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中秋快乐!
吃中药的日子开始了>__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一望无际的海面,似永无边际,一叶扁舟孤零零地飘荡在海面,我独自坐在那舟上,迷茫而困惑,不知要去往何处。
忽闻天鼓高鸣,我转头,一艘高大奢华的龙船缓缓驶来,船头伫立一人,挺拔的身姿,英朗的面容...我突地跳起来,拼命挥舞双手:“朔,我在这里,霍南朔!”
男人恍若未闻,此时,船舱中走出一个娉婷女子,旁边一个跟着粉雕玉琢的孩童。
“爹爹!”
男人听到稚嫩的声唤,冷峻的容颜染上了笑意,伸手将小童抱在怀中,女子温柔笑着,依偎在男人身畔。一家三口,温情浓溢。
我呆呆地看着,直到那大船迎面驶来,越驶越近,男人高挺的鼻,微扬的薄唇,近到几乎探手可触,他的眸中却始终没有我的身影。
剧烈的震荡传来,大船压撞而过,小舟瞬间翻覆,身子被抛起,复又坠下,冰冷的海水漫天盖地袭来,将我缠裹着拖向无渊的海底......
我在冰冷的汗水和颠簸中挣扎着睁开双眼,眼前隐约有人头晃动,脚步声碎急。鼻端闻到熟悉而安心的气息,我闭上眼,再度陷入了沉睡。
再次睁开眼,沉乏的感觉已然散去。
“醒了?”随着清朗的男声,一双手臂将我扶起,我怔怔看着那俊美无俦的容颜,脑中一时浑沌。
“看清楚我是谁,别叫错了。”见我呆愣,男子的语气中带了一抹揶揄。
我轻轻吐了一口气,清晰地唤道:“进廷。”
霍进廷摸了摸我的头:“还好没睡糊涂。肚子饿不饿?”
我摇摇头,昏倒前的一幕幕纷踵而至,眉心不禁渐渐蹙起。
霍进廷见我神情沉重,低叹了一声,抚着我的发,温声道:“不要想了。我们已经离开那里了。”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们正身处一辆马车中,挑开车帘,窗外枯木嶙峋,人迹罕至,显然已不在城中。
“他...”我的心钝痛了一下,“肯放我走了?”
霍进廷迟疑了一下,道:“我是从王府中的暗道带你出城的。那暗道是当年我娘为防不备暗中命人修建的,大哥并不知晓。”
我心下黯然,施漳漳说过的话回荡在耳边:“他乃一国之君,又岂同于寻常男子?”以前不自觉,现在方慢慢体会到这话里的万千含义。只是已太迟了,一颗如我般已全无用处的棋子,剩下的唯有囚之毁之这等下场。
自嘲地撇撇嘴,我四下探望:“你哥呢?”
霍进廷微蹙了下眉:“哥留下拦阻大哥。这暗道虽隐秘,但王府能有多大,早晚会被搜到。能多拖得一刻也是好的。”看出我的担忧,他旋即安慰道,“大哥待我们一向亲厚,此次纵然动怒,至多也就是幽闭几天,不打紧的。”
我稍稍放下心,只觉一切恍若大梦一场,呆呆坐了一阵,抬首对霍进廷道:“替我谢谢卓珏,你们的恩情或许要欠很久了。”
霍进廷听出我话中的别意:“你要走?你一个人能去哪里?何况大哥必会派人追踪...”
我打断他:“我在山上长大,自是回山里去。到了那里便是再多人也奈何我不得。”
“山里?回到与野兽为伍,茹毛饮血的日子?”霍进廷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野兽虽凶残,却不会欺瞒使诈。”我平静地道,“对我来说,对付野兽比对付人来得更容易些。”
霍进廷沉默了半晌,似作了决定般,沉声道:“我陪你。”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你陪着我做甚?你是大杲的王爷,难道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从狼豺虎豹嘴里抢吃的?”
霍进廷毫不迟疑地道:“你能做到的,我也能。”
“难道你要留卓珏一个人去面对朝中那一大摊人事?”
霍进廷微微思索了一下,随即笑道:“其实我和哥早就想去江湖游历,或者寻处山明水静的地方,修几间茅屋,尝试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境界。等咱们安顿下来,我便与他联系,到时我们三人便可团聚。”
我被这匪夷所思的理想震得双目圆睁,连连摆手:“不行,绝对不行!”
“事在人为罢了。”霍进廷一脸坚定地握住我的手。
“山上有吃人的豺狼,爪子锋利到只要那么轻轻一划,你的喉咙就破了。还有熊瞎子,力气大得可以把你活生生撕裂!还有...哦对,七步倒!被它咬了只能走出七步...”
“我有武功,它们伤不到我。”
“可不是每座山上都像岆山有温泉可用,山涧里的泉水冰得可以把脚趾头冻掉!”
“多洗几次就习惯了。”
“山上风疾雨大,半夜会把屋顶揭跑!”
“那就再盖。”
“山上有很多凶蟒骇虫,不仅叮得你浑身大包,还会往你耳朵里钻...”
“你既不怕,我一个大男人又怎会怕?”
“......”
我开始默不作声地清点身上的东西。
某人则兴致勃勃地开始设想以后山上的茅屋是要尖顶的还是圆顶的,屋前种玉兰还是牡丹......
玉蛟绡被叠得整整齐齐揣在怀里,手臂上的伤口也被妥善包扎了,和半年前一样,两袖空空的来,两袖空空的走,只多了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我苦笑,随即大喝一声:“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我跳下车,转身对跟下来的霍进廷道:“好人做到底,你驾马车走大路,把追兵引开。”
出乎我意料,霍进廷竟然点了点头,随即走上前对车夫吩咐了几句。车夫扬手甩起鞭子,马儿一声长嘶,撒开蹄子拖着马车一溜烟没影了。
“可以了。”霍进廷笑眯眯地走到我身边,习惯性地摸了摸我的头,“走吧。”
面对此等缠功,我彻底无语。
我本意是要回娇耳山的,但回去前怎么也得甩掉身边这个。于是什么山沟沟水窝窝,哪偏僻我往哪钻,哪条路难走我偏要走,为的就是让这自小锦衣玉食惯了的王爷知难而退。
然而出乎我意料,霍进廷竟然一声抱怨也无,默默地跟着我。我逮了山鸡故意在他面前用手掏出心肝脾肺,他视若无睹,不仅主动捡来枯枝架起柴火,还会用衣襟把我血淋淋的双手仔细擦拭干净。走累了我随随便便往地上四仰八叉一躺,他便坐在旁边替我守夜,而第二日醒来,我的头往往都枕在他膝上,身上披着他的袍子。我喝泉水他也喝,我吃野果他也吃,我在山泉里洗澡,他在外围站岗。
如此几日下来,他身上原本湖蓝色的锦缎长袍已脏皱得看不出颜色,下巴上也冒出了清渣,只是那双桃花眼,依旧如星般璀璨,看向我的时候永远带着清爽的笑意。
不得不承认,有他陪着,原本以为会被心痛和回忆折磨的日子轻松了许多。进廷不似霍南朔般深敛难测,情绪都写在脸上,我们的相处竟是超乎想象的融洽。在我被往事困扰的时候,他便会找各式话题逗我说话,又或者插着腰高歌一曲,转移我的注意力。他的嗓子清亮,唱的曲好听极了。此时我便会抛个野果到他怀中,轻佻地捏捏他的脸:“唱得不错,爷有赏!”他则故作娇羞:“爷要多疼奴家才好。”两个人哈哈大笑,打闹成一团。
就这样,本想独自躲起来舔拭伤口的我,莫名其妙地凑成了欢乐二人行。而霍进廷的陪伴和始终清朗的笑颜让忧伤无法长久地停驻,午夜梦回,那深烙在心头的容颜逐渐淡成一个氤氲的影子。
这天我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在我身上摸索,过了片刻复又安静下来。我睁开眼,发现身上盖着霍进廷的外衣,他人却不在。
我微感纳闷,爬起身,四处寻找,没多会,便在离露宿地不远的一处山涧看到了他。
白缎似的山泉从耸立的石崖上潺潺而下,在清潭中激起一圈圈涟漪。霍进廷就站在这涟漪的正中,露在水面外的上身光裸着,悬着点点水珠。
银白色的月光像少女温柔的手,轻轻抚摸在他精实的脊背上,点点水珠亲昵地沿着结实的胸膛,紧窄的腰身一路偎蹭流连,最后依依不舍地坠入潭中,“哗啦”一声随着男人的动作再度被掬起,欢乐地奔向那年轻赤.裸的身躯。
我仔细一辨,才看出他手里拿的正是我的外衣。霍进廷一下一下洗得极认真,水花四溢,沾湿了他的脸庞,他挥臂草草一蹭,继续低头仔细搓洗。
皎洁的月光漾在潭中,泛着清幽的光,倒映着男人俊美专注的侧脸。我只觉胸腔中已如死灰般的某处,极轻极柔地动了一下,涌出一股温热的涓流,将每一寸裂痕细细润泽。
我捂住胸口,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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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燕造型的纸鸢孤零零地躺在角落里,周身沾满被遗忘的尘埃。他伸手抚上去,一寸一寸勾勒,眼前浮现出站在朗朗清辉中恣意大笑的少女,似空中游动的云,又似原野上川行的风,那般的生动,引人追逐,却又不会为谁停留。
曾经他何等幸运,圈住了云捕获了风,却在一个心念错转间,从指间遗漏了。
再去追?他的确是这么做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然而追回来以后呢?
她不适合作一国之后,就算他想,她恐怕也不想。就连这座皇宫,她怕也是早就呆腻了吧?他年纪不轻了,佞臣已清他迫切地需要子嗣继承大统,然而她却是......
他埋下头,被褥中还留着她的味道。思念,像纠葛缠绕的藤蔓般在这宫中的每一处角落肆意疯狂蔓延,让这凄冬寒夜变得格外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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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锁四城一整日后,紧接着就是宵禁,每每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皆是门窗紧闭,足不出户。大家都在相传,宫里出了大事,似乎是原先那个被皇上从战场上带回宫备受圣宠的女子妒怒之下伤了已怀有龙种的某位贵妃,尔后从宫中出逃,御林军现正全力追捕。
男人们喝着茶感叹:妒妇之心不可测啊!
女人们则难免生出同病相怜的感概:男人三妻四妾饱享艳福之际,又哪里能体会到女人心里的苦?
往日热闹的街道早早安宁下来,餐馆酒肆孤零零地点着灯笼,老板就状,干脆上起门板放了伙计们大假。
长街的一隅,一个男子探头探脑地四下看了看,迅速跑到一个院落前,三长一短的节奏敲了敲紧闭的院门。大门随即打开一条缝,只见一条白嫩的藕臂探出,一把拉住男人的衣领:“爷怎么才来呢!奴家等你好久了...”
院门再度闭合,挤出的空气中留下一丝浓浓的艳香。
宵禁禁不住男人们不甘寂寞的心,芙蓉楼表面一片清冷,实则仍悄悄迎候着熟客。
小楼最顶层的一间雅房,一个女子坐在桌边,一袭黑色披风将她密实笼罩,只见得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烟眉杏目,玉颊樱唇,右眼下一颗小巧的泪痣令耀然的明艳中恁添了几分妩媚。
她不时抬眼看看房门,葱白的手指挟起茶盅又重重放下,泄露了焦躁的心情。
窗户忽地被吹开,刺骨的夜风卷入屋内,她起身去关窗,再回身时桌子边上已多了一人。
来人身形瘦矬,一身江湖打扮,大喇喇地伸手拿起她喝过的茶盅,一饮而尽,末了咂咂嘴:“找我何事?”
她亦不啰嗦,从袖中掏出一个纸条递过去:“找到这个人。”
他接过扫了一眼,嗤笑:“光个名字连画像也没有,如何找?”
她缓缓地道:“你只要跟着御林军即可。”
男人脸现诧异,又扫了那个名字一眼,仰身靠到椅背上,双手环胸似笑非笑:“这可是个要命的活儿,酬劳怎么算?”
她轻咬了下娇嫩的唇:“老规矩,如何?”说话间双手已解开颈间系带,黑色披风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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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省略一千字
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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