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河泉清

第6章


更何况你刚刚还帮她们毁尸灭迹来着。”
  “我......”袁坤被云破月说得一时语塞,“你刚刚不也帮着毁尸灭迹......”
  云破月突然想到什么,“哦,对了。你刚刚为何阻拦我救那张义?”
  “据我所知,那名叫张义的大汉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坑蒙拐骗偷他哪样不会!”
  云破月轻倚在断桥的栏杆上,右手的食指抚摸着晶莹剔透的玉笛,“所以说,张义被杀是罪有应得了。”
  “可以这么说,这样的鼠辈人人得而诛之。”
  云破月冷哼一声,“人命如草芥,当真不假!”说完这话,云破月突然抽出抱在怀里的玉笛,拍向袁坤的脖子。袁坤也感觉一个寒气直逼而来。刚要转头时,却听得‘叮!”的一声。似有什么利器相击的声音。
  而水泊客栈的阁楼上窗户边,为首的白衣女子见一根约两寸长,细如发丝的白色蚕丝又重新弹了回来。白衣女子稍一侧身,‘叮!”的一声定在身后的木柱上,只留下一个针眼大的小孔。白衣女子看看木柱上的小孔,又看看断桥上的云破月和袁缙。三人隔湖而望。
  阁楼上的白衣女子向来所向无敌,今天突然碰到个大钉子,而且发出的蚕丝居然能够被人给挡飞回来,实在是不可思议。与云破月袁坤二人对望良久,向身后命令道:“去查查他们二人是何身份!”其中一名白衣女子领命。
  云破月看着手中晶莹剔透完美无遐的玉笛身上多了个针眼大小的缺口,甚是可惜,但又佩服道:“江湖上居然有能和我这千年血竹制作的玉笛打成平手,当真不简单啊。”而且还是一根细如发丝的蚕丝。对方的功力可想而知了。
  听到‘千年血竹’四字,袁坤惊讶的看向云破月手中的玉笛,便问道:“你这玉笛当真是千年血竹所制?难道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当真存在?”
  云破月冷笑着重复了句:“世外桃源?”又反问道:“长满千年血竹的地方会被称为世外桃源么?”话外之意到是这么血腥的名字怎么有资格称为世外桃源。
  云破月的话中,显然是话中有话。袁坤便问道:“那江湖上几百年来所传言的......”袁坤一头雾水,为什么云破月会有千年血竹所制的玉笛?这个千年血竹又是从哪里来的?江湖人几百年来挖空心思想要得到的千年血竹以及世外桃源的久居生活,至今都无人探晓。而他却知道。
  云破月一耸肩,表现得很无所谓。简简单单的打发道:“我也不清楚。”
  “那你这玉笛?”袁坤看着云破月右手握着玉笛环抱在胸,问道。这些年来,他只知道云破月手中这支晶莹剔透发微微寒气的玉笛,只道是不寻常材料所制,从未想过会是传说中的千年血竹所制。而这支玉笛似乎也从未离开过云破月的眼底,视它如命般。
  “走吧,我们还有要事要办,何必计较与这?”云破月边向前走去,边用玉笛在自己的脖子上挠了两下。
  袁坤见云破月这样淡定潇洒的说着,也不好多问。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夜晚时分。
  袁坤躺在屋顶上,双手交错垫在脑后。看着满天的繁星,思绪更加的繁杂。袁坤试着闭上眼上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一阵寒风吹过,袁坤深呼吸一口气。缓慢的睁开眼睛,头向后仰了仰,继续看着满天的繁星。这次觉得清醒了不少。便伸手探入怀里,摸着贴怀的锦囊。突觉得鼻子一酸。
  尘封的记忆,如万千斤巨石般被慢慢开启。那个时候袁坤只有八岁,一直在小村庄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有爹娘疼爱着。
  “为什么娘临死之前说了千年血竹?娘说找到一样东西才能打开这锦囊,难道这千年血竹和娘给我的这个锦囊到底有什么关联?娘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呢?而破月又怎么会有千年血竹所制的玉笛?”袁坤躺在屋顶上想了片刻后,便纵身跳到屋檐下。房内的烛光随着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 摇曳不定。
  袁坤打着哈欠,随手关上门,却听得屋顶上有脚步迅速的踏踩而过,迅如疾风。袁坤侧耳细听,心道:“这么晚了,什么人居然这么大胆子,敢夜闯云破山庄。”心想之时,迅疾的脚步声从东面的屋顶传来。徒然间又戛然而止。
  袁坤眉心一拧。东首是庄主的居所。听此人的脚步声,断定此人实为不弱。甚至高于他。袁坤顾不得那么多,便开门而出,跟随而去。
  袁坤远远瞧见黑衣人在顶脊上逗留着,向是在窥探着什么。接着便又一个纵身跳到云剑天所居住的后院。
  袁坤飞驰而去,在一座稍高一点的屋脊的斜坡上潜伏起来。
  听见风中传过黑衣人的声音,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凛冽道:“云剑天!”似寻仇般的气势。
  袁坤听得是女子的声音,便想是不是白天在云泊客栈遇见的那白衣女子。便微微抬头向院中窥探。只见院中站着一个劲装蒙面黑衣人,面对着云剑天烛光闪忽不定的厢房,架势如临大敌一般。
  黑衣人喝出一声,点着烛光的厢房似无人般毫无动静。黑衣人等待了片刻,既不敢冒然去闯又不甘心就此离去。大喝道:“云剑天,拿命来!”嘴上虽怒喝着要发起进攻,身子却一动不动立在原地。房间内却依旧毫无动静。
  袁坤也甚是不解,心道:“难道庄主根本就不居住在此?”便想欺身过去,想看看此人到底是何人。却在不经意间瞧见云剑天早已立在南首的屋脊之上,左手负后,右手抚摸着花白相间的胡须,望着院内的黑衣人。迎风而立,淡定从容。
  袁坤一惊,暗道:“难道庄主早就料想到今夜有人专访?还是在此之前就已做好万全之策?看庄主的样子,像是不屑与此人动手。”便纵身而起,大喝道:“是何人竟敢夜闯山庄?”此话一出,人还在屋脊之上。黑衣人一见有人潜伏在附近,人便一溜烟似的纵身到院中的一个树上,再一翻身,人已到屋脊。却瞧见了云剑天,又是一惊。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便疾飞在各个屋脊之上,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月色中。
  袁坤奇了,听她刚刚说话的口气像是寻仇般,但现在看起来又不像。那到底为了什么呢?思索间便向南首瞧了一眼,云剑天早已不见人影。再看看刚刚烛光摇曳的厢房,此刻烛光已灭。袁坤瞧了,不禁暗暗佩服,“庄主真是来去悄无声息。连关门的声音我都没听见。但既然知道有人来此,为什么又不出手阻拦她呢?”
  袁坤站在屋脊之上,呆了半响。都还未弄明白黑衣人是何用意。忖道:“黑衣人既然不是白天在城中水泊客栈遇见的那女子,那又会是谁呢?”但转念一想,江湖上,如今都以为《尽河泉清》被云破山庄所夺,云破山庄最近时常受到一些干扰也再所难免。“江湖......”袁坤仰望天际,嘴里说出这两个字看似轻松,脸上却显得无奈至极。
  黑衣人跑回自己的房间,紧急的关上门。靠在门上喘着粗气。顺手将面罩向下一拉。竟是云破月在前段时间遇见并被自己的骏马踢伤,命下属带回的少女。当女坐到桌边的凳子上,将面罩丢在桌上。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便静静的坐在那里思考了了片刻功夫。忖道:“幸好那人没再追来。不然就完了。”但一想到刚刚纵身离去时,却看见云剑天如鬼魅般的早已站立在南首的屋脊之上,着实吓了一跳。
  现在细细想来也不免吓出一身冷汗。将手中的杯子,轻放到桌上,心想:“这一路走来,江湖上对云剑天的为人说法不一。我定要摸查清楚才行!”
 第六章 失踪之谜
  翌日,傍晚时分。空气中弥散着冰冷的气息。
  当云破月和袁坤二人将昨日在城中的水泊客栈的所见所为报于云剑天时。云剑天听完,立在厅堂的门口,仰望苍白的天空。一言不发。背在身后的双手,右手中的两颗翡翠色玉石珠,在掌心中不停的来回相搓滚动。
  站在云剑天身后的云破月和袁坤,看着云剑天的背影,也是一言不发。
  良久,只听得云剑天仰天长叹一声。白色的寒气滚动在寒冷的空气中。又过了片刻,云剑天才悠悠道:“下雪了。今年苏州城的第一场雪。”话语中略带一丝伤感。
  云破月和袁缙向苍白的天空望去。只见大片大片的雪花正纷纷扬扬从空而落。
  云剑天微仰着头,看着从空纷纷而洒的雪花,轻念道:“破浪,破空,破月......”又是一声叹息。“破空,破空......”一连念了几遍。竟有两行泪滚滚而落。此刻对于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来说,这泪本不该从他的眼中流出。可是若是对于一个平凡的父亲来说,却是一种无法释怀,同样是骨肉,唯独他却不见了。两年了都丝毫不见他的消息,像是从这个江湖消逝了一般。
  “爹......”
  “庄主......”
  云破月和袁坤同时担心道。二人都知道,云剑天是思念起云破山庄的二少爷云破空了。
  但云破空自从两年前,也是在这个冬季。就莫名的消失了。并且在江湖上也音信全无,像是江湖上根本就没有此人一般。云剑天也大感奇怪,派出那么多人手,动用了一切关系,几乎轰动了整个江湖。 云破空虽在江湖上少有走动,但知道他的人也不在少数。无论生死,定然也会有消息。可是,一切偏偏全无。这让云剑天始终猜想不通。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