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冬樱

第41章


  
  我隐约记得糠少爷那次四两拨千斤一招破敌,弹指说笑间便化解了极其严重的生化危机,否则他们后来也不会历劫重重,导致一个变疯儿一个变傻。
  
  可悲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眼见着就要偷师成功,我顺藤摸瓜的思路却在回想到紫格格第九十九声呼唤时戛然而止!
  
  事关终生幸福,白某人即使满头大汗,也不得不拼了老命继续追忆。渐渐地,一股散发着热腾腾的肉包子香味的回忆终于蜂拥而至:
  
  那时的我尚处于每餐无肉不欢的青春期高级阶段,所以在听见后厨大婶高喊一声“包子好了!”的时候,某人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嗖”地一声射到了大蒸锅前并打着“为众食客身体健康着想”的口号强烈要求以身试菜,接着就几口干掉了一个滚烫的肉包子。
  
  如此一来便可以解释为什么糠少爷接下去的那番充满了爱与口水的对白会被无情地挡在了厨房厚厚的门帘外。
  
  怪不得人家常说“肉欲太重只会伤人伤己”——白芷就是个活生生的案例!
  
  还没等白某人哀悼完那一句逝去的对白,孔达已经抢先开了口:“他这不像是感冒,还是立刻送医院吧!”
  
  听到这句既不符合地球常理也不遵循架空偶像剧逻辑的台词,我的脑海立时一片空白,那感觉就像个考生翻开了试卷才发觉自己完全押偏了题。
  
  呆愣愣地扭过头去看着那个弯腰低头手臂上还绑着绷带的少年,心底涌上来一堆不明所以的情绪——
  
  清晨的阳光被窗外漂浮的像轻纱一样的细雾给隔得恍恍惚惚的,那个少年俊美的侧面被柔和的晨光映着,眉眼唇齿间竟无一不坦然。
  
  强忍着笑意,可我的嘴角还是忍不住自己翘起——
  
  我的孔达!
  
  等了半天,没听见我的答话,他纳闷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便让他整个人凝在了那里。
  
  过了几秒,他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胸腔里不断翻涌着的欣喜,毫不迟疑地扑了过去。
  
  伸臂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怀里,少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柔声说:“傻孩子。”
  
  趴在他温热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干净如雨后青草地的气息,我皱了皱鼻子反驳道:“你才比我大几天啊?就说我是孩子。”
  
  他却轻声笑起来,然后风轻云淡的说:“我强调的是那个形容词。”
  
  ..................
  
  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怀抱,定了定心神,我心虚地小声解释:“丁书琪昨天在外面呆了一夜,我猜他是被雨浇感冒了。”
  
  又打量了两眼昏迷中的丁书琪,孔达沉吟着道:“我看不像,他额头上一点热度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孔达并没有询问我丁书琪为何会在我家外面过夜。这让我既庆幸又不按。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白某人还是决定干脆略过这一节无关紧要的插叙。
  
  债务问题,不管对谁,都是那么的难以启齿。更何况,我实在不想把孔达给牵扯到这样无聊的事情中来。
  
  一个受了伤的郑眉加上一次迫在眉睫的巡演已经够让他费心的了,身为他的女朋友,不但不能为他分忧,反倒用自己的事情来烦他,那无论如何都有些说不过去。
  
  男人和女人的确是来自不同星球的生物。我这边厢忙着思索到底是坦白还是打死也不坦白,孔达那边厢已经开始研究起人类的生理器官了。
  
  只见他用自己的左手轻轻摁了摁丁书琪的腹部——
  
  歪倒在床上的病人当即很给面子地痛叫了一声。
  
  孔达似乎也完全没有料到他那么轻轻一摁居然会有如斯后果,紧张地回头看看我,他有些焦急地问:“他会不会是昨天打架时受了什么内伤?”
  
  听见这句非常有启发性的论断,我不禁开始悠然神思——到底是哪场架把他伤的这么重?
  
  思虑了几秒,没想出个子丑寅卯,但是孔达关于三人集体前往医院的提议倒是深合我心。
  
  没出几分钟,两个身上挂着幌子的家伙就架着第三个半死不活的熊猫眼来到了人际罕见的街上。
  
  绑着绷带的孔达架着昏迷的丁书琪站在马路边的树下,拥有十根香肠指的我则负责向路过的机动车殷勤招手。
  
  站在通天大道上的白某人自问笑容亲切、举止温柔,通体的风度气韵绝对不输台湾第一玉婶040,可是尾毛驾驶员朋友们见了我却个个都好像见了鬼似的把四个轮子转的飞快?(当然,唯一让我略感欣慰的是备胎。)不过须臾之间,各种大车小车出租车的加速度遍直逼舒马赫,这副火热的竞技场面让我立刻看到了国内赛车运动的春天。
  
  唯一让人惋惜的是——
  
  国内赛车的春天也许还要等些时日,可是丁书琪的内伤却未必等得了那么久。
  
  让人欣喜的是,我和孔达对这一点的认知再次证明了我们二人无与伦比的默契。
  
  后经与会人员集体研究认定(孔达和我投赞成票,丁书琪因昏迷而弃权),最适合我们三人的旅行方式是步行。
  
  就在我们三个人的运动热忱极为高涨的时刻,一个骑着三轮车、拉着煤气罐、呼呼喘粗气的老大爷彻底打乱了我们的锻炼计划。
  
  要是再早生二十年恐怕就能亲眼看见宣统帝继位的老大爷颤巍巍地帮我们将丁书琪扶上了平板车,使得这位幸运的年轻人享受到了一个煤气罐才可以得到的待遇。
  
  就这样,一位身姿矫健的老大爷在前面指点江山,两个身残志坚的伤兵在后面推波助澜,我们一起喊着号子向前、向前、再向前!
  
  在过往路人源源不断的侧目中,三轮车一行终于在二十分钟后胜利地将煤气罐和丁书琪同时送到了医院。
  
  只是,就连智商高达......60的孔达也没能料到——
  
  站在医院大门外,想继续与我们奋勇前行的老大爷却得到了正义凛然的门卫先生们派发的一张禁令。
  
  门卫先生的理论是——煤气罐属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管运送人是谁,都应该立刻遭到封杀。
  
  老大爷的辩解是——俺是来送这孩子看病的,回家还要用煤气给歪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太婆做饭,现在年纪大了,儿女又都在外地,换煤气的难度也在随着年纪而同比增长中,现在把煤气留给自家用都还舍不得呢,谁有那闲心用它来炸你家医院?
  
  门卫先生们表示——现在一切都在与国际接轨,所以医院的安全保卫工作也应适应当地向米国白宫标准看齐。你想不想炸是你的事,封杀与否是我们的事。总之一句话,不行!
  
  双方在这一点上各抒己见,充分交换了自己的意见与看法。最终,满头大汗的老大爷心悦诚服地接受了对方的禁令,双方在一派祥和的气氛中又好地互道了再见。
  
  老大爷迈着颤巍巍的步伐来到我和孔达面前,十分振奋地宣布——如果再争下去,躺在平板车上那娃的命就没有了,你们还是快点扶他进去得了。
  
  孔达和我不约而同地向老大爷表达了我们十分想在今后的岁月里为他换煤气罐的愿望,却遭到了对方斩钉截铁的反对。老人家客气却坚决地表示——俺不是圣诞老人,没有满足你们愿望的义务,俺自己家的事情自己照顾得来,以前咋活的以后就咋活。
  
  瞧着老大爷和煤气罐离去的背影,我感慨万千地握了握孔达的手。
  
  他一边扶着摇摇晃晃的丁书琪、一边帮我擦了擦我额上还在不断冒出的热汗,然后心有灵犀地问:“你是不是想问我将来会不会大清早出门骑着三轮车给你拉煤气罐回家烧火做饭?”
  
  我非常期待第看着他的眼睛,没想到他却垂下浓密漆黑的眼睫幽幽道:“可我不会骑三轮车......”
  
  ..................
  
  急诊部的大夫和护士神色凝重地看着我和孔达,我不由得心头一紧:“大夫,病人到底怎么了?”
  
  大夫表情严肃地说:“问题不大,外伤性脾破裂,需要做个手术而已。”
  
  孔达也有些紧张起来:“没有生命危险吧?”
  
  大夫异常严肃地说:“问题不大,死亡率只有......3.......3%而已。”
  
  我大惊:“怎么还准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啊?”
  
  护士小姐一脸坚毅地及时接话:“这位阴主任可是我们院最有名的外科专家,别人最多能推算到个位数,但是我们阴主任的专业水平很高,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数。”
  
  看着绷着脸推推眼镜腿的男大夫,我想了想,然后口气委婉地问道:“像阴主任这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专家,要是开个刀,那手术费要精确到小数点前面几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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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急诊事件让我对孔达心悦诚服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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