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逢春

第23节 矫情


木小树身心疲倦地倒在沙发上,空气中似乎还残余暧昧气息,她抱着枕头蜷缩在沙发里胡思乱想——明明是自己先春心萌动意志不坚。横竖都是一个错,比如那晚大家安分守己躺在一张床上,她不高兴,恨恨地怀疑起自己的魅力;今夜终于激情缱绻,她还不高兴,谭冬阳没有在关键的时候控制场面。谭冬阳,对不住了,我再怎么喜欢你,可在错误的时间遇见对的人,也注定只能是件错误的事情。
    而谭冬阳在前脚刚跨出木小树家门,后脚就已经开始后悔,回身瞪着迫不及待被关上的屋门一脸懊恼——谭冬阳,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刚刚才突破这层关系,最应该的是趁胜追击,与自己女人置什么气……她心里的那些别扭你还不清楚吗?如今的情况再糟糕总好过没有她的那几年吧。他懊悔地揉了揉脸上新长出来的胡渣,扎在掌心那种*痛麻的感觉才真实。终归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下最实在。他回到宾馆补了个眠后又满血复活,他在部队服役时学过一种战术叫迂回前进,用更专业的军事术语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来大家都不陌生。
    陈道然在找到谭冬阳的时候,谭冬阳正在换衣物,不得不承认谭冬阳就是一个活动的衣架子,衣服穿在他身上总有一番他自己的味道。
    “怎么就跟个毛头小伙,心急火了、躁动不安的。”陈道然慢条斯理,没怀好意。
    谭冬阳早知是他,理都没理,顾自在镜子前面系系了好几十遍都没系好的领带。
    “怎么?昨晚得成,今天恼你了!”
    谭冬阳扫他一眼,接过陈道然递来的烟,他抽了几口皱了皱眉,怎么感觉食不知味?
    陈道然贼笑,“昨晚发展到哪了?”
    “明知故问。”
    “你小子厉害啊,这样的极品都被你弄到手了,下手真迅速。”
    “干你屁事儿。”
    “感觉如何?”
    “那还用说,爽!”谭冬阳暗自回味,回过神来时看见陈道然两眼咪咪,于是骂道:“趁早给我删除你脑子里那些龌蹉画面,更不准想她。”
    “切!把你稀罕的。城市里像她这种寂寞深闺美少妇多得是。”
    “这么多,你倒是找几个给我看看,老光棍一个。”
    陈道然顿时火大,“我CAO,自己刚脱贫,就来埋汰我。”
    “别一天都把精力耗费在别人的风花雪月上。不该问的少问。”谭冬阳撇了撇他。
    陈道然冷哼,“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要不是你老兄,别人想说我还懒得听了。”
    “……”
    谭冬阳转移了话题:“华夏那个项目还缺点资金,你要给补上。郭外青山、墟里炊烟已经规划好了,就差水墨丹乡……那条河太他妈难搞了,各方黑白势力都虎视眈眈,企图直接分杯羹……咱们要准备好,必要时找老肖出马。”
    陈道然点头:“放心吧,我早就跟老肖打好招呼了,不过那老小子也不肯白干,他说要入股。”
    “也好。就怕他什么都不要,这样的同盟才不牢靠。利益同在,关系就不会断。”谭冬阳还想起来什么,“你叫他行事低调点,别做什么事情都摆明自己是个黑帮头头,天王老子都不怕。”
    “嘿,那小子!他现在也学会了收敛。这两年‘天’变得快,原先的很多后台都套进局子里去了,他也不敢太乖张。”
    谭冬阳摁掉手里的烟头,说起工作格外严肃认真。在J市那个小地方,距离京城十来个小时的车程,山高水渥土肥各方势力盘踞,早几年因为年轻人都进城务工,大多都把家乡祖业丢弃,倒是让刚退役回来无所事事的他捡了个大便宜。如今那大片土地都是他的,拓荒出来之后有人却眼红了。谭冬阳不会让自己开垦出来的事业落空,那是一块肥肉——到嘴的肥肉,若有人阻碍那就势不两立。
    “喂,老谭。咱们这个项目前景肯定好,这些年城里人都他妈好日子呆惯了,就想去农村寻找刺激。所谓的什么……?”他摸着脑袋想。
    “返璞归真。”
    “对。返璞归真。到时候我们就等着数钞票数到手抽筋吧,哈哈哈……”
    “你还会缺钱嘛!”
    “虱子多了不咬人,钱多了不烧身。”
    “……回家多读点书再出来。”
    “好小子,你回家恶补文化课了吧。”
    “应该的,你也好好补补,于事业也有利。”
    “……你那小女友怎么安排,你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想搞异地?”
    “那不行。她必须跟我一起。”
    陈道然吹了声口哨,“我看她也不像唯你是从的小女人。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吧!老谭?”
    “她儿子在华夏,她能跑到哪里去。”
    “我去,老谭。你可别拿人家儿子找事,别到时弄巧成拙了。”
    “废话!还用你提醒。”
    “那你把人家儿子扣在华夏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鸟不拉屎?很快就要成藏龙栖凤的地方了。”
    “别太得意!咱们再怎么开发利用也只是给人们暂时栖息的地方,最终达官显贵还要回到都市。”
    谭冬阳认真听着。
    陈道然继续道:“且你看,木小树受过高等教育,她的儿子也必然不会差到哪去。”他瞟了眼谭冬阳,不动声色继续发表看法:“当然木小树也不会允许。毋庸置疑,京城的教育全国首屈一指,在这里沐浴文化、传承教育无遗是不二之选。”他得意道:“综上所以,你不使用点特殊手段,木小树是不会留在你们那的,就算为她儿子的未来着想。”
    “还有,她自己的工作那么体面,薪酬这么高,有车有房,在高档寓所……一切不是享受着高品质生活,人家犯得着陪你回去过着农村妇女般的生活?!”陈道然滔滔不绝发表他的看法,最后才注意到谭冬阳已经露出不痛快的神情。他迅速闪开,挪到两米开外的地方,且不放弃道:“承认吧!障碍很多。”
    谭冬阳不痛快地问道:“那怎么办?”
    “好办!交给我帮你照顾。”
    他眼神杀过去,“去死。”
    陈道然举双手,“全是肺腑之言,你自己想想?还有……”他顿了顿道:“当务之急,你是不是该把那些暧昧不明的莺莺燕燕好好处理了,别惹得一身情债到时候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我什么时候又有那些?”
    “我CAO。何香梅算什么呀?”
    谭冬阳想了想,“各取所需的关系。朋友!?”
    “*吧!”
    ……
    “你喜欢过她吗?”
    “想什么呢?只不过在那一段时间,聊以相互慰藉……”
    陈道然冷哼,“身体空虚就是身体空虚,什么聊以慰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酸腐。”他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谭冬阳也全身不适应,心里想着——该断的是得断了,要与过去荒诞不羁的日子做个了断。
    陈道然不怕死地问:“除了我知道的何香梅、段漫妮、楚玉……还有谁吗?”
    谭冬阳目露寒光,“段漫妮不是你的吗?”
    陈道然哑口,他只是凭着映像说出了一堆女人的名字,没想到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他的相好。他“呵呵”赔笑,“这两三个你也得处理好呀,我看小嫂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当初怎么来的,你怎么给我收回去。”
    陈道然不悦,“楚玉到现在还念着你呢,我可管不了她。”
    说起楚玉,确实是个麻烦的事儿。想当初就不应该碰她。女人就是个麻烦,拖泥带水、牵扯不清。他苦笑——如果是树儿,她想藕断丝连他一千个一万个欢迎,只是现如今人家巴不得跟他撇清关系。但是,想都别想!他还怀念她在自己手下的触感,内心按耐不住期待待会的见面,待会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光景。树儿一定是喜欢他的,她在他身下迎合承欢,像朵开在艳阳深处的芙蓉花,美艳至极、快活至极。
    陈道然离开后,谭冬阳也离开了房间,直奔木小树家。
    木小树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上午十一点。她身体肌肉的酸痛是好了些,站起来却头重脚轻、脑晕目眩,几根手指更有种灼烧的痛。她想八成是被感染了,此时肚子又一阵“咕噜”饥饿的闹腾。她只好强撑着起身,在厨房给自己简单地下碗面条。
    在谭冬阳敲开她屋门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吃着面条。他们目光对视,很快木小树眼神闪躲,随后又逼着自己直面眼前这个男人。
    “你来干嘛?不是明天六点吗?”
    谭冬阳无视她堵在门口的身子,直接走进去,逼得木小树不得不给他让出一条路来。谭冬阳扫了眼桌上的西红柿蛋面,才刚动了两筷子。
    “出去好好吃点。”
    “不要。”木小树又坐回餐桌,拿起筷子。
    “你的手怎么样了?”谭冬阳盯着她的手,想拿起来看。木小树飞快的把手藏到桌子底下,“要你管。”
    谭冬阳笑了笑,“像个孩子一样。不碰你就是了,我就看看手。”
    木小树干咳,“……已经好了。”
    “我看看。”谭冬阳抓起她已经红肿的手指,“已经感染了!”眉头一皱有些懊悔,昨晚不该这么纵情的。“要去医院看看。”
    木小树把手抽回来,“用不着,待会我自己上点消炎药。”
    “树儿,你还不想面对吗?”
    “你想说什么?事已至此吗?”
    谭冬阳掰正她撇过去的头对视他,“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你骗人!”木小树连忙从他手里逃脱。
    谭冬阳重复捧着她的脸,弯下腰,勾下头,五官对峙,用眼睛直直地看到她眼睛里去……尔后,似有若无地在她嘴角印上一吻,“我从来不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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