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缠:诱君为夫

第148章


刚一入宫,便被王子钦点为王子妃。而后,便从宫中流传出那女子便是爷的皇后……”
    “你倒是沉稳,就不怕是真的?”
    “你刚入景岚国地界爷便得到消息了,派人暗中保护着你。怎么可能还会让你沦落到姑苏国?”话语间不急不徐,俨然将自己塑造成了光辉的圣人形象。
    我懒得与他计较,撩起那一角车帘,见到那城楼已经渐渐呈现在视野中。城楼下的百姓络绎不绝,有好多已经按照我事先的吩咐在下头等候,似乎所有人都在好奇。可掩藏在好奇底下的,还有对于谣言表现出来的茫然。
    日影西斜,细碎的阳光洒下,将那些个身影拉长。
    落下车帘,我收回视线,听得自己的声音冷冽如冰:“你知道是谁陷我于这般境地吗?”姑苏国王子?应该,还没无聊到这般境地吧?真的想从我一介女流身上下手,打开景岚国的国门?
    “是那个冒充你身份的女子。只可惜她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爷派去的人根本就靠近不了丝毫。”景行然有些怅然,“不过爷倒是觉得好奇,姑苏国这位向来便不近女色的王子,竟然会被一个女人给迷住。事实真相若非真的如此,那他这一局,赌得便实在是大了些。”
 二百十一、一花一世界9(七千字为所有亲而更)
    西安城城楼。
    木断残桓,年代久远的城楼围栏,在地方官玩忽职守之下已经年久失修。我拾级而上,头上的玉簪在阳光下发出奕奕光泽。紫色的曳地长裙在风中飞扬。那飘扬而起的寒梅犹如腾空出世,欲羽化而归。夕阳的余辉下,脉脉生出让人惊艳般的如生栩栩。悬挂在腰侧的玲珑七彩玉在我行走间生风,摇曳出万丈光芒。,
    “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景行然在我身旁亦步亦趋。银色的衣袂翩飞,束冠的发丝在风中舞动,缀染上缕缕不羁。而他那块向来便不离身的玲珑七彩玉此刻与我腰侧的那块交相辉映,仿佛在印证着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替自己鸣不平。”转过身,我不急不徐地说着,目光接触到他怀里正睁着好奇的双眼不怕生地往外头探看的景诺睿小祖宗,我犹豫道,“你确定你要跟我上去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刚刚一到城楼下,见前后左右都是密密麻麻的百姓,景行然便从云兰手上接手小祖宗,直接将云兰给打发在马车内静候。自己则抱着景诺睿跟随我不离,典型的一个求知欲极强的好学分子猓。
    “难不成爷要做缩头乌龟,让女人和儿子抛头露面承受压力,自己则躲在角落里连现身也不敢?”
    居然还如此振振有词理所当然起来。早干嘛去了?也没见他主动点。
    我不认同地皱眉,却并没有反驳,而是指指他怀里的小祖宗:“管好你儿子,别让他的小手小脚爬出来。”景诺睿小祖宗不安分的性子早已深入我心,刚刚还觉得他老实了,不一会儿便手脚并用地想要爬出他父皇的怀抱了于。
    景行然显然也意识到了景诺睿小祖宗的不安分,大掌一拍,直接不客气地落在他那小小的屁/股上:“再动一下,信不信父皇将你丢下去?”
    这个威胁,似乎很管用。小祖宗果真是安分下来了。委屈地缩回自己的手脚,小脸蛋上居然有种我见犹怜的泫然欲泣。
    替他拢了拢那件被他百无聊赖下用小手指绕啊缠的小狐裘,景行然还不忘向我示威:“瞧,不愧是爷的儿子,知分寸识进退。”走了几步,一张俊颜却黑沉了几分,“儿子也有爷的份,为什么你背着爷就将名字给他取好了?”
    *
    城楼下,原本便人声鼎沸,如今我们一行人到来,更是瞬间议论开了。底下有衙门的人层层拦着,更有何钦这个新上任的地方官在那边维持着秩序。不过,很显然,效果不甚明显。有百姓已经迫不及待地对着高处的我直接质问。
    “娘娘,您到底是不是皇后娘娘?”
    “你说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真是不知道应不应该怀疑曾经对我们有恩的你啊……”
    “娘娘,若没有您,我家阿宝那点口粮也养不活了,奴家给您磕头了。”
    “女人啊,就这点出息!头发长见识短!磕什么磕?这人摆明了是个行骗的,真正的皇后正在姑苏国当王子的新宠,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真的皇后。”
    “是啊,哪有皇后会不待在宫里头乱跑的……更何况咱们皇上大丧,皇后更该去守灵了……”
    “圣人有云,一女不侍二夫。皇后高风亮节救民于水火,你们有些人的心思岂能那般龌龊,小生不敢苟同,不敢苟同啊……”
    “张泉,别卖弄你的穷酸气了,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这儿不适合你。”
    ……
    春寒料峭,衣袖鼓风,寒梅呼之欲出。
    “娘娘,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早就等候在一旁的两个衙役走向我,拱手禀告,当看到我身后正抱着景诺睿的景行然时,两人面面相觑,只是低下了头。看来是根本就不认识景行然这位一向只在朝堂而鲜少莅临西安城的人物了。
    “你们且到一旁把守,严禁任何人上来。”
    “是!”两人得令,已经带刀走到一旁去护卫。
    “这就是你所谓的替自己鸣不平?”景行然好整以暇地跟随在我身侧,眼一扫,便看到了早在城楼上摆放妥当的琴案,更甚至于净手焚香的东西也准备妥当了。
    他不敢苟同,而我却盈盈一笑。
    “天下人不都说我是假的吗?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怀疑从一国之后变成了他国的宠妃。我自问没有倾国倾城之貌,亦没有经天纬地之才,还担不上一个投敌叛国承欢他人怀中的王子妃名号。脖子上套上去的这层羞辱不管是谁故意赋予我的,我都要将它拿掉!”
    焚香,净手,有条不紊,我在他动容下坐下:“风大,照顾好咱们儿子。”
    也不知是不是话语里的“咱们”两字取悦了他,他也不再反对,双手抱着怀里的小祖宗,如获至宝,而双眼,却不知望向了何方。
    “铮!——”弦过,一声凄鸣。
    底下人潮声一断,复又恢复如初。
    “铮!——”又是一声弦动,在声音即将弱下之时,我尾指一勾,琴音上扬,猝不及防间将那抹音调拉长,在这空阔悠远的城楼之上一声声波动起伏。
    终于,原本动荡蜂拥的人群安静了下来,还有几个企图冲上城楼的百姓也被衙役拦了下来,另有守城将士把关,铁一般的威严,让所有人瞬间忘记了反抗。
    “我阴凌紫素来不屑于争权夺势,杀也好,败也罢,朝内纷争朝外纷扰都不是我想要触碰的。可我这人,对于杀伐可以无所谓,但是对于故意辱我毁我,却做不到无动于衷。今日请诸位来,便是让大家见证一下,我阴凌紫究竟是不是本尊。还有那个在姑苏国以我的名义诋毁我投敌叛国、一女侍二夫的女子,我阴凌紫发誓,若是她不得已而为之,情有可原,若是她有意辱我,我定当百倍奉还!”
    一番话,没有过多的言语在强调自己的身份上,而是放下狠话,从另一方面让他们信服,我就是本人。也只有是本人,才会在被人这般侮辱之后义愤填膺,声声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景行然目露期许,眉宇之间是一抹深藏的笑意,泛着股淡淡的宠溺。将终于闹腾够了睡过去的小祖宗彻底地裹在他温暖的怀中,他静静地站在我身侧,不动如山。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我的余光中,他的形象却是那般分明,仿若亘古不变的雕像,以他挺拔的身姿健硕的身躯无言地给予我支撑。
    “她是皇后娘娘,她真的是皇后娘娘!”底下,有人信了我的话,高声喧哗。
    随之而起的,是一些个附和声。
    但也不乏将信将疑者,以及纯粹怀疑者。
    “讲点场面话谁不会?有本事拿出点证据来!”
    “是啊!要我说,就是诡辩!”
    “是吗?”轻盈的两字滑出唇畔,却是掷地有声。指尖拨动,琴弦轻颤,流溢出大珠小珠,婉转流长。
    “姑苏国曾派丞相武安出使我国,满朝文武,寒潭齐聚,皇上抗衡,皇后一曲动天下,夫妻共挽景岚国威。那般的盛况,天下无人不知。”景行然面色淡定,薄唇清悠悠而启。内力所致,声若洪钟。看来他,当真是深知我意。
    *
    他的话音久久回旋半空,当声音渐弱,我指尖微动,刹那一凝一拨,瑟瑟声响,苍穹挽弓,抨击于空。
    “人可以冒名顶替,可这独一无二的音律,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模仿的。画虎不成反类犬古来有之。姑苏国内那个女子究竟是不是皇后,可以以乐见分晓。”
    伴随着景行然的话,我凝力于指尖,琴声激越,在原本便波澜不起的湖面投下重重的石子,荡起无数涟漪。
    草庐亦可结舍,我本只愿一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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