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女先生之继母难当

铤而走险死地后生


        做好这些事,莘菲回到了床上,静静地靠着想了一会儿。等紫菱紫篆用完饭回来,起身梳洗了换了衣裳去了庆安堂。
    老太夫人已经得知莘菲身子不好,见她过来,连忙命红玉扶了坐下,“身子不好就多歇着,还过来干什么?”老太夫人嗔道。
    “来给老太夫人请个示下,莘菲想回府去看望母亲,还望老祖宗成全。”莘菲说道。
    “这有什么,值得你跑一趟,遣个丫鬟来说一声便是了。嗯,也是该经常回去看看你娘亲,”转身又对身边的荣嬷嬷说道,“我那里还有一支老参,还有那个极品的血燕,你都拿了来,给夫人带回去。”荣嬷嬷自是去准备了。
    莘菲谢了老太夫人,从庆安堂里出来,又转到了春意堂去,妙姐儿正陪着朗哥儿在小院子里学走步呢,两人都是一头汗。
    看见莘菲,妙姐儿忙跑过来,“母亲今儿怎么来了?”后面的朗哥儿也咿咿呀呀地摇摇晃晃地跟着一把扑到了莘菲怀里。
    莘菲抱起朗哥儿,去亲朗哥儿的脸蛋,朗哥儿笑得咯咯的,“嗯,母亲要回自己家去趟,临走前来看看你们。”莘菲说道。
    “母亲要回家去吗?什么时候回来呢?”妙姐儿问道。
    莘菲抱着朗哥儿往正房里走去,妙姐儿跟在身后,进了正房,莘菲坐在太师椅上,将朗哥儿放在自己膝头,将自己身上的一个双鱼配饰给他玩着,示意妙姐儿坐到自己身边来,“母亲要去个几日,回来还要再去趟宫中,你在家好好带着朗哥儿,看顾着点,跟着嬷嬷们好好学规矩,学礼仪,有什么事就去寻祖母或者直接去寻老祖宗都行,记住母亲以前跟你讲过的,世事洞察皆学问,凡事多想想,别太冲动了。”
    妙姐儿听得却已呆了,“母亲,您这是……?”
    莘菲这才会意过来,自己好像在跟妙姐儿交待遗言一样,便笑着说道,“母亲就是这么个急性子,你是个好孩子,我也不过是白嘱咐你罢了。”
    唤来紫鸾,让她把四个新买的丫鬟都带了进来,“橙香橙玉是自小跟你的,这四个你就顺着橙字给她们起个名字,好好地待她们,丫头们也都是朋友,而且是最亲密的朋友,日后是要你带了去的。紫鸾我先留在这帮你段时间,紫槐我还要用她,就先带走了。”
    妙姐儿脸色已然苍白,“母亲,您……妙姐儿不想让您离开,您要干什么去?”
    莘菲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这么心思细腻,敏感。或许是二人之间的这种气氛感染到了朗哥儿,尽管他并听不懂母亲和姐姐之间的话,但正玩着配饰的他也瘪瘪嘴,哭了起来。莘菲抱起朗哥儿,拍着哄着。
    “妙姐儿,在母亲眼里,你聪慧大方,处事稳重,相信你可以让母亲放心的,是不是?母亲要去办件事情,办好了就会回来的。”无奈,莘菲只得说着自己也不能坚信能办到的话。
    带着紫槐离开春意堂,莘菲的心里有着几许莫名的惆怅,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谐的与继子女的关系……唉,怎么回事,自己仿佛对这个侯府多出了几分眷恋呢?
    马不停蹄地回到菡笑堂,古嬷嬷端着药迎了上来,“我的姑奶奶,您怎么又跑出去了,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莘菲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来不及应对古嬷嬷的话,吩咐紫篆打包要带走的东西。古嬷嬷问道,“夫人,您要回郡主府吗?”。
    “是的,马上!嬷嬷你去帮我把银票都拿出来带好,我要用,还有,将老太夫人给的药材也都装好。”
    趁着紫篆和古嬷嬷去忙的功夫,莘菲唤了紫菱过来,“我回府的这几日,菡笑堂就交给你了,还有还在养伤的紫书,你也帮着照顾好了。我们院里的事情,小事你自己就看着办好了,侯爷回来问起,你就实话告诉他,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去禀明老太夫人。”顿了顿,看着紫菱,又说道,“以前在府里,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有些事我虽然不能明白地告诉你,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办到。”
    紫菱听莘菲的口气,也知道了莘菲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非同小可,沉稳地点头应了,“夫人,您放心吧,奴婢一定给您守好菡笑堂,等您回来。”
    莘菲点点头,紫篆已经打包好莘菲的日常用品等,古嬷嬷也打包好了要带回郡主府的东西,莘菲自去里间将床头柜里将自己的匣子拿了出来,拿了那个旧荷包,看来看里边的东西,想了想,将周士昭给的墨玉也拿了,想到去宫中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事,将赵宣洵给的玉佩也拿了,又看见了姬无缺给的那个葫芦状的玉饰,想了想都拿了,装在自己贴身的荷包里。
    莘菲便带着紫篆紫樱紫槐和古嬷嬷,拿着包袱,没有带府里的侍卫,几人坐了两辆马车就回了郡主府。
    韩张氏正在佛堂里念经,没想到莘菲回来,赶紧起身了去迎。刚走到佛堂门口,莘菲就大踏步地进来了,“娘,”莘菲唤了一声,上前搀出了韩张氏,韩张氏顿时眼圈也红了,“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娘好准备些你爱吃的菜。”
    “娘,我就想看看您,老太夫人还托我给您带了好些个药材,让周嬷嬷服侍着您每天都用点。哎,梓哥儿呢?”莘菲问道。
    “梓哥儿正跟着你派来的两个侍卫学骑射呢,这小子,不知道多上心呢。”韩张氏提起梓哥儿,满脸都是笑意。
    听到这个,莘菲马上就缠着韩张氏带自己去看看。
    为了给梓哥儿学骑射方便,韩张氏让人将后院的一处荒弃的院子收拾了出来,做了练武场,摆了些箭靶类的,莘菲搀着韩张氏到练武场的时候,梓哥儿正随着一个劲装侍卫在骑马。
    看到莘菲母女俩走过来,那个莘菲见过一面的冷面侍卫走了过来,向二人行了礼,莘菲记得他好像是叫林风的,“有劳林……侍卫了!”莘菲纠缠了半天该怎么称呼他,最后也只能用了“侍卫”这个词。
    “夫人多礼了,唤在下林风即可,那是我兄弟,林雷。”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话,林风人就跟他的长相一样,说完就不再言语,稍微低了头,等候莘菲的吩咐。
    那边正骑在马上的梓哥儿瞧见了莘菲,高兴地跳下马来,奔了过来,一把抱住莘菲,“姐姐,您怎么回来了?”
    “姐姐回来看看你啊,看看你可有偷懒,可有好好地跟着林叔叔们学习骑射啊?”莘菲笑道。
    “当然有了,梓哥儿不敢忘记姐姐的教导,时刻谨记着要练好一身本领,将来保护姐姐和母亲。”梓哥儿小大人似地认真说道。
    说得莘菲眼圈也红了,“乖,梓哥儿真是个好孩子。”莘菲不由得搂住梓哥儿。
    姐弟俩拥着韩张氏回了韩张氏的正房自去说话了,临走前,莘菲向二位林教头郑重地替梓哥儿请了假,两位林教头面无表情地应了。
    陪着韩张氏和梓哥儿其乐融融地用了晚膳,莘菲回了自己出阁前住的厢房,让古嬷嬷去请了周嬷嬷来,一时,周嬷嬷来了,莘菲让紫篆搬了个小杌子来给周嬷嬷坐了。
    “周嬷嬷,您是跟在母亲身边的老人了,咱们家的事你知道的最多了。”说罢,停了半晌,喝了口茶,“现如今,说得好听点,我还是个郡主,但这郡主是个怎么回事,嬷嬷,你也知道。”
    莘菲故意停顿了,周嬷嬷接口说道,“姑娘,老奴只知道您永远都是老奴的主子。”
    莘菲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嬷嬷,那我就不当您是外人了,现在,有桩事情要托您去办。”
    “姑娘,您尽管吩咐就是。”周嬷嬷恳切地答道。
    “嗯,这里有五百两银票,”莘菲从紫篆手中接过银票来,递给周嬷嬷,“嬷嬷,您去帮我在比较隐秘的地方寻一处宅子,不要太大,三进五进都可以,只要能住下咱们一家人就行。”
    接着又说道,“这事先不要让我娘知道,尽快把这件事办好了,办得隐秘,更不要让外人知道。”
    周嬷嬷接了银票,还想问些什么,被莘菲打断,“嬷嬷您无需多问,日后自然会告诉你的。”
    周嬷嬷答应了起身出去了。
    古嬷嬷蹙眉,“夫人,您这是……?”
    “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总是不错的。这郡主府说到底也是太后娘娘赏的,说收就收了,真要到了那一日,叫母亲和梓哥儿上哪去呢?”莘菲的眼神很平静,但在古嬷嬷看来,却是山雨欲来的气势。
    “夫人难道打算……?”古嬷嬷又问了,只是后面的话没问出来。
    “这事情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回事,不如快刀斩乱麻,一次解决了痛快。”莘菲现在倒是静了很多,看着古嬷嬷,“嬷嬷,你也不必跟我一起去涉险,如果可能,我还是能保你平安的。”
    古嬷嬷听得此话,跪了下来,“夫人,老奴在跟着您那日就打算好了,夫人在哪,老奴就在哪,何况,夫人以为,太后若是动手,老奴还能全身而退吗?”。
    莘菲望着古嬷嬷,叹了口气,伸手扶起古嬷嬷来,“还是要连累嬷嬷您了。”
    然后又对紫篆说道,“明日我递牌子进宫见太后,你不用跟着去,我带着紫樱紫槐和古嬷嬷就行了,你留在府里,帮我照看着母亲和梓哥儿,如果我到了晚间还未回来,你马上遣散府里的下人,带着母亲梓哥儿和几个老人去周嬷嬷买的宅子里等。你明白了吗?”一句仔细地叮嘱着紫篆。
    紫篆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姑娘,您别吓唬奴婢啊,奴婢也要跟了您去,保护着您。”
    莘菲扶起紫篆,“傻丫头,你姑娘我不会傻傻去送死的,我说的是万一,这府里还得你照看着,我会平安回来找你们的。”
    紫篆还在抽泣着,莘菲道,“好了,好了,古嬷嬷,你带着紫篆也下去歇着吧,让我自己呆会。”
    古嬷嬷应了带着紫篆退下了。留莘菲一人在房里。
    窗外的月影横斜,窗内的人儿伫立,更显得形影绰绰,明日皇宫一行,莘菲的心里实在是也没有把握。夜幕如巨大无边的翼缓缓从天边垂落,掌灯的紫篆一盏一盏点亮了堂中的蜡烛,烛火的明亮一点一点染上她娴静的面容,似乎化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光芒,莘非的嘴角扬起宛若新月,“既然太后娘娘您如此器重,那么莘菲愿意尽力一试。”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月色,无意斋里,一个高大的身影也在来回不停地踱步。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着一张羊皮质地的纸张。
    第二日,莘菲早早起来,带着梓哥儿做了一套好久没做的广播体操,做得头上身上也微微出了汗,沐浴梳洗后陪着韩张氏和梓哥儿用了早膳。
    正待收拾收拾进宫的东西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将莘菲堵在了府里。
    你道是谁?原来是自上次审问张姨娘之后再未露面的芳若姑姑。
    莘菲大为吃惊,但面上还是非常镇定地请了芳若姑姑进了后院自己的厢房,与芳若姑姑分了宾主坐了,紫篆不用莘菲吩咐,上了洞庭春绿上来。
    二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坐着,品着茶,许久都没有声音。
    莘菲淡淡地品茶,丝毫不见一丝讶异和急色。
    终于,芳若姑姑放下手中的茶碗,“你不问我来找你何事?”
    “姑姑来了,就自然会说,如果姑姑不想说,我问了也是白问,不是吗?”。莘菲淡淡地答道。
    “好,你很好。”芳若姑姑的话一向如此的少而让人费解。
    下一秒,芳若姑姑又苍白着脸色轻轻说道,“芷若的墓地我去看过了,很清静的地方,还得谢谢你,费心了。”
    “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动手的人我还没找到。”莘菲说道。
    芳若姑姑摇摇头,“不必找了,我大抵能猜出来是谁的意思。”
    “芷若一生命苦,我这个做娘亲的,实在是有愧于她。还有另外一个孩子,我也有愧。”芳若姑姑转而凄婉地笑了,莘菲以前从未见过芳若姑姑笑。
    她此刻的笑,有着说不出的意味,或许是几分沧桑,又或许是几分失意,又或许是几分遗憾,“总之,这一生,太失策了,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说着,从自己袖里掏出一个鹅黄色锦袋,递给莘菲,“这是上善堂的印章,以后……我是用不着了,你帮我照看着点吧,都是些孤苦的孩子。”
    莘菲没有接过来,“姑姑还是托给他人吧,莘菲……或许要辜负了姑姑的托付。”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你只管接了就是。”芳若姑姑似乎看穿了莘菲的心思,强制地说道。
    莘菲无法,只得接了过来,然而芳若姑姑的下一句话真正是让她惊着了,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带我进宫!”简简单单五个字,却不啻于惊天响雷。
    “姑姑进宫所为何事?”莘菲压住心中的惊诧,问道。
    “私事,往事,恨事,一并了了。”芳若姑姑惜字如金。
    “与谁?”莘菲也简言相问。
    “当朝的太后娘娘,从前的皇后娘娘,再往前则是我的嫡姐。”芳若姑姑的话再度将莘菲劈了个外焦里嫩,这是个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莘菲一时头都大了。
    “姑姑意欲何为?”莘菲虽然也是要进宫去冒险的,但实在是不想自己就此不明不白地牺牲,问道。
    “你没听到我说吗?了了!”芳若姑姑皱眉了,似是不愿对此多做解释。
    “姑姑置莘菲于何地?”莘菲也生气了,质问道。
    “哼,你?你以为就凭你,能逃得出当今太后娘娘的手掌心吗?”。芳若姑姑轻蔑地说道。
    “就算不能,我也要在她手掌心中戳个洞出来。”莘菲不愿在人前输了这份志气。
    “好,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你有个什么样的本领,敢如此大放厥词。你只管带了我进宫,你走你的,我了我的,到时候见真章。”芳若姑姑快言快语。
    莘菲无法,只得依了她。唤了古嬷嬷来,给芳若姑姑找了身嬷嬷的服饰穿了,这才带着二位嬷嬷和紫樱紫槐出了郡主府,坐了郡主府的马车,向宫中而去。
    坤宁宫中,宫人见是莘菲,便开了门迎了进去。古嬷嬷和紫樱等人照例被拦在偏殿之外,作嬷嬷打扮的芳若给莘菲递了个眼色,表示自己会搞定。便只留莘菲一人跟着前头的宫女慢慢朝正殿走着。
    正殿之中有着沉静如水的檀香气味,轻烟袅袅不散,给人一种恍惚的感觉。秋日里晌午的太阳并不是特别的刺眼,倒给人柔和温暖的感觉。
    殿中很安静,隔着春衫绿的窗纱往外看去,殿外的桂花开得正好,馥郁的香气裹在这飘渺的烟气中,让人仿佛置身于世外。
    莘菲来过坤宁宫多次,每次都有肃杀之感,今日不知道为什么,一进殿就感觉到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莘菲又说不出来。
    太后的起色尚好,靠在临窗的银茸贵妃榻上,就着宫人的手在一口口吃着金丝血燕。
    莘菲恭恭敬敬地请了安,太后随口叫了起来,赐座,道,“哀家有些日子没和你好好说说话了,最近都作了些什么?”
    “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莘菲答道
    ------题外话------
    一米今天陪朋友在湖边吹了风,发了高烧,所以今天更得少了,各位亲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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