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上蝶

46 情往何归


最近易怒,对老公咆哮次数几何倍增长...╭(╯^╰)╮我被他锢在臂弯中,一路跌跌撞撞,几乎是足不点地回到屋中。
    一进门,手臂上的桎梏一松,人已不由自主向地上跌去,我赶忙探臂在桌沿一撑,方才稳住身形。
    还未及抬头,只觉眼前一暗,男人高大的身子挡在眼前,周身散发出森冷的气息,危险而压迫性地笼罩下来,迫得我几乎透不过气。
    “你的解释!”他的声音低沉,显是压抑着怒气。
    我知道这次是彻底惹怒他了,他待我好,把我护在身边,可这样苟且偷生的日子不是我要的,至亲之人的血债等着我去讨回。阳光再美,爱情再甜,我早已失去拥有的资格。
    萧何见我垂着头不说话,额上青筋隐迸,眼中的怒意一分分加深。
    蓦地一阵强劲的掌风擦面而过,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面颊被凛厉的劲道刮得灼灼生疼,只听得身后一声巨响,碎裂之声不绝,一张檀木桌案生生被震成了寸许长的碎木,桌上的笔架端砚碎成粉麎,遍地狼籍。
    脖颈忽地一紧,整个人已被他单手拉拽而起。我对上他的眼睛,浓墨的深暗中怒涛汹涌,瞬间将倒映其中的那对苍白的小人吞噬殆尽。
    “我说过,待此事了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他声音如滚滚惊雷,一字一字在我耳边炸开,“你为什么,不肯等?!”
    他隐忍震怒的表情仿佛困境中的野兽,我看在眼里只觉心口一痛:“我...”挣扎半晌却仍说不下去。他那般骄傲的一个人,让我如何启齿去述那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那满载族人冤愤的血海深仇终归只是我一个人的事罢了...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萧何眼中的黯沉一点点加深,渐渐透出一丝痛楚和无望。他傲然跋扈半生,睥睨天下,所欲之物无不尽囊其中。唯有她,他生命中冒然闯入的意外,原本只是不起眼的一棵杂草,却在一点一滴间渐渐生满整个心房。他知道她背负灭族之恨,知道她有深爱的人,他从不曾过问。他想给她的,只是一个无忧无愁的未来。
    所以他闭关修炼,预备刺胥,一切皆只为她。而她,却连这最后的信任都不曾给予......胸腔里似有一把利刀细细剜着,那般清晰的痛楚连绵不绝地涌入周身百骸,钳制的手不自觉地一点一点收拢、加力。
    胸腔里的空气愈来愈稀薄,眼前渐渐幻化出白雾朦朦,隐隐有身影破雾走来。我早已放弃了挣扎,只是睁大眼睛,是谁...谁...
    眼前的白雾忽地尽散,天旋地转中,双脚已然触到冰冷的地面,我踉跄着倒退几步站稳,忍不住咳嗽起来。
    萧何已经背转了身子,冲门外喝道:“何事?”
    我这才查觉门外有人,看样子怕是已经来了一会了,听见屋里声响,一直不敢打扰。
    “禀门主,有人闯谷。”
    我看不到萧何的表情,只见得玄色蚊纹的衣袖一闪,房门重重地一声响,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我捂着胸口就地盘腿坐下,调匀了内息,担忧地望向窗外,心中总有一股惶然不安的感觉,似乎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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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何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白衣胜雪,在猎猎长风中鼓动,肌肤皎如朗月,眸亮若上好玛瑙,流光闪熠,月色瑶华相顾皆黯然失色。五官秀逸精致,青峰间隐透温雅书气,让人乍看之下只觉胸腹间如有暖流氤氲而过,舒怡难叙。那随意而立的姿态,仿若孤崖上傲然卓立的青竹,沉然而坚定,只消一眼,已令人灵魄俱震。
    一众以杀戮为生的如意门下似被摄了心魂,小心翼翼地环伺四周,屏住呼吸,仿佛唯恐亵渎这清致空灵般。而那天人只那么洒然沉静站着,那不易令人体察,却无处不在的空灵罡气环绕周遭,令素来敛命如麻的众杀手等竟无人上前挑衅。
    “16岁打败武林泰斗,力斗五大派六十余精英而立于不败。尔后隐退江湖,创建如意门,一年间获‘天下第一杀’名衔。萧门主声名,唐某久仰。”温雅男声若春风拂过心尖,不卑不亢,不谄不谀。
    “师承荔山凌散人,少年甫出江湖即以妙手神术震惊当世,喻之“阎王遁”。仁心济世,举世赞誉不绝。唐煜之盛名,萧某亦是久闻。”冰冷的男声未带丝毫温度,“不知神医今日闯谷,所为何事?”
    “唐某有一多年未曾谋面的故人,经多方探查,方知其现正居于谷中。” 唐煜沉稳地道,“还望萧门主请其出面,与唐某一聚。”
    萧何剑眉微扬:“哦?我怎么不知本谷中竟有神医的故人?”
    唐煜语调温雅依旧:“如此说来,只能唐某亲自前往确认了。”
    萧何冷冷一嗤:“神医若能过萧某这关,这青幺谷便送与你亦无妨。”
    “如此,唐某便得罪了。”唐煜微微颔首,右手轻抬,作了个“请”的姿势。
    一众门人尚未从天人的惊慑中回过神,只觉眼前如飓风刮面,生疼不已,不由自主连退数十步,再细看时,场中只见一白一玄两抹身影如游龙飞凤,翻挪腾跃,迅如流光,只看得众人目不暇接。
    漩风中两抹身影的招式无人能看清,只见漩风所过之处诸树草木尽毁,碎石飞扬,沙尘漫天,被风尾扫出,劲如利刃,围观众人仓惶躲避。
    碎金曜光从漩风中心迸射,眩目若九霄华落,令人无法直视。强大的气劲一波高过一波,宛若怒海惊涛,绵延无尽。众人不禁一退再退,直退出丈余外,再不敢向前一步。此时忽然“轰”的一声闷响,沉若春日滚雷,众人心中不禁一凛,凝目望去,曜光似有片刻凝滞,随即再度疾旋狂舞。有功夫较高者,隐约在那曜光中瞟见一点流红。
    蓦然之间,周遭鸟雀惊鸣,一抹绿影若流星划过,横空而至。众人回过神待要相拦,那绿影快若鸿羽飞箭,已直直射.入那曜光之中。
    这一变故不过须臾之间,那曜光倏地四迸散尽,众人只觉胸口一松,刹那间风停雨歇,云卷雷消,等到目中澄明重现时,只见得场中一白一玄两抹身影间,一个绿色的纤细身影横挡其中。
    “门主,你不要伤他,他...他是糖哥哥啊!”我心慌意急,大伸双手挡在他二人之间。
    萧何心中骤然一缩,恍似有那么一丝冰凉凉的冷意渗进心窝,渐渐地越裂越大,弥漫开来,整个心似被寒冰包覆般,不是痛亦非哀,只泛滥出无边无际的绝望与黯然。
    她唤他“门主”,在她心里,他终究是与梁赤等无何不同,到底是个外人罢了。
    眸中映着眼前纤细身影,双手大展,身姿决然,面容上是不加掩饰的急切与担忧。高手相较,毫厘即伤,她便那般不顾一切地闯进来。那一刹那他怕伤到她,拼着劲道反噬强行敛气撤掌,而她完全不顾忌自身安危,以身为盾迎上他的掌风,眼中只有那心心念着的“糖哥哥”。
    这般看似天真纯然的小人,却端得如此残忍,将利刃生生剜入他心尖,毫不犹豫地给予那致命一击,逼得他有生以来,竟绝然无望至此。
    高大的身躯微不可察地踉跄了一下,他阖上眼,再度睁开之际,目光已冰寒如雪,长袖旋扬,字短如削:“送客!”玄衣无风自动,转瞬间已在数丈之外。
    我怔怔地望着隐没在林间的身影,方才顷刻间他的眸中流转过万般情绪,转瞬即消,最后只余万古冰寒。我恍惚意识到自己作了什么,那是我一直不愿深思细琢的真相:他,心中可是有我?
    入谷以来的一幕幕如光华流转,铭刻在脑海中,已知情字的我不是不懂,却是不敢,不敢幻想,不敢奢望。
    一个人纵然孤独,两个人却又会辜负,再执着的情思,抵不过宿命捉弄。我怕了,真的怕了。
    这么久,我贪恋他给的温暖,却不敢正视未来。时至今日,焦惶下的抉择,终是伤了他。
    我茫然地望向他离去的方向,眼中只看到金璨璨的光晕,一环又一环,氤氲萦缭,那忍了许久的一口血,终地从口中喷溅而出,似腊梅初绽,点滴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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