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年华不负君

第143章


  “让你不快乐的一切,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他们在这个世上消失。”低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真的付诸于行动一般。
  “你有没有想过别人……”
  “我只关心你快不快乐,旁人的死活与我何干?”冷冷的打断了项柔的话,神情也跟着黑了几分,若是这世上还有能让项柔伤心难过的人,他一定亲手一个个的除去他们:“或许死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也不一定,不是吗?”
  “解不解脱也不是贺君颐你能决定的,你休想再动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那么多人都已经死了,难道还不够吗?眼前的人莫非真是冷血?哪怕是项琉璃的死,她似乎都未曾在他脸上看到过多的伤心与难过。
  “……”看着项柔倔强的脸,贺君颐不由的跟着皱紧了眉,一把抓住了项柔的手腕,压低了声音再次警告道:“想让他们好好活着,那就不要在我面前露出这副该死的表情。”
  “我不是你,不是所有人都跟你贺君颐一样没血没肉没感情……”项柔有些恼怒的反驳了回去,那些刻在心里深深的伤害怎么可能忘记,明明稍微一触碰就会肝肠寸断的痛啊。
  “是,我贺君颐没血没肉没感情,因为这一切我全部给了你!”几乎是低吼着打断了项柔的话,若不是周围歌舞升平,想必早已引来了旁人的侧目了吧,可即便是这样,那些有意注意这边的人还是看到了暗处的波涛汹涌,贺君颐有些颓败的垂下了脑袋,他只是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而已,为什么总是不肯好好听他的话呢?
  “贺君颐……”项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颤抖,听罢贺君颐的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忍,明明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他的用心,怎么可以对他说出那样残忍的话,他是为了自己血洗了整个魂归谷的人啊,即便苏明月是他的姨母都未曾手软的贺君颐,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
  “不要再因为别人伤心难过了,我看了,真的很痛。”贺君颐抬起了微垂的眼帘,略带乞求的看着项柔哭丧着的小脸:“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才肯罢手。”
  “对不起……”项柔的小嘴一抿,理亏的拉了拉贺君颐的衣袖,正要再说些什么,耳畔又响起太监尖锐的通报声。
  “南池南恩王觐见。”
  南恩王?项柔一听急急地转过头去,思忖着南楚这次除了未央还会不会带南西子来,然双眸却被款款而入的人死死的勾住,惊讶之余不由的捂住嘴巴轻呼道:“怎么是她?”
  “南楚已死,她也再不是西乐公主,而是南池第一任藩王。”贺君颐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漠,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你杀了他?”项柔只觉得脑袋有一瞬间的短路,遂又转回头来看向一脸漠然的人。
  “唔……”贺君颐低吟一声,略带无奈的皱了皱眉看向已然越过自己走至大殿前面的南西子:“弑兄夺位,你看这顶帽子扣的如何?”
  “什么?”贺君颐的话虽轻描淡写,项柔却仍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南西子的背影:“南楚那么疼她,她那么爱她的哥哥……”
  “正因为假象被戳穿,谎言被识破,才会让她难以忍受而对那人痛下杀手吧。”项柔脸上的不忍贺君颐尽收眼底,看着她又无端的为着别人难过,心中又是一阵不痛快:“她既下的了手,就绝不似你想象中那般脆弱。”
  “是什么样的谎言竟能让她对自己的哥哥刀剑相向啊?”不止是在南池,哪怕是其他三国,谁不知道南王对自己妹妹的疼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哪怕说南楚是死于战场被贺君颐所杀,也比现在的状况更能让项柔接受。
  “边都之子边鸾心仪南西子已久,南楚虽承诺过要将妹妹许配给他却迟迟未能如愿,本就因为边都的牺牲而给了太多权利得以安抚的边家势力早已超出南楚的预料,许是那边鸾在南西子身边安插了眼线,得知她在沧月与别的男子暗生情愫,心中不免愤懑,竟是进宫威逼南楚将南西子召回,否则鱼死网破他也在所不惜,然而南楚想都未想便应承了下来,连夜派人赶来沧月……你也知道南西子的脾气,怎么肯乖乖就范,谁想南楚派来的人竟痛下杀手,说若不从便将尸首带回,你想,如果不是南王的命令,谁敢对西乐公主如此无礼?”贺君颐少有的耐心讲解着,复又心疼的拉过项柔的手安抚道:“你该为她高兴,再不用沉溺在那人的谎言当中……”
  “那么多的疼爱,能做的了假吗?”别说是南西子无法接受,连项柔至今都是不敢置信啊。
  “攻打南池那几个月,南西子一路随行,最后在南池皇宫内南楚亲口承认,才使得她悲愤之际痛下杀手,亲手结果了长兄的性命。”
  “如果是我,肯定会崩溃的……”项柔喃喃自语,背对着自己的南西子似乎已经行完朝贡之礼,转过身来,视线不做绕道的直直向自己射来,那原本俏丽的小脸因换了藩王的朝服,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英姿,双眸深处淡淡的哀伤却怎么都遮掩不去,然后对着项柔露出安慰的一笑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洞彻了项柔的内心一般,只用一个淡淡的微笑告诉她,自己已经没事了。
  “乐儿……”秋思远看着日思夜想的人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却无法上前,如今她的身份地位与自己更是越扯越远,发生那样大的变故,自己却未能在她身边,这理由足以让秋思远给自己判了死刑,手不由的捏紧了酒杯颓败的垂下了脑袋。
  在入席之前,南西子又在殿内扫视了一番,视线落在了严子墨的身上,而严子墨也正望着她,面无表情的模样丝毫未变,见南西子突然望过来只是眸子不由的闪了闪随即转开了头去,南西子一阵苦笑移开了视线,却又看到一边埋首紧握酒杯的人,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悦,踱步走了过去。
  “秋大人见到故人不打个招呼吗?”南西子的声音透着一股不满,乍一听竟似少女的撒娇一般,秋思远未曾想到她会过来与自己说话,猛的抬起头愣在了当场。
  “兰琼北禄王觐见。”又是一声高喝,打断了秋思远与所有人的思绪。
  只见一身绛色华服的男子迈着优雅的步子跨进大殿,身后跟了一男一女,只是那女子的姿色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的将视线落在了秋思远身上。
☆、容颜憔悴,愿永久沉睡
  只见那女子与秋思远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绿色裙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又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只是眉眼之间多了一颗朱砂痣,小巧而妖冶,此时正满目含泪的望着猛然站起身的秋思远,静默的大殿内忽的又是一声桌椅撞击的声音,循声望去便是一脸不敢置信的项柔,以与秋思远同样的表情瞪大了双眼看着从殿外走入的一行人。
  听到动静的梁初尘缓缓的转过头来,目光触及项柔时,眼睛便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只是那脸色太过憔悴,即便他极力掩饰仍不能逃过项柔的双眼,原来他没死吗?这一认知让项柔打内心深处滋生出一股如释负重的感觉,看着那熟悉的笑容同样扬起了嘴角。
  “他比我好看?”一旁的贺君颐早就挂着一张吃瘪的脸等着项柔回神,谁想那梁初尘都走至殿前了项柔的目光仍旧追随着他的背影不放,终于无法忍受的一把将项柔拉回了座位。
  “他没死!”项柔被拉的一愣,随即拉长了脸瞪着面前的人。
  “你希望他死?”贺君颐的眉头微微一皱,不明所以的反问。
  “你明知道我讲的不是这个,为什么要骗我!”项柔顿时觉得委屈极了,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每天沉浸在自责里,夜不能寐。
  “我从没说过他死了。”面对她的指责,贺君颐淡然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静静的回望着一脸怒火的项柔,明明是什么都没说,可她却一口认定梁初尘死在了自己的手里,这事说起来该委屈的应该是他才对吧。
  “我……”某人被说的一时哑口无言,再看向贺君颐略显不悦的眉眼,心中不免又升起一股内疚,也对,自己从未问过梁初尘还有没有活着,他也并没讲那人已经死了,是自己的猜忌,猜忌?这两个字闪过脑海时让项柔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这分明就是对贺君颐的不信任不是吗,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在无形的伤害眼前的人。
  “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我?”见项柔俨然一副愧疚的模样,贺君颐突然就好心情的笑了起来,凑过脸去促狭的眯起了双眼。
  “……”项柔被问的一愣,随即抿紧了嘴低下了头去。
  “要怎么补偿我?”说罢又欺近了些,凑到项柔的耳边软言细语,如蛊惑一般。
  “你干嘛!”感受到贺君颐压迫性的气息,项柔双颊忽的红了起来,窘迫的伸出双手挡在了凑过来的某人胸口,不悦的推了一下,强装镇定的拉长了脸:“差不多点。”
  “我们别参加什么年庆了吧。”看着项柔涨红的脸,贺君颐轻笑出声又凑了过去。
  “要我来的是你,来了又要说走,你到底要干嘛?”项柔有些受不了他的调侃,那眼里的玩味更是让她不舒服到了极点。
  “回王府做些有意义的事……”
  “贺君颐!”这下项柔的脸是彻底的涨了个通红,恶狠狠的将面前调笑的某人给推了出去,一边还要故作镇定的端坐着,深怕旁的人看出什么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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