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我的妻

116 翻江倒海卷巨浪


    此时的皇宫已是禁卫森严,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的更是将后宫重重围起来,坐在马车里的秦越娘心里七上八下的无法平静,正当南宫门离她们越来越近的时候,马车却被拦了下来。
    “放肆!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是谁府上的马车,你们竟也敢拦?”
    印着硕大“宓”字的马车素来在扬子城里就是一张畅通无阻的通行证,无人敢拦,哪怕皇宫也自然是进出自如,可今日竟然有人敢拦下来?这下连秦越娘也坐不住了,撩开帘子站在马车上怒瞪着拦下他们的将士,威严十足。
    “末将参见扶硕王妃。”
    “既然知道是本王妃在此,还不赶紧让开,误了本王妃的事儿,你们谁担待得起?”秦越娘转身回到马车里,扯下马车马车帘子,“小九,开车。”
    原以为可以顺利同行,没想到守卫的将士们冲到马车前,将马车拦住,“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出皇宫,违者立即拿下。王妃恕罪,今日末将无论如何也不能遵命。”
    “你们…………”
    秦越娘被气得七窍生烟,却也只能瞠目结舌,无奈至极。
    “那本将军是不是也得听命于你们?”
    急促马蹄声后,一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勒停在秦越娘的马车边上。人未到,声先来,让禁卫军傻了眼。
    “末将参见将军。”
    宓夫晏?秦越娘从车窗上清楚看见坐在枣红色大马上,一身暗铜色盔甲的人不是宓夫晏又是谁?他不是被皇上派去淮南赈灾了吗?怎么会在这出现?
    “让开。”
    “将军,王爷……”
    “父亲问起,有我担着,但你们此刻再做阻拦,立即按军法处置。”
    就这样,在宓夫晏的带领下,秦越娘的马车过了宫里的重重守卫,一路赶到了凤寰宫,但终究是晚了一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晔氏杀害永孝亲王,弑子之心尤为歹毒,令朕痛心疾首,着立即废黜皇后之位,贬为庶民打入冷宫,听后发落。钦此!”
    当所有人都为这从天而降的横祸感到震惊的时候,晔謦翾反而淡定了,她从张全的手里接下圣旨,五体投地的恭敬谢恩,额头贴在院子里冰凉的地上,她凉凉的一笑:该来的终是来了!
    “怎么回事儿?”在宫外听到圣旨的秦越娘冲进来,一把揪起张全的衣领,“你这个狗奴才这胡说什么?你可知假传圣旨是死罪?”
    “王妃冤枉奴才了,这可是皇上亲笔下的圣旨,上面还有玉玺为证!奴才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敢假传圣旨啊!”
    “不可能,皇上不可能下这样的圣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是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一切都得从一个时辰前的帝玺殿早朝说起…………
    “老臣查清了几年前的一段往事,特来回禀皇上 。”
    公仲孜墨挑眉看着宓功颐,他知道,每当这老贼直面于他的时候,必当是不好的征兆。
    “哦?往事?是何往事让扶硕王爷这般费心?”
    “皇上,请恩准臣传召一名故人。”
    当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未知的好戏时,惟有公仲良誉站了出来。
    “扶硕王爷,你当知道,金殿之上议的是国家大事儿,若为旁的事儿惊扰了圣驾,你可知罪?”
    “王爷放心,老夫所奏之事必定是国之大事,且是最大的事儿。”
    半柱香过后,禁卫军领着一名老者出现在大殿上,朝着金殿之上的方向缓缓走来,越走越近,近得终于让公仲孜墨看清了他的模样。
    “草民李谦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谦,曾经南翼国的太医。公仲孜墨隐约知道即将要到来的暴风雨所为何事,他突然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来人,将这前朝余孽给朕拿下。”
    “慢着。”宓功颐精心布置了这么久,怎会这么轻易就让公仲孜墨你搅黄了,“皇上,老夫有话要说。”
    “不必再说,扶硕王爷,私通前朝余孽,你可知罪?”
    眼下公仲孜墨只想尽快解决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不知道他们知道了多少,但他们此番前来决计不会有任何好事,他不能让他们说话,一个字都不行。
    才走上大殿的李谦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却被禁卫军一路拖着,眼看就要出了帝玺殿,“皇上饶命,草民知道旭皇子之死的真相。”
    一语惊起千层浪,这段几乎被所有人都要遗忘的往事再被翻出来,让殿上的众臣再也静不住了。
    “启禀皇上,既然此人说有旭皇子之死的真相,皇上听完再将他处置也不迟啊!”
    “是啊,皇上,皇嗣之事关乎我朝社稷,皇上且听完再做定夺也不迟啊!”
    就在众臣为李谦求情的时候,宓功颐微低着头,偷偷给被禁卫军架在大殿门前的李谦使了个眼色!
    “是皇后杀害了旭皇子。”
    刚才一片求情声的帝玺殿,顿时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众人的抽气声,震惊的人们根本回不过神来。
    “嘭”的一声,公仲孜墨一掌拍在面前的龙案上,龙案应声断成了两段,“信口雌黄,污蔑皇后,罪无可恕,来人,即刻拖出午门斩首。”
    “皇上饶命,草民有证据。”
    “皇上,事关重大,还望皇上查清真相,以还皇后清白。”
    宓功颐想借为晔謦翾洗脱嫌疑为由,意图将自己的阴谋继续进行下去。
    “皇后清者自清,不须跟这等刁民证明什么,拖出去……”
    “请皇上查明真相,还皇后清白……”
    “请皇上查明真相,还皇后清白……”
    在宓功颐的带领下,群臣跪在大殿上,齐声高呼要为晔謦翾讨回清白,无奈之下,公仲孜墨唯有妥协。
    “笑话,既是早知真相,又何必要在时隔多年的今天才将所谓的真相公诸于世,可见此人居心叵测!又或者……”公仲良誉是唯独没有跪下求情的人,话语里充满了戏谑,转而漫不经心却是颇有深意地看向宓功颐,“有人指使你这么做?”
    “草民绝没有受任何人的指使。当年草民之所以隐而不宣,是因为一切只是靠草民医术造诣上的推断,并没有真正的证据,害怕有人杀草民灭口,所以才匆匆辞官归田。”
    好你个老狐狸,竟然用这一招逼朕骑虎难下,应了你的阴谋。该来的终是来了,既然躲不过,也许…………
    “好,朕如你所愿。但是如有一字虚,朕必将你碎尸万段。”
    “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不杀之恩。”李谦如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跪着爬到金殿下,将所有隐匿的往事娓娓道来。
    “草民李谦,曾经是南翼国王宫里的太医。当年旭皇子误食含有五敛子的栗子糕,是草民替皇子诊治的,只是当草民赶到的时候,皇子已是奄奄一息,回天乏术了。当时连草民也以为皇子之死是因为误食了五敛子中毒的缘故,但后来草民再一次查看皇子尸身的时候却有意外的发现……”
    说着,李谦从怀中摸出一枚银针,“草民在皇子的枕骨穴上发现了这枚银针,草民当时就怀疑皇子是死于这枚银针之下。而在草民前往贤平居为小皇子医治的时候,守在小皇子身边的就只有翾夫人一人,哦不,应该是皇后娘娘才是。”
    公仲良誉走过去取过李谦手里的银针,端详了良久才半信半疑地问道,“哦?单凭这一枝小小的银针,你就敢妄断是皇后杀了小皇子?如此不是信口雌黄又是什么?本王问你,这针灸之法可是世人皆会之法?这枕骨穴又是不是凡人都能找到的地方?皇后并不通医术,而你却精通医术,换句话说,根本是你诊治的时候对小皇子下的毒手,后来又恐东窗事发才辞官归田,你说本王说的对不对?”
    “冤枉啊,草民没有,皇上,冤枉啊……”
    “你不单只杀害小皇子,还嫁祸给当今皇后,其心当诛。皇上,此等恶毒刁民死一万次也不足为惜。
    “皇上……冤枉啊………”
    “来人,将这刁民拖下去,赐凌迟……”
    两兄弟难得的第一次合作,亲兄弟之间的默契就是这样与生俱来的,只是有些人不会让他们轻易如愿。
    “慢着,老夫这里还有位新的证人,足以证明皇后娘娘其实精通医术。”
    而宓功颐口中的这位新的证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医院的陈太医。
    “微臣参见皇上。微臣可以证明皇后娘娘精通医术。”
    陈太医将那日在凤寰宫替喜桂诊治时的情形一五一十地道来,言辞凿凿,令人难以不信服,“皇上,确如誉亲王所说,人身上的穴位四通八达,非常玄妙,若非精通医理之人,又怎会这么精准的知道微臣下针之处差了2分?”
    陈太医的一袭“证词”让大殿上顿时一片哗然,之前跪求皇上还皇后清白的人里面,其实又有多少人是想看到真正的清白?只是事情的真相实在令众人措手不及。
    “皇上,由此看来,皇后不仅精通义理之道,而且还对针灸之术颇有研习,可见当日守在小皇子身边的只有她一人,也惟有她是最有可能加害小皇子的真正元凶。皇后竟然亲手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弑子之心世间罕见之歹毒,恳请皇上为小皇子讨回公道,除皇后之命,赐其死罪,以告慰小皇子在天之灵。”
    “求皇上严惩凶手,赐死皇后……”
    “求皇上严惩凶手,赐死皇后……”
    偌大的帝玺殿上,跪满了山呼叩拜的群臣,依旧站立的公仲良誉和慕赫显得尤为突兀,慕赫看着公仲良誉也只有无奈地摇头,此番已是大势已去,回天乏术了!
    此刻,面对这样的人证物证俱全,就连公仲良誉也辩驳无力了,他微微低着头竟不敢去看兄长面上的表情,但心中可预见那是怎样的悲凉。从来只知道生于帝王家的悲凉,而今日,这也是他第一次他真正知道当帝王的悲凉,都道帝王能号令天下,无所不能,但谁又知道帝王却保全不了自己最心爱的人,何等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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