身之地了。”
    皇上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说:“好,朕相信你。”“父皇!”底下几个皇子不服气地叫道。
    皇上凌厉地扫了他们各人一眼,说:“你们听到了吗?灸月有就说有,她没有就说没有,朕问她的话,从未对朕有所欺瞒,都是实话实说,如今这片朝野,朕敢说,唯有灸月敢对朕说真话,你们敢吗?诸位卿家敢吗?朕养着你们,不是为了把你们练成溜须拍马的小人,是为了让你们辅佐朕治理天下,让百姓有安宁的日子可以过。朕今日就告诉你们,治天下者,非暴能为,非谋能为,非仁能为,而要真心。今天,你们都让朕很失望,是灸月让朕看到,原来你们心存的竟是野心而非真心,让朕十分心寒,都退下去,一日之内不得踏出寝宫半步,朕要你们好好反省反省。”
    虽然心中怨怼不满,几个皇子也不敢说什么,等着皇上退朝走出去以后,都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寝殿,即便面上没有表露,心中也是恨不得将灸月尽快除去。唯有秦木漩,嘴角挂着温柔的弧度,低头道:“灸月灸月,果真是有趣儿,倒没叫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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