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名伶的风流史

第112章


他声音极其低沉嘶哑。
    “哇,你是……”
    “我是张银龙呀!”
    “喔,张银龙,你出来啦?”震豫东颇为惊讶。
    “你们早把我这个贼忘记了吧?”他自我调侃。
    “出来就好,你还没吃饭吧?我告诉伙房给你做饭。”
    “我现在关心的不是吃饭,而是工作,”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团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寻寻好,给我安排一个活,我不要工资,只要能有饭吃就行。”他要求不高。
    震豫东瞅瞅高玉树,他表面无动于衷,可内心却在翻江倒海:他,一个恶魔突然又从天而降了,显然今后剧团的日子又要遭受灾难了。
    震豫东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她内心很纠结,总之是怀恨,是不屑,还有几分恐惧。
    “你不要着急,你的情况你很清楚,你是被剧团开除的人员,要想在剧团工作,必须先解除对你的这个处分,这要开全体人员会议,所以,你必须耐心等待。
    “我这有一百块钱,你先找个旅馆住下,洗个澡,买身衣服,革新一下,休息休息,等我的信儿。”
    张银龙迟疑一会,觉得她的话有道理,于是拿了钱便蹒跚而去。
    “你同意他回来?”高玉树迷惑地问。
    “哎,你看他,已经是个落水之狗啦,怪可怜的!”
    “你们女人总是吃心软的亏,我看群众是不会同意的!”
    “他的确怪可怜的,他的老婆也跟了别人,他的家也早被那个什么牡丹给卖了。”
    “狗改不了吃屎,这号人完全是自作自受!”高玉树并不可怜他。
    “你看给他安排个什么工作好?”
    “怎么,你还真要他回来呀?”高玉树匪夷所思。
    “他是剧团出来的,别人都认识他,他如果去街上要饭,不还是丢咱剧团的人?”
    “他一个大男人,到哪还不能混碗饭吃!我看你先别答应他,让他去外边混混,也许会混出些名堂”
    震豫东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就认可了。
    张银龙洗洗澡,理理发,又换了套衣服,买了双千层底布鞋,然后,在饭馆饱饱吃了一顿,从饭馆出来,天已经是擦黑了,他不舍得花钱去住旅馆,就在街上漫无边际地走。他不觉来到鼓楼街夜市,这里依旧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他转了一圈后,走进一家金银珠宝首饰店,他被那些琳琅满目的各色首饰所吸引。“先生,您相中了哪一款?”
    哦,声音好熟,他条件反射地抬头一瞅,哈,是白牡丹!
    这时白牡丹分明也认出了他,但是,她迅疾把脸扭了过去,旋即溜进屋里去。
    张银龙断定就是白牡丹,于是问另一售货员:“刚才那位小姐是姓白吗?”
    “是啊,她是我们老板娘。”
    “哦,这店是她家开的?”
    “是啊,她丈夫叫张聊,你认识她?”
    “是吗?”他顿时浑身战栗,这个大逆不道的徒弟居然把师父的妻子抢了去!这两个奸夫淫*,竟然发了横财开上了金店,陡然,他想起他们离婚时的房子,还有那么多家具,他决计找白牡丹算账:“小姐,麻烦你,把你们老板娘请出来。”
    “不行,先生,我们不能随便离开柜台。”
    他只得在柜台前徘徊,等待白的再次出现,可是,她仿佛蒸发了似的,一直没有再看到她的影子。
    “小姐,你们后边有后门吗?”
    “有呀,你找老板娘,明天再来吧,她肯定早从后门走了。”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大背头,甚是气派。
    “老板,这位先生找老板娘!”
    “喔,你……”
    “我是你师……张银龙。”他不愿提师父二字。
    他把他让到后面的老板室,这里富丽堂皇,一色紫檀木家具,佛龛里供着关老爷,香烟缭绕。张聊给他倒上茶水:“你还好吧?”他很尴尬。
    “啊,真不简单,开上了金店!”
    “是我叔父的,我不过是个打工的。”他张冠李戴。
    “我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想找小白要回我的东西。”
    “噢,她有你的什么东西?”
    “我还是跟她说吧,她刚才还在这里。见我吓跑了。”
    “不会吧,她一定是去接孩子了。”
    “我很急,你能不能今晚就找到她。”
    他想了想:“这样吧,你在这等一会,我去找她,咱们一同去饭馆谈好吧?”
    张银龙同意。
    约半个小时汽车响,张聊带张银龙上了轿车,白牡丹就坐在车里,他们进了一家酒楼,进了一间雅间。
    酒菜很快上来,张聊举杯:“来为张团长的到来干杯!”白牡丹始终没有说话,她也举起了杯。
    张银龙满脸沧桑,他也木然地举起杯。他干后懊丧地说:“我是个犯过罪的人,没有资格和二位老板坐在这喝酒,其实,我也不是来讨酒喝的,打开窗户说亮话,我是来算账的,离婚的时候房子有我一半,家庭财产也有我一半,除此而外,还有……”他撂下一段省略号。
    “你进去以后,我缺吃少穿的就都卖了。”白牡丹第一次说话。
    “那,我不管,反正我的就是我的!”
    “说真的,原本我们都是一家人,现在既然遇到了叉头,我们就好说好商量。你说要多少吧?”张聊痛快淋漓。
    张银龙掰着手指头说:“一间半房子,算五万元,家具算三万元,另外,还有那十万……”
    “那十万是哪十万?你说是我拿跑的,你有证据吗?”她提出抗议。
    “你就是证据,过的好好的,要不你为什么跑了?”他据理力争。
    “不行,房子、家具可以给你,那十万想要没门!”她态度强硬。
    “谁说没门,你们的金店可是天天开门,我反正是除了命一无所有,就只好和您打持久战嘞!”张银龙使出撒手锏。
    张聊连忙缓和局势:“这样吧,总共我给你十万块,从此,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
    张银龙暗暗思忖:十万也不少了,多亏他们发了财,不然,一万恐怕也难追回来,于是,他答应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九点你到东大街人民银行门口等我。”
    白牡丹对张聊的大方颇为不满,心想:“算了,权当给他买烧纸了!”
    张银龙拿到砖摞似的十万元钱,正要走,被张聊叫住了:“师父,你还是把钱存起来吧,最近这里不太平。”
    他第一次听他叫师父,有些感动,“好吧,我听你一回。”
    他将九万存折和一万现金揣进怀里,兴冲冲走出银行又和张聊握手告别,然后,他又进了一家酒馆,痛痛快快吃了个酒足饭饱,常言道,温饱思淫欲,他想到南关的理发店,那里有他需要的女人。他招招手,叫了一辆黄包车,径直向大南门外驰去。这里是古代清明上河图的遗址,河两岸,店铺、酒肆林立,游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张银龙睁大双眼,尽力搜索猎物,在经过一家理发店的时候,他看见门里坐着一位穿粉红短裙的女子,她居然向他飞了一个媚眼,他欣欣然,斗胆推门进去。“先生,是理发、洗头或是刮胡子?”一个中年女老板模样的人热情洋溢。
    “有其它服务没有?”张银龙单刀直入。
    “有,一次五十,押金一百。”
    “是她吗?”
    “也有别人,你要什么样的?”
    “就她吧,”他磨刀霍霍。
    “交钱吧。”
    他交了一百五。然后,看了看房间,只有一张小床,一股臭骚味直刺鼻孔。
    “这里条件太差,可以带出去吗?”
    “可以,但钱加一倍。”
    “一百就一百吧,走,”他招呼粉红裙,她轻车熟路跟他出了理发店。此时,天已经是掌灯时刻,街上人流如潮,他俩一前一后,保持在一米多的距离。他锁定一家小旅馆,进去问了价钱,正要付款,一扭头那个粉红裙不见了,他连忙出来找,这时街上人来人往,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穿粉红裙子的,走到跟前一瞅不是。他异常懊恼,索性返回到那家理发店去,可是,找来找去,所以理发店都不像,不是门脸不像,就是老板不对。他怀着满腔怒火,像头疯牛在街上横冲直闯,仿佛街上的人都在嘲笑他利令智昏,愚笨无能,白白花了一百五,真是太冤了。此时,街上的店铺纷纷打烊,他像只晕头鸡摇摇晃晃地在寻找,蓦然,一个粉红裙子再次映入他的眼帘,他快步追了上去,然而,粉红裙子却发现了他,并飞跑,他奋力追赶,奇怪,那女子好像一只野兔,他始终追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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