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外,黄沙戈断,战鼓轰鸣,旌旗猎猎。子玄摆阵于桐城门下,战甲披肩,长风灌满他玄色的战袍。桐城大门依旧紧闭,但子玄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此对峙下去,对他来说十分不利。今日必取桐城!
子玄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指城门,“将士们,今日我们就与匈奴人血战到底!”
子玄话一出,顿时号角声连天,赤璋带领前锋齐冲上阵,城墙上箭如雨下。两军混战一片,地上的黄沙已被染成了鲜红色,刀戟声共战马嘶鸣,狼烟滚滚。子玄策马直逼城门,但凡阻挡者皆被封喉。将士们拼杀到双手麻木,几乎是习惯性地挥刀杀敌。
眼看前线的敌军伤亡殆尽,子玄果断下令:“巨石攻城!”刹那间从天边接连袭来巨石,将桐城的铜墙铁壁砸得千疮百孔,城墙上的敌军也伤亡惨重。赤璋的先锋部队眼见就要攻下城门,不远处却突然想起匈奴的号角,天边尘烟滚滚,似乎有千军万马袭来。
匈奴的援兵到了!子玄立刻反应过来,却难以置信——这一带地势陡峭,援兵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这一带果然有他没有察觉到得近道。
子玄腹背受敌,将士一时间伤亡惨重。子玄不顾一切地厮杀着——右手袭来一阵剧痛,手中的剑随之而落。敌军的长矛毫不留情地刺进了他的左肩,鲜血狂涌。子玄胸中一怒,拔出长矛反杀了那人。
“王爷——”赤璋直奔他身边,一刀挥过,将包围子玄的匈奴人全部斩首。“王爷,您要坚持住!”赤璋拼命守护在子玄身旁——不管怎样,即使牺牲他这条命也要带着子玄杀出重围!
一片混乱的交战中,赤璋和子玄交换了战甲,“王爷,赤璋尽忠了。”赤璋调转马头,直入敌方阵中。
不久,匈奴人一片欢呼,赤璋的头颅被高高抛起,对方高呼着“玄静王战死”。血红的夕阳映照着赤璋鲜血淋漓的面容,子玄心中悲恸不已,他明白,这一仗,他输了。
“撤!”他用尽毕生的气力吼出了这个字。
“孝之……”若芙从噩梦中惊醒。
“娘娘,您怎么了?”小翠听到动静,便走进房来。
若芙望向窗外,已是月色当空了,“天黑了……”
“可不是。娘娘您这个午睡可睡得真沉。”小翠服侍着若芙穿衣,“刚才皇上来过了,在您的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皇上来过了?”若芙揉着太阳穴,还未完全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是啊。”小翠为若芙梳着发髻,“皇上见您睡得深,就没忍心叫醒您。”
若芙回想起噩梦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心中甚是不安——孝之,她的孝之到底怎么了?“我要见皇上。”若芙脱口而出。
小翠怔住——娘娘可是第一次主动要见皇上!难道娘娘被皇上的真心打动了?
见小翠呆着不动,若芙焦急地重复道:“我要见皇上!”
“是,奴婢这就去禀告。”小翠连忙前去通报。
子敬在大明宫已经传了晚膳,听闻小翠来报,便匆匆向凤宁宫走去。他的心间回荡着紧张而幸福的滋味——她说她想见他!而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原来,他终于可以离她这样近;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见她,只是因为那种叫思念的东西。
子敬走进她的房间,却见她坐于软榻上不安地抚弄发梢。“珞儿……”
“二……皇上……”她起身行礼。
子敬眉心微皱——她待他依旧隔着一层陌生。“你身体不好,这些礼节就免了。”他扶起屈膝行礼的她。
“皇上,我……”若芙内心烦乱,不知如何问他。
“还是叫我‘二哥’吧。”子敬打断她的话。即使他如今是一国之君,他对她也只有这一个身份。
“二哥,边关那里没有消息吗?”若芙满脸担忧。如今她能够忍受这样禁锢的日子,全都是为了等他回来,为了对他的承诺。
子敬面色一沉,刚才一路上的兴奋一扫而空,“原来你想见我就是为了这个。”
若芙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求求你告诉我,孝之怎么了?”
“近来没有战报,四弟应该是平安的。”子敬生硬地说道。
若芙微微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子敬扭过她的身子,凝视着她的双眸,仿佛想用这样的目光将她牢牢锁住,“珞儿,你告诉我;只要子玄一回来,你拼死也会回到他身边去吗?”
这样的问题几乎是明知故问的,若芙却紧咬着双唇不肯回答——她不能将孝之置于危险的境地。
“回答我!”子敬几乎是在厉声喝她。明明知道那个答案,可他就是不愿承认,不愿承认她的心里没有半分他的位置。
若芙哀婉地乞求着他,“不要……不要伤害他……”
她仍旧一心一意只为子玄着想,子敬放开她,冷冷道:“只要你留在这里,朕就不会伤害他。”这一刻,他彻底明白,唯有用这种方法才能留住她。即使这种方法再卑劣不堪,他也不在乎。他,就像沉入爱恋的沼泽,已经陷得太深太深了。
夜,笼罩在桐城的戈壁,无边无际。玄静王赵的旌旗依然在浩浩的沙漠中随风而动。子玄手臂上和肩上的上都已包扎好。桐城一战虽然败阵,但军中士气尚可。经此一战的重创,加上军中粮草殆尽,若不能早日突破匈奴包围,只怕会全军覆没。
子玄正欲开口传令,“赤璋……”这样熟悉的名字习惯性地涌上喉间,复仇的怒火填满他心间。待怒火渐渐平息,却突然心生一计。“来人!”
另一边的桐城却是篝火冉冉,欢歌不断——刚刚探子来报,玄静王今日战死沙场,此时赵家军里已是一片混乱。本来还怀疑今天被砍下头颅的人是否是玄静王,现在照情况看来,那人是玄静王已经毋庸置疑了。玄静王一死,赵家军就根本不成气候。
正当匈奴人在桐城内高歌畅饮之时,城外突然火光冲天,“修罗浴火重生”的呼喊声震天。
匈奴军匆忙迎战,只见城下的赵家军布阵有方,阵前一人一身血红战袍,眉宇间英气逼人。莫非真的是——修罗重生?!匈奴不禁心生恐惧,一时慌了手脚。
两军再次陷入厮杀,马蹄踏破坚甲碎,烽烟未定战鼓鸣。今夜墨空无月,刀光剑影成了夜幕下最明亮寒碜的月光。
他赵子玄,为了赵家的江山,为了他的珞儿,为了赤璋,为了千千万万战死沙场的弟兄,这一仗,他没有失败的选择!
若芙自从被软禁在凤宁宫,就进食甚少,整个人又憔悴了许多。因而子敬近日来都在凤宁宫陪她用膳。
若芙静静地吃着饭菜,对面的子敬品着酒,怜惜地望着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尴尬的沉寂充斥在她和他之间。
“怎么又不吃了?”见若芙没动几下筷子便放下碗筷,子敬温柔地责备道:“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若芙撇过脸,尽力放冷自己的态度,“我吃不下。”
子敬不顾她的话,仍旧往她的碗里夹菜,“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会一一记在心里。
若芙埋头坐着,只是不理他。她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待他如此冷漠。
看着她赌气的样子,子敬不禁好笑道:“怎么还像个孩子。你要是再不吃,我可就要亲你了。”为了让她乖乖吃饭,他只得这样威胁道。
若芙颤了一下,立刻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她的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子敬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可爱的样子。
看着若芙终于多进了些食,子敬便从凤宁宫回到大明宫。他知道经过上次那件事后,若芙甚至有些惧怕他。
“臣参见皇上。”宇文易已在大明宫等候良久。
“桐城有急报?”子敬问道。只有这件事才会让他连夜进宫禀报。
“回皇上,玄静王已经取下桐城了。”宇文易说得极慢。
子敬思虑了一会儿,才道:“传朕旨意,赏玄静王白银万两犒赏三军。”
“臣遵旨。”宇文易领旨道。
“此外……”子敬放低了声音,“你去的时候顺便把玄静王妃被赐死的消息透露给子玄。”
“是。”宇文易眼神一暗——皇上还是顾及和玄静王的手足之情的。
玄静王大胜匈奴取下桐城的捷报很快在宫里传开了。凤宁宫虽然旁人难近,可也听到了消息。得知子玄不日就将回京,若芙心中又是期盼又是紧张。他一回京便会得知她已被赐死的消息,那时悲痛欲绝的他还会察觉她还没死吗?
“娘娘……皇后娘娘和太子来了。”小翠不安道——皇上如此宠爱娘娘,皇后大概醋意大发才会来凤宁宫罢。
若芙向门外看去,崔兰携着琰儿正向这边走来。琰儿见到若芙依旧十分欣喜:“四婶婶,琰儿好想你……”琰儿扑进她的怀里撒娇道:“四婶婶陪琰儿玩……”
听见太子叫若芙婶婶,小翠顿时惊呆了。崔兰借故支走了小翠,这样她们说话也可随意一些。
怀里的琰儿又长大许多,却不改对她的亲切,若芙心中不禁怅然——如果她和孝之也能够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该有多好。
“若芙,想必你也听说了罢;四弟快回来了。”崔兰缓缓开口道。
若芙轻轻点头。
“那么……二嫂求你……到时候你一定要顾及皇上和四弟的手足之情,还有……还有江山社稷。”崔兰殷切地望着她。
“二嫂,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的事怎么会与江山社稷有关?
“你不明白。倘若四弟因为你与皇上反目甚至造反,朝中必是一场大乱。”她拉过若芙的手,“若芙,你心地善良,一定不希望无辜的人因此牺牲罢?”
若芙望着琰儿无邪的面容。真的,真的会有无辜的人因此而牺牲吗?她不过是想和心爱的男子厮守在一起,为什么连这样微笑的愿望都不能许给她呢?
“皇上,李赫都尉求见。”内侍太监禀报道。
李赫不是子玄身边的随从吗?他这时来求见莫非子玄已经回京了?“传。”子敬道。
李赫昂首阔步走进御书房,跪拜道:“微臣参见皇上。”
“李都尉免礼。”子敬抬了抬右手。
“谢皇上。”李赫起身垂手恭立。
“李都尉求见所为何事?”子玄过几日就应该抵京了,此时先派李赫前来,子敬不免起疑。
“回皇上,玄静王在桐城一战中身负重伤,因此不能按时启程返京,遂派微臣先行前来请皇上恕罪。”
子敬心中一震——子玄重伤?糟了……“李赫听令!”子敬绷紧声线道。
“微臣在。”
“朕命你快马加鞭赶上宇文易,让他不要把玄静王妃的消息传给玄静王。”子玄如今身负重伤在听闻此消息恐怕连性命都会不保。
“臣遵旨。”李赫领命后转身疾步离开。
子敬合眼软在龙椅中,难以平息心中的不宁——子玄不能有事!他从未想过要置他于死地!
李赫快马加鞭两天两夜还是没能赶上先行四天的宇文易。宇文易还是先到了桐城。
通过层层禀报,宇文易才走进子玄的卧房。宇文易心里正纳闷,平时见玄静王一面也没这么难。当他走进房内,才发现子玄躺在床上,全身多处是伤。
“玄静王您……”宇文易震惊不已,战报中对玄静王的伤势只字未提。
“本王还挺得住……”子玄精神尚可但气息微弱。桐城一战他九死一生,支撑他活下去的全部信念只有远在京城的那个让他日夜挂心的女子。若芙,他的珞儿,他答应过她会平安回来的。即使拼尽最后一口气,他也要回到她的身边!
“皇上得知王爷大败匈奴,龙心大悦。赐白银万两犒赏三军。”宇文易尽量平静地说道。
“臣弟谢皇上恩典。”子玄欣慰地一笑——他,终于帮二哥守住这个江山了。
“另外……下官还有一事……”宇文易吞吐起来。
“宇文都尉有事不妨直言。”子玄捂着伤口坐起身来。听他的语气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事。
“先皇留有遗诏,赐死玄静王妃。玄静王妃已服毒酒西去了。”宇文易说得极快,却被子玄清晰地听在耳里。
若芙……死了……子玄顿时觉得难以呼吸。他的珞儿死了?不,这不可能!先皇遗诏?父皇……父皇还是不肯放过若芙啊。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为什么连他最珍爱的女人也不放过?气血在他的身体里狂涌,冲击着他每一根血脉。他所有的信念仿佛在一瞬间全部被抽走,鲜血直涌到喉间,然后再地上化作斑驳的血梅。
若芙,那个宛若绽放在盛夏最美的芙蓉的女子;那个眼眸如清澈明媚的碧泉的女子;那个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女子,从此……不在这个世间了。心,仿佛被烈火燃烧着,又在下一个瞬间坠入了千年的冰窟。当爱到极致后再失去,原来才是世上最难以忍受的痛。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仿佛永生永世也不会消磨。
她怎么会死,她答应过他的!她答应过他,会好好活着,哪怕活的很艰难,她都会为他活着。若不是有她在等着他回去,他怎么会坚持到现在。他身上的刀伤,道道都深入骨髓,那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仿佛骨肉被生生剥离开来。可是,为了她,他苦苦支撑到现在。
宇文易见他痛苦地捂着胸口,面无血色,担忧地问道:“王爷……您可还好?”
子玄再也听不到他的话,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起来。他仿佛听见若芙在不远处唤着他的名字“孝之……孝之……”一遍又一遍,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敲击着他的心房,甜蜜而哀伤。
“珞儿……”他在一片朦胧的视野中看见那如芙蓉花般明媚动人的女子带着绝世的笑靥向他走来。他的手极力向前延伸,拼尽全力要抓住她,眼前的一切却在一刹那化作永远的白光……
若芙站在窗前出神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宁静的屋里突然传出清脆的响声。若芙低头一看——孝之送她的玉芙蓉竟然掉在地上碎了。
若芙忙弯腰拾起,原来是红结松了,玉已经碎成两片。孝之送给她的芙蓉,她终究没有守住。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永不凋谢的芙蓉啊。
她怅然一叹,走到床边倒头下去,不巧没有倒在枕头上,后脑重重地磕在了床榻上。她吃痛地揉着后脑,撒气似的捶打着床榻。咦,这里好像是空的。若芙注意到敲打的声音有些不对。她掀开褥子,轻轻碰了一下那里,果然出现了一个小暗格,里面还放着一本书。
她拿出那本书,好奇地翻开——这个……不是母后的字迹吗?看来是母后的札记。若芙一页一页仔细地读着,里面记着不少母后年少时的事,直到看到那一页,她的呼吸仿佛凝固住了,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娘娘,您怎么了?”进来送水果的小翠看到若芙脸色煞白,十分不安,“娘娘……”
若芙仍旧沉浸在一片震惊中,对小翠的呼喊没有任何反应。小翠害怕极了。她还没见过娘娘这样。如果娘娘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还是先禀告皇上罢。
子敬匆忙赶来,果见若芙面色苍白。“珞儿,你怎么了?”这几日听闻子玄要归来,她本来难得心情甚佳的。
若芙终于回过神,望着子敬。子敬见她眼神里充满了怨恨,甚是不安。他注意到若芙手中的书,她紧紧攥着书角,指尖都已发白。他从她手中将书抽走,看了一眼,面色顿时黯淡下来。
“母后说带领御林军杀死我爹的人是你。”若芙连声音都在颤抖,“这不是真的罢?”
“珞儿……”子敬不知如何辩解。
“真的是你。”见他没有急于否认,她完全相信了札记上的文字。原来母后这样宠爱她,只是为了替二哥赎罪。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曾经是那样温良如玉的男子,他的笑会让她觉得世界都温暖起来。他曾经是最宠爱她的二哥,包容她一切的任性与胡闹。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禁锢她,让她与她最爱的男子生生分离,并且是他,是他亲手杀了她的父亲!“二哥,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相比恨,若芙只觉得这一切都荒谬得可笑。
“珞儿,对不起。”这一刻,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三个字是多么苍白无力,可是,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够说什么。
若芙已经把嘴唇咬得发白,她心里有千万种情绪在翻涌,只觉得她的世界被摧毁得千疮百孔。
宇文易就在这个时刻慌慌张张地冲进来,跪下道:“皇上……”
“谁让你进来的?”子敬大怒。
“皇上,玄静王听闻王妃已被赐死,急火攻心加剧了伤情,已经……已经西去了……”宇文易神色慌乱。
子敬顿时觉得头脑一阵晕眩——四弟……
若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拉住宇文易的衣服道:“你说什么?”
宇文易低头不再说话。
若芙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望着子敬,“二哥……是你让他说谎的对不对?你只是要我死心对不对?”他骗人!孝之怎么会死?孝之答应过她会平安回来的!他怎么忍心丢下她?他可以不惜性命地保护她,可以放弃一切荣华富贵守护她,可以不顾一切来爱她。如今,他怎么会就这样弃她而去,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她!他,那个爱她深入骨髓的男子,不会这样狠心。“二哥,你不要再骗我……”她失控地摇着头,仿佛要甩开这个噩梦。
子敬的眼眸里泛起了泪光,他紧握着双拳,手背上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格外显眼。
见子敬这个样子,若芙瘫软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屋里顿时寂静无声,时间仿佛静止住了一般。难以言表的悲伤吞噬着这间屋子。不知过了多久,子敬才压抑住了心中的悲恸,走到若芙跟前,“珞儿,想哭就哭出来罢……”
若芙依旧埋着头,安静地让人害怕。
“珞儿……”子敬心头涌上不祥的预感,“你不要吓我……”
若芙缓缓抬起头,露出了无邪的笑容,拉住子敬的衣袖一脸天真地道:“四哥,陪珞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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