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旗旗主亲自下达命令,让这二十个暗使先自行回洛阳本部待命,他还有事和教主商量,所以先留在这里。
张未歇没有和这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结伴而行,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张未歇以前被分配的地方是哪里,那些明里暗里的嘲讽和不屑虽然已经无法伤害到他,但是他也想耳根清净一些,反正这些年他都孤独惯了。
所以在他们还在感慨的时候,张未歇便一个人默不做声地离开了。
他用从武林盟里拿出来的一把剑跟别人换了一匹瘦马,这把剑就是当时趁乱时他捡来防身的,虽然不是什么名剑,但是做工很好,也容易上手,对方见张未歇孤身一人,不仅给了他马,还送了一些简陋的干粮给他。
这匹瘦马跑不快,驮着张未歇慢悠悠地在小路上行走着,有时候走不动了他还得停下来让这马休息,看着它驮着自己挺辛苦,张未歇也愿意从它身上下来,牵着他自己步行,反正不急,旗主估计这次有的忙了,还不会那么快回本部,偷得浮生半日闲,这道理张未歇还是懂的。
就这么欣赏一下阳春三月的风光也是挺好,只不过这样倒让他想起了许多往事。
比如说,第一次捡回端木忌敛的时候,教他练剑的时候,带他去偷东西的时候,因为帮他偷师傅的武功心法而差点被打死的时候。
再比如...他说要带他走,让他偷了师傅的武功秘籍,因为他说他要变得强大,然后保护他,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一辈子对他好的那天。
被师傅追到差点死掉的那天,以及被“扔”到飞鹰旗的那天。
那一天,他经历了所有最痛苦的事,他背叛了从小养大自己的师傅,而他却被能让自己背叛一切的人所背叛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在想,如果那时候就那么死了的话,这后面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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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未歇很累,正在睡梦中沉浮的时候感觉有什么温暖湿热的东西一直在他脸上拂来拂去,像猫的舌头,让他不能安心睡觉,他伸出手,想要赶走这种感觉,挥出去的手却被人一把紧紧握住,然后那种湿热的感觉又转移到了手上,握住他手的力量有些大,让人更加无法安心睡觉,张未歇咕哝一声,翻了个身,想要抽出手来,却这么都抽不出来,那人好像和他较上劲来了。
这么折腾了几下,却是生生地把张未歇从睡梦中扯了回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在上方捏着他手的端木忌敛见他醒过来了,恶作剧得逞笑容挂在脸上,看起来耀眼极了,他用这个年纪的男孩独有的嗓音问道:“哥,你醒啦?”
张未歇揉揉眼,这才分辨出端木忌敛正未着寸缕地趴在那里,被子下的自己也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不禁想起昨天晚上他们实在是胡闹了好久,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被子,张未歇回答:“嗯...你醒很久了么?”
声音还有一点点嘶哑,呃...昨晚喊太久了。
张未歇有些脸红,而端木忌敛则是毫不介怀的表情,他一把抱住张未歇,连着被子一起,把他包在里面,压在他身上,撒娇地说着:“哥~~我真的好喜欢你!”然后抬起头,用亮晶晶的黑眸看着张未歇红红的脸,问道:“哥你也喜欢我么?”
面前的少年虽然褪去了前几年的稚气,个子和身型也长得足够高大强健,但还是喜欢和张未歇撒撒娇,给张未歇的感觉就被一只巨型的豹子在撒娇一样。
对,强健的腰力,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猎豹,从昨晚他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来。
想到这里,张未歇的脸不禁更加红了,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像猥琐俊美少年的变态叔叔,连忙摇摇头打消脑袋里的想法。
见张未歇一会愣住一会发笑一会脸红摇头,端木忌敛有些赌气地收紧手臂,说:“哥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我!”
“疼..疼!”张未歇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连忙回答道:“喜欢!喜欢!”
少年这才心满意足的松了手,凑上前来,一只手捏住张未歇的下巴,吻了上去,张未歇也顺从地张开口,闭上眼睛,和端木忌敛接起吻来。
空气中满是暧昧的气氛,两人分了开来,端木忌敛抵着张未歇的额头,漆黑的眸子绽出令人移不开眼的耀眼光芒,他用诱哄的嗓音轻声问道:“哥,你想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想。”张未歇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漂亮脸庞,没有丝毫迟疑地回答道。
“有多想?”
张未歇想了想,便回答道:“就算是死了也可以。”
“呵...”因为这话端木忌敛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再次凑上来,蜻蜓点水般的在张未歇的唇上印下一吻,然后退离开来,用很认真的表情注视着面前的人,说道:“哥,可不可以帮我一件事?”
“可以啊,什么事?”张未歇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帮我偷师傅的武功秘籍,就是那本古籍。”他这么说着。
张未歇一愣,条件反射地摇头,他说:“不行!这样做会被师傅打死的!”
听到这话,端木忌敛的表情马上就沉了下来,刚刚还笑得耀眼的脸上换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冷感,他冷冷地说道:“你不是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么?连这点事都不肯?”
“不是的!”张未歇解释道,连忙挪过去抓他的手:“可是...”
“算了。”端木忌敛一把甩开张未歇的手,站起身扯过衣服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说完便边穿衣服边向门外走去,张未歇着急了,也不管自己没有穿鞋,就这么赤着脚追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认输般地说道:“我去,我什么都听你的!”
“真的?”端木忌敛听到这话倒是停了下来,还是有些怀疑地问道,张未歇用力点点头,更加抱紧他的腰,回答道:“真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走!”
端木忌敛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身,抓住张未歇的手,然后一把把他抱起来,抬头看着他的脸笑道:“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
端木忌敛抱着张未歇回到床上,把他压住,亲昵地蹭着他的胸口,说道:“哥,你要知道,我要有了很好的武功才能保护你,所以,我一定要学最厉害的武功。”
“嗯。”张未歇应了一声,抱住趴在他胸口的脑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有点涩涩的,有点甜甜的,还有许多期待。
只是在这时候看来,那只不过是极其蹩脚的谎言罢了,当初轻易相信的自己也实在够蠢,只是...即使知道是谎言,他也甘之如饴不是么?张未歇一直这么反问着自己,是自己的溺爱,而造成的吧,端木忌敛根本不用花费多大的心力就可以让他为他做任何事。
明明知道是谎言,还是愿意去做。
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蛮顺利的,对于他的脾性,师傅从来没有多加防备,所以张未歇才能偷到那本师傅珍藏的宝贝秘籍,尽量去忽略心中的愧疚感,张未歇把那本泛黄的古籍拿给端木忌敛的时候,可以看得出他十分高兴。
仿佛孩子得到了一个渴望已久的玩具的表情,让张未歇也跟着和他一起高兴,他的欲望一直很淡,对于很多东西都是一样,但是他的情绪却一直都随着端木忌敛。
“我们什么时候走?”张未歇问道:“等会师傅就要回来了,我们要赶紧离开才行。”
端木忌敛把古籍塞进衣服里,坚定的眸子看向张未歇,说道:“现在就走!”然后伸出手抓住张未歇的手掌,两人一起快步离开了这间生活了许久的房子,不是没有留恋,而是要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当时的张未歇是这么想的。
他们两人当天很狼狈,光是走出祁连山就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可他们不敢停下来,就怕师傅发现古籍不见了而追过来,所以他们就一直走一直走,漫长而艰难的路途,他们一路无话,似乎有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在上空,但谁都不愿意开口打破这份平静,就这么一直走着。
张未歇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几乎是从早上一直走到傍晚,那过程对于他是一种仿佛被扼住心脏的折磨,隐约知道师傅要追上他们并不是特别难,但还是想要垂死挣扎着,而抓住他手的端木忌敛看起来也并不轻松,他走在前面,眉头深锁,嘴唇一直抿得紧紧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夕阳快落下的时候,他们停在一座不小的无名山腰上休息,走了一天实在是累极了,而这里刚好有一汪清澈的山泉,晚上在山里迷路是很危险的事,所以他们决定先不走了,就在这里休息,明早再赶路。
端木忌敛找了一处干净的大石头拉着张未歇坐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对他说:“哥,你累了的话先睡一下吧。”
张未歇也的确是累了,他嗯了一声挨着端木忌敛坐下,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闭上双眼,此刻竟无比安心,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没有一丝光了,弯弯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在那里,张未歇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赫然看见师傅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不用说也知道,师傅一定是追过来找他们算账的。
张未歇顿时变得十分清醒,马上站起来,语气支支唔唔地说道:“师...师傅。”
对面表情隐在黑暗中的中年男人并没有应他,而是语气冷漠地说到:“逆徒,你要为你做下的事负责任,从你选择的那个时候起就该知道。”
张未歇羞愧地低下头,想到师傅师娘把他养到那么大,自己却以这样一种方式回报他们...可是他并不后悔,就是...很对不起他们。
虽然之前做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些,但真正遇到的时候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背叛了就是背叛了,不管是以什么理由,他就是背叛了他们。
张未歇咬咬牙,不再说话,就那么站在原地。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这小子在唆使你。”对面那中年男子说道:“你只要乖乖把古籍拿过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张未歇愣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向还坐在石块上的端木忌敛,他没有看他,而是眉头皱得紧紧地直视着前方,那副倔强而不服输的样子,不管怎么样,张未歇都想和他站在一起。
张未歇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端木忌敛面前,作出保护者的姿态,有些艰难地对前方的中年男子说道:“对不起师傅,这是我自己愿意做的,我不后悔,请你放过我们。”
“很好!那我就不必念什么师徒之情了!”中年男子不怒反笑,他移动着脚步快速逼近,在他们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地一掌拍过来,端木忌敛站起身,把张未歇往后拉,可还是没有躲过这掌,只是稍微减轻了一些力度,那过大的力量让他们两人都站不稳地向后连退数步,端木忌敛稳稳地扶住张未歇的肩膀,把他往旁边一推,喊道:“走!”说完飞身上前和中年男子打了起来。
张未歇被推至一旁,顾不得刚被拍到的那一掌让他气血翻涌,有些焦急地看着缠打着的两人,走?他自己一个人能走到哪里?
端木忌敛的武功在这两年飞速进步,即使是当年驰骋江湖的怪手大侠也无法两招就把他制住,还需要挡住他招招越烈的攻击,竟一时无法分清胜负,月光下的树林,只见两个人影忽高忽低,片刻间就过了百余招,最后两人互击一掌落在地上停了下来,张未歇感觉得到端木忌敛的呼吸不稳地起伏着,他和师傅打果然还是很吃力,尽管招式很熟练了,但内力还是不如师傅的强。
“你竟然进步得如此之快?”中年男子掩不住惊讶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些的?”
“当然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端木忌敛深吸一口气,控制住翻涌的气血,脸上是运筹帷幄的表情,虽然自己还不是很熟练,但是今天要打败他并不是不可能,毕竟,当年的怪手大侠也已经老了。
“哈哈...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中年男子地仰头大笑起来,然后低下头,历经沧桑的眼睛盯着端木忌敛,问道:“告诉我,你都偷学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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