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河泉清

第2章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一直让她无法接受事实。边走边落泪的向义庄的方向走去。
  义庄常年被风吹雨打的大门轻轻的被推开,发出腐朽的吱呀声。
  “好脏啦......”推门者小声道。用另一只手轻轻扫去手心上的腐朽木屑。
  白衣少年对紫衣少年白了一眼道:“袁坤,我说你个大男人怎么像个女子般嗲声嗲气的......”
  袁坤一听这话,右手随即翘起兰花指,围着白衣少年转了一圈如戏子般尖着嗓子唱道:“云公子,请......”
  云破月又好气又好笑,“够了,够了,别闹了。我们可是来办正经事的。”
  袁坤清了清嗓子道,恢复男子本有的声音,“是,破月请......哦,不,是云公子,您请——”
  云破月随手用从不离身的玉笛一敲袁坤的胸前,“正经点!”右脚抬起刚要踏进门槛,想想不对,便又缩了回来。“袁坤,你看,每次事情都是我上前当挡箭牌,这次你看......” 说着用手指着门口示范他先进去的姿势。
  袁坤想也没想抬头挺胸,一副大义凛然誓死不归的样子。“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昨夜鸡鸣三更,上官府的两百余口被惨杀,尸体都被草草的处理在这义庄内。屋内满是焦黑的尸体全都被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唯独最前方两条破旧的凳子上摆放着一口崭新的红漆棺材。
  二人对视了一眼,蹑手蹑脚的向那口棺材走去。为了找出一些事因,不得不这样做。
  “破月,你来吧......”袁坤对云破月道。“毕竟开死者的棺材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云破月看看袁坤没说什么,便双手扶在棺盖上,稍稍使力,木头之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云破月探头向棺内看了看叹道:“确实是上官徽。”
  听他这样一说,袁坤便也伸过头去看了看。只听云破月道:“那黄衣人确实不是上官徽的金蝉脱壳之计。”可现在,真正的上官徽已是个死人,正躺在这口棺材里,面部的血迹不知被哪个好心人清洗了下,露出苍白的面容。
  袁坤刚开始也和云破月猜想的一样,以为那黄衣人是上官徽的为躲逼追杀,想出来的金蝉脱壳之计,但事情却明显的摆在面前。便对云破月道:“那黄衣人是谁?我好像从未在江湖人士中听说过此人。他会不会是杀害上官徽的真正凶手?”
  去破月也只能摇摇头,事情越来越复杂,一切都好像是个无法探究的谜。在没有弄清楚事实之前又怎能妄加评断。但还是答道:“从他的服饰和马车的装饰来看,并不像中原人士。”
  昨夜因听到那黄衣人说是看在云剑天的面上,袁坤放慢声调探道:“那他和庄主......”
  只见云破月摇摇头,“我并不知晓其中的原由。”接着道:“像上官徽这样的人物,决不会轻而易举的被人给杀害。而能够杀得了他的人,定也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边说着边再次的检查着上官徽的尸体。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心里便排除了中毒的可能。
  打听得上官府上下所有死者都被处理在这里,那少女也来到义庄。越走近义庄哭声便大了起来,在深夜听得就如含冤的孤鬼般哭泣,哀怨至极。让人听得不寒而栗,同时心底也会随着那悲恸的哭声,泛起一丝悲凉。像是遇到了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
  云破月和袁坤同时听到屋外的这般哭泣声也都怔了一下,深更半夜听到这种哭声纵使胆子再大,身上的汗毛也不禁竖了起来。便异口同声警惕的喝道:“谁?”
  少女听到有人喝斥也是一惊,便停止了哭泣,只能捂着嘴哽咽着。刚要进得义庄却没想到深更半夜的竟然还有人在此,便退了出来。
  刚刚还听得悲凉的人泣声,转眼间便隐没到空气中,什么都听不见。看看四周破败不堪的窗户,风从外面灌进来。吹着破碎的窗纸哗哗作响。云破月和袁坤此时也不免汗毛竖起,眼睛同时盯向那半掩的门,不管是敌是友只望有人能进来。
  云破月便喝道:“是谁在装神弄鬼的!”这话刚一说完,却听得门外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二人闻声便迅速追了出去。屋外 一片凄凉,只有微凉的风扫过地面,哪见什么踪影。
  门口的左边摆放着一只可以容下一人的大缸。看到缸边的枯树枝,二人对视了一眼,云破月便轻脚走了过去,抬手迅速拿起缸上的木头盖子。朦胧的月色中,灰暗暗缸内是一个身穿素衣,头发零乱的少女,瘦纤的双手捂着嘴巴,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满脸泪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云破月。
  云破月内心微微一颤,掀起一丝波澜,他从没有见过像这样一双让人怜悯让人疼惜的双眼。那柔弱无助的眼神,也不知怎么的竟会让他的心揪了一下 。掀开盖子的时候,以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可是现在......云破月无奈的摇摇头。
  袁坤走过去,看了一眼也是一脸诧异。
  只见云破月伸过手去,轻声道:“你 ......”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少女放下捂着下巴的双手,泪还是不停的流,用一种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云破月和袁坤。
  袁坤也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少女,问道:“敢问姑娘是谁?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莫非这义庄里的死者和你有什么关系?”一口气连问了三个问题。
  少女哽咽道:“我......”接着又是大颗的泪水滚出眼眶。
  “你先出来吧。”云破月插口道。袁坤看了云破月一眼,云破月说话的口气,像是今生誓死都要保护这个陌生的少女,让她不受伤害。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云破月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偏偏对女子尤为怜爱。为此还曾嘲笑他上辈子是女人投胎。想到这,袁坤又故意调侃道:“破月,你上辈子是不是欠女人的?”袁坤嘴上虽开着玩笑,可是眼睛片刻不离的盯着少女,生怕她装得可怜是另有所图。
  “别扯吧......”云破月瞅了袁坤一眼,用他一向惯用的口头禅来反击袁坤。又期待着少女快些出来。
  少女把手伸到一半,又迟疑了。看到云破月真挚的眼神直至心底,那种感觉就像暴风雨后炙热的阳光,温暖,安全。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到云破月的掌心中,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
  云破月将少女扶到缸外,正准备要问些问题的时候。由于过渡劳累,少女还没站稳便晕倒在云破月的怀里。
  在一个若大的石窟里,一身黑色束衣,面戴古铜色面具,背对着台阶下的七名黑衣人一拍石桌,大怒:“我养你们不是做饭桶!连个姑娘都找不到!”
  为首的黑衣人忙道:“属下该死,属下这就派人去查找!”
  那人思忖良久,慢慢转过身,“斩草不除根,必定会留下后患。”
  “ 属下明白!”
  “ 一定要查到《尽河泉清》的下落!”声音虽缓和了些,但是那样的霸性却让人望而生畏。
  “ 是谷主 !”七名黑衣人应道。
  “ 去吧。”
  “ 属下告退。”
  七名黑衣人依次退下后。那戴着面具猜不出年龄的男子独自思量着,“那上官老贼究竟将《尽河泉清》藏到哪去了,竟然连死都不说。那上官家的女儿难道是被什么人给救走了?否则凭我如今的计划又岂是谁能料得到的。 ”
  “《尽河泉清》......《尽河泉清》......”那个被属下称为谷主的人,在心中默念了两声,似心有不甘。但是想到上官徽的尸首被吊在城墙上也算是解恨了,至少能给江湖上的某些人士一个恐吓。
  江湖人早就对《尽河泉清》唾涎三尺,可是上官徽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单凭个人的力量想灭上官府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若非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组织加上周全的计划以七人之力怎么能在一夜之间将上官府覆灭。上官府一倒,中原一带的三座大山其中一座自然也就土崩瓦解。人心一涣散,想要再凝聚恐怕是难上加难。
  但如今的云破山庄,却非同小可。
  传言云破山庄庄内有一世外桃源,可至今无人探晓。几百年来云破山庄凭其内部惊人的组织依旧威慑四方,不知当初云破山庄以其何种力量轰动江湖,竟几百年长盛不败。
 第二章 怪事连连1
  江南,深秋的雨,透着丝丝的凉意。而这一刻对于云破月来说却像是人的那颗温暖湿润的心,微微的颤动......
  云破月站在窗前,默默的看着随风向而斜落的雨,风灌进窗户吹乱了他耳边的乌发。云破月轻声的将窗户掩上。来到床前站在床边,静静的凝望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少女。偶而的抬头抿嘴微笑,满脸温柔的笑意。
  看着少女依旧苍白的脸,心生怜惜,竟忍不住抬手去抚摸。手刚抬起,潜意识里觉得有些冒犯,便顺手理了理少女乌黑的发丝。少女的脸部轮廓竟有些酷似儿时母亲的容貌,给云破月内心填加了少许的亲切之感。
  这时外屋有人道:“禀,三少爷......”
  还没等他说完,云破月打断道:“什么事!”口气中充满威严,像个高高在上的王者。
  “庄主有信报。”
  听到这,云破月才大步跨了出去,接过下属递过来的信,打开一看只有四个字,“速回山庄”。云破月道:“知道了,退下吧。”
  送信者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云破月问道:“还有什么事要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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