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有术-狂妃休逃

第162章


因了一些人的缘故,这地方之于他们,代表的只有阴霾、沉重。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香绮潇问肖复,依然是落落寡欢。
  肖复对此早有打算,道:“先到你师父那里走一趟,随后我们去苏杭。”
  “师父……”香绮潇心头一暖,却红了眼眶。
  人伤心时或许就是这样,伤感的或开心的事,都会成为落泪的缘由。肖复只希望,叶无涯能帮自己一把,能使得妻子早日从悲伤的心绪中走出来。
  去往湖广,还是走水路,没有尘世的嘈杂喧哗,入眼的皆是青山绿水,也能稍稍缓解香绮潇的心情。
  到了桾山,肖复走到山顶,远远望向原来的王城,往昔一幕幕,在脑海中清晰的闪现。
  之于苏晗,在这里的岁月,是最平静最安逸的一段时光吧?也是她慢慢收敛性情、不再那么可气的开始。
  他没有允许自己再想下去,挽住香绮潇的手,去见叶无涯。
  院中,有数人在舞刀弄枪。走进偌大的厅堂,不见人影,却听到自书房里传出的叶无涯的语声:“百年不遇的蠢物,居然就撞到了我这里来!”
  随即,是一道清脆绵软的女声:“师父,您以前也是这么骂我大师姐、二师姐的么?”对冷嘲热讽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既要习文又要学武,怎么兼顾得过来?”
  香绮潇看向肖复,眉眼含笑。肖复也笑,不知道叶无涯这坏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有所缓和。
  “你大师姐,八九岁的时候都比你现在学得多。你二师姐的轻功一流,满天下也找不出几人比她轻功更好。”叶无涯语声中带了几分不屑,“你拿什么和她们比?”
  “师父,我出身于书香门第,武功自然是弱项。”女声愈发柔软无辜,“不如您日后只教我学问吧?说不定,过两年我也能考个女状元来做呢。这样一来,您也脸上增光啊,是不是?”
  叶无涯估计是被徒弟气得哭笑不得了,轻斥一声:“不知天高地厚。”
  女声有些惆怅了,“我说要嫁给你的时候,你也这么说的。”
  叶无涯索性道:“滚出去!”
  香绮潇和肖复强忍着没笑出声。
  女声中满是笑意,“我若是考中状元,你娶不娶我?”
  “就凭你?”叶无涯嗤之以鼻的样子,“你就算女扮男装蒙混进考场,也是连乡试都过不了。”
  女声郑重起来:“我若是真的能考中呢?到时候你得娶我!”
  “白日做梦!”
  “好!说定了,我考取功名之时,便是你娶我之时。否则,我定会皇后娘娘——我的大师姐告你一状!”
  女子对这话题似乎很认真的样子,肖复和香绮潇虽然有心听下去,却怕稍后被叶无涯发现而尴尬、不悦,只好恋恋不舍地退到院中去。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人就见一名容颜俏丽、笑容甜美的女子走出来,眼底焕发着光彩。
  这是说定了么?两人都觉得这女子面熟,应该是以前见过却不曾留意,此际心里都恨不得上前去问问她。
  女子瞥见两人,甜甜地笑着,屈膝行了一礼,便转身走出了院落。
  香绮潇有些遗憾,转而和肖复一起进门,唤了声师父,叶无涯缓步走出来。依然一袭纯白锦袍,凤眸中隐有薄怒,见到两人,脸色才缓和了几分。
  肖复心知叶无涯记挂着他的宝贝徒弟和楚云铮,便将征程中的大致过程讲述了一遍。
  听到骁骑营的事情,叶无涯的脸色转为黯然,“此事我也听说了,但愿苏晗能看开。”
  香绮潇一语中的,“师姐没和秦朗计较。”
  “又能怪谁呢?”叶无涯苦笑,“她出征最喜将伤亡减至最低,如今别人效法,只不过是比她做得更狠更绝。”
  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继而,肖复托辞去看望成傲天,留下师徒二人说话。成傲天如今最记挂的是明汐,只问小家伙路上有没有生病,听肖复说无事,便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又问肖复为何来至此地,听说肖复已辞官,大为讶异,半晌又朗声地笑,“你是聪明人哪!皇家以你为荣,我这门派也以你为荣。”
  肖复没接话,只是报以一笑。
  二人在山中停留了两日,转道去苏杭一带。
  香绮潇被成傲天、叶无涯劝解之后,心情明显轻松了几分,坐在装饰得格外奢华的船舱内,嘴角噙着笑,问肖复:“去那里做什么?”
  肖复懒懒地卧在短塌上,“先在那里住上三两年,多给你赚些银两。”
  香绮潇有些担忧地道:“我们现在已经捉襟见肘了么?”她一直在学习怎么生活,却都是基于衣食无忧的条件下,若要赚钱谋生,还得继续现学现卖。
  肖复闻言却朗声笑起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虽然把你的产业上交给了朝廷,却留下了我这些年来的积蓄。放心,即便你我坐吃山空,也能一世无忧。”
  “那还好。”香绮潇闻言也笑起来,继而,走到肖复面前,手指滑过他的唇角,眼神澄澈无碍,“你笑起来很好看的。”离开了京城,他如释重负,眉宇间、言谈间都日益淡化了之前的那份阴冷,开朗了许多。
  肖复握住了她的手,“所以呢?”
  香绮潇微微睁大的眼睛,“所以,就要多笑啊,我看着也很开心的。”
  肖复逗她,“五十两纹银笑一次,如何?”
  他这是不是把他自己当成卖笑的了?香绮潇为之气结,“你想赚钱想得魔怔了不成?居然好意思开那么高的价。”说着,却把腕上一枚玉镯褪了下来,“师祖给我的,是稀罕物件儿,就先买你一个月的。”
  肖复为之大乐,帮她把玉镯戴回腕上,勾低她绝美的容颜,衔住她的唇瓣。这单纯的人儿,是如此惹人欢喜。
  香绮潇报复性地咬了他一下,继而笑着依偎在他身边,感受着船身随着大海浮沉,满足地轻叹:“我最喜欢在船上的感觉了。”
  肖复道:“日后给你打造一艘大船,海上为家。前提是先赚下足够多的产业。”
  “你怎么说什么事都能扯到你赚钱呢?”香绮潇叹服之余,笑个不停,怀疑以往声名赫赫的肖衣卫指挥使变成了财迷。
  等在杭州安顿下来之后,肖复又一次让香绮潇大为意外。她以为他会开金铺钱庄来赚钱,可他却盘下了当地的济安堂,每日为前来看病的人问诊开药,从中赚取些蝇头小利。
  香绮潇猜想他自有他的打算,也就没多问,每日留在新居内打点布置。新居就在济安堂附近,面朝镜湖,出门便能看到青青杨柳、碧波荡漾。
  新居布置停当之后,香绮潇闲了下来,这日觉得无聊,便去了济安堂,看到肖复,被引得失笑出声。这人凭空多出了几缕长髯,为人把脉时,还装模作样地手拈长髯,任是哪个熟人见了,怕是也会笑得打跌。
  肖复对她浅浅扬眉,示意她别出声。
  前来看病的人竟不少,两个伙计手脚麻利地帮人抓药,肖复则坐在案后,逐一为病人诊治。
  香绮潇暗自笑了一会儿,便静静等待,直到薄暮时分,济安堂内才清净下来。
  香绮潇走到肖复跟前,揪了揪他的假胡子,又笑,“这是做什么?”
  肖复有些无奈,“看病救人,年纪大一些才好。初时病人一见我转头就走,我只好用点手段。”
  香绮潇这才明白缘由,又道:“时日不长,前来找你看病的人倒是不少。”
  肖复对此无意谦辞,“我自认医术还算不错。”
  香绮潇却始终觉得不是他该做的事,因为和他之前的生涯太矛盾,“以往实在是看不出。”
  肖复道:“要打人,先要学会挨打。要杀人,就要先学会救人。”
  香绮潇忽然想到了上官曦瑶,迟疑地问道:“你最终把上官曦瑶怎么样了?是救了还是杀了?”
  “已是一个废人,我杀她做什么。倒是用她试了不少药材,她容貌恢复了七七八八,我便将她放了。”
  香绮潇不由得又担心,“那她不会再生事端吧?”不论真假,也是蓝家的人,不能小看,不能不防。
  “不会,从我手里活下来的人,恐怕来世都不敢重蹈覆辙。”肖复起身交待了伙计一声,和香绮潇漫步回新居。
  香绮潇问道:“我近日总是奇怪,你口口声声赚钱,怎么现在却做起了郎中?”
  “因为肖家世代行医。”肖复给出的理由极为简单,“如今我赋闲,自然要行医救人。”说着,有些讽刺地一笑,“但愿这一世救的比杀的人多。”
  “这是什么话?”香绮潇不喜欢他这样评价自身,“你以往杀人也是为朝廷办事啊。照你这么说,那我师姐不也是坏人了么?你们都是英雄,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送信到京城的人回来时告诉他们,如今掌管肖衣卫的人是当朝皇后。
  “说的是。”肖复对她投去感激的一瞥,又说起了别的事,“赚钱的营生,交给跟随我多年的一班下人就好,我每日看看账目即可。假以时日,说不定就把你原来的财产赚回来了。”
  “你的我的,分那么清楚做什么?”香绮潇对这一点有些不满。
  肖复就笑,“我是男人,养家自然是我的事,怎么能依仗你过活呢?”
  香绮潇心头一暖,将手交到他手里,看着天际大片的流云染上霞光,自心底透着欢喜。
  平宁的光阴,偶尔会生出些许无聊,而回头看去才会惊觉时光消逝的速度惊人。
  一晃就是两年。
  两年的光景,肖复的医术在苏杭一带饱受赞誉,而他名下的钱庄、酒楼等店铺也闯出了名号,开始谋划着将分号开至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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